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恩乾
亲情是最能牵动人心的情感,它让我们牵绊,让我们感动,让我们有所归属。前段时间,晚晴杂志社举办了首届“亲情杯”征文活动,读者踊跃投稿,自本期起我们将陆续在本刊选登。
昨天因为有事打一个电话回家,电话那头传来哥哥的声音,我的心底不禁涌起一股暖流,我和哥哥的感情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七十年代末,改革開放的春风还没有吹到地处偏僻的乡村,家庭贫穷的现实总是让父母紧锁眉头。父亲当时是民办老师,除了每天教书挣工分(民办教师用工分抵工资)的基础上,还起早贪黑做家务,因为母亲身体不好,家里大小事都包在父亲身上。
尽管父亲如此辛苦,我们家的日子还是很拮据。1980年,我们两兄弟同时毕业,哥哥以全乡第二名的成绩毕业于乡中学,而我也以全乡第一的成绩毕业于小学。
乡中心学校校长把两份通知书送到家,一份是哥哥被区高中录取的通知书,一个是我被县初中录取的通知书。看着两份通知书,欣喜的我却感觉不到家里高兴的气氛。面对家徒四壁的窘境,面对生病住院的母亲,父亲在送走乡中心学校校长后,轻轻关上了房门。我和哥哥茫然地坐在火塘边,哥哥的脸上显现出矛盾的表情。
一周后,乡中心学校校长又来到家里询问情况,父亲狠了狠心,决定让我去读初中。父亲认为,哥哥已经初中毕业,在村里也算是文化人了,而我年纪尚小,在家又暂时帮不了什么大忙,所以让我继续完成学业。然而父亲说不出口的话是:哥哥知道家里的处境——父亲无力资助两个孩子同时上学,便主动提出放弃自己,让我去读书。
我当时似懂非懂,而哥哥却深知读书的益处和知识的重要。尽管后来我才明白哥哥读书欲望的强烈和对学习机会的珍惜,可为了这个家,也是为了我,哥哥放弃了继续就读的机会。
在父亲和乡中心学校校长说话的时候,我走到灶边挨着哥哥坐下,想跟哥哥聊一聊,其实我当时真想让哥哥去读,因为他早毕业出来工作,就会给家庭减轻负担。
可我看着哥哥,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火光照亮了哥哥的脸,我隐约看到他的眼角浸润着泪水。
到了开学季,父亲和哥哥一路把我送到新学校就读。从此,家里的农活有了哥哥的帮忙,父亲能腾出时间钻研教学,家务事也减轻了一些。每次假期回家,哥哥看到我成绩册上那鲜红的“90分”时,欣慰的心情溢于言表。我知道,哥哥是在把他未完成的心愿寄托在我的身上,尽管在外求学和工作的日子并不容易,但我一想到父亲和哥哥那期望的目光,我就充满了无尽的勇气。
挂了哥哥的电话,我的思绪久久沉浸在甜蜜而又温馨的回忆之中,哥哥和我之间的亲情温暖着我,将会伴随我一生。(作者系都匀市老年大学校长)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