体育社会组织理事会治理模式研究*

李世森 高姊婷 吴新宇



体育社会组织理事会治理模式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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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华北理工大学体育部，河北 唐山 063009；2.北京师范大学体育与运动学院，北京 100875）

文章回顾了理事会管理、理事会角色和理事会构成的文献梳理，探讨现有治理模式的利弊，提出理事会治理模式的作用和优势。研究认为，治理涉及体育社会组织绩效的政策和方向，是管理体育社会组织的关键组成部分。理事会治理模式是体育社会组织缓解公信力危机的最佳途径，国际足联新一轮治理改革计划，将执委会改为理事会具有象征性意义。没有适当的治理来控制和监督体育社会组织，可能导致赞助撤消，成员数量下降，参与程度下降，以及来自外部机构可能的干预。体育社会组织全面启用理事会治理模式的实践任重道远。

体育社会组织；理事会；治理模式

1 体育社会组织和体育治理的定义

体育社会组织的社会属性主要是提供公共服务，实现社会效应的最大化。体育社会组织的产业属性主要是提供体育产品和服务，实现经济利益的最大化。虽然许多体育社会组织如体育用品制造商及运动员管理公司当成是盈利组织，但大部分体育社会组织提供参与机会和促进体育发展，它们归类为非盈利体育社会组织。一个非盈利组织的理事会确保体育社会组织不是为了努力赚取利润而完成任务，并且它所创造的利润由成员或组织为之服务的个人所分享。职权体系最高层的志愿者理事会是存在于体育社会组织中最常见的管理结构。

体育治理的定义是指，“体育社会组织在其所在的地方、国家和国际范围内行使权力，包括制定政策、决定组织任务、成员身份、资格以及管制能力[1]”。这一定义涵盖了四个概念：权力、方向、控制和规则。对体育社会组织的治理包括赋予某些人做出某些（原本不会做的）行动的权利，还包括给体育社会组织提供一个方向或战略以实现其目标。控制功能是体育治理的第三个概念。体育社会组织的活动应得到控制，以确保各项活动符合组织的利益且该体育社会组织的工作朝着一致的方向进行。最后一个概念是规则。它涉及建立成员需要遵守的规则、准则和政策。对于不遵守规则的行为，体育社会组织在必要时可予以制裁。

这些概念表明，体育治理旨在确保理事会为体育社会组织和其成员谋利，并有效地监察用于实现这些目标的手段。在一个体育社会组织内，理事会一般被授予权力建立或批准战略[2]，为实现战略而监测活动的执行，在成员违反规则时实施惩罚。虽然体育治理不只与理事会有关，但理事会在体育社会组织和定义体育治理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有必要了解与理事会管理相关的文献和体育管理中关于先前的治理研究的成果。

2 体育管理中的治理研究

体育管理中现存的治理研究主要与全球体育社会组织的治理和职业体育俱乐部的公司治理有关。这些研究将代理理论运用到体育社会组织及理事会和员工的关系中[3]。拥有世界性权威的全球体育社会组织，即体育管理的最高机构，这些机构包括国际足联、国际奥委会、国际田联等等。这些组织当中有部分实行自治。例如，国际体育仲裁院(CAS)1993年/1994年正式从国际奥委会分离出来，但国际体育仲裁院的主席是国际奥委会的副主席。因此，由于与国际奥委会的关系，国际体育仲裁院的公正性一直受到质疑。在国际奥委会和国际足联里还存在一系列关于执委会成员的道德行为的丑闻。

国际奥委会的治理问题引发了很多讨论。国际奥委会已对其结构和治理进行了几项改革，例如更改退休年龄，限制国际奥委会成员包括现役运动员和国际联合会理事长成员的任期在八年以内（再次当选的除外）。国际奥委会应该采取更多措施。他们认为可能有更多的国际奥委会成员从这个组织得到好处，如媒体和企业赞助商。此外，有学者建议应当实现更严格的善治标准和内控系统，包括决策层、相互监督系统和理事会[4]。更重要的是，应该分开管理和控制。理事会应负责控制功能，代理人员处理管理功能。以下展开讨论理事会治理，尤其是理事会构成和理事会的作用。

理事会的作用因组织类型而异，包括盈利组织、非营利组织和体育社会组织。关于理事会成员在他们体育社会组织中做了什么实证调查的研究相当稀少。非政府组织理事会的作用包括4个因素和16个项目，分别是任务——道德责任、遵守章程，并保持政策与任务一致；规划——财政政策、预算拨款、人力资源和长期计划和战略；常务董事——常务董事的聘用和监督，同时履行法律责任；社区关系——发展和进行特定的项目和服务，代表特定群体的利益，筹集资金，并促进宣传和社区关系[5]。带薪的工作人员和理事会成员之间，男性成员和女性成员之间对于理事会作用的重要性和职能的认知的差异。在未来的研究中，应该着重理解如何将不同性别对理事会作用的不同观点进行附加解释。虽然关于理事会的作用有不同的治理理论，但没有一个重要治理理论涵盖理事会所有的作用，因为每个治理理论侧重于理事会成员的不同作用。假定理事会作用的最佳实践理论源来自代理理论、资源依赖理论和制度理论。善治改革是管理体育社会组织的重要组成部分；如何更好地监督组织活动，为组织带来好处，并指导组织对组织的可持续性至关重要，国际足联善治改革趋势很明确地反映出这一时代趋势[6]。

3 体育社会组织理事会治理模式研究

3.1 代理理论

代理理论可用于构建首席执行官、经理（代理）和业主（被代理人）之间的关系。从这个角度看，理事会是一种监督管理行为并确保管理活动与委托人的利益一致的机制。理事会应管理首席执行官、经理，确保其组织从事符合社会期望的活动。因此，理事会的作用，包括招聘、替换、监督、评估和增补首席执行官，开发任务、批准和评估的程序或服务，分配资源，管理财务，以及批准管理人员做出的重大战略或决策。业主的概念并非直接与许多非营利体育社会组织相关。在非营利体育社会组织中的“被代理人”是业绩利益的获得者。这可能是该组织本身和多个利益相关方，如成员、客户、政府、志愿者、社会和企事业赞助商。此模式中，代理是负责该组织运作的带薪员工。理事会是确保带薪员工的行为符合多元利益主体利益的一种机制。

虽然代理理论指出了理事会的监控作用，但它仍具有局限性。首先，代理理论是一个简化的模型。它假定组织中只有两个主要参与者——被代理人和代理人。在现实中，组织是由两个以上成员组成。理事会与组织成员相互作用，而不只是首席执行官、经理，比如为其他成员提供咨询。其次，很可能当首席执行官和经理为业主的利益服务时，他们的利益也同时得到满足。因此，理事会可能不仅监督首席执行官、经理，还协助首席执行官、经理实现组织目标。第三，为了在管理市场中保护他们的事业和声誉，首席执行官和经理的行为很可能与业主的利益一致。在这种情况下，理事会可能不会太注意监督首席执行官。代理理论的一个另外的限制是组织在一个开放的系统里运作，他们影响外部环境也受到外部环境的影响。但是，代理理论假定理事会效率只与良好的监督功能有关联。因此，研究人员已经用资源依赖理论、制度理论和利益相关者理论来进一步解释组织与外部环境之间的关系[7]。

3.2 资源依赖理论

资源依赖理论指出组织的生存基于组织获得并维持对于组织必要的资源的能力。在资源依赖理论中，理事会成员充当一种连接组织和外部资源的机制。董事的职责是减少外部的不确定性、访问所需的信息，带来资源并代表组织。资源依赖理论主要用于解释非营利性理事会的作用。当组织处于一个稳定的环境时，理事会是不太可能帮助组织来访问外部资源的。在这种情况下，理事会可能主要行使行政职能。

3.3 制度理论

作为补充，制度理论强调规范结构、指导规则和约束组织行为的重要性。新制度理论背后的主要概念是一种特定的随时间演变而变得合法化的处理事务模式。组织改变结构、过程或行为，以满足规范或道德要求。同样地，如果议会有相似的作用，是因为这些作用已成为公认的方法或强制的结果。制度理论中理事会的作用包括出席会议、遵守相关法律法规、备案所需文件、坚持健全的财务管理工具和避免利益冲突的情况。通过强制性、模仿或规范性过程，相同类型的组织将逐渐变得近似。组织的做法也能通过回顾组织的历史或行业传统来预测。

制度理论不能完全解释组织为什么以及如何抵制变革。阻力来自反对利益集团，高成本的变化或对变革缺乏理解。在这种情况，理事会可能不得不与成员谈判以接受变革或发展替代策略来代替变革。对于某些类型的组织，包括非盈利性的国家体育社会组织，如果未能遵守体制的期望则可能会面临潜在的危机，例如，失去政府补贴，失去社会公信力等。因此，政府可能会迫使非盈利性的国家体育社会组织接受变革，即使他们可能产生抗拒心理。在这种情况下，服从很可能只是象征性的，因此体制力量对体育社会组织只有很小的影响。理事会可能只是完成所需的文书工作，而不是在战略上发生变革。

3.4 利益相关者理论

利益相关者理论也可以用于更好地理解体育社会组织理事会的作用。利益相关者理论主张，组织应治理与各利益相关者的关系。对于盈利性体育社会组织，利益相关者包括股东、员工、成员和供应商。对于非营利体育社会组织，有许多利益相关者，包括赞助商、供资机构、工作人员、普通公众、社区和政府。组织可以服务于广泛的社会目的，并为利益相关者创造价值。由于有多个利益相关者，组织必须平衡各利益相关者的利益，理事会的主要作用就是识别、理解和满足利益相关者的需求。然而，股东或业主拥有股权，并有权管理和控制组织，股东或业主可以要求理事会来执行任务，但这不一定会满足利益相关者的利益。理事会可能会花很多时间与不同的股东沟通、谈判或开发多个项目。

上述罗列的每个理论都建立在公司治理而不是体育治理的基础上。虽然体育治理的研究成果一直在不断增加，但是很少有关注体育社会组织理事会作用的实证研究。这些少有的研究中，没有运用理论框架。上述理论为体育治理提供了基础。体育研究者可以检测这些理论是否可以从公司治理转化而来。此外，研究人员认为没有单个理论能完全解释理事会的作用和责任范围。因此运用多元理论方法能够帮助我们了解理事会的角色[8]。

3.5 理事会构成

理事会规模问题存在争议。然而，有一点是相对一致的，非营利性组织的理事会规模比盈利组织要大，因为前者的生存主要依赖于外部资源，比如捐赠或政府的补贴。当组织需要外部资源来维持生存时，组织就会试图招募尽可能多的理事会成员，以获得外部资源和创建广泛的网络。很少有研究涉及到体育社会组织的理事会规模问题。然而，笔者认为营利性体育社会组织比非营利体育社会组织需要较大的理事会规模。大多数研究者发现非营利组织的理事会规模较大，有时多达30名成员。拥有大理事会的非营利组织，有更好的能力使用外部资源，并能满足志愿者参与的愿望。一些非盈利组织研究人员也尝试确定理事会规模与理事会业绩之间是否具有必然联系。也有部分研究人员发现理事会规模与捐款之间具有积极关系。然而，在其他一些研究发现理事会规模与理事会业绩无关。

几乎所有的文献都认可，有效率的理事会是独立的。首席执行官、经理可以是理事会成员，因为他们一般对于组织都有详细的认识，他们的认识能够帮助理事会做出适当的决定。理事会的独立性与财务绩效之间的联系还不确定，有些学者认为关系是积极的，有些学者认为是消极的，有些学者则认为是不相关的。总之，理事会的独立性是组织监督首席执行官、经理的机制。当这种机制有效到位时，首席执行官、经理会考虑利益相关者的利益，转而也会有益于组织业绩。在体育治理中，我们几乎不明白组织的效率与理事会的独立性有什么关系，这为深化我国体育治理结构性改革提供了理论依据[9]。

4 结论

治理是管理体育社会组织的重要组成部分；如何最好地监督组织活动，为组织带来好处并指导组织对组织的可持续性至关重要。理事会在治理体系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因为理事会的决定可能会影响整个组织。这里呈现的文献综述表明，我们可以利用现有的理论来理解理事会如何工作，以及利用这些信息来为体育社会组织设计适当的理事会结构。应通过实证研究检测体育社会组织的理事会构成，比如理事会规模以及理事会的独立性问题。笔者总结整理不同类型组织的理事会作用和类型，详见表1所示。

表1 不同类型组织的理事会作用和类型

营利性组织开发组织的任务和政策非营利性组织决定组织的任务与政策国际体育组织开发、制订、监督战略改革 • 批准策略• 任命、警告、替换、奖励和评估首席执行官或经理• 监督管理活动• 向所有者与股东提交报告• 处理与外部环境的关系• 提升组织形象• 确保相关立法的实现• 金融管理• 战略规划• 监督和评估程序和服务• 任命、监督、评价、奖励、替换主管• 保证组织符合所有的法律要求• 确保财政资源并管理财务事项• 处理与外部环境的关系• 自我评价• 制订政策• 加强体育社会组织的公众形象• 审查和监督管理活动和业绩• 向成员和利益相关者报告• 聘请、评估主管并对其提供建议和薪酬• 确保组织遵守相关法规• 管理财政资源• 制定风险管理计划• 自我评估• 启动理事会发展活动

未来的研究需要探讨营利性与非营利性体育社会组织、国家和地方体育社会组织、职业与业余体育社会组织，以及西方与非西方体育社会组织之间的理事会作用与理事会构成的差异。笔者认为体育社会组织处于一个充满活力和竞争的环境里。比较国际体育组织理事会治理的差异可以帮助体育社会组织理解自身治理架构，从而在竞争激烈的环境中脱颖而出。此外，研究体育与非体育部门之间理事会治理的区别，不仅可以帮助我们阐明体育部门与非体育部门之间的差异，也有助于研究者开发出新的体育治理框架或理论。

[1]Margaret G.European Sport Governance,Citizens,And The State[J].Public Management Review,2009,11(4):421-440.

[2]黄璐.2016年国际足联改革委员会报告解读[J].体育研究与教育,2016,31(5):22-27.

[3]吴新宇.国际体育组织善治改革研究简评[J].四川体育科学,2017,36(3):16-18.

[4]黄璐.国际体育组织自治问题审视——以奥林匹克善治改革为背景[J].天津体育学院学报,2016,31(1):6-11.

[5]宋亨国.非政府体育组织的含义——自治形态及我国社会体育组织的转型[J].体育学刊,2016,23(3):16-22.

[6]黄璐.国际足联善治改革趋势评析[J].体育成人教育学刊,2016,32(6):1-6.

[7]陈华荣.论欧盟体育治理基本原则的形成与发展[J].体育成人教育学刊,2015,31(1):4-8.

[8]Deborah H.Governance in Sport:Outside the Box?[J].The Economic and Labour Relations Review,2012,23(3):39-60.

[9]刘亮.全面深化改革背景下我国体育治理结构问题厘析与改革路径研究[J].天津体育学院学报,2015,30(4):351-356.

On the Governing Model of Sports Society Organization Council

LI Shisen，etal.

(North China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angshan 063009, Hebei, China)

基金项目：2017年度河北省社会科学发展研究课题（201703040310）。

李世森(1976-)，河北沧州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体育社会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