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相关者压力、绿色供应链管理和企业绩效关系的研究综述

（湖南电气职业技术学院 湖南湘潭411101）

一、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工业的高速发展造成了环境的日益恶化，公众压力及不断增多的绿色贸易壁垒决定了我国企业必将走上环境友好的可持续发展道路。一方面，企业实施绿色供应链管理行为需要一定驱动力的作用，而利益相关者压力就决定了绿色供应链管理实施行为的速度、质量和程度；另一方面，绿色供应链管理实践直接或间接作用于企业绩效，从而避免面临资源缺失的危机。本文拟从文献综述的角度来梳理利益相关者压力、绿色供应链管理和企业绩效三者之间的关系，为改善企业绿色供应链实践水平进而提升和保障企业绩效提供理论导向。

二、利益相关者的界定与分类

“企业是所有相关利益方之间的一系列多边契约”（Freeman&Evan，1990），相关利益方即是契约的主体，制定理想的企业目标，必须综合平衡考虑企业的诸多利益相关者之间相互冲突的索取权。利益相关者是指那些在企业进行了一定的专用性投资，并承担了一定风险的个体和群体，利益相关者的活动既能影响该企业目标的实现，同时也受到企业实现目标过程的影响。

利益相关者压力之所以对企业实施绿色供应链管理行为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是因为其对企业具有种种法定的利益或权利的要求。因此，本文借鉴现代西方管理学家划分利益相关者权力的观点，从利益相关者在博弈过程中影响公司决策的能力、意愿和合法性三个层面，将利益相关者划分为“投票型”利益相关者、“经济型”利益相关者和“政治型”利益相关者三类。其中“投票型”利益相关者指对企业的某些决策方面具有左右的能力的利益相关者，有法定的投票权，例如股东和管理者。“经济型”利益相关者指对企业的行为有经济方面的约束能力的利益相关者，例如客户、供应商、零售商的意愿和要求就对企业有直接的经济影响。“政治型”利益相关者指通过制定行政规章和立法对企业进行规制的利益相关者，例如政府。

三、利益相关者压力对绿色供应链管理的影响

（一）“投票型”利益相关者对绿色供应链管理的影响

多边公司治理结构的形成取决于能左右公司决策的利益相关者的交互作用，即“投票型”利益相关者的长期合作与博弈过程。而企业的高层管理者是企业运作的主要驱动力，积极的环境管理第一特征就是高层管理者的支持与参与环境保护事务，由此可见，企业股东和管理者对绿色供应链管理的重视程度将影响企业上下对绿色供应链管理的态度和行为，进而影响整个企业的策略和方向。同时，高层管理者对资源承诺的重视程度是成功实施逆向物流活动的关键因素，基于此理论，叶飞、张婕、张志利（2009）以珠三角108家制造型企业为研究对象，证明了资源承诺对环境绩效有正向影响。随后，叶飞、张婕（2010）将研究样本扩大至148家企业，利用结构方程模型，研究发现企业的“管理者”对绿色供应链管理的行为呈正相关影响但不显著，这并不意味着其作用可以忽视，因为他们可以在其他方面（绿色采购、绿色包装、逆向物流等）影响绿色供应链管理行为。缺陷是没有将不同行业的影响因素考虑进去，也没有为企业的具体实践提供可操作性的方案，并且研究样本的范围过窄，缺乏应用的普遍性。

（二）“经济型”利益相关者对绿色供应链管理的影响

企业是用以节约交易费用的一种交易模式。企业的盈利性质决定了所有与“交易费用”相关的“经济型”利益相关者都可能影响企业的发展轨迹。由于资源不足的现实压力，为避免失去竞争优势，每个行业都需要在传统的工业活动中设置绿色任务。然而，绿色生产的压力并不仅仅来自依从法律规定的需要，供应商、消费者和客户也对企业施加压力。从企业的角度来看，与供应商建立伙伴关系的目的在于获取更低的采购价格进而达到成本优势；从供应商的角度来看，则是提供一个可靠的供货市场。如今，供应商越来越稀缺的资源和企业日益增加的商业预期有利于供应商对企业实施绿色供应链管理的压力出现。而且对于某些具体行业来说，特殊的税收优惠是行业采取绿色供应链管理的重要动机，因为行业总是以经济发展作为首要任务。

（三）“政治型”利益相关者对绿色供应链管理的影响

实业家认为，相比其他的压力变量，法律法规施加了更多的压力给企业实施绿色供应链管理。组织在采用绿色供应链管理措施上面临的压力不尽相同，不同的国家不同的行业面临着不同的压力。Mathiyazhagan、A Noorul Haq（2013）从以前的文献来源初步确定了传统供应链管理采用绿色供应链管理动机的25种压力，利用解释结构模型进一步确定了五个级别有影响力的可视化压力，结果推断出印度汽车零部件制造业正面临着来自政府和监管政策方面的巨大压力。Jabbour（2013）等人对设在巴西的一些高科技公司分析其绿色供应链管理措施，侧重于研究代表这个行业八家公司，得出在推动绿色供应链管理实践方面，巴西的环境立法和国际政策是非常重要的。 朱庆华、Sarkis（2007）通过对 341家中国制造商的受访者提供的数据进行调节阶层回归分析，市场的规范性及监管压力的存在会影响组织改善环境绩效，尤其是这些压力会导致企业采用绿色生态设计和绿色采购的做法。综上所述，政府的监管和立法作为一个重要的类别，会施加压力给企业使之实行绿色供应链管理，并且，同中小型企业相比，大型企业面临来自针对环境问题的公共或监管当局的更大的压力，而企业也需要制定相匹配的环境政策管理体系来顺利推行绿色供应链管理战略。

四、绿色供应链管理对企业绩效的影响

绿色供应链作为一个重要的组织理念和主动降低环境风险的方式，对企业绩效的提高有着积极的效应。综合起来绿色供应链管理主要通过三种作用路径影响企业绩效，即协作能力、机会窗口、互动效益。

（一）协作能力

制造企业在提高整体性能和竞争地位的战略立场上，需要内部和外部的绿色供应链管理实践的共同协调。朱庆华等人利用协调理论，基于三种模型评估关于环境、经济和操作性能方面的绿色供应链管理内外部实践之间的协作关系，通过对396个中国制造业企业收集来的调查数据进行验证后，结果显示支持绿色供应链管理的中介作用；Carlos等人基于三层供应链多案例研究设计，发现多层次供应链管理的动态影响动力平衡、结构、相互依存关系以及多层次供应链固有的稳定关系，最终作用于企业绩效。但是，Kim、Rhee（2011）利用韩国 249 名企业受访者的经验成果来探讨绿色供应链管理的关键成功因素对基于结构方程模型平衡计分卡的性能的影响，发现与合作伙伴协作和基础设施的集成是一个关键主导因素，然而，这一支撑一旦激活会对财务绩效产生负面影响，使成本和负担增加。实际上，任何单一生产模式的企业难以独立完成绿色供应链战略，但是以上文献就企业绿色供应链流程的协同优化和重组方面未进行深入探讨。

（二）机会窗口

机会窗口指的是新产品范畴相关和新市场范畴相关的机会窗口，前者指的是产品技术方面带来的机会，后者是指市场方面提供的机会，从而保证企业战略性的竞争优势，进而影响企业绩效。Lee等人通过对从马来西亚制造公司收集的133个可用数据的研究，根据最小二乘-结构方程模型（PLS-SEM）的方式得到的结果支持3种绿色供应链管理实践（即内部环境管理、生态设计和投资回收）与创新技术之间呈显著正相关关系，而绿色产品、绿色服务、绿色过程和绿色实践的新想法的发展可以直接正面影响企业绩效，绿色动态能力和绿色转型领导对绿色产品开发绩效也有正面作用，且部分会受到绿色创造力中介作用的影响；同时，基于市场需求建立的产品效用多样性模型和供应链收益模型，也发现绿色供应链管理对绿色市场的发展有重要意义。然而，新产品研发和新市场开辟的运作流程复杂且具有很大的风险，学者们对测评、规避和控制新产品、新市场的实施风险方面有待进一步研究。

（三）互动效益

坚持实施绿色供应链管理，可以促进企业运营绩效、经济绩效、环境绩效的提升，从而有利于构建企业的绿色形象，促进竞争优势的提高。在这种动态驱动模式中，企业的运营绩效对企业的竞争优势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企业的环境绩效显著正向影响企业绿色形象，企业绿色形象显著正向影响企业竞争优势。 Sarkis（2003）利用网络分析法对绿色供应链管理的战略进行了评估，指出绿色供应链管理战略能够提高企业的竞争优势，改善企业组织绩效，减少生产成本，保护自然环境等，支持上述结论。再之，绿色供应链管理在医药化工行业的实践已经很好地证明了它不仅能为企业带来持续的经济效益，同时能够减少企业的生产活动对环境的负面影响，从而提高企业的竞争力。而朱庆华、耿勇（2006）应用聚类分析，识别出领先企业、起步企业和落后企业，并进一步通过Anova分析和Scheffe多重比较检验，得出不同类型的企业在绿色供应链管理的环境、运营和经济绩效提升方面存在差别，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研究出绿色供应链管理因子与三种绩效之间的相互关联，缺乏应用的普遍性。

五、述评与研究展望

众多学者分别从不同的视角对利益相关者压力、绿色供应链管理和企业绩效之间的理论机制进行了广泛的研究，三者之间的关系可简要概括如下：

1.一种观点认为绿色供应链管理作为中介变量，能够为企业带来良好的环境效益和经济效益，提高企业形象，增强竞争优势等。同时利益相关者由于对企业提供了专用性资产，资产要素越有价值就拥有越高的 “谈判力”，这种综合的谈判力就构成了企业的资源“控制力”，出于对自身长久利益的考虑，利益相关者压力会对企业实施绿色供应链管理做出相应的驱动行为。

2.另一种观点则认为企业绩效作为中介变量，利益相关者通过显性或隐性渠道“共同治理”企业，帮助企业在解决失业、环境保护等过去普遍认为应由政府负责解决的社会问题方面发挥着愈来愈重要的作用，对企业绩效的三个层次（环境、经济、社会）起到了促进作用。一旦企业绩效“受挫”或者“获利”，绿色供应链管理则是企业决策的重要方面，众多企业的实践成功案例也会成为教科书，这为下一轮提升企业绩效已准备就绪。

现有研究已取得较多成果，为进一步探索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但也忽略了一些重要的研究内容，包括：

1.绿色供应链评估机制。绿色供应链管理是一个复杂而动态的演进过程，不同的行业不同的企业对其褒贬不一，其成本除了环境管理上的支出还会产生预算外的支出。因此，我们需要构建绿色供应链评估管理机制，确定绿色供应链管理在实施的各个环节上对利益相关者利益的捕捉程度、成本消化程度和利润转化程度。

2.绿色供应链激励模式。绿色供应链管理实践具有整体高效率、局部低效益的特点，成功的绿色供应链管理实践需要以大量的资源、人力和物力作为支撑，因此企业需要建立可持续的、健全的协调和激励机制，鼓励有潜力的行为，限制浪费性的或低效益的成本支出，消除或减少环境的负外部性，增加与环境的相容度，绿色供应链管理的可运作性激励机制的研究是绿色发展的重要研究方向。

3.绿色供应链风险管理。目前国内企业实施绿色供应链管理面临着重重困难，成功实施绿色供应链的企业屈指可数，这说明绿色供应链战略操作流程错综复杂且具有相当大的风险性。放弃绿色供应链会担心失去竞争优势，采用绿色供应链管理又不愿承担风险，因此，测评、规避和控制绿色供应链管理实施风险具有举足轻重的战略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