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高等教育概况及中波高等教育合作

程鑫+[波兰]卡她日娜·皮乐邦奇克+马丁·雅谷比

摘 要：在构建中国与中东欧国家良好关系过程中，加强双方的人文交流是重要的一环，而高等教育合作与交流是实现人文交流的重要途径。文章通过对波兰高等教育系统的介绍，结合我国“双一流”建设，对未来中波高等教育的合作与交流提出对策和建议。

关键词：中国；波兰；高等教育；合作与交流

一、高等教育合作是人文交流的重要载体

在構建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的良好关系过程中，不仅要增强政治互信，加强平等互利的经贸合作，而且要加强人文交流。2012年在华沙举行的首届中国和中东欧国家领导人峰会上，时任国家总理温家宝正式提出了“16+1合作”框架，宣布了促进中国和中东欧国家进行友好合作的十二项举措，其中包括2013年在中国举办“中国—中东欧国家文化合作论坛”。2013年5月14日，首届“中国—中东欧国家文化合作论坛”在北京举行。同年，“中国—中东欧国家教育政策对话”会议在重庆举行。四年来，双方在高等教育领域的合作不断深化，取得了多项成果。

为落实第五次“中国—中东欧国家领导人会晤”成果文件《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里加纲要》的精神，2017年9月召开中国—中东欧国家高校联合会第四次会议。本文作者联合波兰高等教育届的两位学者通过对波兰高等教育进行系统介绍，结合中国“双一流”建设，对未来中波高等教育的合作与交流提出相应的对策和建议。

二、波兰高等教育简介

（一）高等教育概况

波兰有着悠久的历史，文化遗产丰富，也孕育了诸多名人。波兰的博物馆数量众多，文化生活精彩纷呈。成立于1364年的雅盖隆大学（Jagiellonian University）是中东欧第二古老的大学。在文化名人方面，波兰可谓是“名人之乡”：日心说的创立者哥白尼、作曲家肖邦、“镭元素之母”居里夫人等知名人物均来自波兰。在科技和制造业等方面，波兰在世界上也一直有着不俗的表现：2016年布鲁塞尔国际发明展上波兰获得27块奖牌，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的Ariss天线就是由波兰的弗罗茨瓦夫大学（University of Wroc？覥aw）研制的。有不少在世界著名科技机构从事研究工作的科学家都曾在波兰接受过高等教育。

波兰人口约3900万，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口比例超过40%，每年有超过40万的大学毕业生。自1989年波兰的政治体制改革以来，其高等教育经历了飞跃式发展。根据波兰全国人口和住房普查数据，2011年30～34岁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数是2002年的三倍。作为欧盟成员国，波兰政府的目标是到2020年，30～34岁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数达到人口总数的45%，超过欧盟同期40%的目标。

近30年来，波兰高等教育的飞速发展主要归因于三个方面：它是国家体制改革、对外开放、基础设施改善、资金投入增加（其中欧盟的支持功不可没）背景下优质私立教育引入、教育改革等因素共同发力的结果；婴儿潮的出现和就业市场需求的变化；个人学历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其就业情况，高学历带来高收入成为个人积极寻求高学历的动力之一。

（二）高等教育办学机构

在学校的种类上，波兰共有134所公立大学、297所私立大学。私立大学虽然数量众多，但规模较小，公立大学培养了75%的学生。在公立大学中，雅盖隆大学和华沙大学（University of Warsaw）的排名比较靠前。在私立大学中，华沙科依敏斯基大学（Leon Ko■miński Academy）和社会科学与人文学大学（University of Social Sciences andHumanities，SWPS）的表现不俗。有趣的是，虽然所有私立教育机构的英文名称都被翻译成“大学”，但迄今，SWPS是波兰唯一一所被科学与高等教育部认定为大学的私立高等教育机构，其他的私立教育机构仍被认定为“学院”。

在学校的排名上，根据“远景2016”（Perspektywy 2016）①高等教育机构排名，波兰综合实力和学科排名前三名的高校如表1所示。

公立大学中，经济和管理类专业的学生占学生总数的33%，工程机械类占12%，社会科学类占9%。而在私立高校中，经济和管理类专业的学生占学生总数的33%，其次是教育学（14%）和社会科学（12%）。

在学校的学制上，波兰大学有全日制和非全日制两种，约60%的学生接受的是全日制教学。在公立大学，全日制教学免学费，按学期授课。冬季学期从每年的10月1日到次年1月末，夏季学期从每年2月底到6月中旬。一些高校同时开设收费的学位课程，在满足社会需求的同时可以获得额外收入。私立高校80%的学生是非全日制学生，教学通常在周末进行，每门课程持续2～3周。近年来，接受非全日制教学的人数正在下滑，即使是最热门的经济和管理类专业也不例外。该现象在一定程度上是由人口数量的下滑导致的，也是国民整体受教育程度提高而对非全日制教育的需求减小所致。目前，接受非全日制教育的学生大多是由雇主派遣的，或出于寻求职业发展目的的个人。到2020年，非全日制高等教育将面临被边缘化的可能，届时非全日制学生的人数将会减少一半。

（三）高等教育体系

“知识欧洲”（Europe of knowledge）②这一概念界定了欧盟成员国的共同教育目标，指出科技和高等教育创新是推动社会发展的重要因素。1999年6月，包括波兰在内的29个国家签署了《博洛尼亚宣言》（Bologna Declaration），开启了欧洲高等教育一体化进程。博洛尼亚进程成员国由最初的29个，逐渐扩展到48个，由此形成了被大家所熟知的“欧洲高等教育区”（European Higher Education Area，EHEA），其成员国有义务执行《博洛尼亚宣言》所做出的决议。这些决议包括：

？誗建立欧洲学分转换制度（European Credit Transfer System，ECTS）；endprint

？誗学历教育本科、硕士、博士三段式分级：获得本科学历至少需要三年（六个学期），硕士阶段两年，博士阶段四年；

？誗通过合作确保教育质量，共同开发质量评估的标准和方法，如认证系统；

？誗实施证书教育对学位教育的补充（证书教育以欧洲国家通用语言授课，绝大多数为英语）；

？誗实施终身教育；

？誗促进学生、教师、科研人员和行政人员的流动；

？誗促进欧洲高等教育的发展，特别是职业发展、人员流动、跨学科的学习、培训和科研项目。

在博洛尼亚框架下，成员国实施统一的学制。之前，波兰高等教育实行的是五年一贯制，没有学士学位，学生通过五年的学习，毕业后直接获得硕士学位。加入博洛尼亚进程后，波兰高校教育实现两阶段分级制。按照欧洲学分转换制度标准，在本科阶段，学生获得文学学士学位需达到180学分，获得理学学士学位需达到240学分；在硕士阶段，学生获得文学硕士学位需达到120学分，获得理学硕士学位需达到90学分。

学分制度的引入对学生的好处不可低估：他们在完成第一阶段学习获得学士学位后，即使不马上继续攻读硕士学位，日后要想完成第二阶段的学位课程也不存在障碍。这意味着学习变得更加灵活，学生在硕士阶段所学的专业，可以不必和本科阶段所学专业一致。只要硕士阶段的学习能达到就读学校相应的学分要求，学生就可以顺利毕业。据统计，在两阶段制教育体系中，本科阶段所学专业为数学、统计经济学、管理学、计算机科学和社会学的学生在硕士阶段转专业的最多，而生产和工艺流程专业、社会福利专业学生选择转专业的最少。部分专业为本硕制，学制为五年，如表演、药物分析、药学、医学、齿科学、艺术品保护和修复、电影电视、兽医学等。此外，平面设计、导演、雕塑、神学为跨学科硕士专业。

没有实施此项制度之前，波兰的就业市场一直把本科阶段和硕士阶段所学专业不同或仅有学士学位的求职者看作是“没有受过完整的高等教育”的人。现在，很大一部分学生在本科阶段毕业后就开始工作，他们在积累了一定的工作经验后再攻读硕士学位。同时，市场对外开放以后，很多跨国企业分支机构纷纷落户波兰，雇主对求职者的要求给波兰的傳统就业市场带来了新的变化。

近年来，第三阶段学位，即博士学位，越来越受到追捧。该现象的出现一方面是由于申请者希望借高学位在就业市场获得竞争力；另一方面是博士生人数是高等教育机构获得政府拨款的重要依据。2013年，波兰的博士生人数占在校生人数的3%。博士生的培养以高校为主，同时，波兰的63所研究院和43家科学院以及一些跨学科研究机构，如格但斯克大学（University of Gdansk）和格但斯克医科大学的生物技术学院（Medical University of Gdansk）也承担着博士生的培养职能。

（四）留学波兰

在中国学生留学申请过程中，留学目的地国的安全性、自然环境越来越受到学生和家长的关注。波兰地处欧洲平原，总体地势平坦，全境风景如画，森林覆盖率达到30%。波兰南部山峦叠嶂，东北部湖泊碧倾，北部海岸连片。作为申根公约的成员国，人们在去往欧洲各国时不仅手续便利，交通也很便捷，乘机前往大部分的欧盟国家仅需要1～2个小时。因此，越来越多的外国学生选择在波兰留学深造。

目前，波兰的国际学生超过4.6万人。留学生的录取条件和留学费用根据生源国的不同有很大差别。例如，欧盟成员国国民、拥有欧盟永久居留权和难民身份的申请人可享受波兰公民的待遇，免费就读波兰公立高校。其他国家的申请者无论是就读波兰公立或私立高校都需要交费。当然，他们可以申请波兰政府或本国政府的奖学金。根据波兰科学与高等教育部的规定，外国学生就读公立大学，一年的学费最低为2000欧元。不同的学科和高校收费差别很大，如在公立大学雅盖隆大学就读全日制波兰—乌克兰文化研究专业和在私立SWPS大学就读全日制英文专业的学费都是一年2200欧元；而在雅盖隆大学就读医学专业的学生每年学费是1.2万欧元，在SWPS大学就读设计专业的学生学费则是每年5800欧元。

申请留学波兰需要具备相应的波兰语语言证书，不具备语言证书的申请者通常到达波兰后在其科学与高等教育部指定的语言机构学习，直至语言水平达标，才能被相应学校录取。也有部分专业采用英语授课。

作为欧盟成员国，与波兰高校开展师生交流也可充分利用“伊拉斯谟+”（Erasmus +）的平台，该平台不仅为学术研究和学习提供资助，也提供相应的实习项目资助。

三、中波高等教育交流与合作的建议

波兰的高等教育机构受波兰科学与高等教育部的管辖，但在制定课程方案和规划发展方向方面享有高度的自主权。虽然波兰非常重视基础设施建设和科研及行政队伍素质的提升，但整个国家在高等教育的投入仅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0.43%。

中波高校双边实际性合作也才刚刚起步。目前，两国部分高校已签署了合作协议，如雅盖隆大学与中央民族大学，SWPS大学与重庆科技大学等。为贯彻《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推进国际交流合作”“加强与世界一流大学和学术机构的实质性合作，将国外优质教育资源有效融合到教学科研全过程，开展高水平人才联合培养和科学联合攻关”“营造良好的国际化教学研究环境，增强对外籍优秀教师和高水平留学生的吸引力”的精神，结合波兰高等教育的优势与中国“双一流”建设的目标，本文在国家公派中国留学生、招收波兰留学生及促进双方高校在科研方面的合作三个维度提出如下建议。

（一）国家公派留学生方面

根据波兰官方数据，在波留学的中国学生人数非常有限。2016年，人数不足900人。其中自费留学生占到80%～90%；大部分的学生选择管理、经济或医学方面的专业，也有一些选择理工专业。

根据国家高水平大学公派研究生项目“三个一流”（即“选拔一流的人员，派往国外一流的学科专业，师从一流的导师”）的要求，中国除资助赴波兰学习波兰语言文学和区域国别研究的申请者外，还应资助赴波兰高校优势学科学习和参与这些优势学科所在的大学的项目的人员。此外，除学费资助外，政府还应资助获得录取资格学生的语言学习费用。endprint

（二）招收波兰籍留学生方面

波兰是中东欧第一个加入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Asian Infrastructure Investment Bank， AIIB）的国家。中波经贸关系的发展和中国的资助机构在波兰的落地，给波兰人民带来了就业新机遇，也大大提升了波兰学生来华留学的意愿。

根据中国国家留学基金委员会的数据，2011-2015年，在接受中国政府奖学金资助的来华留学生中，波兰学生从664人上升到1556人。越来越多的波兰学生有意来华学习汉语及与经济有关的专业。这些学生认为，这会让他们在就业市场上更有竞争力。根据中国教育部《推进共建“一带一路”教育行动》，国家留学基金委应充分发挥“丝绸之路”中国政府奖学金的优势，贯彻落实“专项培养行业领军人才和优秀技能人才”的文件精神，并结合波兰青年的留学需求，加大对当代中国进行研究的专业，如对中国经济、中国管理、中国法律、中国新闻等相关专业的招生和奖学金投放力度。

（三）科研合作方面

波兰高等教育机构非常注重挖掘自身潜力，提高国际显示度。加强国际合作已成为科研领域的重要目标，加入国际科技工作联盟也成为波兰研究者的新追求。

鉴于此，中波高校可以开展科研合作，并通过欧盟的伊拉斯谟项目资助，推动人员交流。同时，还可通过校际间的科研合作如“种子基金”的方式开设双方学者共同感兴趣的科研课题，开展联合科研，并通过国际会议、联合出版等方式实现成果共享。

注释：

①“远景基金会”是波兰最有权威的教育咨询、宣传与分析机构，建立于1992年，从1999年开始出版年度波兰高等教育排名。官方网站：http：//www.perspektywy.pl.

②“知识欧洲”概念（Europe of Knowledge，EUEREK）是在欧洲注意到知识创造、传播和使用在经济发展中的竞争性力量时所提出的。随之，欧洲也注意到大学是知识欧洲以及所有知识活动的重要引擎。学习，作为知识集聚的过程，越来越引起重视。此处的学习，不仅仅指信息的获得，而是指构建新的能力以及获得新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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