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欢
简析白先勇作品中的老人和女人形象
王佳欢
白先勇善于从侧面刻画人物,所写人物阶级多,类型繁杂,突出人物的个性特征,将人物的命运同性格结合起来,注意人物内心生活和精神世界的描写。通过老人和女人的形象,我们还可以看到台湾社会的一个缩影,找出台湾国民党旧官僚最终没落的痕迹和结局。
白先勇是台湾较有影响力的旅美文学家和作家。自从1958年他在《文学杂志》上发表第一篇短篇小说《金大奶奶》以来,他耀眼的文学天赋就开始熠熠生辉。1957年他与同学欧阳子、陈若曦、王文兴等共同创办了《现代文学》杂志,此后,《现代文学》杂志成了他们著述立说的阵地,《月梦》、《玉卿嫂》、《毕业》等小说先后在《现代文学》上面世。当然,白先勇的小说集《寂寞的十七岁》、《纽约客》、《台北人》等也深受读者青睐,散文集《蓦然回首》突显其才思敏睿,长篇小说《孽子》更是代表了他的文学水平。
白先勇小说中的人物分为两种,即老人和女人。
描写老人的作品,创作对象多为国民党旧官僚及其家属,这些老人晚年落魄潦倒的生活真实地反映了国民党旧官僚的没落和新官僚阶级的兴起。作为国民党旧官僚之子,白先勇对这个阶层的老人的没落多少倾注了些许同情和惋惜,《国葬》、《思旧赋》、《游园惊梦》等小说就是对这些老人的关注。
白先勇刻画老人的时候,多半是带着怜悯的笔触来抒写的,他并不直接描写昔日风光无限的旧官僚是如何没落的,而是通过这些官僚的副官和仆人的视角来展开描写。比如《国葬》中的秦义方,他从年轻开始跟着李将军走南闯北,服侍了李将军几十年,对李将军的饮食起居和脾性最是了解,可是人毕竟都有老了的那一天,秦义方最终退出了李将军的生活。秦义方从原来的“人家提一下:‘李浩然将军的副官’,他都觉得光彩的了不得”,到今天变成无人知晓的白发苍苍的老人,这不仅是他自己生活的轨迹,还是他所侍奉的一个大家族的兴衰历程。举办完李将军这场追悼会之后,他再也不是什么秦副官,李府也必然不如李将军在世时那么盛气凌人。
白先勇从旧官僚家属的视角描写了国民党旧官僚家族的败落过程,这些人经过时间的浊洗,变成了白发苍苍,弯腰驼背的老人,而那昔日辉煌的将军府已垂垂欲倒,老人们的感情复杂,却又无可奈何。白先勇通过这些篇章表达了对这些旧官僚没落的同情和怜悯之情。
对于女性,白先勇表示:“妇女是我挖不尽的宝藏。”白先勇的作品中涉及许多不同境遇、不同年龄的女性形象,她们有的是尹雪艳、朱青、金大班这一类的风尘女子,有的是华夫人、钱夫人等贵妇人,有的是玉卿嫂、顺恩嫂、罗伯娘等杂役,也有李彤、黄凤仪之流。女性给白先勇带来一种文学激情,正如王玲玲、徐浮明在《白先勇传》中所说的那样:“白先勇把她们置于一个他需要仰视的地位,这既是一种赞美,却又是一种排斥和拒绝。她们的世界阳光太强烈,白先勇觉得自己难以走进这个世界。他一方面用自己的笔去赞美她们,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有一种情绪让他远离她们。这是一种很自然的情绪,这种情绪来自白先勇生命中的自然属性。他没有选择的权力,他只有坦诚地接受。”
白先勇笔下的女性形象众多,但也可以简单归类。其中一类女性是白先勇所鞭挞的,如尹雪艳、金大班等,白先勇通过对上流社会近乎奢靡的生活状态的描摹,揭露了这些看似华贵自在的人物灵魂深处的空虚与堕落,以及她们精神上的匮乏和无知。作为《台北人》的首篇,白先勇在《永远的尹雪艳》中以素白的色调来刻画尹雪艳的形象。尹雪艳曾经是上海百乐门舞厅的高级舞女,“商女不知亡国恨”,到台湾后的她仍然以奢华的生活状态周旋于来往公馆的国民党遗老俊少。外表艳丽,内心冰冷的她,以圆滑的手段将男人玩弄于股掌。“总也不老”的她任风云变幻,出入舞厅酒场,周旋在餐桌牌场,玩弄与被玩弄,成了她一生的宿命。
白先勇的小说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取得了比较显著的成就,其描写对象众多,各个阶层的人物形形色色,把他们复杂的关系和背景合起来看,可以说是台湾社会的一个缩影。另外,白先勇也很注意描写人物的个性特征,如秦义方、尹雪艳、李彤等人,在白先勇的笔下,不仅不同阶层的人物具有不同的个性,就是同一阶层的人物也都具有自己独特个性。白先勇描写人物还注意将个人的命运与性格联系起来,金大奶奶和玉卿嫂的结局似乎是她们命中注定的,因为她们的性格使然。对人物内心生活和精神世界的描写也是白先勇小说中的一种手法,以表现人物的丰富复杂和对立统一的性格特点。总之,通过老人和女人,白先勇把人物的种种形象展现于世人眼前,使读者看到生活在那个时代的活生生的“人类”。
作者单位:郑州大学文学院450001
王佳欢(1991-),女,汉族,郑州大学文学院2015级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