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莹莹
(1.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湖北武汉430072;2.深圳市财政委员会,深圳518000)
我国政府竞争效率研究
艾莹莹1,2
(1.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湖北武汉430072;2.深圳市财政委员会,深圳518000)
我国地方政府之间存在竞争已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从已有研究来看,政府竞争对经济社会的影响既有正面效应,也有负面效应。本文运用主成分分析法,从要素集聚效率、经济增长效率、社会福利效应和市场开放程度四个方面测算出政府竞争的综合效应指数。在此基础上,利用空间计量的方法分析了我国地方政府财政支出竞争和税收竞争对政府竞争的综合效应指数的影响。结果表明:我国的支出竞争和税收竞争对政府竞争综合效应指数的影响分别为-1.122和-0.986,我国的政府竞争存在过度竞争的趋势,并不利于政府竞争正面效应的发挥。根据本文的实证结果,我国应该完善财政分权体制,加大市场化进程,构建竞争有度的机制。
综合效应指数;支出竞争;税收竞争;空间计量
自1994年分税制改革以来,我国的经济发展取得了巨大成就,传统的索洛增长模型认为资本、劳动和全要素生产率是我国经济发展的主要贡献因素,特别是资本对经济增长的贡献最大(王小鲁、樊纲,2004)。但是这仅仅表明了经济增长的现象,到底是什么因素促进了我国经济的高速增长?许多学者认为,政府竞争很大程度上解释了我国的经济增长奇迹(唐志军2010)。随着我国经济分权改革的推进,地方政府逐渐成为一个相对独立的经济组织决策者,通过最大化辖区利益来决定地方的最优收支水平。我国特有的晋升考核机制导致了地方政府主要以经济发展为首要目标,这使得异质区域之间为了增强资本的生产效率,提升区域经济水平,竞相吸引有限的、流动性的生产要素流入(周黎安,2007)。一方面,虽然地方政府并没有税权,但可以通过税收优惠或地租优惠(租税效应)来招商引资,降低流入资本的税负,提升经济生产力。另一方面,政府也可以通过增加生产性和建设性的公共支出给流入要素创造外部经济环境。此外,还可以通过一系列制度因素来降低要素流入的成本。
传统的经济学认为竞争具有效率,完全竞争市场是最有效率的。可是现代社会的分工化合作表明,竞争未必有效率,而合作未必无效率。在竞争环境下,政府的保护主义使得市场并不能有效合作、公平竞争。过度的恶性竞争会造成效率损失,对经济社会的福利造成影响。“看得见的手”的过分干预使得政府和市场的边界模糊,从而扰乱市场经济秩序,导致经济波动。财政分权体制加强了地方政府发展地方经济的动力,但同时由于体制的不完善,随着改革的深化,也逐步凸显了一些问题。比如地方财权和事权的不对等,使得地方政府的公共支出资金短缺,这加剧了地方政府对要素的竞争。为了发展地方经济,政府将更加偏向经济建设性支出,从而无法保障公共供给水平。过度的竞争导致财政收支缺口拉大,从而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财力不足越要吸引资本流入,而竞争过度则更加拉大财力差距。
政府竞争的存在已成为不争的事实(Case等,1993;Wilson,1986、2003;郭杰、李涛,2009;李涛、周业安,2009;吴俊培、王宝顺,2012)。而关于政府竞争的绩效,却由于研究方法的不同和切入的角度不同存在截然不同的研究结论:一种观点基于Qian和Weingast(1996)的第二代财政分权理论,认为政府间的竞争能减弱地方政府随意干预市场的行为,那么标尺竞争的前提在于中央政府可以设计激励机制调动地方政府发展经济的积极性。特别是地方政府对所管辖辖区具有充分的了解,在提供居民所偏好的公共品供给上相比于中央政府具有信息优势,因此在假设税基具有充分流动性的情况下,政府间的竞争则会导致和竞争性市场一样的效率最优结果(Tiebout,1956;Oates,1999)。另一种观点则认为过度的政府间竞争会对经济社会造成一系列的负面影响,比如经济波动、财政收支不稳定、公共品供给结构不均衡、重复建设以及地方保护主义等问题(付文林,2005;张军等,2007;傅勇等,2007;李永友等,2008;钱海刚,2009;邓明,2012)。
由于政府竞争的手段多种多样,政府竞争的绩效具有不确定性。政府竞争对经济社会的影响既有正向效应也有负向效应(付文林,2011)。地方政府通过各种财政工具和手段进行竞争,其形式多种多样,对经济的影响方方面面,如果单纯从某一方面来给政府竞争的效率下定结论,则存在一定的片面性。本文主要在前人政府竞争效应的现有文献基础上,通过要素集聚效率、经济增长效率、社会福利效应以及市场开放程度四个方面构建指标体系,利用主成分分析法(PCA,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计算出政府竞争的综合效应。并在此基础上,分析我国地方政府之间的财政支出竞争与税收竞争效率。
(一)政府竞争综合效应指数指标体系构建
不管是何种原因导致了政府竞争这样的现象,抑或是政府采用了何种手段来进行竞争,政府竞争的效率主要应从政府竞争所产生的结果来衡量。从前述分析来看,政府竞争的效应涉及要素的流动、经济增长、公共品供给、市场化程度等方面。因此,基于数据的可得性和代表性,本文试图从要素集聚效率、经济增长效率、社会福利效应和市场开放程度四个维度来衡量政府竞争综合效应指数,具体分为资本产出比、劳动产出比、规模经济、人均GDP、经济波动率、投资波动率、科教文卫支出占比、城乡收入比、泰尔指数、市场分割和外商直接投资(FDI)共11个指标。具体见表1。
1.要素集聚效率
生产要素是流动的,除了土地要素外,资本可以根据税率和投资环境选择投资区域,而人口虽然会受制于户籍制度限制或者迁移成本制约,但同样也具有一定的流动性(张晏、龚六堂,2004)。政府间相互竞争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吸引这些生产要素流入所管辖区域,以期带动地区的经济发展。因此,政府竞争所带来的要素集聚效率分别从资本产出比、劳动产出比和规模经济效率三个指标体现。
表1 政府竞争效应综合指数的指标体系
(1)资本产出比。资本投入对于经济增长的贡献不容质疑,许多研究表明,资本是中国市场化改革以来经济持续高速增长的主要推动者。由于资本的趋利性,政府通过对不同性质的资本采取差异化的税率以此吸引资本流入,发展地方经济(Janeba E、PetersW,1999;Wildasin,2003)。资本产出比则衡量了资本的生产效率,如果说资本存量是政府竞争效率量的反映,那么资本产出比则表现为政府竞争效率质的反映。主要用国民生产总值除以资本存量表示,其中资本存量的计算方式采用Goldsmith在1951年使用的永续盘存法。主要借助张军(2004)采用的方法,先估计一个基准年的资本存量后用永续盘存法按照不变价格计算后续年份的资本存量。
(2)劳动产出比。如同资本对于经济增长的贡献,劳动力对于经济增长同等重要。虽然在我国由于一些限制因素使得劳动人口并不能达到Tiebout“用脚投票”的流动机制,但是政府对流动人口的竞争已然成为政府竞争的目标之一(付文林,2011)。同资本产出比类似,劳动产出比也反映了政府竞争效率质的表现。主要利用国内生产总值除以省级劳动人口总数代表劳动产出比。
(3)规模经济效率。省级政府的相互竞争对于要素的吸引程度不尽相同,经济发达地区相比于较落后地区对于要素的吸引力更大。在经济生产的过程中,随着要素的投入,规模报酬产生变化,会产生从规模不经济到规模经济(或再到规模不经济)的生产过程。规模经济效率衡量了政府竞争的效率结果,当一个地区的要素供给不足,政府无法有效吸引要素流入,则规模经济效率低下,反之亦然。这一指标主要利用DEA的Malquist指数方法,对于投入要素资本和劳动以及产出要素生产总值进行效率分解,得到规模经济效率。
2.经济增长效率
地方政府在中国经济增长中具有重要作用。一方面,政府竞争对于经济增长具有两面性,特别是税收竞争。税收增加了生产要素的使用成本,降低了要素流入的积极性。但同时,税收又是公共支出的保障,基础设施和投资环境的完善可以带来外部经济,引导产业聚集进而形成规模经济,促进经济发展(李涛、周业安,2009)。另一方面,在晋升锦标赛和以GDP为导向的考核机制下,政府竞争所带来的投资冲动,会引发经济的不稳定因素,造成宏观经济波动(郭庆旺、贾俊雪;2006;唐志军等,2011)。因此,本文在衡量政府竞争的经济增长效率时,主要构建经济增长率、经济波动率和投资波动率三个指标。
(1)经济增长率。经济增长率衡量了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和人民生活水平,是政府竞争较为直观的效率结果。我国财政联邦主义不同于美国,虽然地方拥有自主权,但是并不像美国的联邦、州、地方那样具有相对独立的经济独立性和法律独立性。近年来,中央政府具有集权趋势,这间接强化了地方政府发展经济、增加税基的动机。特别是政治集权和经济分权的激励机制下,地方政府对于做大经济的积极性更强烈。经济增长率指标主要采用各省实际GDP的增长速度表示。
(2)经济波动率。人均GDP衡量的是静态的经济发展水平,而经济波动率则衡量了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的稳定状态。我国在经济过热的趋势中并存着投资过热的趋势,不合规的税收优惠和土地出让事件是投资过热的导火索(郭庆旺,贾俊雪,2006)。政府过度竞争导致的引资热虽然在短期对于经济增长具有促进作用,但从经济的可持续发展的角度来看,这无疑会加重经济周期的不稳定因素,引发经济的宏观波动。而这也从侧面反映了中国政府“一乱就放,一放就收,一收就死,一死就放”的体制原因(唐志军等,2011)。由于每年的经济增长速度会因为政策或某些外部因素导致波动,因此这一指标主要采用经济增长速度的三年移动平均差值来表示。
(3)投资波动率。财政的职能之一是要稳定宏观经济波动,表现出逆周期的调控能力。但是地方政府过度竞争导致的引资热虽然在短期对于经济增长具有促进作用,但是也会造成投资冲动。从经济的可持续发展的角度来看,无疑增加了经济增长的不稳定因素(唐志军等,2011)。这也从侧面反映了我国经济“一乱就放,一放就收,一收就死,一死就放”的怪圈。投资波动率采用投资增长速度的三年移动平均差值表示。
3.社会福利效应
早期国外学者的研究就认为,政府竞争会带来支出结构的偏向,如果将公共支出分为社会性支出(主要为可以直接增加非流动居民的效用,如社会福利性支出)和生产性支出(比如道路、下水道等基础设施建设的支出),由于生产性支出短期内就能带来经济效益,因此政府竞争会直接导致生产性支出的增加,而压缩了直接增加居民效应的社会性支出(Keen、Marchand,1997;卢洪友等,2007)。这一层面采用科教文卫占比、城乡收入比和泰尔指数表示。
(1)科教文卫支出占总支出比例。正如上述分析所指出的那样,科教文卫一类的公共事业性支出在短期内并没有较为明显的经济增长效应,因此政府会将支出重点投入到经济建设性支出中,一是因为这类生产性支出能够直接带来经济效益,二是良好的基础设施和投资环境是吸引资本的主要因素。这也是为何我国拥有较好的基础设施的主要原因(傅勇、张晏,2007;张军等,2007)。由于2007年统计年鉴的支出口径的变化,基于数据的可得性和延续性,以科教文卫支出占总支出的比例作为主要衡量政府竞争下支出结构偏向指标。
(2)城乡收入比。在城市发展进程中,政府将有限的资源优先分配给中心城市,以期大城市的发展推动城镇化水平。政府将支出主要用于工业和城市发展,必然会带来城市和农村的两极分化(邓明,2012)。政府竞争的优势偏向城市,这使得农村的有效资源缩减,从而产生竞争无效性,导致城乡差距拉大。一般采用城乡收入的比来表示城乡差距,城市居民收入用城镇居民的人均收入表示,农村居民收入用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表示。
(3)泰尔指数。泰尔指数又称泰尔熵标准,是衡量个人或者地区间的收入差距的指标。政府竞争的城市化偏向不但会导致城乡的二元结构,使得城乡收入差距加大,同时也是地区间差距拉大的主要原因(张晏等,2004)。发达地区由于集聚效应形成规模经济,不必用低税率的“竞底”竞争方式吸引资本,良好的投资环境和发达的基础设施使得东部发达地区比中西部地区具有更强的竞争力。东部发达地区虽已达规模经济,但是政府竞争策略更易于吸引要素,并能长期处于规模经济状态。这使得中西部地区的要素资源不足,而为了吸引生产要素,甚至导致恶性的竞争结果。这一指标主要借鉴王薇等(2015)计算的泰尔指数公式,其中t表示时间,i表示地区,n表示地区总数,pit表示第i个地区第t年的城镇居民总收入,pt表示全部地区第t年的城镇居民总收入,zit表示第i个地区第t年的总人口数,zt表示全部地区第t年的总人口数。
4.市场化开放程度
地方政府对资源配置作用不容忽视,市场经济最主要的特点就是“看不见的手”来决定价格机制,市场化程度越开放,商品和要素的流动性越强,政府竞争的引资效果就越明显。一方面,政府竞争的引资效应会使得地方政府采用支出政策和税收优惠政策吸引资本,同时由于外资的流动性较于内资更具有灵活性,因此政府竞争的主要争夺对象即为外商资本。如东部许多沿海地区开设的自贸区、工业园区、保税区等,用较优惠的税收政策吸引资本流入(冯兴元,2001)。而另一方面,地方政府在竞争过程中除了吸引外来资本,还要确保本地资本不外流。地方政府为了防止资本外流以及外来资本对于本地税基造成的影响,会形成以保护地方产业而形成的市场分割的“诸侯经济”局面(周业安等,2002)。这一层面采用市场分割和外商直接投资表示。
(1)市场分割。许多学者将财政分权作为市场分割主要影响因素,但是财政分权的制度因素主要是通过政府竞争的形式和作用方式对经济产生影响(银温泉、才婉如,2001)。政府间的政治锦标赛竞争,政府不愿意选择合作,更偏向采用行政和法律手段限制地域内的要素流出,形成地方保护主义格局。这种分割局面是地区经济的最优选择,但往往会造成整体经济效率的损失。
市场分割的衡量方式有贸易法、相对价格法、生产法、价格指数法和专业指数法等,本文主要采用桂琦寒等(2006)的相对价格方法进行测算,主要选取代表性的九大类商品的指数两两相邻地区求相对价格方差,最后通过算数平均数求得省级的市场分割指数。
(2)外商直接投资(FDI)。要素投入是经济发展的主动力,而流动性要素则成为政府竞争的主要目标,国外的流动性资源被认为具有更高的生产效率,这也意味着政府竞争对于国外资本更胜于国内资本(李永友等,2008)。该指标主要采用各省份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额与当年的GDP的比值表示,并按照当年的美元兑人民币汇率进行换算。
(二)数据来源及处理
1.数据来源
本文采用2000~2014年28个省份的面板数据①。数据主要来自历年《中国统计年鉴》、《新中国六十六年统计资料汇编》、《中国国内生产总值核算历史资料》、《中国固定资产统计年鉴》,以及各省统计年鉴等。部分数据可直接获得,部分数据经计算获得。
2.数据处理
第二,由于经济增长的波动率容易受到偶发因素的影响,使得数据呈现异常波动,因此借鉴樊纲等(2001)的数据处理方式,将各省的经济波动率以三年移动平均的方式处理。如2000年北京的经济波动率值,由1998年至2000年北京经济波动率的平均数表示,以此类推。
(一)评估方法和权重确定
衡量多指标综合效应的主要方法有主成分分析法(PCA,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层次分析法(AHP,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和模糊综合评判法(FCEM,Fuzzy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Method)等方法。不论是哪种分析方法,权重的选择都至关重要。主成分分析法则是基于数据自身特征,通过SPSS软件直接分析数据来确定权重,综合反映了数据的客观特性。同时以承载信息的主要指标(比如包含数据特征85%的指标)来反映最终的综合指数,去掉冗余且不重要的指标,更真实反映数据的综合效应。如王薇等(2015)、钞小静等(2009)利用这一方法计算了经济发展质量的指数;樊纲等(2001)利用这一方法计算了市场化指数。基于此,本文主要采用主成分分析方法,对政府竞争各效应指数进行多层次分析,其中包括正向指标,也包括负向指标,以期最终得到政府竞争的综合效应指数。
(二)政府竞争综合效应指数分析
根据主成分因子分析的计算原理,最终选取前5个主因素,其特征值分别为14.061、3.840、2.755、1.606和0.987,累计贡献率达到93%。同时,11个指标的公因子方差在0.753~0.988,说明全体变量能够较好地被这5个主因素解释。因此,选取的5个主因素就能够较为充分地表现出所有指标的整体信息,能够综合反映和代表各个省份的政府竞争综合效应。结合5个主因素的各个贡献率作为其权数与其单项得分相乘,得到最后城镇化水平的综合得分并排名,如表2。
表2 2000~2014年政府竞争年均综合效应指数目标层分析结果
从表2可以看出,2000~2014年政府竞争年均综合效应指数排名前十的分别为北京、上海、江苏、天津、福建、浙江、广东、山东、黑龙江和河北,得分分别为0.893、0.756、0.608、0.593、0.581、0.568、0.537、0.406、0.206和0.194。政府竞争对社会的影响存在正向效应和负向效应,而影响方面则主要从上述四个方面考虑,从最终的结果判断,东部地区的政府竞争整体上对于经济社会的影响正面作用大于负面作用,并且无论从要素流动效率、经济增长效率、社会福利效应还是市场开放程度来看,东部地区的效应指数都显著大于中西部地区的效应指数。东部地区具有区域优势,经济发展程度高于中西部地区。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东部沿海地区建设了许多开发区,以税收优惠和减免税的形式吸引外商投资。同时,东部地区的公共服务水平较高,较为发达的基础设施水平和良好的投资和生活环境,对于资本和人才的吸引力较强。西部地区的市场化开放程度远落后于东中部地区,基础设施建设滞后,即使利用税收优惠政策鼓励引进投资,但成效较差,容易形成“竞底”的过度竞争局面,造成财政收入减少,而供给水平不足的窘境。
图1 2000~2014年东中西部地区政府竞争年均综合效应指数
由图1可以明显看出,东部地区的竞争综合效应指数高于中部地区,而中部地区的竞争综合效应指数高于西部地区。由于东部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基础设施水平以及投资环境优于中西部地区,这使得东部地区的政府竞争更为有效,对于经济社会的推动作用更为明显。从图中看出,东部地区的平均竞争效应指数达到0.528,最低时为2003年0.250,最高时是2013年0.769。中部地区的平均竞争效应为-0.020,除少数年份(2002年、2005年、2006年、2007年、2008年、2009年)的综合效应指数为正数,其他年份均为负数。西部地区的平均竞争效应仅为-0.512,每年的竞争效应指数均为负数,说明政府竞争并不能显著促进经济发展以及提升社会福利。
从三条曲线的趋势来看,2003年前后有一个反弹趋势,这可能是由于我国自21世纪初期进入了新一轮的经济增长周期,工业化、城镇化的进程明显加快,外商投资大量涌入,政府强烈的投资冲动拉动了固定资产投资增长速度,从而带动了经济的发展,东部地区的政府投资竞争具有效率,从而形成了对强反弹的有利局面,而中西部地区则较为平缓。2008年金融危机开始,4万亿元的政府刺激计划并没有带动经济的有利反弹,过度的基础设施投资竞争反而对经济产生了不利影响,特别是西部地区,竞争综合效应指数向下倾斜趋势明显。整体来看,中部地区的政府竞争效应指数相对平缓,东部地区的起伏较大,西部地区则在波动中呈现向下趋势。
上述分析,主要反映了政府竞争的综合效应指数,省际政府的竞争有效性则可以通过分析政府间利用税收政策和支出政策的竞相攀比性或替代性(即政府间的相互竞争程度)是否能够增进政府竞争的正效应来判断。竞争能够产生效率,政府间只有构建有序竞争才能促进经济的稳定持续增长。如果政府间竞争过度,则会造成竞争的负面效应增强,有损于社会福利,不利于构建有序的市场经济秩序。
(一)计量模型构造和变量选取
1.计量模型构造
根据不同的空间依赖关系,空间计量模型主要可以分为空间滞后模型、空间误差模型和空间杜宾模型。本文主要构建空间杜宾模型,模型的具体形式设定为:
其中i表示地区,t表示时间,Wij为空间面板权重矩阵,本文参考周业安等(2010)的方法,采用省际的距离倒数构建空间权重矩阵。yjt表示被解释变量,本文指政府竞争综合效应指数,Wijyjt表示政府竞争综合效应指数的空间滞后交互效应,α表示其系数。Inzit表示政府支出水平,取对数形式,Wijzjt表示支出竞争指标,β、γ表示各自系数。X it表示一系列控制变量,本文取城镇化水平urate、工业化水平gongye、政府固定投资比例ginvest以及政府支出分权和税收分权fdz、fds,δ表示控制变量的系数向量。εit表示干扰项。
2.变量选取
被解释变量为政府综合竞争效应指数,即上述分析的综合了要素流动效率、经济增长效率、社会福利效应以及市场开放程度四个方面的政府竞争的综合效应指数。
主要的解释变量为政府支出竞争指标和政府收入竞争指标。正如前文分析,地方政府间的支出竞争和税收竞争一方面会产生正面影响,另一方面会产生负面影响,本文主要分析政府间的相互作用是否能够提高政府竞争效率。
控制变量为财政分权指标,财政分权指标又进一步细分为财政支出分权和财政收入分权,具体是用地方人均财政支出除以总的人均财政支出,地方人均财政收入除以总的人均财政收入。政府竞争的根源来自财政分权,财政分权使得地方政府有一定的自主权,从而使得地方政府间的相互竞争成为可能。财政分权体制下的事权和财权的不对等,进而造成预算软约束则是政府竞争无效的根源。城镇化指标,用一个地区的城镇人口除以常住人口的比率表示。城镇化水平代表了一个城市的综合发展实力,城镇化发展水平的提升能够加大集聚效应,使得政府竞争更有效率。工业化水平指标,用工业增加值除以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来表示。工业化发展程度代表了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工业化水平越高,经济发展程度越高,越有利于政府竞争效率的发挥。政府投资占比指标,这一指标衡量了政府对于经济的控制程度,用政府固定资产投资占社会全部固定资产投资的比重表示。政府对经济的控制程度越高,越不利于政府竞争的效率。
(二)实证结果分析
1.空间面板模型的选择和设定
为了能够准确估计政府竞争程度是如何影响政府竞争的综合效应,必须通过选择一个最为合适的空间计量方法估计。首先对不包含空间交互作用的面板计量模型进行估计,同时分析了空间固定效应、时间固定效应以及时间和空间固定效应模型,通过联合显著性检验结果判断选择的模型。并且通过计算LM空间滞后和空间误差统计量检验选择哪一个模型更合适。具体实证结果如表3。
从空间固定效应和时间固定效应的联合非显著性的原假设检验看出,似然比(LR)检验结果均在1%水平下显著(空间固定效应估计值为84.796,P<0.01,自由度为28;时间固定效应估计值为265.309,P<0.01,自由度为15),说明必须拒绝原假设,模型可以选择空间固定效应模型或时间固定效应模型,也可以选择时间和空间双向固定效应模型。
从显著性来看,由于空间固定效应模型和双向固定效应模型的拟合系数较低,因此主要采取时间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分析。同时,从传统的LM检验看出,无论是LM检验还是稳健的LM检验,都在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在1%的显著水平上不能拒绝没有空间自相关误差项的原假设。而LM检验在1%的水平上拒绝了没有空间滞后被解释变量的原假设,但是稳健的LM检验在10%、5%和1%的显著水平上却不能拒绝没有空间滞后被解释变量的原假设。
表3 非空间面板模型的系数估计和LM检验
目前来看,这些检验反应需采用时间固定效应的空间误差模型。但是,基于(稳健的)LM检验拒绝了非空间的模型而支持采用空间滞后模型或空间误差模型,模型的选择至关重要。主要利用wald检验和对数似然比检验(LR检验)来检验空间杜宾模型是否能简化为空间误差模型以及空间滞后模型。如果两个检验都能拒绝原假设,说明空间杜宾模型能更好拟合数据。如果采用空间杜宾模型,则可以将空间滞后模型和空间误差模型包括进来进行一般化(Elhost,2013)。
2.政府间的支出竞争效率分析
根据上述分析,控制时间效应,从空间滞后模型、空间误差模型和空间杜宾模型分别测度各个指标对于我国政府竞争综合效应指数的影响。同时,进一步通过wald检验和LR对数似然比检验判断哪一个模型最为合适,具体的分析结果如表4。
表4 政府支出竞争效率分析②
续表
从表4可以看出,Wald和LR检验空间杜宾SDM模型优于空间自相关SAR模型和空间滞后SEM模型。一方面由于Wald空间滞后检验(估计值16.525,通过了1%的显著性水平)和LR空间滞后检验(估计值16.253,通过了1%的显著性水平)的结果表明必须拒绝空间杜宾模型能够简化为空间误差模型的原假设。另一方面,通过Wald空间误差检验(估计值17.706,通过1%的显著性水平)和LR空间误差检验(估计值17.373,通过1%的显著性水平)结果,说明必须拒绝空间误差模型和空间滞后模型而采取空间杜宾模型。
政府支出并没有提高政府竞争的综合效应,说明我国的政府支出结构并没有达到最优,政府支出对于政府竞争的综合效应的影响为负相关,相关系数为-0.093,并在5%的显著水平上通过了假设检验,空间自相关SAM模型和空间滞后SEM模型虽然在政府支出这一指标上并没有通过检验,但是看出都是呈现负相关关系。同时,从政府间支出的相互竞争指标来看,并没有提高政府竞争综合效应,反而有损于政府竞争的效率。在1%的显著水平下,政府支出竞争会造成政府竞争的效率损失为-1.122。通过比较可以看到,政府间的支出竞争使得支出效率更为低下,并不利于经济良好发展。政府间的相互竞争并没有产生竞争效率的最优结果,这说明我国的政府支出竞争仍存在改进的空间。为了经济发展的过度竞争,会造成支出结构更多偏向经济建设支出,从而压缩民生性支出水平,影响社会福利。过度的政府竞争必然会让政府“看得见的手”扰乱市场经济秩序,形成不稳定的经济增长格局,不利于经济的持续发展。经济发展本身更为发达的地区,政府的支出竞争对于要素资源的吸引更具吸引力,而造成地区间的资源配置的不均衡以及无效率,拉大了地区间的不平等,导致了支出竞争的无效率。
从控制变量来看,财政支出分权程度对于政府竞争效应也具有反向作用,分权程度越高,越不利于提升政府竞争的正向效应。这与傅勇等(2007)的观点基本一致,财政分权虽然显著提升了地方发展经济的积极性和自主性,但同时也加剧了地方间的竞争程度,过度的竞争会损害社会福利,造成不必要的福利损失。城镇化水平显著提高了政府竞争的综合效应,城镇化水平越高,城市的基础设施越完善,投资环境越优越,则更有利于促进政府竞争的正向效应,使得竞争更为有效。地区的工业化水平也促进了政府竞争的综合效应指数,工业化水平越高,越容易形成经济发展的规模效益,这对于政府竞争的效率无疑有促进作用。政府主导的固定资产投资占比越高,说明政府对经济的控制力度越大,不利于市场经济的有序发展,从而也不利于政府竞争的有效性。
3.政府间的税收竞争效率分析
同政府支出竞争效率分析类似,用没有空间效应的面板数据模型对政府竞争综合效应指数影响因素进行估计分析,得到类似结论。控制时间效应,从空间滞后模型、空间误差模型和空间杜宾模型分别测度各个指标对于我国政府竞争综合效应指数的影响。同时,进一步通过wald检验和LR对数似然比检验判断哪一个模型最为合适,具体的分析结果如表5。
从表5可以看出,Wald和LR检验同样表明了空间杜宾SDM模型优于空间自相关SAR模型和空间滞后SEM模型。Wald空间滞后检验(估计值17.725,通过了1%的显著性水平)和LR空间滞后检验(估计值17.394,通过了1%的显著性水平)的结果表明必须拒绝空间杜宾模型能够简化为空间误差模型的原假设。Wald空间误差检验(估计值19.308,通过1%的显著性水平)和LR空间误差检验(估计值18.866,通过1%的显著性水平)结果,说明必须拒绝空间误差模型和空间滞后模型而采取空间杜宾模型。
表5 政府税收竞争效率分析
我国的总体税收并不利于政府竞争的效率,宏观税负阻碍了政府竞争对于社会的正向作用的发挥,其对政府竞争的综合效应的影响系数为-0.188,并在5%的显著水平上通过检验。一般来说,税负水平和投资水平呈现负相关,税负水平越高,则越不利于投资,不利于要素流入。政府间的税收竞争对于竞争综合效应的影响系数为-0.986,这说明了政府间的税收竞争实际上仍然不利于政府竞争的效率。但同时可以看到计量结果并没有通过显著水平,这可能是由于随着我国税制的不断完善以及经济的不断发展,地方间对要素和人才的竞争方式由过去的税收竞争的单一方式转变为多元化的竞争方式,并逐步形成了以公共支出的竞争方式为主的格局。单纯的税收竞底竞争使得公共供给不足,并且从长远来看,无论是全球化还是全国化发展,税收优惠等政策对于投资的吸引逐渐减弱,投资环境和公共设施水平逐步成为投资主体主要考虑要素(IMF staff,2015)。但无论是从政府间支出竞争角度,还是从政府间税收竞争角度,我国政府竞争并没有达到最佳效率,仍然存有改进空间。
控制变量来看,结果和支出竞争的结果相似,作用程度稍有不同。四个控制变量再加入空间效应时作用都明显增强,并且均通过了显著性水平检验,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这四个指标存在政府间的相互作用。城镇化对于政府竞争效应具有正向作用,说明政府城镇化的相互作用会使得政府竞争更为有效。财政税收分权并不利于政府间的竞争效率,这也说明了我国的分权制度仍然不够完善,分权制度下的弊端部分通过政府竞争的影响负效应表现出来。工业化程度对政府竞争的效率具有正向作用,工业化程度越高,经济集聚能力越强,越有利于政府对要素的竞争。政府主导的固定资产投资占比越大,则越不利于政府竞争的正向作用发挥。
我国的财政分权体制下,政府竞争的存在性不容置疑,但政府竞争却并没有达到效率,过度的政府竞争甚至对经济社会产生了不利影响。在中国式分权的财政体制下,政府竞争是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推动力。地方政府为了发展经济,采取支出手段和税收手段竞争,对于要素积累,地区规模经济的形成具有一定的促进作用。随着改革的深化,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政府竞争虽然是经济发展的助推器,但同时也带来了一系列的不利影响。本文试着通过因子分析的方法将政府竞争的综合效应合成指数,同时利用空间计量的方法探讨了我国的政府竞争是否存在效率,通过分析可以得到以下结论:
市场化进程有利于竞争的效率发挥,而如果政府过度控制经济,则会导致竞争的无效率。城镇化水平和工业化程度的提升能够有效提高政府竞争的效率,政府如果过度的主导经济的发展,则可能会造成过度竞争的结果,加剧经济波动的风险。政府控制范围的扩大,可能导致市场本身的失灵,正确界定市场和政府的边界,明确政府的职能范围,是有效竞争的重要前提保障。而究其根本原因,我国不完善的财政分权体制是导致我国政府竞争无效率的主要因素。财政分权体制和晋升激励机制,使得地方政府有动力去发展地方经济,然而在财政分权体制下,事权和财权的不对等以及预算软约束问题,使得政府竞争的成本降低,使道德风险产生成为可能,也是造成政府能够持续恶性“竞底”竞争的根源。因此,完善政府的财政分权体制和转移支付制度,保障基层政府的财力和公共供给水平,硬化预算约束,加大市场化改革,是政府有序竞争的首要前提。
单就政府竞争效率来看,无论是支出竞争还是税收竞争,都存在过度竞争的无效率。合作不一定无效率,竞争未必都有效率。构建竞争有度的机制体系,则必须完善财政体制进行适度引导。要素资源是有限的,如何更合理地进行分配,是效率的保证,同时兼顾公平,是和谐发展的保证。东部地区因其地理优势和资源优势,在竞争中占有先天优势,中西部地区还处于规模经济的起步阶段,其竞争能力不如东部地区,如果一味以优惠税率或者经济建设支出竞争为筹码,则不仅导致社会支出的水平下降,人民福利有损,且极易陷入无序竞争的恶性循环。如政府能够采取行政和法律政策进行合理引导,有效引进资源流入中西部地区,比如西部大开发政策,比如人才引进政策,则可以保障中西部地区逐步达到规模经济,带动经济发展。而如今的政府竞争现状是地区间的经济差距正在逐步扩大,城乡间的贫富差距也在拉大,政府的恶性竞争并没有使得这种地域间的差距有所改善,反而形成了一种类似“马太效应”的两极分化趋势,这不仅损害了社会的总体福利,也不利于经济社会的持续稳定发展。
注释:
①由于数据的可得性、连续性和可比性因素,剔除西藏数据和海南数据。同时,将四川和重庆数据合并为一个地区来计算。
②由于hausman检验均在1%水平上,接受空间固定效应模型,因此并不再赘述随机效应的分析结果。由于hausman检验均在1%水平上,接受空间固定效应模型,因此并不再赘述随机效应的分析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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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周小红)
Study on Competitive Efficiency of Chinese Governments
AI Ying-ying1,2
(1.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School of Wuhan University,Wuhan,Hubei430072;2.Financial Committee of Shenzhen City,Shenzhen 518000)
It is indisputable that there is competition between local governments in China.From the existing research,the impacts of government competition on economy and society are both positive and negative.In this paper,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PCA)is used to measure the comprehensive effect index of government competition from four aspects:factor agglomeration efficiency,economic growth efficiency,and social welfare effect and market openness.On this basis,the paper analyzes the influence of local government expenditure competition and tax competition on the comprehensive effect index of government competition by means of spatial measurement.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impact of China's expenditure competition and tax competition on the comprehensive effect index of government competition is-1.122 and-0.986 respectively.There is a tendency of excessive competition in our country's government competition,which is not conducive to the positive effect of government competition.According to the empirical results of this paper,we should improve the system of fiscal decentralization,increase the process of marketization,and build a competitive mechanism.
comprehensive effect index;expenditure competition;tax competition;spatial measurement
F812.4
:A
:2096-4315(2017)01-0035-12
2017-05-17
教育部重大课题“我国公共财政风险评估及防范对策研究”(10JZD0023),湖北省地方税收研究中心科研项目“税收竞争效率研究”(sszx201601)。
艾莹莹(1988—),女,湖北武汉人,深圳市财政委员会,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财政学专业博士,主要研究方向:财政制度与宏观经济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