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宗”与“北宗”之间的区别

李青青

摘要：董其昌是明朝著名的画家，他提出南北宗论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其价值在于发现了中国画中两种不同的绘画风格。以王维为首的“南宗”一派，与李思训为首的“北宗”一派，分别从艺术特色、画家身份、作画目的等方面来进行论述。

关键词：禅宗；院体画；文人画

南北宗论的提出在绘画史上是一个备受争议的话题，有人说出自董其昌，也有人说出自莫是龙，原因是在陈继儒《宝颜堂秘笈续集》中有记载说在莫是龙的《画说》一书中有提到南北宗论。但是更多人认为是董其昌提出的，原因是董其昌好禅，南北宗论是借禅宗南北宗论来论述的，更有说服力。“南北宗”原意是指禅宗的的两个小宗派，慧能、神秀时出现，禅宗是佛教的一个宗派。这两个小宗派为敌对关系。以神秀为宗主的“北宗”为渐悟派，修行需要的是十年如一日的苦读苦悟，成就出于力行。以慧能为首的“南宗”是顿悟派。慧能连字都不认识，未读过也为学习过禅学，突然作偈，而且那么优秀，这种才能是根于灵性的，是顿悟，修行起来相对容易很多，方法也简单。由此可以清楚的看出南北二宗讲的是修行的方式和领悟的快慢。“南宗”又被称为“南顿”，“北宗”又被称为“北渐”。董其昌的南北宗论就取自此事。

既知道了它源起何处，他们之间有什么区别呢？

首先，先了解一下“南北宗”在艺术特色上的区别，董其昌说的很清楚“其人非南北耳”，意思就是说南北宗论的划分是与画家的籍贯无关的，是说艺术表达方式上的区别，也可以说是审美倾向上的不同。

“北宗”是以李思训为宗主的青绿山水，南宗是马远、夏圭为中坚力量，马远和夏圭的绘画作品有许多流传下来，而且他们所用的线条全是刚猛的大斧劈皴，南宋四家在南北宗中列出马夏，而未列刘松年和李唐，是因为刘松年、李唐的没有马远、夏圭的画刚硬，马远、夏圭的画能更好的体现出北宗的特点。李思训作画时，主要特点是用线刚硬，用刚硬的线来勾花草树木及石头的纹路轮廓，形成了斧劈皴的皴形，李思训的线条和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顾恺之的春蚕吐丝一样，线条无变化，但区别在于顾恺之线条细柔，李思训的线条直折刚性。他成为“北宗”领袖方面也有一定的原因。

“南宗”是以王维为宗主的水墨山水，以董源为实际领袖，以米芾、米友仁、王蒙、黄公望、倪瓒和吴镇为中坚。王维在未隐居之前学过李思训的画，隐居后通过作画自娱，改变了李思训的金碧辉煌的作画方式，取而代之的是简素的水墨渲染，把李思训刚硬的线条改为柔而曲的更加随意自然的线条。王维的用线方式为后世的披麻皴的出现奠定了基础，王维创破墨法，此法为在墨中加水把墨分成浓淡不同的层次，呈现出五彩的效果，用来渲染，以代替青绿山水中用多种彩色来作画，这么一比较可以看出王维是以轻柔为主要特色的。但在董其昌心中董源才是“南宗”的实际领袖，董源的画流传下来的有很多，他把画中用笔温润柔和，用线多披麻皴，没有刚硬直折的线条，比李思训的画多几分韵味。米芾夫子也是十分崇拜董源的，而且对董源的评价很高，从董源的画中他们得到一些启示，独创出米点山水，作画全用水墨横点，作山不作奇峰，远看是山，近看是点。再看元四家的画，流传于世的更多，他们的画同样没有刚性的线条，其中黄公望和吴镇作画用披麻皴，王蒙多用牛毛皴，倪瓒用笔在力与不着力之间，都充分显现出“南宗”风貌。

“南宗”的画家作画的特点是慢悠悠、随意、不着力，原因在于这样可以避免出现圭角和刚性的线条。相比之下“北宗”画家作画是非常忌讳慢的，他们讲究下笔干脆利落，用心用力，只有这样才能画出刚性的线条，及大斧劈的气势。表达方式的不同给人的感觉也不尽相同，“南宗”给人以“文”的感觉，“北宗”给人以“硬”的感觉。以上是从艺术特色上看“南北宗”的不同之处。但艺术形式决不是区分南北宗的唯一标准。

从“南北宗”画家身份及作画目的来区分。前文讲董其昌思想不在做官，所以他辞官多次，他与王维在思想上有些相似，满脑子的隐逸，董其昌起初害怕在朝为官，之后厌恶官场的争斗，一心想着隐逸，在他内心深处他对皇室贵族是有些敌意的，因此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正因如此，他有意把贵族和贱族分为一类，把皇室和宫廷画家列为“北宗”，把文人士大夫中的隐逸之士和清高不俗之士列为“南宗”，“南宗”画家作画不为皇室贵族服务，也不为能得到什么人的赏识，只为聊以自娱，为自己的心服务。李思训是唐朝的贵族，他作画细致工瑾，作画是非常刻苦的，马远夏圭是南宋宫廷画家，是为皇室贵族服务的，王维志在隐居，晚年成为南宗禅的信徒，他的思想、文学修养得到了世人的称赞，更重要的是他作画是不为任何人服务的，完全是以自娱为目的，所以把王维列为“南宗”的宗主是非常合适的。同时董源的画“平淡”、“清润”，米芾、米友仁是地道的玩世不恭的画家，米芾觉得绘画的用处是“自视其志”，不应该是装点皇室的工具，因此他在作画时漫不经心，他的画是十分简单，草草幾笔，他的这种做法十分符合董其昌的“寄乐于画”，因此他极为推崇二米。米友仁继承其父亲说自己的画是“墨戏”，并借别人诗句曰：“只可自怡悦，不能持赠君。”所以，二米作为“南宗”的中坚力量是有其道理的。元四家皆高人隐士，其中数倪瓒画最淡，他说：“作画不求形似，草草数笔，以解胸中逸气耳。”

董其昌的“南宗”理论，是以自娱为目的的，以抒发感情为手段，以柔润为形式，以不为皇室服务和他人服务为原则。并以高人逸士、文人士大夫及虽然在朝中为高官但心里却想着隐居的非贵族的这些画家为主要阵营而“北宗”恰好相反，它是皇家贵族的产物，是以刚性线条为主要形式，他们的画缺乏平淡和润的韵味。并以贵族画家和非贵族院体画家为主要阵营。

董其昌的“南北宗”都是以抒发主观感情为主，其二者根源为动和静，主张用静气来抒发内心情感，反对躁动之气，其实“南北二宗”各有优缺点，比如“南宗”其优点是有韵味、笔墨的变化多、有内涵、线条有弹性。缺点是缺少庄严气势、没有魄力、生气。

参考文献：

[1]陈传席.《中国绘画美学史》人民美术出版社，2002

[2]董其昌.《画禅师随笔》.山东画报出版社，2007

[3]张英.董其昌的“南北宗”画论.百科知识第十期，1996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