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晴晴
唐太宗为初唐诗歌新品格形成做的贡献
周晴晴
唐太宗是一位在政治、经济、军事以及文学上都有突出贡献的帝王,作为文学家,他带头改变齐梁浮艳诗风,其诗歌中雍容、壮大的情思对初唐四杰和后世唐诗的空前繁荣起到了积极作用。
诗歌发展有其自身的不可割断的延续性,唐太宗作为一代英主,亦未能摆脱梁、陈宫廷诗风的影响。他的一些诗不免有粱陈之风,如《远山澄碧雾》“残云收翠岭,夕雾结长空。带岫凝全碧,障霞隐半红。仿佛分初月,飘飖度晓风。还因三里处,冠盖远相通。”他的《采芙蓉》《春池柳》《赋得花庭雾》等,也都是这样的风貌。
但是,作为一位在政治、军事及文学上都有杰出贡献的的帝王,他的诗作终究有与前代不同的东西,并且这些为纠正齐梁诗风,为唐诗发展指出正确的道路,促进唐诗新品格的形成做出了贡献。
齐梁诗人写的宫廷诗歌多以闺阁、宴会游乐等为主要内容,含情脉脉,伤于浮艳,在萧绎、萧纲以及周边的诗人、隋炀帝君臣的诗歌中这类诗极多,如梁简文帝萧纲《小垂手》《伤美人诗》隋炀帝的《江陵女歌》。初唐诗人也写宫廷宴游诗,但是他们的格调发生了变化,特别是唐太宗表现的尤为突出。如他的《幸武功庆善宫》“指麾八荒定,怀柔万国夷。……共乐还乡宴,欢比大风诗。”有气吞八方,统一万国的雄厚气势,又有汉高祖刘邦还乡高唱“大风歌”的气概。此外《登三台言志》“所欣成大厦,宏材伫渭滨。”《临洛水》中“岂必汾阴曲,秋云发棹歌。”又有功业已成的满足感。他的写景诗《初夏》“珮高兰影接,绶细草纹连。碧鳞惊棹侧,玄燕舞檐前。何必汾阳处,始复有山泉。”写草木游鱼之态,比浮艳尽写女子之态的粱陈宫体诗更加典雅。
作为一代帝王,他是开国之君,国家正盛,这种经历和所处的环境与生活在南方的小朝廷,处于末代靡靡之音的王朝是不一样的,因而他的诗歌中有着平定天下的雄心,对太平盛世的讴歌,还有对治国的严格要求,这些诗呈现出意象宏大、气势雄壮的风格。《帝京篇》十首,是有感于古代帝王的行迹而作,在序言中就立志要做一位节俭、纳谏、爱民的君主。在第一首的开篇就写到“秦川雄帝宅,函谷壮皇居”“雄、壮”二字的运用显示出雄壮的气势。第二首“玉匣启龙图,金绳披凤篆。韦编断仍续,缥帙舒还卷。”他潜心读书,积极进取的气魄在诗歌中也流露无遗。
再者,他的《幸武功庆善宫》《过旧宅》《咏风》中多次提到与刘邦有关的“大风”,一方面“大风”意象的运用,为其诗歌增添了壮大气势,另一方面又可以看出他要建设与汉一样强大帝国的壮志雄心。他描写一些战争故地的诗,《经破薛举战地》“昔年怀壮气,提戈初仗节。心随朗日高,志与秋霜洁。”首句就让人感受到往昔英姿勃发的少年豪杰形象,语词的运用张力十足。
作为帝王诗人,他的诗歌,内容上抒写着平定天下的雄心和励精图治的决心,风格上又洋溢着宏伟壮大的帝王之气,这种壮大情思为初唐诗歌的发展以及后来唐诗中的“自信、豪迈”情怀指明了方向。
唐太宗的诗歌除了情怀和境界上的变化外,与之相对应的便是词语的运用和选择上的变化。梁陈时期宫廷诗人的诗歌中多出现:翠眉、团扇、青丝、红妆、珠帘、舞影、翠带、朱唇、玉窗、轻花等柔弱纤丽之词,而唐太宗及其周边大臣创作的诗歌中有:龙图、惊雁、长烟、瀚海、寒沙、大风、万国、鲸鲵、寒猿、岩松、碧原、雕弓、羽骑等雍容大气之词。究其原因首先是位于南方,经济富庶,宫廷之人以享乐游玩为主,体现的是末代之音、妇人之气。而唐太宗是创业帝王,久经沙场,作为刚一统国家的皇帝更多的是反思与励精图治的壮志和自信,其诗体现的是豪迈的丈夫之气。并且我们也应当注意到,唐太宗重视北朝诗歌,从他选择的词藻中我们可以看出他对北朝诗歌创作的吸收,并且还将南北诗风融合,以此来纠正六朝的靡靡之音。他将刚健之气注入诗歌,这一做法与初唐四杰和陈子昂崇尚风骨的主张是一致的,使得唐诗在新的发展方向上有了质的飞跃。总之,唐太宗作为一代帝王,他的诗歌处于从六朝向盛唐的转变期,其诗不可避免的有六朝遗风,但是他作为创业帝王,带头写诗,诗歌一改六朝伤于浮艳的靡靡之态而更为典雅、雄壮,更多注入北方所特有的大丈夫气概,他的这种有意的变化是符合诗歌发展总趋势的,一个时期的文运昌盛,多与帝王的创作提倡和欣赏有关,而唐太宗正是唐诗出现盛世繁荣的一位引领方向的开启者,《全唐诗》卷一就提到过“有唐三百年风雅之盛,帝实有以启之焉”。可以说,唐太宗的诗歌对初唐四杰和后世唐诗的空前繁荣起到了积极作用。
作者单位:辽宁大学文学院 110000
周晴晴(1992.1-),女,汉族,河北沧州人,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唐宋诗词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