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疼一点，爸爸就少疼一点

佟雨航

湖北省南漳县城关镇的青年吴辉铭，在县城一家工厂做数控操作工，父亲吴瑞军在一家化工公司上班，一家人过得其乐融融。然而，2016年11月19日上午，吴瑞军在工作时不慎掉进装液态化工原料的池子里，造成全身90% 烧伤，随时可能死亡……面对医院的一纸病危通知书，吴辉铭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经过10天抢救，吴瑞军总算挺了过来，但由于大面积的烧伤，引发了肾脏受损、肺部发炎、心律不稳等并发症，急需进行复杂的植皮治疗。然而，手术用到的遗体皮和猪皮，仅能在治疗初期起到保护皮肤的作用，无法再生；而自体皮移植中，吴瑞军仅存的头皮又非常有限。医生建议，最好的选择就是从直系亲属身上取皮移植。

“我来给爸爸割皮！”吴辉铭大声地对医生说。“你不行，你还小！”70岁的爷爷反对，“你还没成家，以后还有你的生活，还是让我来吧。”吴辉铭的妹妹也站出来请求割皮。但吴辉铭坚持己见：“爷爷年事已高身体肯定吃不消，妹妹是女孩，工作也不能耽误，我年轻，皮割了还会长出来。由我割皮给父亲最合适了。”最后，吴辉铭力排众议：“我是儿子，儿子救父天经地义。”

吴辉铭不断地做着母亲的思想工作。一边是亲爱的丈夫、一边是懂事的儿子，母亲陷入两难境地，最后，她抹着眼泪同意了儿子的决定，但不敢和丈夫说。2017年1 月20日上午，吴辉铭和父亲被推进手术室，医生从吴辉铭头部割下一大块头皮移植到父亲的身上。麻醉清醒后，吴辉铭忍着痛第一句话就问：“爸爸好吗？”为了瞒着父亲，吴辉铭忍着牵挂，好几天不敢去看父亲。

移植了新皮后，吴瑞军伤势大为好转，但是移植后新长的皮很痒，吴瑞军忍不住就会蹭，一蹭就蹭掉了移植好的皮。妻子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这样岂不是辜负了儿子的一片孝心。一天夜里，她实在忍不住了，对丈夫说：“老吴，我跟你说实话吧，你蹭掉的皮可都是儿子植给你的啊！”吴瑞军愣了半天说：“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商量？”事情瞒不住了，吴辉铭赶紧走进病房看望父亲，指着自己的头皮说：“爸，您看，头發又长出来了，没事的。”

由于吴瑞军烧伤面积太大了，一次割皮根本不够用，吴辉铭又接连两度割皮救父。由于时间间隔太短，吴辉铭第三度割皮时，新长出的头皮太薄。医生建议从他的背部割皮。躺在手术台上的吴辉铭二话没说，听从了医生的建议，在背部取了4 块巴掌大的皮肤。为了保护后背，医生将一块猪皮缝在吴辉铭的背上。看到母亲难受，懂事的儿子还安慰母亲说：“妈，你看我像不像安了一个龟壳？”吴瑞军的主治医师李俊赞叹地说：“很多人做完一次割皮手术，就疼得不会再做第二次。但吴辉铭三度割皮救父，真是一个孝顺的好儿子！”

目前，吴辉铭的头皮已基本恢复，后背上仍有大片红色疤痕。在父亲烧伤住院的150 个日日夜夜里，吴辉铭用自己的疼痛分担着父亲的痛苦。他说：“我多疼一点，爸爸就少疼一点。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把他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