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情
摘 要:当前对于《源氏物语》美学思想的研究主要总结了“物哀”、“幽玄”、“风雅”这三大观点。本文通过介绍《源氏物语》以及其作者紫式部,叙述并分析在大的社会背景条件下对《源氏物语》美学思想的影响。
关键词:源氏物语;物哀;美学思想
中图分类号:I313.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7)23-0066-02
一、日本美学思想的发展及源氏物语美学思想的研究现状
日本传统文学美学的基调——真实(まこと),提倡写实主义、充分体现现实与文学的统一。随着社会的发展,日本的文学美学趋向演变为“哀”(あわれ),但是随着文学思想、文学理念的丰富“哀”已经不能够体现日本文学的审美内涵,于是在“哀”的基础上升华归纳总结出现了“物哀”(物の哀れ)这一经典的日本美学思想。紫式部的《源氏物语》的文学理论就是以“物哀”为中心的。居宣长曾提出《源氏物语》的本旨是“物哀”。而紫式部在日本文学史上对于“物哀”的完成有着极大的作用。日本古代文学思潮由“哀”到“物哀”是经紫式部之手完成的。
《源氏物语》中的主导审美思想是“物哀”同时它也体现了“风雅”与“幽玄”。日本人一直生活在过于超政治性的土壤之中。于是,日本的文学无可避免的带有超政治性的色彩——“风雅”。幽玄是以历史社会为背景,展示着多姿多样的形态,可以说它不仅仅是日本中世、也是整个日本文学的重要的中心文学理念。古代日本人在接受外来文化的过程中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加以取舍,把中国古典文学富于社会政治批判精神的文学作品排除在外。而吸收他们喜欢的符合他们的审美情趣的东西。紫式部的知识体系和思想渊源都受到了中国古典思想与佛教的影响这些因素就成就了《源式物语》中的“物哀”、“风雅”和“玄幽”这三大美学思想。但在整个的《源氏物语》中还是以哀为美的“物哀”为主要美学基调的。
二、《源氏物语》及紫式部
(一)《源氏物语》
《源氏物语》是日本文学史上的杰作,被广大学者为“日本的《红楼梦》”。 它以奢靡的宫廷生活为背景,通过对主人公源氏政治上沉浮的描述和奢靡感情生活的刻画来展现当时宫廷贵族们围绕着“权势”二字所发生的聚散离合、及错综复杂的权势之争。反映了当时日本社会整个宫廷贵族、尤其是大贵族奢华糜烂的生活以及紊乱的男女关系。真实地反映了当时上层贵族腐朽的精神面貌。也预示着物极必反盛极而衰——这一带有宗教色彩的悲剧观。这部作品可分为三大部分,第一部分从首卷的“桐壶”到三十三卷的“藤花末叶”主要描写的是源氏的前半生,述说了他与十悲情女子之间的情感纠葛。第二部分从三十四卷的“新菜(上)”到四十一卷的“云隐”着重分析源氏的心理活动,描写了源氏对年轻时期生活的后悔和对人世的彻悟。第三部分以宇治为舞台、熏为主人公,铺陈了纷繁复杂的男女纠葛事件。“作者紫式部在《源氏物语》全书贯穿了浓厚的无常观和宿命思想。”
(二)紫式部其人
紫式部(约973~1014年),平安时期的女作家、歌人,出身于书香门第。熟读中国典籍、擅乐器和绘画,信仰佛教。约22岁时,嫁给比自己年长20多岁已有妻室子的地方官藤原宣孝,体验了一夫多妻制家庭生活的辛酸。她、作为一个中等贵族的妇人在男尊女卑、一夫多妻的年代“她在生活中所感受的哀痛,使她具有了进行创作的一个最主要基础:悲剧感,也使她的作品呈现出哀艳凄婉的悲剧美。”加之多年的宫庭生活,让她亲眼目睹了宫庭妇女的不幸遭遇,对她们悲惨的命运有深切的感受。“从旧垒中来”,对其中“情形看得较分明”(鲁迅语),使她对封建贵族阶级的骄奢淫逸的生活了解透彻,对贵族家庭由盛及衰的过程看得真切。遭家道中衰之变,尝个人丧偶之苦,晚景悲凉。在她的身上有一种“世事无常叹飘零”的感伤。作为一名女性作家她反映了在以男性为中心的封建社会女性的命运、《源氏物语》真正动人的力量也是来自于那众多的栩栩如生的贵族妇女以及的她们的爱情婚姻悲剧。紫式部的笔下处处透着一股哀伤:不仅仅是作者对自己命运的哀伤更是整个日本社会的哀愁与悲伤。那是一种“日本式的多愁善感的文学精神,西洋人称之为日本式的哀愁。”
三、《源氏物语》美学思想的产生
(一)中国古典思想的影响
在读《源氏物语》的过程中我们会发现里面有大量的“诗歌”。那些诗歌有的平实易懂如“生前诚可恨,死后皆可爱”、有的像五言詩如“冷露凄风夜,深宫泪满襟。遥怜荒渚上,小草太孤零”、有的像七言诗如“面临大限悲长别,留恋残生叹命穷”。这些诗歌或抒情、或咏物、或叹情事。虽然《源氏物语》中诗词比较中国的诗歌来说在遣词、意义的表达、意境等方面都逊色了许多。但我们可以看出汉学对《源氏物语》的影响。紫式部在《源氏物语》中的精彩表现的确离不开她本人在中国汉学方面的造诣,她的父亲是汉学家,耳濡目染使她对汉学有着浓厚的兴趣。而且她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汉学教育,她深厚的汉学修养在《源氏物语》中有充分的体现。《源氏物语》中引用中国古典文学典籍185处,其中白诗(白居易的诗)达106处之多。但是,日本人对于我们中国古典文化的吸收并非照搬,他们只是吸收自己喜欢的,屏弃不符合自己审美趋向的东西。如唐代白居易的《琵琶行》、《长恨歌》等“闲适诗”和“感伤诗”大受他们的欢迎。白居易曾把自己的诗词分为讽谕、闲适、感伤、杂律四类但紫式部却只是对“闲适诗”和“感伤诗”情有独钟。 这些就影响了源的行文基调——“闲适”而“伤感”,在风雅的同时又有一种无法言喻的伤感、“物哀”之美—“日本式的哀愁。”
(二)佛教思想的影响
《源氏物语》处处透着一股命中注定的哀伤、源氏对自己的悔恨对自己年轻是放纵的悔恨,对人生、人世的彻悟,这些都是注定的宿命的轮回,佛教的无常思想、日本的“物哀”。紫式部“物哀”文学观和审美观中儒佛道思想的印记是平安以后日本民族对中国儒佛道思想的批判式地接受在文学上的具体体现,这又进一步说明了“物哀”与佛教的关系。她还信仰佛教,由于信仰佛教使她在自己的作品(《源氏物语》和《紫氏部日记》)中有意识无意识地回流露出佛教方面的思想。这就是佛教思想对《源氏物语》美学思想以及作者本人基本审美趣向的影响。
“《源氏物语》中的悲剧建立在佛教悲观、虚无主义基础之上,努力表现“前身自业”、“因果报应”和“阴阳轮回”等佛教观念,缺乏对命运的抗争力,但表现了这种使人兴叹、使人感动、使人悲哀的‘物哀”。
四、结语
《源氏物语》是一首忧伤的诗、透着悲剧美,它是封建社会的警钟,警示着封建社会的种种弊端。它是哀歌、封建末世的哀歌,它是悲歌、众多女性的悲歌。它是一面镜子折射了那个时期日本社会的哀伤和那个时代特有的悲剧美。那种与佛教虚无忧伤一样渊源流长的“物哀”之美,一种樱花凋零般的伤感情怀。它的作者正是用她细腻的笔在体验宫廷生活之后,又从吸收佛教思想之后完成日本文学史上由“哀”到“物哀”的转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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