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商山早行》的“早”字味

罗 霄

一、温庭筠和花间派

温庭筠，本名岐，又名庭筠，字飞卿，山西太原祁人，晚唐时期诗人、词人。据记载，他富有文才，文思敏捷，入试，即成八韵，所以人称“温八叉”，官至国子监助教。而且他精通音律，与李商隐齐名，人称“温李”。而他也是“花间派”的首要作家，对后世的影响较大。他的作品有很多都记载在《花间集》中，《花间集》可以算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词总集。他的作品表现出来的风格就是浓绮艳丽，格调清俊，特别是那种婉约风，对后世，特别是对北宋影响深远。比如晏殊、欧阳修、柳永、秦观、周邦彦、李清照等人，上承花间词，去其浮艳多分雅致，形式上以蕴藉雅正见长，严守音律贵尚含蓄，语言秀丽而清新，情思曲折而真切，给人一种别样的意味。《商山早行》虽然出自温庭筠之手，不过，这首诗表现出来却是另一番风味，清新，自然，不自觉的感人心弦，可以说是创造了另一种表达情感的手法。

二、《商山早行》的“早”字味

（一）发端的“早”味

这首诗的具体年代已不可考，《商山早行》是一首典型的羁旅行役诗，据资料上记载，作者写这一首诗大约四十八岁，他此次离开长安赴襄阳投奔徐商经过商山所作，所以作者开篇写道，早上很早的时候，旅店里外已经响起了车马的铃铎声，还有可能有套马的声音，总之这些描述不关紧要，实际上为下文作了一个铺陈，所以作者接着写“客行悲故乡”这句诗，很能够引起读者情感上的共鸣。作者早上起床，这些起征的动作，很自然引起作者的思绪，下面直接写“悲故乡 ”三字则点出了诗人在异乡，一个悲字，引出作者的一种感情，虽然作者没有明说，但从下文可以明白，所以可以发现这个“悲”也是“早”引起，所以诗中的一切动作、场景、情绪都围绕着它而发出，它也成为作者思想情感的发端，给全诗蒙上一种感伤的思乡基调。

（二）景的“早”味

《商山早行》虽然是羁旅行役诗，不过作者的景物描写，也是非常考究的，比如作者在这首诗写了几组景。第一处，“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写诗人初离驿站之所见。这里，诗人用一系列的意像，为我们构成了一幅别具情彩的早行图:雄鸡啼叫，客店和上空的一轮月，板桥上人迹稀少，只有一层层的霜。这两句诗，我们可以把作者写的意像拆开，鸡，声，店，月，人，桥，霜。作者的描写很精当，没有使用动作的词，而是使用连续的名词组合，给我们展示一种早上很早的一种情形，同时作者在描写的时候，这个组合，又有另外一种内涵，这两句可以算是是“意像具足”的佳句，写出霜晨图的妙趣啊，有鸡叫，有人迹，有霜，这样写，有声，有色，有光，为什么出现这样的效果，深层的是，作者重心还是在一个“早”字上，不过作者这样写“早”，用上述这些意像，把它具体化，生动化了，读之很快就会感觉到。

第二处景，“槲叶落山路，枳花明驿墙”，是写作者在赶路的路程中的所见。“槲叶”凋落，“枳花”盛开，点出了早行的节令。早春之中的“早行 ”，作者用了一个简单但生动的字眼，“明”字却别开境界，它打破昏暗，低沉的感觉；同时，“明”字在后，也显示时间之早，从而曲折写出始行之“早”。为什么写“明”字，路旁的枳花，枳花是白色，在早上很显眼，所以用了一个“明”字，实际作者这样写还是突然一个“早”字。出的景绘制工细，色调清冷，非常符合“早”的特点，可以说，《商山早行》的景就是早之景，写得非常生动，感染人的。

（三）情的“早”味

作者最后抒情，枳花明艳，很自然让作者想起昨晚的梦中故乡的景色。春天来了，由于作者长居杜陵，它已成为作者的故乡，所以作者梦到故乡杜陵，回塘水暖，凫雁自得其乐，而对比到作者自己，此时他身在异乡，很早起床，在路上奔波，所以一个杜陵梦，就自然写出作者的一种思乡，思家之情，这又很自然地和前面“客行悲故乡”相照应，所以作者此时的感情是:早日与家人欢聚，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我们可以更深一层的发现，作者这些感情的发源，都是因一个“早”字，作者早上起程，而且还是一个早之情。可以这么说温庭筠的这首诗，全诗的感情都是因“早”而发，同时又是“早”中情，都得到了完美的表现。

三、对《商山早行》的评价

明代的李东阳评价这首诗，不用一二闲字，而意像具足，清代的盛传敏评价此首诗，描画不得者，偏能写得，句句早行，故妙。《商山早行》这首诗，全诗都在写早行，但是不着一个早字，紧扣“早行”运笔，突出空间感和时间感，意境深远，虚实相衬，却又是处处早之景，早之情，意境构造优美，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虽然作者写这首诗感情没有脱离中国古诗写传统思乡之情的窠臼，但是和他的那些词藻华美的婉约词相比，这首诗，语言清新，挚朴，实在是他的不可多得一首写景抒情诗，文简而情远。

［1］乐云.唐诗宋词鉴赏辞典［M］.武汉:崇文书局，2016.

［2］周啸天.唐诗鉴赏辞典［M］.北京:商务印书馆国际有限公司，2012.

［3］《商山早行》温庭筠唐诗鉴赏［EB/OL］.习古堂国学网.http://www.xigutang.com/tangshi/wentingyun/_sszx_wtjtsjs_2928.html，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