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和村是藤县藤州镇一座历史悠久的古村落,据清嘉庆二十一年(1816年)辑《藤县志》载,中和村古时为孝义乡三都老鸦塘,约成村于南北朝至隋时期。金秋十月,我们随着梧州市作协的采风团走进这个古老的村落,去探寻它如庄周蝶梦般的幻美,去品味它如诗似梦般的隽永。
一
中和村确实是充满神秘而又如同梦幻一般的。
我们走在中和村里,就如同走在一个沉睡了近千年的宋朝的村庄一样。
这如梦幻般的神秘源于一场毫不经意的大雨。
1963年的春秋之交,一場瓢泼而下的大雨洗刷了这个叫老鸦塘的村子,竟然将一堆影青陶瓷的碎片冲刷到了人们的面前,这堆非同凡响的碎片的出现引起了考古专家的极大关注。次年9月,一支荷枪实弹的解放军部队悄然地开进了这个古老的村庄,经过广西壮族自治区文物专家的复核和试挖掘,惊人地發现这个坐落在北流河边的村庄里的“小山包”竟然是大量陶瓷碎片堆积而成的,烧制的瓷器极为精美,而且从前在史书及相关资料里从未有过记载。在出土的文物中,一个印花模具上刻着“嘉熙二年戊戌岁春李念龙参造”字款,另一个则清晰地刻有“宣和四年”的字样,而“嘉熙”是南宋理宗赵昀的年号,“宣和”则是北宋徽宗赵佶的年号。挖掘出土的文物造型大多为仿植物之类,碗、盘、盏、碟等圆器为敞口小圈足,多为葵瓣或莲瓣形,这是明显的唐宋时代的风格,并且这种瓷品在国内未见有同类产品,但在东南亚国家的博物馆中却有收藏,因此断定,这是烧造青白瓷器而且以外销为主的宋代窑址,从规模来看烧制时间至少在一百年以上。1973年10月23日的《中国新闻》对中和窑址的发现及试挖掘情况一作报道,便马上引起了文物界的极大震动。
这个中和村即老鸦塘,就坐落在北流河的拐角处,距藤县县城约十五公里,与北流河边上一个叫白泥塘的村子遥相呼应,而白泥就是烧制精美瓷器的主要原料。
由于窑址过于庞大,加上当时技术方面的限制,中和窑仅停留在试挖掘阶段而没有作大规模的考古挖掘,中和村里这座千年前的窑址始终处在如梦幻般的神秘之中。我们走在中和村的房前屋后,寻常巷陌,随处可见陶瓷匣钵、瓷器碎片的残积,只要随意扒开任何一块泥土,就能抽出一块块沉睡着的陶瓷碎片,带着历史的厚重和岁月的沧桑,徜徉在千年之外的宋朝里。
我们登上了当年一号窑址的芝麻坪山顶,只见在南起芝麻坪、北到莱山口长达两千米,宽五百米的范围内,当年二十多座龙窑的瓷器碎片、匣钵遗留下来的堆积仍然静静地躺在这里,这些堆积品从山脚一直延伸到山顶,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杂草丛生、树木茂盛了,但透过这如山般连绵的残存堆积我们依然可以想象到当年“昼则白烟蔽日,夜则红光冲天”的繁荣鼎盛景象。据考证,中和窑的窑室结构既科学又十分精致,龙窑窑体依山的斜坡而建,已出土的各种瓷器标本、印花模具、窑具等近两千件,除了极少数成品外,其余基本上都有残损,以青釉为主,白釉次之,有碗、盘、杯、壶、罐、灯、枕、腰鼓以及匣钵、垫托、模具等等。在一号窑火膛附近还出土了七枚北宋的铜钱,其中一枚为“咸平通宝”,其余六枚为元丰、元祐的年号,这是否就是中和窑烧造的年代应始于北宋中后期,盛至南宋晚期的一个重要物证呢?中和窑的瓷器优雅,配饰花纹多以缠枝菊、牡丹、海水游鱼、孩婴戏水、流云飞禽等为主,印花模具则花纹繁缛细腻,布局严谨。关于中和窑瓷器的传说很多,现在流传到日本的“九龙杯”据说就是中和窑的产品,杯子盛满水后,杯中九条龙的龙须在水中还会动呢。
中和窑一座窑口可烧造两万多件瓷器,而《宋史·地理志》载,宋时藤州户籍六千四百二十二户,若按每户五口人计约为三万二千一百一十人,如按每人每年用或损坏三件瓷器计算则需约十万件,这样仅需一口窑每年烧四次便足以供全州人使用,如此庞大的生产规模显然不仅仅是满足本地的需要,这是否也是中和窑的产品大量外销的一个有力佐证呢?另外,中和窑中出现的摩羯纹印花模和青白釉摩羯印花盏以及浅喇叭形碗等都未曾在国内出现过,而在泰国、马来西亚、柬埔寨等东南亚国家的皇宫、博物馆却收藏有不少同类的藏品,这种现象于我们来说也确实是一个难解之谜。
我们凝望着眼前这个叫中和的村子,这村子就像脚下的窑址一样十分的不简单。中和窑遗址的发现,扩大了我国青白瓷窑址的分布范围,同时也为研究宋代手工业的发展和社会经济关系,以及我国与东南亚各国的历史交往提供了宝贵的历史证据。然而,中和窑究竟具体建于何年,又因何原因悄无声息地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而在这长达近千年当中,为何竟然没有在典籍史料中留下片言只语,就如同一个洁白的莲花梦一般,始终是个未解之谜。
中和村,就是这样弥漫着宋朝的气息,穿扬在千年之外。
二
我们走在中和村的古码头上,任由北流河湿润的空气轻拂我们的脸庞,是那样的舒适而又惬意。村因河而长,河绕村而流,中和村与北流河就这样天缘之合地相生相成,也正是因缘了这条向北滔滔而去的河流,竟然让我们透过历史空蒙的灵明慧光,看到了在古藤州的大地上“宋瓷”与“宋词”水乳交融地 “中和”在一起的神奇一幕。
北流河,珠江流域西江干流浔江段的重要支流,又称绣江,发源于云开大山南部广西壮族自治区北流市平政镇上梯村与沙垌乡交界处的双孖峰南麓,于藤县县城汇入浔江。秦统一中国后,为了推进对岭南的统治凿通了灵渠,使长江水系与珠江水系得以相通,接着又凿通桂门关,使北流河与南流江相通,成为当时由京都(现西安)沿黄河经漕运溯长江入洞庭进湘水越灵渠过漓江经梧州再从梧州溯浔江到藤州入绣江往玉林过南流江达北海通南洋的南方水上丝绸之路。《永乐大典》《藤城记》曾载“广右之地,西接八番,南连交趾,惟藤最为冲要”,古藤州段的北流河作为当时重要的岭南水道要塞,在南北交往和中国通向海外的历程中担当着重要的角色,历朝的商贾官员、军旅将帅、流寓雅士、云游高僧、赶考才子等出入北流河,或休整寄宿、或游历山水,他们在历史的长河里共同渲染了北流河的商业浓度和文化厚度。
在村子里我们与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麦远群不期而遇,他和我们侃起了中和村制陶的历史。他告诉我们,以前听祖辈人说北流河流域自古就有制陶业,到两宋以后,北流河流域影青瓷、青花瓷的生产则达到了封建社会制瓷业的顶峰。于是,中和村就这样天造地设般的成就了宋朝外销瓷器的烧造,使之成为绝代的扛鼎之作。
而当我们翻开“唐诗宋词”厚厚的历史,竟然惊奇地发现,就在中和村的宋代瓷器烧制、外销正旺的时候,宋代“豪放派”词人的代表、大文学家苏东坡与“婉约派”的一代宗师秦少游也蹚着这条北流河水来了,他们在古藤州这块“中和”的土地上将 “宋词”与“宋瓷”如梦幻般地结合在了一起。北宋绍圣四年(1097年),六十二岁高龄的苏东坡从惠州再贬儋州,苏辙则由筠州再贬雷州。苏东坡与其幼子苏过于4月19日从惠州出发,5月初到达梧州,得知其弟苏辙已经离开梧州去往藤州便赶赴藤州,并于5月11日相會于距中和村约十五公里的北流河口的得月楼。苏东坡望着楼下波光滟滟的河水,浮想联翩,写下《吾谪海南,子由雷州被命即行,了不相知,至梧乃闻尚在藤也。旦夕将追及,作此诗示之》记述了这件事:
九嶷联绵属衡湘,苍梧独在天一方。
孤城吹角烟梅里,落日未落江苍茫。
幽人拊忱坐叹息,我行忽至舜所藏。
江边父老能说子,白发黄颊如君长。
莫嫌琼雷隔云海,圣恩尚许遥相望。
平生学道真实意,岂与穷达共存亡。
天其以我为箕子,要使此意留要荒。
他年谁作舆地志,海南万古真吾乡。
此后,苏东坡三人走过中和村经容县、玉林至雷州前往海南。宋元符三年(1100年),哲宗驾崩后徽宗即位,5月宣布大赦天下,六十五岁的苏东坡获赦奉命回还,于9月7日至玉林经北流河乘竹筏下容县,由都峤山邵道士陪同再到藤州,受到了藤州太守徐畴元及其子徐瑞常的热情接待,并一同畅游东山。此时的苏东坡遇贬获赦再途经藤州,于归途中秀山丽水逢故友,不觉心旷神怡,在东山上他欣然提笔写下了《浮金享戏作》一诗:
昔与徐使君,共赏钱塘春。
爱此小天竺,时来中圣人。
松如迁客老,酒似使君醇。
系舟藤城下,弄月镡江滨。
江月夜夜好,山云朝朝新。
使君有令子,真是石麒麟。
我子乃散才,有如木囷轮。
二老接白篱,两郎乌角巾。
醉卧松下石,扶归江上津。
浮桥半投水,揭此碧粼粼。
诗中掩饰不住苏东坡的喜悦之情及对古藤州的由衷赞美。游完东山后,苏东坡由邵道士陪同,伴月色乘船夜下蒼梧。他与邵道士对月弹琴,在月夜的江中又吟下了《送邵道士彦甫还都峤》:
江月照我心,江水洗我肝。
端如径寸珠,堕此白玉盘。
我心本如此,月满江水湍。
起舞者谁与,莫作三人看。
峤南瘴疠地,有此江月寒。
乃知天壤间,何人不清安。
床头有白酒,盎若白露团。
独醉还独醒,夜气清漫漫。
乃呼邵道士,取琴月下弹。
相与乘一叶,夜下苍梧滩。
苏东坡的诗在古藤州的土地上代代相传,浸润着这方水土风情,让古藤州伴随着北流河水的流淌在墨韵中文脉飘香,以至于到了清代时藤州举人苏时学(1814—1873)凭吊江月楼,睹物思人,不禁深怀感触,泪眼朦胧地写就了《江月楼怀古》,以寄托发自内心的追思:
自有藤江月,先生到始知。
艰难方遇弟,游览尚乎几。
汤饼留佳话,山云感旧词。
浮金堂下水,终古现须眉。
苏时学在诗里对苏东坡贬寓途过藤州时兄弟情深、朋友谊长的高尚情操以及热爱祖国河山、不因被放逐消沉的可贵情怀充满了由衷的敬意。而曾当过直隶省正定府元氏县知县的乡贤陈僴(1740—1792)的《登江月楼怀古》则表达了对客寓藤州的苏东坡另一番赞叹:
江清月白四窗秋,曾记苏秦此胜游。
南国逐臣惟纵酒,西风怀古独登楼。
滩声树影他乡梦,水色天光异代愁。
今日歌诗人已杳,通津门外有渔舟。
到了清道光二十年(1840年),当时藤县的知县温鹏翀在北流河口的东山脚修建了东坡亭(又叫访苏亭),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广西巡抚兼署学政,著有《楹联丛话》《楹联续话》《楹联三话》的楹联大家梁章钜带兵驻防梧州,他溯浔江而上经过北流河口时突见一新亭屹立河头,遂停船上岸探访,发现是新修的访苏亭,亭旁镶嵌有石刻的《东坡笠屐图》,亭柱上还镌刻着一副对联:
欢迎学士南来,夏日有荔枝三百;
笑送西江东去,春天采红豆几枝。
梁章钜不禁情思迸发,也随口即兴吟出一联:
公是孤臣,明月扁舟留句去。
我为过客,空江一曲向谁弹。
吟完,梁章钜意犹未尽,又抒一联:
万里赴琼儋,夜起江心弄明月。
一亭抚笠屐,我从画里拜先生。
句句诗、首首联,就这样和苏东坡一起渲染和传承着古藤州不竭的文化气息。
苏东坡的得意门生秦少游,于宋哲宗绍圣元年(1094年)从太学博士、秘书省正字及国史院编修官被贬为杭州通判,到杭州后不久又再次遭罪,被“削秩”迁移到湖南郴州,后再被贬到琼州。元符三年(1100年)宋徽宗即位后,秦少游被放还湖南衡阳,在回程的途中也走到藤州,他饶有兴趣地游览了北流河口的光华亭,并将晚上睡觉时梦见自己填的一首词《好事近·藤州与客诵梦中长短句》:
山路雨添花,花动一山春色。行到小桥深处,有黄鹂千百。飞云当面化龙蛇,妖娇转空碧。醉卧古藤阴下,杳不知南北。
念给众人听,他正念着的时候觉得口渴,便叫人取水来,待取水到来,不料他竟对着那水大笑起来,并在笑声中溘然长逝,循着北流河水而来的绝代词人就这样将一缕清魂永远地留在了藤州的秀丽山水间。
我们想,这就是中和村不同凡响的地方,它如此这般地生长在北流河的边上,与北流河相生相依、相得益彰。中和窑精美的陶瓷经过窑工的烧制在北流河的码头上源源不断地沿着这条水上丝路输送到东南亚的泰国、马来西亚、柬埔寨等地,在大国的历史上书写着“宋瓷”的辉煌;而随着苏东坡、秦少游顺着北流河水的游走,那些伴随着桨声灯影吟咏古藤州的华美诗章,则将另一个“宋词”的巅峰流淌在了古藤州北流河的清波里。
三
中和村是有着浑然天成的瑞祥之气和内涵深厚的文化张力的,这种瑞祥的气息和文化的张力在中和村里无时不在吸引着我们。
孔子在《中庸》中说过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又说“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至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而李耳在《道德经》中则说,“万物负阴而抱阳,中气以为和”。 因此,是否可以说“中”是“和”的本来面目,“和”是“中”的具体表现和必然结果呢,把“中”推广到“和”,就可以使天地万物各处于它们合适的位置,世间的事物也就可以自然地生长、发展,这或许就是“中和”的本质吧。
就像“中和”的本质印证着“土生万物”一样,从航拍的照片来看,中和村真的就如同一只張开了翅膀的老鸦,安详地停靠在北流河的岸边,它是那样的率然随性,而又恰到好处,所以从远古的时候开始,中和村便有着一个显得俗气而又十分形象的名字叫作老鸦塘。然而,就是这个叫作老鸦塘的村子,竟然天降大任一般承担起了在千年以前与江西的景德镇、福建的德化瓷比肩扛鼎的瓷业三雄的重任,成为中国在世界的代名词——精美的外销瓷器的窑址所在地,不得不令我们惊诧于这鬼斧神工般的造化。北流河流域自古以来就有制陶的历史,陈远璋在《广西考古世纪回眸与展望》中曾记述:北流河流域在新石器晚期可能就出现了原始陶器;至秦汉之交,已经出现了胎陶;到东汉,更出现了富民坊陶器作坊,而且规模有所扩大;再到魏晋南北朝至隋唐五代,北流河流域已有了零星烧制瓷器的窑炉,出现了制瓷工艺;而到两宋及以后,北流河流域影青瓷、青花瓷的生产则达到了封建社会制瓷业的顶峰。而《藤县志》则记载着,除中和窑外,在藤县的北流河口还有两处窑址:一处是胜西窑址,共有窑室四座,呈马蹄形分布;另一座是1964年发现的雅窑窑址,距镡津古城约一千米,也为唐宋时期的窑址,叠烧的瓷器有碗、盘、碟、杯、壶、罐等。也许就是这样的“天地位焉”造就了“万物育焉”,使老鸦塘本能而又随性地孕育成了大雅的“中和”,而中和村就这样天造地设般地成就了宋朝外销瓷器的烧造,成为绝代瓷器的扛鼎之作,定格在千年以前那个叫作大宋的历史朝代里。
经过了将近一千年的岁月轮回之后,我们再走进这个叫“中和”的村子的时候,依然能够触摸到当年窑炉烧制火热的场景。在村子靠近北流河的一侧,刻印着岁月斑驳记忆的几个原始码头包裹着沧桑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还在喧嚣着当年桨声帆影的鼎沸之情;在中和圩的街道上,两旁店铺富有岭南水乡特色的骑楼则默默地向我们述说着它昔日繁华的景况。街道村巷几乎全部是由清一色的瓷器匣钵垒砌而成,虽然建了不少新的房子,但以匣钵作墙体建起来的传统四合院老屋依然散发着古香古色的历史遗光。在村头,“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和“广西壮族自治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两块牌子赫然在目。我们走到一堵由匣钵砌成的围墙前,看着一行行由光洁精美的匣钵排列垒成的墙体,发现一些匣钵上刻印着一些符号,再仔细分辨发现竟然是字,而且好些匣钵上都刻有诸如“肆”“梁”“李”“伍”等字样。藤县籍的霍战强先生是一位自由摄影家,他一直对本土文化特别是中和窑文化情有独钟,他的足迹踏遍了中和村的角角落落,他一直陪伴着我们的整个采风行程。霍战强先生说其实他很早就注意到这些匣钵了,并且一直在用心地收集这些匣钵,现在已经收集到了“谢二”“李一”“六十六”“莫二”“李二十”“覃貳”“生”“小李”等几十个姓氏,这些匣钵摆放在他的“中和窑匣钵工作室”里,俨然就像一个匣钵的博物馆一般。他说计划要收集到一百个这样的匣钵,然后再做成一个“百匠碑”,镌刻在他正谋划筹建中的“中和养生植物园”里。我们揣摩着这些刻在匣钵上的字符,这是当年窑工们计量的依据,还是烧制质量的凭证?抑或还有着更深厚的未解文化内涵?我们全然不得而知,但透过“百匠碑”的姓氏让我们去体会将近一千年以前中和窑的窑工们精雕细琢的大国工匠精神,这无疑也着实是一件莫大的好事。
就是这个中和村,一个古时叫老鸦塘的地方,因为有了这座千年前的窑址、有了这条日夜流淌的北流河,在我们的眼里是如此地如诗似梦!
作者简介:蒙土金,男,生于广西藤县一个临江小镇的乡野小村,受父兄辈们的熏陶,幼读《成语考》之类走上文学之路,曾任梧州市文联主席、作家协会主席等职。喜欢阅读和行走山水,结集出版有小说集《风雨潇潇》、诗集《往事如歌》等,广西作家协会会员。
责任编辑 韦 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