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化民族史的书写及文化沉思
———论王青伟长篇小说《度戒》

2017-11-13 15:46周会凌
文艺论坛 2017年24期
关键词:诗化瑶族族群

○ 周会凌

王青伟的长篇小说《度戒》是其“永州三部曲”之二,也是当代小说中展现瑶族民族生活与传奇历史的代表性作品,它对于瑶族的民族历史与族群文化进行了诗化书写,让小说文本具有民族志般的文化记忆功能,堪称是一部瑶族的诗化民族史。作品中,作者沉静地进述了一个古老族群的顽强坚守和历史变迁,在寓言式的民族书写中显示出思想性。究其文本深处,作者竭力表达的是一种对生命存在、民族独特境遇与人类生命命题的哲思,显示出其民族书写背后的文化沉思。

一、主题意蕴空间的纵深感

《度戒》这部小说给人一种独特的阅读经验:小说分为上卷与下卷两部分,阅读上卷的时候,让人完全感觉不到具体而清晰的历史时间坐标,会让人彻底陷入到一个与现实历史进程相“剥离”的、犹如神话般的叙事内在时空之中,从而进入到瑶族百年的古老神话与民族寓言这个叙事时空,让读者鲜明感受到外在时空感的跌失与内在时空感的张扬。也许正是这种对史实的“剥离”,上卷的叙事力图去展示体现历史本质的因素,小说的内在时空感得到了一种强有力地凸显。而到了下卷,文本则开始呈现出较为明确的时间坐标,作者通过杨老五之口告诉离开江湾去寻找千家峒而被抓的主人公王庚:“现在解放了,土改了,分田分地”。从而让阅读者从一种古老神话与民族寓言中返回到线性历史进程之中,作品开始建构清晰的外在时空。因此,小说上下卷呈现出一种文本的“断裂感”,展现出作品在神话和现实的交织中去探秘与凸显民族文化密码的“诗化”特质。

米兰·昆德拉曾经总结自己的写作,“一个主题就是对存在的一种探询。而且我越来越意识到,这样一种探询实际上是对一些特别的词、一些主题词进行审视。所以我坚持:小说首先是建立在几个根本性的词语之上的。”可以说在小说中往往存在某些意味深长的关键词,这些关键词是解读小说人物以及主题的“存在密码”,通过它们可以直抵文本的本质。就王青伟的《度戒》这部长篇小说而言,“度戒”这一瑶族特异的成人仪式与文化概念可以说是解读整部作品的核心词汇,它颇具隐喻意味,也正是以其为意义生发点,使得小说的主题意蕴呈现出多层次性,体现出一种纵深感。因此,《度戒》既是一部个人史,又是一部瑶族的民族史,更显现出对于人类永恒命题“追寻”的哲思。

《度戒》既是盘庚这一人物的个人成长史,也是瑶族这一古老民族的民族奋斗史。小说描绘了主人公盘庚从一个靠吮吸狗奶而存活的婴孩,到追逐民族理想与纯美爱情的懵懂少年,再到隐忍孤独的青年,最后到毅然踏上寻觅民族理想之旅的中老年这坎坷曲折的一生。盘庚由一个吃狗奶而长大的底层者成长为手执牛角号的族群引领者的角色,这一人物身份转变的设定颇为意味深长。众多瑶人离开了安居的“四十八步”,在李七飞、老巫师与盘庚这样的族群引路人的带领下,向着精神家园“千家峒”迁徙,在艰辛的路途中李七飞与老巫师相继死去,而年轻的盘庚承担了族群引领之责,成为“用生命为人们铺路”的牛角号手,在漫长的时间中隐忍并坚守群族梦想,深刻领悟到作为族群引领者在追寻的路途中与永无休止的飘泊中,“一定要耐得住这样的寂寞和孤独”,最终在年近七十四岁时完成了自己的“度戒”仪式,实现了对自我族群身份的最终确证。

正如弗里德里克·詹姆逊曾深刻指出的那样:“讲述关于一个人和个人经验的故事时最终包含了对整个集体本身的经验的艰难叙述”。小说在对盘庚这一人物个人生命史进行书写的同时,也让历史烟尘中的瑶族这个古老民族显影。小说以鲜活的笔触描述了瑶族的民族生活图景,将瑶族这个原本在文学史中面目不清的存在推置人们面前,用文字使这个苦难民族的身影在历史中复活。那吹奏牛角号的老巫师、跳长鼓舞的盘老三、戴着木眼镜长嚎飞奔的狗群、在寻找千家峒的路途中死去的李七飞,还有一直在寻觅且永不止步的一代代瑶人,如跨洋过海出走百年的盘泥巴、还有盘朗、瞎眼的鼓王、歌师六郎、以及吉生……正是这些人物用自己执拗的生命诠释了瑶族在历史烟尘中“漂泊的宿命”,永不停歇的去“寻找千家峒”的民族信仰。作品试图呈现出瑶族的奋斗史与迁徙史,探寻瑶族文化的根性,有书写瑶族文化与历史民族志性质。

因此,《度戒》是一部呈现族群文化记忆的诗化民族志小说,它以一种诗化手法,对瑶族的文化源流与民族历史有民族志般的认识意义。同时,《度戒》也在讲述一个关于民族与历史的寓言:不论是在中国还是世界范畴内,有众多古老的民族消失在历史的烟尘之中,因此一个族群在历史中留存并成长也是需要通过某种“度戒”来使自己生息与延续,而民族的苦难、永无休止的飘泊与近乎惨烈的虔诚追寻也许正是瑶族这一古老族群的“度戒”仪式,让其注定背负悲壮雄浑的命运的同时,也铸就了其坚韧、顽强和宗教般虔诚的民族精神与文化信仰,从而生生不息、延绵不绝。

在更宽广与深刻的意义上,这部作品在思考一个族群命运的同时,还尝试引导读者超越族群去思索人类性的命题。在其民族史书写的背后,是对于人类永恒主题——“追寻”的哲思。《度戒》这部作品,究其更深处,作者表达的是一种对生命存在、民族独特境遇与人类生命境遇的沉思,关注的是具有哲学意味的人甚至是人类整体的生存境况,是对于“追寻”这一人类永恒命题的思考。在人类的历史进程中,不断地去“追寻”是人类不朽的存在姿态,去追寻真理追寻精神家园追寻终极意义,因此人类才能不断前行。因此,可以将《度戒》视为人类命运的某种寓言式讲述,作品将感性想象和深沉的理性沉思熔铸,显示出自己对于小说创作的更为深沉的审美追求。

米兰·昆德拉曾说过:“小说的灵魂,它存在的理由,就在于说出只有小说才能说的东西。”作家正是以自己的作品《度戒》体现出昆德拉所提倡的“小说的精神”,即以文字去讲述个体的命运、族群的命运,并极力去深掘人类的命运,用小说去表达自我对生命存在、民族独特境遇与人类生命境遇的文化沉思。

二、双重叙述呈现出时空观念的复调

《度戒》在叙事模式上,整部小说中始终回响着两种叙述声音,二者交织并行,贯穿全文始终,从而构成了关于个体、族群以及人类的发散性文化沉思。一种叙述声音是年近七十四岁的盘庚在讲述一天之间完成“度戒”仪式的详细过程,采用的是第三人称叙述,如盘庚、他,但并非全知全能式叙述,而是采取一种内在式视角,将叙述的焦点始终落在盘庚身上,表现盘庚的所见、所为、所说,并着力描写其心理活动,选取的是盘庚人生中关键的时间节点来叙事,重点突出的是作为瑶人的盘庚个人生命史中具有标示性意义的“度戒”仪式。第二种叙述声音采用的是第一人称,由“我”,即主人公盘庚来叙述自己出生时(拐子寨)——十六岁(四十八步)——中青年(江湾)——还有一个月就七十四岁(寻找千家峒)的漫长人生历程。这一叙述声音是按小说表层时空顺序展开叙述的,是具有极强故事性的线性结构。通过盘庚的漫长一生及其所讲述的祖父、父亲盘朗以及儿子吉生等几辈瑶人的人生经历与执著追寻,再现了瑶族数百年的民族史,这一声音重点突出的是瑶族这一古老族群在历史过程之中的民族“度戒”意味。一个伟大的族群想在历史的惊涛骇浪之中生生不息、延绵不绝,也是需要从柔弱中成长,经历时间与苦难的磨砺,从而留存与绵延。

在两种叙述声音的背后,其实是两种不同的时空:第一种叙事声音来自七十四岁的盘庚在自己庄严而神圣的“度戒”仪式中的生命体验,而第二种叙事声音则是来自盘庚漫长的生命史与迁徙史,呈现的是线性的时间观以及不断变动的空间。当然,两个时空中的盘庚其实是同一人,更为准确的说,是同一人物在不同维度中的形象,是在不同时空中的叠影。而联结二者的就是文本中极具有隐喻意味的关键词“度戒”。作品采用的是米兰·昆德拉庞大的复调小说理论体系中所说的时空观念的复调手法,以“并置”的方式将两种文本声音及其所代表的两种时空观念并置在一起,而且常常是用第一种叙述声音去打破第二种叙述声音所形成的线性连续叙述,从而刻意营造出一种作品的“破碎感”,去不断的提醒读者“度戒”这一充满隐喻深意的核心命题,从而以“度戒”这一寓意深刻的仪式来回溯瑶族百年民族史。这种复调手法也许是作家多元化思想表述的一种方式,从而造就文本中主题意蕴空间的纵深感。

叙事声音与时空观念的复调手法,正是这两种时空观念的切转变换与交错并行,从而让小说文本形成了各异的叙事板块,彼此之间又具有一种互文性的关联,在相互的映照中,使文本显现出一种亦真亦幻的色彩,也实现了一种文本意义的增殖。既通过老年盘庚在自己迟来的“度戒”仪式中的微妙隐私的生命感觉,强化了一种独特的生命意识,又通过盘庚漫长一生的线性讲述来展现一个古老民族的生活经验,并折射出族群的文化源流与苦难历史。小说将虚构与史实,神话与现实,历史与当下交织在一起,以作者从2010年的长篇小说《村庄秘史》就展现出来的“魔幻”叙述方法,突显出一种陌生的异域与异族文化及其所生成的文化思考。

三、少数民族书写背后的文化沉思

中国现当代文学中有不少以少数民族为书写对象的作品:如沈从文众多作品中对于苗族人及其民族生活的书写;老舍的最后之作《正红旗下》对于满族历史与民族民间风习的审视;回族作家霍达的《穆斯林的葬礼》以独特的视角宏观地回顾了中国穆斯林漫长而艰难的民族足迹;藏族作家阿来的《尘埃落定》展示了特异神秘的藏族风情及土司制度;汉族作家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右岸》对于失去驯鹿失去山林下山定居的鄂温克族有着深切的人文关怀;回族作家张承志书写哲合忍耶教派的精神文化发展史的长篇小说《心灵史》……这些小说作品中,对少数民族风情民俗的表层呈现与对民族文化精神、民族特质的深层探寻兼俱,其文本折射出作家的精神结构、思维方式与其社会历史、文化精神,包含了人性的、历史的、哲学的、宗教的多种层面的丰富内涵,呈现出深邃的民族文化忧患意识与沉静的文化沉思。

作家在对少数民族进行书写的时候,往往会以其族群的古老神话传说、民间习俗、奇异巫术等为素材,从而使作品富有更为细腻而坚实的质地,但其中的优秀者并不沉迷或止笔于此,而是能在自己的文学叙事中寄寓深刻的精神指向与人性哲思。如沈从文在自己的作品《凤凰》《神巫之爱》《凤子》《都市一妇人》等篇目中,就有对于落洞、放蛊、辰州符、巫术等湘西民俗的神秘书写与对少数民族生活的细致描摹,但其目的并非是贩卖与展示一个民族区域与地域文化中的神秘因子来取悦读者与市场,其精神指向是以此来呈现出神秘湘西的“背面所隐藏的悲惨,正与表面所见出的美丽成分相等”,是为了展现“湘西”这一自己的精神母地的诗性古朴以及苗族人特异的巫性生命形态,从而将文学作为民族与区域文化的载体。沈从文对于湘西的“原乡记忆”与“故土想像”的美妙结合,使自己的作品成为记载“诗意湘西”形象的民族志,从而与自己建构的“边城”这一文学世界共同走向了世界。应该说,沈从文对于苗族与湘西的书写对当下湖湘作家的写作是非常有启示性的,既要保持湖湘巫魅瑰丽的地域色彩与族群风情,又要穿透其表层注入深邃的文化思考,才能使文本厚重起来。

近几年来,湖南作家创作的较为突出的长篇小说中,有不少作品显示出鲜明的湖湘文化特点、民族色彩与地域标识,如于怀岸的《巫师简史》、刘萧《筸军之城》、邓宏顺的《铁血湘西》、黄青松《毕兹卡族谱》、李怀荪的《湘西秘史》等等。王青伟的这部《度戒》也不例外,此文本中呈现出浓厚且瑰丽的瑶族民族文化特色,对于自然物候、地理风情、神话传说、瑶族风俗与民族仪式予以鲜活生动的描绘,并对族群的人文脉息进行追本溯源,并着意表现异质习俗文化同瑶族习俗的撞击、较量和通融,显示出作者较为深沉的文化思考。

小说中有对于瑶族各种民间风俗与族群仪式的细致书写:如“度戒”仪式中睡阴床、上刀梯、过火炕三个最主要的程序;打猎需拜祭梅山神;丰收之后的尝新节;瑶人巫师独特法术——烧棺、下阴、降童;祭祀盘王的“还盘王愿”中捉“红花崽”、跳长鼓舞、唱盘王大歌等等。此外,还有悠远悲壮的瑶族的古老神话与历史传说,如瑶族祖先龙犬盘瓠的奇异故事,以及瑶族寻找千家峒的历史缘由。可以说,《度戒》中对于族群人文脉息、民族生活的生动展示与描绘,显现了族群文化的丰富性与多样性。

《度戒》并没有停留在对瑶族民族生活的外部展示与细节描摹,甚至可以说是较为节制的,没有对瑶族那些充满了巫魅异色的民俗与仪式作一种炫奇式的展现与单向度书写,而是将之与小说情节与主题意蕴有机结合,从而为凸显出族群气质与民族精神内核而服务。而让人看重的一点是,在这些对于瑶族民族生活的肌理的展示背后,整部作品在书写瑶人追寻精神家园的过程中始终弥散出一种族群身份缺失的恐慌感,以及确认族群身份的焦灼感,体现出作者对于少数民族在当下文化语境之中的族群命运与文化困境的沉思。

在《度戒》这部书写瑶族苦难民族史与悲壮奋斗史的寓言式作品中,有着颇多意味深长的象征与隐喻,突显出作者在民族史诗书写背后的文化焦虑与深沉思考,对于少数民族在当下全球化语境中的族群命运与文化前路的忧虑。小说主人公盘庚在萌诸岭、四十八步、江湾都曾经迷失过,但他以及他所属的族群始终没有忘记“千家峒”这一曾经的美好家园,可以说“千家峒”亦是瑶族失落的精神家园。小说中有一处情节耐人寻味,盘庚与他的庞大族群在迁回千家峒的路途中因为政府的误解而分成三支队伍分头行进,但却因为种种意外被彻底冲散。盘庚发现自己既无法返回“四十八步”又找不到传说中的“千家峒”,最后他独自一人流落到一个叫“江湾”的村子,成为了一个叫“王庚”的江湾人,而且在此娶妻生子,生活了数十年。但他天天没事的时候就盘腿坐在沙滩边不停地在沙面上一遍又一遍地写着“盘”这个字,不断地提醒自己:“我是姓盘的,盘王的盘”。到后来他仍然陷入了一种害怕自己把“盘”字忘掉的恐惧之中,并去向江湾知识最渊博的朱先生请教以确认自己整日书写的“盘”字的正确性。

在这个颇具隐喻意味的情节中,突显出作者在诗化民族史书写背后的文化焦虑与深沉思考,对于少数民族在当下全球化语境中的族群命运与文化前路的忧患意识。因为“盘”是瑶族才有的姓氏,所以名为“王庚”实为“盘庚”的主人公反复书写“盘”字,其实是为了借此来获得一种文化的归宿感与族群身份的确证。掩卷而思,当前全球一体化的趋势是谁都无法回避的,在这种现代化进程中要想保持民族性,由此抵制主流文化与西方文化的话语霸权,折射在少数民族那里是一种族群身份的自我确证的焦虑与恐惧。全球化对少数民族文化的同质化威胁,以及少数民族对自身文化、族群身份的深切认同与执著坚守,在当下这个全球化语境之下,是很深刻的问题。因此,在当下文化语境之中,这也许是汉民族中的有识之士与少数民族的知识分子忧虑与思考的问题:少数民族如何在文化同质化的今天取得一种族群身份的自我确证与民族文化的归属感。

爱德华·W·萨义德在《知识分子论》中曾认为:“知识分子总要有所抉择:不是站在较弱势、代表不足、被遗忘或忽视的一边,就是站在较强势的一边。”不论是跨族群、跨文化的书写者还是少数民族创作者,其实都是在进行一种萨义德所说的知识分子的“抉择”,不同之处是,前者是用一种文学关怀指向处于边缘的少数民族,甚至是为某民族“代言”发声,后者是对自己所属民族的“自我阐释”。也许,这两种少数民族叙事中存在或隐或显的分立,但值得肯定的是,他们都在积极而热切地关注与焦虑少数族群的现实存在与历史前路。

从整体来看,《度戒》以一种充满了东方魔幻色彩的“诗化”方式去建构自己独特的文本空间,显影并复活了那个永远行进在追寻“千家峒”的漫漫路途上的古老族群,是一部将文学叙事、民族史与族群文化精神史相熔铸的作品。当代著名哲学家E·贝克认为将世界“诗化”的原始动机是:“我们有限生命的最大渴求,我们的一生都在追求着使自己的那种茫然失措和无能为力的情感沉浸到一种真实可靠的力量的自我超越之源中去”。这种“真实可靠的力量”对于某些书写者来说,可以是对于某一乡土的执念、对于某一地域的情结,抑或是对于某一族群的致敬。王青伟也许正是用《度戒》对瑶族及其民族史的“诗化”书写去复活与保存民族的历史记忆,同时也是在挥洒一种对于民族的想像,去抵抗历史的遗忘与湮灭,去拒绝社会同质化趋势对少数族群生活的漠视与遮蔽。当然,《度戒》也有一些显而易见的瑕疵,并不完美。但在被未来学家约翰·奈斯比特称之为“暴君”的“现代化”的到来,并将无情的毁坏关于民族的历史记忆的今天,却是有意义的。

因为,如何抵抗?这也许触及了文学最富有意义的价值。

注释:

①③⑦王青伟:《度戒》,湖南人民出版社2014版,第148页、第99页、第128页。②[捷]米兰·昆德拉著,董强译:《小说的艺术》,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年版,第105页。

④[美]弗里德里克·詹姆逊:《处于跨资本主义时代中的第三世界文学》,张旭东编,陈清侨等译:《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三联书店1997年版,第545页。

⑤[捷]米兰·昆德拉著,唐晓渡译:《关于结构艺术的对话》,《小说的艺术》,作家出版社1992年版,第37页。

⑥沈从文:《湘西·凤凰》,《沈从文别集》,岳麓书社1992年版,第200页。

⑧[美]爱德华·W·萨义德著,单德兴译:《知识分子论》,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2年版,第33页。

⑨转引自刘小枫:《诗化哲学》,山东文艺出版社1986年版,第3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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