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岩人忠诚的那些事

2017-09-13 18:36王茜
党史纵览 2017年9期
关键词:吴玉章国民党

王茜

“天下至德,莫大于忠。”

对党忠诚,是中国共产党党员政治素质的基本修养,是基于马克思主义信仰和党性原则的政治忠诚,是对党和人民的伟大事业高度热爱的朴素情怀。

抗日战争时期,为了挽救危亡中的中华民族,國共两党相逢泯恩仇,合作抗日。在国民党统治区“陪都”重庆,共产党设立南方局,领导四川、云南、贵州、广东、广西、湖南、湖北、江西、浙江、上海、香港等13省市的党的工作。在风云变幻、云谲波诡的国际、国内环境下,国共两党有着即合作又斗争的复杂关系。其间,历史见证了红岩诸多共产党人的忠诚品格。

“如果二三其德,毫无气节,你也会看不起吧”

吴玉章是我国著名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教育家、马克思主义历史学家和语言文字学家,是深受全党和全国人民爱戴的“延安五老”之一。在几次历史性转折和重大斗争中,吴玉章都始终立场坚定,旗帜鲜明,忠诚于党、忠诚于党的革命事业不改初衷,不二三其德。

吴玉章原名永珊,字树人,号玉章,1878年12月30日诞生于四川省荣县双石桥蔡家堰“庆余堂”一个农民家庭。1903年留学日本。1905年与孙中山先生一同建立同盟会,并任同盟会最高权力机关评议部评议员。1911年参加辛亥革命。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7年8月参加南昌起义,同年10月留学苏联。留苏期间,积极为党工作。1938年4月,吴玉章作为国际知名的爱国主义者和政治活动家回国,向《新华日报》记者发表谈话,表示回国后将“为民族的解放,为国家的独立而战争、而奋斗到最后一滴血”。随后,吴玉章被党中央派往武汉八路军办事处从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工作,并应邀成为国民参政会参政员。

这时期,正值全国抗战初期,国民党同共产党的关系有所改善,但蒋介石集团仍顽固坚持一党专政,力图通过合作来“溶化”和取消中国共产党。

6月3日,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会在十四次常委会上通过恢复陈其瑗等26人国民党党籍一案,其中涉及中共领导人周恩来、林祖涵(伯渠)、吴玉章、毛泽东、董用武(必武)、邓颖超、叶剑英7人。这是国民党“溶共”的试探。吴玉章等中共7人联名发表《紧急声明》,对所谓“恢复党籍”一事“不能承认”。

6月4日,吴玉章由汉口飞往重庆宣传抗日救亡。临行之前,周恩来与吴玉章一致同意:如重庆报纸已披露国民党中央监委恢复26人党籍消息,那么,中共7人的《紧急声明》要立即在各报登出。

同日,吴玉章飞抵重庆,受到热烈欢迎。到达重庆青年会下榻处,吴玉章不顾旅途劳顿,立即向重庆各报负责人说明共产党对恢复党籍案的态度。他明确指出,中共对此事有三点需要声明:一是国共两党合作关系是否恢复到1924年的办法并未最后商定;二是国民党中央事前并未征求我党中央及我们的意见;三是恢复党籍名单中有张国焘、陈独秀等,此二人为我党开除之人,和我们同类相待,不能忍受。然后分发《紧急声明》,请各报刊出。

当晚,吴玉章又让八路军驻重庆办事处的周怡将《紧急声明》分送各报馆,当做广告刊发。

经过吴玉章等人的坚决斗争,国民党中央委员会只好声明取消恢复吴玉章等26人国民党党籍案,国民党妄图“溶共”的阴谋被挫败。

然而,蒋介石集团企图通过合作来消灭共产党的阴谋并未就此罢休。

1938年10月,抗战进入相持阶段,蒋介石集团对抗日表现出动摇。

1938年9月底至11月6日,中共六届六中全会召开,中共中央向蒋介石及国民党中央致电,主张为抗日救国“亲密两党间的关系,巩固两党的长期合作”。

12月6日,蒋介石约周恩来谈话,公开提出“中共既行三民主义,最好合成一个组织”,被周恩来拒绝。12日,蒋介石又别有用心地约吴玉章、董必武、王明、博古“恳谈”,妄图将国共两党合并为一,从政治上一劳永逸地消灭共产党。他力劝吴玉章等人回“国民党去做强有力骨干”,并特别对吴玉章说:“你是老同盟会,国民党的老前辈,还是回到国民党来吧!”

吴玉章严正回答:“我相信共产党是相信马列主义社会科学的真理,深信只有共产主义才是社会发展的正确道路,不能动摇。如果二三其德,毫无气节,你也会看不起吧!”

蒋介石碰壁后悻悻然。

12月13日,吴玉章就“关于一个大党问题周与蒋谈判情况”与周恩来、董必武、王明、博古联名电告中共中央书记处。

1939年1月下旬,蒋介石在国民党五届五中全会召开之前约见周恩来,再次询问中共中央对他的统一国共两党为一大党提议的意见。周恩来再次明确表示“不可能”。

中共中央在听取周恩来的报告后,致电蒋介石,表示“共产党诚意地愿与国民党共同为实现民族独立,民权自由,民生幸福之三民主义新中华民国而奋斗。但共产党决不能放弃其马克思主义之信仰,绝不能将其党的组织合并于其他任何政党”。

面对蒋介石的多次软硬兼施,吴玉章睿智、巧妙地表明了共产党人不易其守的忠诚品德。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张文彬是中共党史上富有传奇色彩的共产党员,曾被美国著名记者尼姆·威尔斯称誉为“保卫井冈山的孤胆英雄”“中共第一流青年政治家”,是被中共中央两次开会悼念的英烈。

张文彬原名张纯清,又名张南赤、刘宗义。1910出生于湖南省平江县梓江乡高基村一个农民家庭,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27年春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红五军政委等职,1934年参加长征。1936年春,任中国工农红军抗日先锋军第十五军团东渡黄河司令部政委,后调任毛泽东秘书。为联合西北军共同抗战,党中央派张文彬到西安对杨虎城进行统战工作。张文彬不辱使命,成功地与杨虎城所率十七路军达成互不侵犯、取消经济封锁的协议。“西安事变”时,作为中共代表之一,参加同国民党代表的谈判,协助周恩来、博古、叶剑英做了大量工作。1937年5月任红军驻兰州办事处主任,大力营救被关押在兰州集中营的西路军指战员。全面抗战爆发后,奉命到广东整顿南方临时工作委员会,建立中共南方工作委员会(简称南委),恢复和发展党的组织,领导和扩大游击武装,积极开展抗日游击武装斗争。1941年底香港沦陷后,奉命和廖承志一道,秘密地将何香凝、柳亚子、邹韬奋、茅盾、夏衍等800名民主人士和重要文化人士从香港日军的严密控制下营救出来,安全地护送到大后方,受到中共中央的通电表扬。endprint

自抗战进入相持阶段以来,国共摩擦不断,在摩擦中,中共不断有人员牺牲。1942年5月至6月,中共南委遭到国民党的严重破坏。

1942年5月下旬,得悉中共江西省委机关被国民党破坏的消息,南委副书记张文彬和书記方方迅速带着机关向闽西、东江等地转移。6月6日,当张文彬与南委宣传部长涂振农等人按计划向东江游击区转移,途经广东大埔县高陂镇时,与叛徒郭潜(原南委组织部长)狭路相逢,因寡不敌众,被特务抓获。眼见难以脱身,为了保护其他秘密党员,他向周围的群众大喊:“请大家注意,有汉奸,反革命逮捕爱国分子!”以此告之同志们迅速离开。

被捕后,张文彬被押解到江西省泰和县马家洲国民党集中营囚禁。国民党对他很重视,妄图将张文彬树立成投蒋反共的典型。

为了达到目的,国民党对张文彬精心策划和实施了多套软硬兼施、威逼利诱的方案。

首先,国民党特务给张文彬以下马威。他们使用老虎凳、灌辣椒水、鸭儿凫水等酷刑来折磨张文彬,意图摧残他的肉体,从而打垮他的意志。

张文彬早年投身革命,长期劳累,身患肺病。如今,身陷囹圄,又受酷刑折磨,病情恶化,吐血不止。狱医建议住院治疗,特务头目冯琦说:“他思想固执,态度毫无转变。”因此坚决不同意。

张文彬入狱时,随身带有一些银钱。他提出用自己的钱请医买药,也遭到特务拒绝。

三九寒天,张文彬身着单衣,寒冷更加重了他的病情。他向狱方讨要自己入狱时的大衣,特务竟说“冻死你”。

国民党中统特务庄祖芳,时任中统局驻赣观察员、特种工作办事处总干事。他见张文彬已到了冻羸病危的境地,心想,只要假以利诱,张文彬定会放弃信仰。

庄祖芳踌躇满志,前去游说:“只要你放弃立场,不但可以获得自由,而且还可以给你治病。”

“要我放弃立场,白日做梦。”张文彬一口拒绝。

在狱中,张文彬勉励难友,坚持斗争。清晨,他与同样被囚于集中营的廖承志一起高唱《义勇军进行曲》《国际歌》,鼓舞难友坚持斗争。

他策反看守姚宝山,请姚传递信息。

他写下“坚持斗争”的纸条传给廖承志和涂振农,鼓励他们永葆革命斗志。

涂振农回信说:“我有8条理由不会叛变。”

张文彬立即告诉廖承志:“此人靠不住了,8条不会,第九条怎么办?”

1943年初,涂振农果然叛变,当了国民党专员。他恬不知耻地对张文彬说:“老张,我出去了,你怎么办?也出去吧!”

张文彬厉声斥责他贪生怕死,卖身求荣。涂振农在斥责声中悻悻而去。

张文彬还常向其他难友进行革命气节教育,他说:“对党要忠诚,要坚持下去,咬紧牙关,渡过难关就能胜利。”

由于敌人的折磨,张文彬的肺病加重,临牺牲之前,他要求见廖承志一面。见到廖承志,他激动地说:“我一生为党工作,坚信马列主义,坚信党,现在生命到了尽头,但死而无憾。”

最后,他用嘶哑的声音哼唱起《国际歌》,与廖承志告别。

1944年8月26日,年仅34岁的张文彬在江西马家洲集中营牺牲。看守姚宝山收检他的遗物时,发现他生前留下的遗书《我誓死不能转变》。信中写道: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已47岁(原文如此——编者注),又犯了严重的肺病,生的时期不多,吃苦也快到了尽头,因而更是誓死而归,乐于就义,愿为江西人,尤其为整个中华民族的革命儿女留些正气吧!”

1944年9月初,张文彬牺牲的消息传到延安,毛泽东参加了中共中央为张文彬举行的隆重的追悼会。中共中央南方局在重庆红岩也举行了追悼会。张文彬的誓死不转变信仰的坚定信念、对党忠诚的高尚品格深深地印在延安和红岩的干部党员心中。

为天地存正气,为人间全人格

1941年11月17日,在国民党顽固派掀起的反共高潮中,“全体青年的楷模”何功伟被害,他的牺牲令延安和红岩悲痛不已。

何功伟,字超寰,化名何彬、何斌、何伟、何明理,1915年出生于湖北咸宁的书香人家。父亲何楚瑛是咸宁有名的绅士,生母阮宝枝在他6岁时因病离世。何功伟自幼敏而好学,8岁入私塾,饱读诗书,过目能诵。1927年,咸宁农民运动风起云涌,胆小的何楚瑛带着家人外出“避风头”,后定居武汉。何功伟在武昌上完小学,以优异成绩考入湖北省立中学。

生活在国家命运多舛的时代,何功伟与许多同龄人一样,为祖国备受洋人的欺凌而愤恨不平,可哪里有救国救民的良药呢?他与同学组织了读书会,希望从书中探寻到救国救民的道路。读书会的进步青年以文天祥、岳飞等民族英雄为榜样,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共勉。

大量的阅读开阔了何功伟的视野,忧国忧民的情怀提高了何功伟的思想境界。这时期,何功伟发表了许多观点鲜明、言辞犀利的文章。尤其是何功伟看到了日本首相田中义一给天皇的奏折《田中奏折》,从奏折中,何功伟看出了日本意欲侵略中国的野心。为了唤醒民众,提防日本侵略中国,何功伟拿出自己的生活费翻印了《田中奏折》,并站在武昌街头散发,同时作演讲,其言语慷慨激昂,声泪俱下,过路行人无不为之动容。

时局使何功伟决心弃文从政,投身民族解放斗争。他对同学们说:“当前读书不能救国。科学也不能救国,中国需要政治经济学家和革命家。”

“学生当务之急是反对日本帝国主义。”

“国家亡了,伟大的抱负有什么用?”

在何功伟的影响下,他的身边很快聚集起了一群进步青年。

1935年12月,日本继占领东三省后又进犯华北,而国民党政府竟又不抵抗。9日,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北平学生掀起了声势浩大的爱国学生示威游行。消息传到武汉,何功伟立即与万国瑞、范元甄等进步同学一起,积极联络武汉大中学校进步学生,成立“武汉中等以上学校学生救国联合会”(武汉学联),积极声援北平学生。何功伟被选为武汉学联常务干事,他积极组织武汉学生示威游行。经过发动、斗争,湖北省抗日救亡运动达到高潮。endprint

在火热的学生运动中,何功伟逐渐成熟起来。

由于何功伟在学生运动中崭露头角,很快,他便成为国民党的通缉对象。于是,何功伟化名何明理,转移到上海,到全国学联工作,担任学联常委。

在全国学联,何功伟的精明能干日渐显露。他为学联起草文件,办刊物,处理来往信件,研究全国学生运动动向,还常常提笔为全国学联刊物《学生的呼唤》《学生之路》撰写时事评论稿件,他创造性的工作深得同志们的好评。1936年8月,经唐守愚、胡乔木介绍,何功伟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37年11月,上海即将沦陷,何功伟随党组织转移到武汉。12月底,何功伟被任命为中共湖北省工委农委委员,由董必武介绍到“湖北战时乡村工作促进会”担任秘书,负责组织政治活动和对外联络工作。

1938年6月,中共湖北省委成立,何功伟任省委委员。7月初,日军沿长江直上,武汉危在旦夕,省委根据中央“有计划地建立几个游击区”的指示精神,派何功伟回家乡咸宁,重建党组织和人民武装,开辟鄂南抗日游击根据地。

何功伟回到咸宁,通过当地公开合法组织“扶摇会”,开展抗日救亡宣传活动,同时,暗中积极恢复秘密党组织,先后发展了何功国、何功济、雷同入党,成立了党支部。

同年秋,省委决定成立中共鄂南特委,何功伟任特委书记。

为加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工作,团结争取本地绅士,利用各方面关系联合建立武装,何功伟主动承担了争取他的族叔何寰桢的工作。何寰桢是咸宁县名绅,出身行伍,曾当过民团团长,有人、有枪,何功伟多次登门向他晓以救国大义。何寰桢最后深为感动地说:“今后我听功伟的。”

此后,何寰桢出面号召乡人,筹集粮饷,很快组织起一支拥有300人的抗日游击大队,即咸宁县国民自卫队第二大队。

游击队组建后,何功伟指挥队员们在密密的丛林里进行军事训练,准备迎击日军的进犯,还在九龙寺办了“咸宁县抗日青年训练班”,培养了大批的游击队骨干。

1939年8月,何功伟来到重庆红岩,向中共中央南方局汇报鄂南工作并听取南方局指示。9月,南方局派他到鄂西工作,任中共湘鄂西区党委宣传部长。1940年2月,接任湘鄂西区党委书记职务。他跋山涉水,往来于宜昌、巴东、建始、恩施一线,发展党的组织。1940年6月,日军进犯宜昌,南方局决定将宜昌的工作人员分批撤往巴东、恩施。8月,湘鄂西区党委改组为鄂西特委,何功伟任书记。

1941年1月,国民党掀起第二次反共高潮,大批中共秘密党员、进步人士被捕。中共鄂西特委秘书长郑建安(郑新民)被捕叛变,出卖了鄂西特委,导致特委书记何功伟、特委妇女部长刘惠馨在恩施不幸被捕。

敌人将何功伟关押在方家坝管理所,单独囚禁在一个小谷仓里。小谷仓里既不透气,又不见阳光,还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霉臭味。何功伟向管理所提出严正抗议,并绝食,强烈要求改善狱中待遇。在他的积极抗争下,敌人最终作出了让步,其他牢房的条件也因此得到改善。

在狱中,何功伟始终坚定对党的信仰,他通过放声高歌岳飞的《满江红》和自己创作的《奴隶恋歌》《狱中歌声》、组诗《清江大合唱》等,组织“狱中音乐会”,用歌声作武器,鼓舞战友,与敌人斗争。

在狱中,何功伟始终坚定共产主义信仰,保守党的秘密,英勇对敌斗争。

特务头子刘培初、阎夏阳、朱若愚等人玩弄各种伎俩,妄图使何功伟屈服。他们先是使用了各种酷刑,妄图从肉体上打垮何功伟。何功伟从容应对,慷慨陈词,大讲中国共产党坚持抗日、反对投降,坚持团结、反对分裂的政治主张,痛斥国民党非法捕人、破坏统一战线的罪恶行径,使敌人的每次审讯和拷打都归于失败。

敌人见对他施用酷刑不能使之屈服,便以名利相诱。

第六战区参谋长兼湖北省民政厅长朱怀冰亲自来到狱中劝降,说第六战区司令长官陈诚很赏识你,觉得你是个人才,只要你不再干共产党了,什么手续也不用办, 就可以到国内参观,去德国考察,然后担任湖北省三青团的头头。

何功伟一眼识破朱怀冰的用心,他说,放我出去,本来应该。根据国民党信仰自由和结会结社自由的条文,我有信奉共产主义的自由,有参加共产党的自由,应受保障,不得干涉。至于出去考察,可以,但我要求考察敌后抗日根据地和到苏联去考察。

敌人一看何功伟软硬不吃,又玩弄花招。他们得知何功伟对父亲很孝顺,便不惜财力,到处寻找何功伟的父亲何楚瑛,然后,将何楚瑛接到恩施,待以上宾之礼,企图用父子之情来动摇何功伟。

何功伟得知此事,立即给父亲写了一封诀别信。信中说:

“……微闻当局已电召大人来施,意在挟大人以屈儿,当局以‘仁至义尽之态度,千方百计促儿‘转向,用心亦良苦矣。而奈儿献身真理,早具决心,苟义之所在,纵刀锯斧钺加诸颈项,父母兄弟环泣于前,此心亦万不可动,此志亦万不能移……”

此信言辞恳切,字字铿锵,彰显出共产党人对信仰的坚定、对党的忠诚、不怕牺牲的浩然正气。

此信被狱方截留后,转送至第六战区司令长官兼湖北省政府主席陈诚处。陈诚阅后,很是感慨,连连惊叹:“人才,人才,人才难得!”

何楚瑛救儿心切,全然不知自己恩施之行的厉害。父子俩在方家坝监狱相见,何楚瑛痛心不已,何功伟感慨万千。何功伟长跪在年迈的父亲面前,表明士可杀不可夺志的决心。

何楚瑛在恩施滞留了40天,先后到方家坝探监10次。何功伟一次次地向父亲表明自己的革命决心:

“儿被当局拘捕,锒铛入狱。几经审讯,始知系因为共产党人而构陷入罪。当局正促儿‘转变,或无意必欲置之于死,然揍诸宁死不屈之义,儿除慷慨就死外, 绝无他途可循。为天地存正气,为个人全人格,成仁取义,此正其时,行见汨罗江中,水声悲咽,风波亭上,冤气冲天,儿蝼蚁之命,死何足惜!唯内战若果扩大,抗战必难坚持,四十余月之抗战业绩,宁能隳于一旦,百万将士之热血头颅,忍作无谓牺牲,睹此危局,儿死后实难瞑目耳!”

在父子倆的多次见面后,何楚瑛终于被儿子说服,坦然面对儿子英勇赴死。

离别的那晚,何楚瑛留在牢里与何功伟彻夜长谈。

1941年11月17日,黔驴技穷的敌人将何功伟杀害。

何功伟牺牲的噩耗传到红岩,周恩来在南方局和八路军办事处主持召开了追悼会,宣读了何功伟给妻子许云的遗书,并于1942年4月18日向中央书记处作了汇报。6月7日,延安各界在八路军大礼堂举行何功伟、刘惠馨二同志追悼会。《解放日报》发表了《悼殉难者》的社论,中共中央青委赠送了挽联,称二人“努力解放事业而遭杀害,乃整个民族创痛;坚持革命立场至于殉节,是全体青年楷模。”何功伟对党忠诚、信念坚定、敢于牺牲的崇高精神永远镌刻在全党和全国人民心中。

(责任编辑:吴玫)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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