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摘编
陈伯海在《文艺研究》2017年第3期接受徐俪成采访时指出,现代阐释要把传统在当代活的意义充分揭示出来。古文论的现代转化,要害在于能否将传统“激活”,让它可能具有的当代意义自然地释放出来。做现代阐释时,最要避免的是单向阐释。我提出的方法论原则叫作“双重视野下的双向观照与互为阐释”,既要站在西方和现代的角度,用新的观念审视中国的传统,更要回过头来,立足传统本位以反观西方和现代。经过这样双向流动与交互阐释,古文论内蕴的当代意义才有可能浮现出来,而又不脱离自身的本原。构建话语离不开既有的资源,中外古今都有大量资源,但要成为当前合用的话语,需要一个转化的过程。我把它归结为三个方面,就是“传统的现代化”“外来的本土化”,还有“一百多年来实践经验的理性化”。搞现当代的人,更要关心“实践经验的理性化”问题,不要让现当代文学运动中出现的问题只停留在“该提”或“不该提”这类政策层面争议上,要从理论根子上来思考和解决问题,这样才能将“经验”提升为“理性”。这也应该是民族文化出新的一个重要方面。
曾军在《中国文学批评》2016年第3期撰文认为,当代中国文论话语体系的建构,最重要的工作是越来越多的中国学者创造性地提出既具有中国经验阐释有效性,又具有世界经验阐释有效性的文论话语来。当代中国文论必须要有开放包容的心态,以“有效阐释”为目标,展开对中国经验和世界经验的理解、增强中国文论话语阐释的有效性,从而影响中国之外的,尤其是西方主流的文论话语,才能获得中国文论的话语权。超越“中西”之别,既要让中国学者会讲外国话,也要让外国人能讲中国话,这才是当代中国文论话语体系建构的最终目标。
夏燕靖在《艺术评论》2017年第2期撰文指出,构建中国特色艺术理论,关键在于对古典艺术理论的研究,即以中国学术的自主性重建学统。在数千年的历史发展中,中国古典艺术理论积累并形成了一整套独特的范畴概念和论理方式,集中体现出中国古典艺术理论的特色所在。它是从中国传统艺术与传统文化肌体上生长出来的。对中国古典艺术理论进行义疏有序的文本解读与深入探究,发掘出崭新的时代思想,可为建设中国特色艺术理论奠定基础。如果离开或背离“中国立场”和“中国话语”,就成了无源之水,必须稳固话语立场,保持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将中国古典艺术理论所蕴含的“艺术精神”与当代艺术实践相结合,完成对中国古典艺术理论的当代性释义。
邓晓芒在《湖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年第6期撰文认为,一篇成功的文学批评必须具备四个要素,它们构成由低到高四个不同的层次。第一,对作品有最起码的感动。文艺批评家首先是读者,他有较强的艺术感悟力和敏锐性,是善于发现美的人,是寻找美的向导,是大众审美趣味的引领者和提高者,指点出作品中那些精彩绝伦的亮点,并凭借丰富的阅读经验和细致准确的感悟力将这些亮点突显出来,激发起读者的共鸣。第二,具备理性的自我反思。要对作品的感觉分析、归纳、总结和提升。既要反思感觉本身的构成形式,也要反思文学中的人性。即不局限于对作品的技术性分析,而是以对作品的深层次的体验为基础,向广阔的社会现实生活及人性百态开放,进入到对历史和时代的反思。第三,把握各个时代的时代精神的连续演变的内在逻辑。文学批评家所面对的作品是时代精神的花朵,必须对这个时代的精神土壤以及传统的积淀有深入的了解,对当代现实生活和民众情绪有切身的体验。他不仅是作品的评论者,而且是作者的共谋,他和作者都是时代、精神的弄潮儿,他们一起把时代精神推向高潮。第四,追求文学批评一切力量的终极源泉——哲学涵养(人文哲学)。将哲学的精神无形中融合进对文本的感受和分析之中,用哲学概念来指导自己的文学感悟,把哲学思想融化在自己对作品的人物分析和精神阐释中,哲学式地生活在作者所创造的精神氛围中,由此洞察人性中深层次的奥秘。
张先在2017年4月10日《文艺报》撰文指出,原创戏剧作品和创作多年来没有进步,这体现为戏剧作品的电视剧化,舞台剧的演出像电视剧一样,连篇地在舞台上讲故事,而对于人物的内在心理和对人物形象的内心矛盾,以及人物之间的互相影响力根本不触及,展现个人心理变化单一无矛盾,根本不具备舞台形象的特性。造成这一问题有戏剧界整体的责任,但更大的责任在创作者自身。有些创作者却往往把作品的不足之处归结为政府审查,这实质上是在推卸自己的责任。有些创作者只会做道德批判或政治批判,没有能力进行人类情感上的批判,因为他们根本把握不住人的情感所具有的丰富性和复杂性。一个剧作者要用剧本来表现自己的言说,展现自己对世界和社会的认识。剧作者创作剧本的本质,即剧本创作的职责任务,在于揭示真相,而不是真实。剧作家揭示的真相,是在情感作用下完成的,是通过想象的途径,去揭示关于人生在情感作用下的本质命题。中国原创话剧的舞台应该是一个展示剧作者想象力的地方,是剧作者展示人类美好生活期望的地方,展示现实当中不存在、而受众情感又要求其必须存在的景象的地方,是剧作者情感想象绽放的地方。
朱文晶在《艺术百家》2012年第8期撰文指出,后工业化时代,融合着现代人思考的“现代书法”亦昂扬登坛。其间也出现了个别尝试、创构丑书的书者,完全以标新立异、追求个性甚至惊世骇俗为起步、为目标。当代丑书就像倚斜在书法世界中的比萨斜塔,把体现天地大美的汉字刻意写成佝偻、斜歪、杂乱、破败、臃塞、呆板之态。这与书坛那些以洇与不洇、干与湿、涩与畅、细与粗的对比,以各种笔法、墨法的施展,以草极不乱、端甚不板的匠心独运来创造各种效果绝不是同一脉,而是一种离谱。而且这般字这般书写,脱离汉字载体,并无法给出法则允许内的解读,不可辨识,与书法的功能相去更远。纵观书法史,每次新书体新书风的出现,都是对前代风格的“颠覆”。但这种“颠覆”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分裂,而是螺旋式的上升与蜕变。亦步亦趋,唯古人马首是瞻,不敢越雷池一步的书写不可提倡,割裂传统,唯我独尊的状态同样要避免。中国精美的古典审美理念和重视人格修养的哲学立场如何在当代艺术的语境中呈现; 如何对传统进行深刻的现代解读; 为其找到一个既能深入传统又能联通未来的基础不仅仅需要理论家思考,更需要艺术工作者把这种精神和理念落实于每一次的创作实践中,为全体书写者营造一片清明的天空。
(责任编辑:陶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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