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弓制作工艺保护研究

2017-08-31 16:55张雪峰李
运动精品 2017年1期
关键词:傈僳族怒江州文化遗产

张雪峰李 果

(1.玉溪师范学院体育学院,云南 玉溪 653100;2.云南省曲靖市会泽县实验高级中学,云南 曲靖 654200)

弩弓制作工艺保护研究

张雪峰1李 果2

(1.玉溪师范学院体育学院,云南 玉溪 653100;2.云南省曲靖市会泽县实验高级中学,云南 曲靖 654200)

运用调查法、文献资料法,以怒江州傈僳族弩弓制作工艺为例,探讨了少数民族传统体育器材制作工艺保护的必要性,提出系列保护对策并对弩弓制作工艺的保护进行了展望。研究认为:对弩弓制作工艺的保护,不仅在于弩弓制作工艺自身存在的重要意义,也是弩弓制作工艺的现状与困境导致的必然结果,更是时代赋予我们的重要历史使命;研究从制作材料的储备及替代、依托旅游资源和节庆民俗与民间赛事促进保护、建设民族传统博物馆进行动态及静态保护等方面提出针对性保护对策;研究从弩弓制作工艺申报体育非物质文化遗产以及对“弩弓制作工艺传承人”制度的确立两方面进行了展望。

少数民族传统体育;弩弓;制作工艺;保护;傈僳族

傈僳族的劲弩毒矢,不仅是他们的传统狩猎工具,而且还曾作为武器,在反抗历代封建统治阶级的民族压迫和经济掠夺的斗争中,在反抗外国侵略者、保卫祖国边疆的斗争中,发挥过巨大作用。今天,怒江州傈僳族地区的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傈僳族制弩工艺也随着时代的变迁面临诸多问题。本文对怒江州傈僳族弩弓制作工艺的保护进行研究,并提出系列针对性的保护对策。

1 弩弓制作工艺保护的必要性

对弩弓制作工艺的保护,不仅在于弩弓制作工艺自身存在的重要意义,也是弩弓制作工艺的现状与困境导致的必然结果,更是时代赋予我们的重要历史使命。

1.1 弩弓制作工艺保护的意义

怒江州傈僳族在长期生产生活实践中创造的制弩工艺,是当地傈僳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云南较具特色的民间制作工艺,也是云南体育非物质文化遗产在制作工艺中的典型代表。傈僳族弩弓制作工艺具有多元价值,是傈僳人民智慧与文明的结晶,是世代相传的文化财富,也是傈僳族民族精神的重要体现。

因此,对弩弓制作工艺的保护,就是对傈僳族优秀传统文化的保护,对特色少数民族民间制作工艺的保护,也是挖掘、整理、保护与传承云南少数民族体育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务实举措,更是对傈僳族勤劳、勇敢的民族精神的弘扬。

1.2 保护传承民族传统文化是时代赋予我们的重要历史使命

民族传统体育是一种在农耕、狩猎文化状态下所孕育出来的体育活动形式,其自身必然蕴含丰富的文化内涵,它是一种以中国古代的“天人合一”为哲学基础,以健身性、表演性为基本模式,以崇尚礼让、宽厚、平和为价值取向的体育形态[1]。

当前,面对中国社会的飞速变革以及“范文化”的巨大冲击,少数民族传统文化遭遇严峻挑战,保护与传承困难重重。云南怒江州弩制工艺生存环境急剧恶化,保护状况堪忧。若保护与传承不利,该制作工艺很可能在不远的将来面临失传。因此,针对弩制工艺面临的严峻形势,采取有效措施,加强对其的保护,已刻不容缓。

令人忧虑的是,弩弓制作工艺正如部分优秀的少数民族传统文化一样还处于表面繁荣阶段,其潜在的危机可能在较长的时间内才会真正爆发。潜在的危机并未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对之的态度要么是陶醉于当前的繁荣之中,要么则是无奈的慨叹。

如同大量珍贵动植物的灭绝速度正在加快,大量珍贵的民族民间文化已由昔日的辉煌逐渐走向没落甚至消亡,保护民族传统文化成为时代赋予我们的重要历史使命,这种使命感迫使我们必须马上行动起来,而不能等待弩弓制作工艺像已经灭绝的动植物,已经消亡的民间文化同样悲惨的命运的到来。

1.3 弩弓制作工艺的现状与困境是确定了保护的必然性

首先,因社会变迁导致的世居自然环境的变迁,生产、生活方式的变迁,少数民族文化及价值观念的变迁,异质文化的传播,弩弓文化自身调适能力的弱化等无一不对弩弓制作工艺的保护形成负面影响,其结果就是改变弩弓制作工艺的生存环境,压缩其生存空间。

其次,从弩弓制作艺人的生存现状来看,尽管研究认为,目前制弩产业一片繁荣景象,制弩艺人凭借自己的技艺和辛勤劳动获取不菲收益的同时,也满足了人们对于弩弓的需求。但表面繁荣的背后也存在着巨大的隐患,如制弩材料大量耗费后存在的材料储备不足,优秀制弩艺人数量稀少且年龄老化等问题,不仅造成了弩弓价位的急速上涨,也对弩弓制作工艺的未来保护造成困难。毫不夸张的讲,不远的将来,伴随着制弩材料的严重短缺甚至完全消失,现存制弩艺人的老去,傈僳族弩弓制作工艺很可能完全停滞甚至消亡。

再次,从传承主体来看,社会变迁形成的民工潮导致弩制工艺的传承主体大量流失,传承出现人员断层,给弩弓制作工艺的后续传承在人力资源方面埋下了巨大的隐患。与制弩的材料缺失相比,制弩人员的缺失更让人忧虑,毕竟,材料的缺失可以通过进口或替代来弥补,而人员的缺失,则并非短时间就可以弥补的。难以想象,随着这种人员流动的加速,青壮年人群继续大量流出怒江地区,那么弩制工艺的延续将可能成为一句空话。

最后,从非遗申报及非遗传承人制度建设方面来看,非物质文化遗产申报工作落后,弩弓制作工艺的申报工作尚未启动,弩制工艺何时可以进入保护名录仍不可知,此外,传承人制度建设的落后状况仍无大的改观,弩弓制作传承人制度的确立仍需时日,都给弩弓制作工艺的保护及传承罩上阴霾。

总之,弩弓制作工艺的不乐观现状与诸多困境的存在,决定了对其保护的必然性。

2 弩弓制作工艺的保护对策

2.1 制弩材料的储备及替代

之所以将制弩材料的问题放在保护对策的首位进行研究,是因为弩弓关键部件的材料短缺已经影响到了弩弓的制作数量及质量。

弩弓制作,各部件对于材料的选择有不同的要求,个别部件对材料的选择极为苛刻。以弩弓弓片选材为例,自古以来,怒江州傈僳族始终沿袭祖辈流传下来的弓片选材传统,只使用怒江沿岸生长的岩桑树作材料。岩桑,别名刺叶桑,为桑科植物,落叶乔木,也有灌木,通常仅高3—8米。岩桑木质黄褐色,因此又俗称黄雀檀,这种木材质地细腻,韧性好,不易变形,多用于器具、农具、乐器的制作和雕刻。而弩弓其他部件对材料的选择与使用都远没有弓片严格。弩弓制作各部件选材见表1。

表1 弩弓制作选材

由于怒江地区的射弩传统好,地方性射弩赛事繁多,对弩弓的需求量较大,而弩弓的弓片只选用岩桑木制作,因此,怒江地区的岩桑木数量急剧减少,可谓一木难求,而上好的岩桑木更是难以寻觅,价值千金。

为了解决岩桑树整体数量急剧减少,材质优良的岩桑木更是少之又少的问题,怒江州傈僳族的有识之士正考虑与当地的农业部门合作,专门开辟一块专属用地用于大范围人工种植岩桑树。研究认为,上述构想如果可以顺利实施,必然可以较好的解决弩弓制作中材料的供不应求问题。但实践中,需要考虑的问题却不少。比如,合作对象问题,资金问题,树种问题,种植及养护问题,树木成材后的归属问题等。以合作对象为例,仅凭个人力量是很难解决这一问题的,更可行的做法是怒江州体育局、民宗局、射弩协会以及少数财力雄厚的个人联合与农业部门促成此事。

除了大面积人工种植岩桑树外,还可以考虑用其他木材替代岩桑木制作弩弓的弓片。例如,昆明地区不产岩桑,为了制作传统弩,部分制作者不得不从怒江州高价收购岩桑木。但随着怒江州岩桑木数量的急剧减少,仅仅依靠“进口”原材料已经不能满足昆明地区对传统弩的需求量。于是,昆明地区的弩弓制作者不得已考虑使用其他木材替代岩桑木。经过反复试验,已逐步开始使用梨木制作弩弓的弓片,虽整体效果不如岩桑木,但也毕竟为弩弓的制作在材料解决问题上提供了另外一种可行的思路。

2.2 依托旅游建立弩制工艺的展演中心

依托旅游资源促进弩弓制作工艺的保护不失为一种既符合怒江州实情又迎合众多旅游者心态的举措。怒江傈僳族自治州位于云南西北部,辖泸水县、福贡县、兰坪白族普米族自治县和贡山独龙族怒族自治县。州内旅游资源得天独厚,属于“三江并流”景区的重要组成部分。除了较负盛名的怒江大峡谷、高黎贡山、丙中洛、碧罗雪山、石月亮、听命湖等风景名胜外,傈僳族村寨、怒族村寨、独龙族村寨等少数民族村寨游也是吸引国内外游客的另一特色。

现如今,很多少数民族旅游地都在景区内设置民族特色展台,展示例如染织、服饰制作、酿酒、婚俗、歌舞、体育等少数民族传统工艺、民俗、文化、艺术等内容。怒江州旅游资源丰富,在知名的旅游景区,特别是少数民族村寨设置弩弓制作工艺的展演点(中心),让到此的游客能亲眼目睹弩弓制作的全套工艺,甚至可以让他们亲手体会弩弓制作的某些工序。如此以来,既可以增加当地旅游的卖点,丰富体育旅游的内涵,提高当地人的收入,又能够满足各地旅游者对于弩弓制作的猎奇心理。

2.3 节庆民俗与民间赛事促保护

随着农耕时代取代狩猎时代,用弩弓射猎不再是傈僳族主要的生产方式,射弩也随着时代的变迁逐渐演变成如今逢年过节的比赛活动。每逢春节及民族节日都一定有射弩活动的身影。抓住怒江州少数民族分布多样且多民族都喜好弩弓制作及射弩运动的特点,在各少数民族节庆民俗中增设弩弓制作赛事,让各民族的制弩艺人、制弩高手同台竞技,在比拼制弩技艺的同时,对于弩弓制作工艺的保护也大有裨益。

此外,还可以依托射弩赛事间接促进制弩工艺的保护。怒江州地方性射弩比赛,对参赛选手不收取报名费,对成绩优异者还有适当的物质奖励。对于赛事未来的发展,六库射弩协会会长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既然怒江州多数少数民族男子都对弩弓有特殊的偏好,对制作精良的弩弓更是爱不释手,倍加珍惜。为了进一步普及射弩运动,增加比赛的参与程度,提高赛事水平,可以在未来的地区性射弩比赛中,用制作精良的弩弓加之数目可观的奖金作为奖励。每届大赛的冠军不仅可以获得数目可观的奖金,同时,保有主委会精心准备的弩弓的一年使用权,直至第二年赛事再将此弩交还主办方。此种设奖方式,间接促进了怒江州各少数民族对于弩弓制作工艺的重视,提高了怒江州制弩工艺的整体水平。

2.4 建设民族传统博物馆对弩弓制作工艺进行动态及静态保护(数字影像保护)

民族体育文化的静态保护形式就是博物馆的呈现,动态形式就是固定人群的身体运动形式和通过现代媒体技术如3D技术等[2]。研究认为,凭借怒江州在制弩方面的优良传统以及制弩人才的丰富储备,对弩弓制作工艺进行动态及静态保护着实可行。怒江州可以借鉴民间射弩的交流和展示经验,开展丰富多彩、健康有益的制弩交流活动,在移动文化信息服务、数字远程教育和数字娱乐产品中融入制弩内容,使高新技术成为制弩工艺保护的重要载体。通过建立怒江州少数民族传统文化博物馆,开辟云南少数民族传统体育文化专区的形式,将制弩的起源、技术演变、器材演变等通过文字、图片、语言、视频、实物等形式给后人留下的文化记忆,记录制弩的历史变迁与时间纵轴上的延续。

3 对弩弓制作工艺保护的展望

除了上述四点保护策略外,研究认为,对弩弓制作工艺的保护还可以从以下2点进行可虑。之所以将其称作“展望”,是因为尽管这两点考虑意义重大,效果显著,但具体实践起来不仅需要相关多个部门的协同,更主要还要依靠国家相关政策的大力扶植。

3.1 对弩弓制作工艺申报体育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展望

2006年5月至2011年5月,国务院批准文化部先后确定三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及两批扩展项目名录。共计收录传统体育、游艺与杂技类非物质文化遗产82项。迄今为止,国务院公布的三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含第1批和第3批扩展项目)共收录云南省申报的90个非遗项目,而其中,无一项属于传统体育、杂技与游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云南省公布的两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含第1批扩展项目)共收录280项,而传统体育与游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仅在第2批省级名录中占有4席。由此可见,尽管云南省在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中的项目总数居全国各省市、自治区前列,但就传统体育、杂技与游艺类来讲,级别低、数量少,暴露出云南省对该类非物质文化遗产挖掘、申报工作的落后现状。[3]

笔者认为,凭借怒江州在制弩传统、现有场地器材,特别是在制弩人才储备方面得天独厚的优势,借鉴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传承策略,在制弩工艺申报各级(国家级、省市级)传统体育、游艺与杂技类非物质文化(国家级名录命名)遗产研究方面下工夫,争取早日促使制弩工艺成为国家级、省市级传统体育、游艺与杂技类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一旦制弩工艺申遗成功,对其的保护无论是在重视程度还是力度等各方面必然得到加强。

为此,怒江州各级文化局(馆)、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应协同配合,申遗书面材料的准备、撰写工作还可以借助高校的科研优势进行,以便早日实现弩弓制作工艺的成功申遗。

3.2 对“弩弓制作工艺传承人”制度确立的展望

近年来,各级文化部门、社会团体积极开展有关保护传承人活动,建立传承人档案,认定与命名传承人等。文化部于2007年6月、2008年2月、2009年5月和2012年12月,分四批公布了共计1986名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各省市区也陆续开展了地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认定命名工作,如云南省1999年、2002年、2007年和2010年分四批命名了803名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各州(市)、县也认定命名了一批传承人。“截至2010年底,云南省已有各级政府已命名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3542人,居全国前列。”[4]

尽管如此,作者查询云南省市两级传承人名录,至今,针对弩弓制作传承人的制度确立尚处于空白,也无一人被授予“弩弓制作传承人”称号。各级、各地传承人的甄选、确定、保护等立法跟不上弩弓制作的现状,给弩弓制作乃至射弩项目的健康发展带来了极大的隐患。这不仅与云南射弩在全国的地位不符,同时也与云南良好的制弩、射弩传统不符。不确立弩弓制作传承人制度,民间制弩高手如何寻觅?谈何对其的扶植与保护?制弩工艺的有序保护又何从谈起?值得欣慰的是,云南省最新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申报工作刚刚结束,此次代表性传承人申报中,昆明市体育运动学校的两位教师申请了射弩制作工艺传承人,尽管最终结果尚未公布,但毕竟看到了射弩传承在传承人确立方面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4 结论与建议

4.1 对弩弓制作工艺的保护,不仅在于弩弓制作工艺自身存在的重要意义,也是弩弓制作工艺的现状与困境导致的必然结果,更是时代赋予我们的重要历史使命;

4.2 弩制工艺的保护,可以考虑从制作材料的储备及替代、依托旅游资源和节庆民俗与民间赛事、建设民族传统博物馆等方面进行;

4.3 弩弓制作工艺申报体育非物质文化遗产以及对“弩弓制作工艺传承人”制度的确立是研究者提出的展望,尽管这2点展望意义重大,效果显著,但具体实践起来却面临重重困难。

[1] 曲六乙.珍视原始活态的“文化空间”[N].光明日报,2004-04-21(B2).

[2] 陈茂林,余启政.我国民族传统体育的发展困境与优化途径透视[J].成都体育学院学报,2011,37(8):37-40.

[3] 张雪峰,赵艳艳.国家级传统体育、游艺与杂技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对云南非遗申报的启示[J].体育世界(下旬刊),2011(6):32-37.

[4] 梁丹丹.云南新增21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EB/OL].http://www.lawtime.cn/info/zscq/gnzscqdt/201 1071882755.html,2011-07-18.

On the Protection of the Crossbow Manufacturing Process

ZHANG Xuefeng,etal.

(Yuxi Normal University,Yuxi 653100,Yunnan,China)

张雪峰(1977-),辽宁营口人,硕士,副教授,研究方向:运动竞赛及训练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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