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来相照

文/算了 图/潇潇

明月来相照

文/算了 图/潇潇

Mingyuelai xiangzhao

怎么办，三江源头，好日子白白流淌。怎么办，我与你何时，重逢在人世上。

1

王深林第一次见到沈明月，她在街上和小秋打架，沈明月像李小龙附体般又吼又叫，抡拳踢腿，小秋被暴风雨般的攻势吓懵，等沈明月跑出一公里开外都没敢动一下。

王深林第二次见沈明月，被她先声夺人，只听见一声大喝：“沈大亮，拿命来。”王深林回头，看见一口咬向沈大亮的沈明月。

于是，王深林总结，这肯定是谁家没有看管好的精神病跑了出来。他这样推断的原因有二：

第一，小秋是青松街上出名的流浪汉，精神不正常，经常傻笑着流着口水扑向年轻女孩子。一般的女孩儿都是尖叫着逃跑。敢和神经病打架的，估计不是正常人。

第二，王深林长这么大，只见过狗咬人，没见过人咬狗。沈明月口中的“沈大亮”，分明只是一只被她揉搓到毫无还手之力的红泰迪而已。

所以，当沈明月在放学后人来人往的走廊上拦住王深林，红着脸对他说“我喜欢你”的时候，王深林愣了半分钟，然后摸了摸沈明月的头，柔声细语道“我也喜欢你啊。”再然后在周围同学们惊呆的表情中拉着沈明月的手下了楼梯，出了校门。

第二天的校长办公室里，王深林这样解释：“我真的以为她是神经病，我怕我不回应的话，会刺激到她，万一她一激动，伤及无辜不就不好了吗？她发起病来连泰迪都咬呢。”

“我说王深林，我看你才是神经病吧，全市中考状元会是神经病？你的眼神儿可真够好。”

“你说什么？沈明月是中考状元？”王深林睁大了眼睛，瞳孔都好像都放大了一倍。

“不然呢？你以为凭什么只叫你来，而她可以像没事儿人一样在教室里自习。”

“难道不是因为你想借机给我零花钱吗？哥~~”王深林拉着站在窗前的男人的胳膊，一个“哥”字至少拐了二十八个弯。

“滚。”对方言简意赅。

2

王深林是青松中学新来的音乐老师，也是校长的亲弟弟，因为姣好的面容还有跟沈明月同学的绯闻得到了全校师生的关注。老师们碍于他和校长的关系只是背地里讨论几句，同学们则明目张胆地在课堂上站起来问：“老师，你和沈明月真的在一起了吗？”

问问题的女生叫晶晶，如果不是跟这群十五岁的孩子们坐在一个教室，说她二十五也没人怀疑。王深林扯起嘴角，挑起眉打量这个打扮得像一只火鸡的女孩儿。

或许王深林打量的时间有点长，下面的男生开始起哄，王深林收回视线，做了个“嘘”的动作。朝刚从门口路过的隔壁班年轻女数学老师努努嘴：“我女朋友来查岗了，以后说话注意点啊，小朋友们。”

晶晶不甘心地坐下，沈明月眼里的光也跟着暗了一下。

王深林再次在路上看见沈明月，她牵了一只小狗，仔细看原来就是叫“沈大亮”的那只。想起哥哥说她是中考状元，王深林觉得有趣，便喊她，“明月同学，这个时间不应该快上晚自习了吗？你不去上自习在这儿遛狗啊？”

沈明月回过头来，脸上是惊讶和喜悦混合着的表情。那天天气不错，傍晚的天空被夕阳映成了粉红色，沈明月在那一片粉红色的天空里回头的样子，竟让王深林想到了紫霞仙子。

沈明月很开心，拉着不情愿掉头的“沈大亮”三两步跑到王深林身边。

“老师好。”

“嗯，我挺好的，你也不错呀，这么悠闲。”王深林打趣道。

“我请过假了的，今天晚上不用去学校。”沈明月认真的解释。

“哦？那你想去听我唱歌吗？”王深林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抽疯了才会脱口而出那句话。但看着沈明月一脸期待的表情又不好意思再反悔。

3

王深林驻唱的酒吧在一条小巷里，沈明月他们进门的时候有个西装革履像个卖保险的家伙正准备出去，看见王深林便在他肩膀上来了一拳。

“穿得人模狗样的干嘛去呀川儿？”王深林拉住对方的一只胳膊。

“相亲呗，都说人模狗样了能去干吗？哎呀~这小朋友是跟你一起的吗？”发现沈明月的男人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我学生”王深林云淡风轻的介绍，在对方一脸不怀好意的微笑里把他推出了门。

沈明月吸着王深林给她点的果汁，看王深林拨着吉他唱歌，王深林声线低沉，和平时说话的时候不太一样，唱着沈明月完全没有听过的一首歌，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睫毛竟然有那么长的阴影。沈明月想，我们音乐老师可真迷人 。

王深林唱完几首歌，下来问沈明月要不要回家，他可以先把她送出去打车，毕竟酒吧的位置不是很繁华的街道。

“没关系的，我可以再坐会儿，我不着急。”沈明月看起来还挺开心，满脸红光，王深林疑惑的看了眼沈明月的杯子。

“你喝的是果汁吗？怎么跟醉了一样？”

“啊？哦，当然是果汁了，是老师你唱的好听，我都快听醉了。老师我好喜欢你。”说完还打了一个嗝，橙子味儿的。

马屁拍的劲儿大了，王深林看鬼一样看着沈明月，想着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估计真有人喝果汁也能醉，便赶紧把她拖出去塞进了出租车。

过了些天，王深林又在酒吧看见沈明月，很是惊讶。问她怎么找来的，她开心的反问老师你不是带我来过吗？王深林说不出话，他总不能说他之前接触过的女性都是路痴。

那天从酒吧出来，王深林嘴里还在小声地哼唱。沈明月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欲言又止了好一阵儿。下定决心般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林深，你一定会成为很棒的歌手的。”

走在前面的人像被点穴般定住了，然后他慢慢回头，不可置信的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4

没错，沈明月口中的林深的确是王深林，可那已经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王深林十八九岁，青涩稚嫩，对音乐抱有一腔热血，参加某电视台的音乐类选秀节目，进过五十强，也有过几个疯狂迷恋他脸蛋的小粉丝。但他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娱乐圈里各路大神有的是，况且，就算他自作聪明把名字颠倒了一下，却依然很快就被根本看不起什么“戏子”的父亲抓回了家。

王深林很惊讶，努力回想多年前自己最受欢迎的那几天，那几个吼叫最卖力的粉丝的脸。沈明月似乎看出来他在想什么，便解释：“那时候我才五年级，是跟我表姐一起去看你的，她是你的粉丝。”

“我就说嘛，你这年龄，当时怎么可能认识我……所以那次在学校你不是向我表白，而是认出我了吗？”王深林恍然大悟。

“嗯……也不能这样说，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真的觉得你唱的很好听，我也是你的粉丝。”

沈明月那张认真的脸简直要让王深林落泪了。这么些年，家里人一直都不支持他做音乐，他老子一直对他明嘲暗讽，而自己也真的没做出什么名堂来，甚至还因为快要养不活自己而去哥哥的学校教书。他真的快要放弃了，快要妥协了。在这家生意萧条的酒吧卖唱的活儿也正在考虑还要不要干。

可是，可是，这个喝杯果汁都能醉的小屁孩，她竟然是自己的粉丝，竟然是“林深”的粉丝，竟然像读入党宣言般严肃的告诉自己说，你一定会成为最棒的歌手。他都不相信自己了，她居然还相信他。

之后的日子里，沈明月逃掉了一个又一个晚自习，听王深林唱了一首又一首的翻唱或者原创歌曲，喝了一杯又一杯果汁，和王深林跟丁小川越来越熟。丁小川就是王深林口中的“川儿”，也是酒吧的老板，平均一个月见十个相亲对象的大龄未婚男青年。

酒吧的生意并不好，没什么人的时候，王深林在台上唱歌，沈明月和丁小川在下面涮火锅。

沈明月问丁小川，“听说王深林跟我们学校的某数学老师是一对儿，你知道吗？”丁小川哈哈哈狂笑三声，说如果王深林找数学老师那他就找修女。

沈明月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夹起一筷子羊肉跑去喂给王深林，丁小川发出一阵啧啧声“现在的世道真是世风日下，你们这样成何体统？”

5

王深林事业的第二春来得莫名其妙。

那天晚上酒吧的人罕见的比较多，丁小川又出去相亲了，有一个女孩子被几个男性客人纠缠半天，越来越过分，王深林终于看不下去，他轮着吉他孤军奋战，英雄救美的小视频被人发在网络上，被一大批网友津津乐道好几天。

王深林根本不觉得是多大的事情，可后续的发展他怎么也想不到。先是丁小川酒吧的生意越来越好，当然大部分女孩儿都是来看王深林的。之后竟然有人来找他拍网剧，小成本的五毛钱特效网剧硬生生在一大波斥巨资良心制作的正剧中脱颖而出。王深林和那个漂亮可人的女主的人气像火山喷发般一发不可收拾。

王深林回学校办完离职手续，约了沈明月和丁小川一起吃饭。王深林喝了点酒，脸颊微红，他揉着沈明月的头发笑：“明月同学，你听过‘林深人不知，明月来相照’这句诗吗？你真是我的吉祥物啊，现在都有人找我唱歌了呢，呵呵呵呵。”沈明月看着眼神迷蒙的王深林，打心里为他高兴。只有丁小川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不久后网上就传出王深林搭着沈明月肩膀上出租车的照片，网络偶像剧当红男主和未成年高中少女师生恋的版本一个个层出不穷，沈明月很快也被扒出来。王深林每天翻看新闻和网上的评论，气得想要爆炸，他看到骂自己的还好，但却看不得那些攻击沈明月的谩骂和侮辱。

有言论说沈明月小小年纪不学好，跟成年男人混在一起。

下面马上就有人回复，就是就是，听说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果然是有人生没人教。

有图片显示沈明月拉着一个人的衣服，立马有人评论说，天哪连乞丐都不放过。王深林点开大图，发现乞丐是小秋。便笑出声来，想着难道沈明月又跟小秋打架了？既然还有心情和小秋打架，那肯定没被网上的言论影响。这样一想，王深林烦躁的心情立马就晴朗起来。他想，等风头过一过，再去见沈明月。

6

王深林再去找沈明月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听说她被姑妈接走，去了新的私立学校读书。

王深林瞠目结舌，表示不相信沈明月会连招呼也不给自己打一个就离开，自己一定要找到她。

青松一中的校长，王深林的哥哥，斜着眼睛对他说：“王深林，我希望你做事儿之前稍微想想后果，学校的名声都差点让你搞臭，这一点先暂且不提。你自己的前途你总应该担心一下吧，虽然不知道你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再红一把，但既然有机会，我希望你不要错过，这么些年了，我都替你累。还有，你找沈明月干什么？她正读高三，正为人生最要紧的时刻做准备，你找她干嘛？”

王深林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反驳，毕竟这是事实。

俩人沉默了一会儿，哥哥又把一个纸箱踢到王深林面前，王深林疑惑的打开，里面是正在呼呼大睡的沈大亮。

来日方长嘛，等沈明月高考完再去找她也不迟。王深林抱着沈大亮，开心地离开了。

王深林慢慢有了一些真正的粉丝，不管他是去拍杂志，或是去为哪家新店站台，还是深夜的飞机去外地赶通告，总有一群小姑娘风雨相随。那几个总是过来的，慢慢王深林也脸熟了，里面竟然有晶晶同学。王深林朝她们笑，又想起什么似的严肃交代：“你们中间有高三的吧？不要每天来看我，总要好好复习的是吧。”晶晶收起相机，嘴角上扬着。

王深林想，沈明月怎么都不来看自己呢？是想冲击北大吗？到时候不会又是高考状元吧？

正好他接了部新戏，想着自己杀青那时，沈明月也差不多高考结束了。想到很快就能见到自己出道前的头号粉丝，竟然有些激动。

7

那年六月八号，王深林吊了一天威亚，收工后揉着腰回房间给他哥打电话，兴高采烈地问沈明月的联系方式，沈大亮也在旁边转来转去，像是知道即将要见到自己的主人。没想到得到的答案竟然是不知道。王深林不相信，说学校怎么可能没有学生的联系方式。哥哥发过来一个号码，说不信你自己打。果然是已经停机的用户。

王深林边往腰上贴膏药边回想，原来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沈明月，只知道她是天赋异禀每天遛狗却依然能拿第一的学霸，并且很有眼光地选了自己做爱豆；只知道她爱喝橙汁，以及宠爱一只叫沈大亮的泰迪。他不知道她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弱智哥哥，几乎算是孤儿。这是哥哥在电话中告诉他的，他又想起那时候那些网上的言论，说沈明月没有教养的那些。

那个时候，看到那些言论的沈明月一定很难过吧。

被姑妈接走的沈明月是生自己的气了吧，生气他不出来解释一下，所以才不告而别。

杀青那天，很多粉丝过来，王深林看见人群中的晶晶，突然眼前一亮。他让助理去向晶晶打听沈明月的消息。助理回来后很无语，说老大人家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明月好不好。王深林呆住，有点怀疑沈明月坐在酒吧里听自己唱歌的那些日子，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甚至沈明月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存在过。

奇怪的是，那天之后，晶晶也没再来过。要不是沈大亮一瘸一拐却敏捷无比地跑向自己摇着尾巴表示饿了，王深林还真有点怀疑在青松中学的日子是不是自己的黄粱一梦。

是的，从他第一次见沈大亮，沈大亮就是个瘸子。王深林一直想问问沈明月其中的缘由来着，可总是忘记，直到最后沈明月消失，这个问题也没问成。

8

之后几年，王深林在娱乐圈浮沉，每天忙得像陀螺般旋转，倒也觉得生活充实，都没了时间观念，只是沈大亮明显见老，整个狗变得慢吞吞的。

王深林摸着它的头念叨“沈明月什么时候回来啊？她这算是遗弃你了吗？”

本来打着瞌睡的沈大亮立马起身观望四周，发现并没有沈明月的身影后，又颓然瘫倒。这让王深林很不爽，指着沈大亮的脑袋骂“养不熟的狗东西。”

骂归骂，但隔天录制的一档真人秀节目，王深林还是带着沈大亮出境了。说是真人秀，其实也是有个大概剧本的，所以按照剧本，王深林会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唱几首歌。王深林求之不得，虽然这几年一直在演戏，但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最喜欢的歌唱事业，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想着定当好好表现。

王深林仔细给吉他调了音，又用湿巾擦了手，咽了几口唾沫，看了一眼对着他咔咔拍照的粉丝还有老僧入定般趴在脚边的沈大亮，竟又不自觉地想到了沈明月，鬼使神差的，他就把之前定好的歌换成了一首自己喜欢的小众民谣。

王深林轻轻合着眼皮，唱：

怎么办，知道你在牧羊，不知你在哪座山上怎么办，知道你在世上，不知你在哪条路上怎么办，三江源头，好日子白白流淌怎么办，我与你何时，重逢在人世上

那天气温适宜，观众热情，王深林感觉到位，嗓子也争气，可这么多有利因素都架不住某个一直哭唧唧并且声音越来越大的家伙。王深林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心想我唱的到底是太难听还是太感人。

等到人群中有了一阵更大的骚动，王深林憋着火气睁开了眼。只见沈大亮不知何时已经冲进人群中，正在某个女孩怀里，摇头晃脑舔着对方，而那个女孩子，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给人哭丧般伤心欲绝地看着自己。

王深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像是中了邪。许久之后，他红着眼眶走过去，朝对方的脑袋拍了一巴掌。

9

说实话王深林偷偷想过无数次和沈明月重逢的场景，但还真没想到是这般狼狈的模样。沈明月抽抽搭搭地一直哭，沈大亮哼哧哼哧来回转，他自己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抡起拳头捶了一拳差点吐血，幸好工作人员及时拦住了第二拳。周围粉丝又是尖叫又是拉扯，王深林头都要炸了。

等一群人好不容易转移到清净的地方，王深林认出打他的男人是小秋，小秋今天穿得很整齐，没有傻笑，只是凶狠地看着自己。沈明月终于止住眼泪，轻咳了一声，指指小秋说“我哥，刚才你拍了我一下，估计他是误会了。”

王深林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又想拍沈明月的脑袋，但看了一眼旁边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小秋，还是作罢。

如今的沈明月在读大四，正是实习时期。那天带哥哥出门买东西，刚好看见王深林在街头卖唱，觉得他太可怜了，这么多年还没红，情难自禁哭了出来。

沈明月说这些的时候，王深林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像模像样地炒菜，他现在的身份，自然不能随便在外面吃饭，很容易被狗仔拍到。

王深林回头用一筷子青菜堵住了沈明月跑火车的嘴，沈明月随即瞪大眼睛夸张地说：“天哪，这个口感，简直炒出了牛肉的味道。”

本来火大的王深林瞬间乐不可支，有几年前在酒吧里被沈明月夸歌声醉人时的得意模样。

和沈明月的重逢令王深林很开心，可他其实还有点惆怅。因为他发现这姑娘变得有些滑头了，不像开始那么坦荡。换作从前，她一定会诚实地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会说老师我哭是因为太想念你了。

10

看到沈明月抱着沈大亮进出自己家的照片被登在八卦周刊，王深林哭笑不得，这么些年，他仅有的两次绯闻竟然都是跟同一个人。

沈明月给他打来电话，如临大敌般问“那现在要怎么办？需要我澄清一下吗？我会说我只是你的粉丝而已。”

“见一面吧，沈明月。”王深林手上拿着一个蓝色笔记本，像玩篮球般转来转去的同时，漫不经心地对沈明月说。

“啊？为什么要见面，再被拍到怎么办？你的女友粉会撕了我的……喂你怎么挂了？”

沈明月全副武装，裹得像个木乃伊般出现在王深林家里。进门就抱怨“王深林我跟你说哦，这是你让我来的，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

王深林不说话，把那本蓝色笔记本仍在她面前。沈明月只看了一眼封面，便迅速捡起来装进自己包里，扭头就要开门逃跑，被王深林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衣领提了回来。

“你这本日记里，至少向我告白了一百次吧沈明月？”

“……”沈明月红着脸沉默。

“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呢？非要偷摸摸的写日记。”

“这个日记本怎么会在你这里？明明很久之前就丢了。”沈明月有点气急败坏。

“你里面写的那些还算数吗？”

“算什么数？都是年少不懂事瞎写的。”

这样一说，王深林倒是把她放开了，可表情看起来有些悲伤，他的眼底竟然有了些亮晶晶的东西。他说“不然我们真的在一起吧，沈明月。”

“……你在开玩笑吗？”沈明月很惊恐。

“看起来像吗？”王深林的表情和语气都很认真。

“……”

“你还喜欢我吗？”

“……喜欢。”

“那就好。”

眼泪流出来之前，王深林把沈明月揽入了怀中。

11

那本旧旧的蓝色的日记本里面，不仅有沈明月向王深林告白一百次的证据，还记录了一些其他事情。

比如让王深林火起来的那个视频，其实是沈明月拍的。那几个打架的人，也是沈明月每人五百块雇来的。

比如绯闻出来之后沈明月焦灼的内心，她害怕王深林刚刚开始的事业因为自己而毁掉，于是决定带着哥哥随姑妈一走了之。

比如王深林和沈明月的第一次见面，其实是更久更久之前，他赶跑几个欺负小秋的孩子的时候。

日记本是和一封信寄来的，寄件人叫常晶晶，信里说为之前隐瞒沈明月消息的事情抱歉。王深林想了好几分钟，才想起那个火鸡一般的女孩儿。

“等再见到晶晶同学，说声谢谢吧。”王深林在心里对自己讲。想阅读更多精彩故事就来关注南风微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