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上河图》：还原名画背后的北宋城市生活

许金晶

《清明上河图》可谓是国人无人不知的千古名画，关于《清明上河图》的论著也是一直以来络绎不绝，堪称汗牛充栋。仅以最近几年而论，就有宋方金、段永强、冶文彪和日本作家野岛刚的多部以《清明上河图》为主题的书在国内问世。然而前三本书都是以《清明上河图》为引子的小说，野岛刚那本书也是以作者对于汴京旧地的游记为主，深度相对欠缺。

跟这些书籍相比，活字文化和中华书局今年推出的薛凤旋先生的《清明上河图》一书，是一本严肃的大众学术普及书。它紧扣《清明上河图》的画作内容，详细解析这幅名画所展现的北宋都城汴京从城市管理、城市生态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内容，由此推及北宋王朝在城市化和商业化建设方面的巨大成就。

《清明上河图》这幅包罗万象的画作，能够在北宋问世，绝非偶然。按照本书提供的历史资料，北宋末年中国已经有46个人口10万以上的城市，加上为数更多的中小城市及镇，当时的城市化比例可能已达30%，这与近1000年后，即民国初期中国的城市化比例接近。作为北宋的都城，汴京（今河南开封）自然是北宋城市建设与城市生活的集大成者，而《清明上河图》正是北宋都城社会生态和城市面貌的真实写照。作者薛凤旋在书中，详细参考《宋史》《东京梦华录》等古人的正史、野史和笔记资料，以及当下关于《清明上河图》研究的諸多论著，从城市经济、城市管理、社会生活等多个方面，展现《清明上河图》里描绘的丰富内容。这样的解读，已经不单单是艺术学层面的鉴赏，而是具有鲜明的社会史和新文化史视角的解析。作者也并非仅仅意在以《清明上河图》写汴京的城市面貌，而是以《清明上河图》笔下的汴京作为个案，指向北宋时期中国整体的城市化成就。这种以个案指向整体的写作思路，本身就是社会学和社会史个案研究所遵循的路径。

于是在这本小书里，我们可以从汴京商贸鼎盛的景象，读到北宋新型城市化的动力与原因，可以从汴京琳琅满目的各类店铺景象，读到北宋城市的独立性与自由化发展，可以从汴京城厢坊制的城市管理状况，读到北宋城市化进程快速发展的政策与经济原因，可以从汴京城包括瓦舍在内的市民文化场所的极大发育，读到北宋科举制度的鼎盛与儒释道三教合流的思想态势。借助这样一本小书，我们得以从《清明上河图》这幅名画当中，管窥北宋中国的繁荣和丰富景象。

既然是解读名画的小书，本书在装帧设计上也颇有用心，配合书中的文字，本书配有大量关于《清明上河图》的细节图片和其他精美图片，图文并茂地展现汴京和北宋的繁华景象，而书封和书底选择的，也是《清明上河图》其中一部分的内容作底。这样的装帧设计，也大大增强了本书的阅读体验和收藏价值。

客观来说，本书对于《清明上河图》的解读还相对简单和浅显，书中征引的不少资料和数字，也没有标明具体出处，单纯从学术性角度考量，本书还有明显的提升空间。不过瑕不掩瑜，这已经是一本不错的普及性的名画解读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