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盗梦空间》是精神分析理论在艺术领域的成功演绎。影片对人类的无意识进行大胆的开掘和想象。从精神分析角度入手,我们不仅可以从内容方面发现影片的无意识症候,勘透主人公柯布的人格冲突,诠释费雪的“俄狄浦斯情结”;而且可以从形式方面探索影片是如何体现这种无意识症候的,即运用“梦的生产”理论阐释影片中的象征和隐喻。
关键词:梦 人格冲突 俄狄浦斯情结 象征
一、引言
电影史上有许多与梦境相关的经典电影,如《香草的天空》《穆赫兰道》《野草莓》《盗梦空间》等。其中,诺兰执导的《盗梦空间》备受瞩目,电影以快节奏的情节叙述,炫目的特技效果以及对人类潜意识的执着探寻问鼎当年电影票房。《盗梦空间》不仅展现了人类意识与无意识之间的较量,呈现了人格正反两面的冲突和斗争,而且是以一种艺术的方式完美地呈现了个人无意识,是精神分析学在艺术领域的一次成功演绎。本文试图通过人格冲突理论、俄狄浦斯情结以及“梦的生成”理论三个角度透视影片的文化内涵。
二、柯布的人格沖突
我们知道,一个人的思想是瞬息万变的,所谓的意识所处的状态是非常短暂的,可能瞬间就成为潜伏的,也可能在某种条件下恢复为意识。这种潜伏的意识也被称为无意识。弗洛伊德最大的贡献就是发现了人类的无意识。他指出虽然通常状态下人类思想表现为意识状态,但实际上无意识才是整个心理结构的主体和灵魂,“我们发现……有非常之强有力的心理过程或观念存在着,虽然它们自己并不是意识的,但却能够在心理生活中产生普通观念所产生的一切结果(包括那些本身能够变成意识的观念所产生的结果)”{1}。无意识就像海面下的冰山,具有无穷的潜能。在弗洛伊德看来,一个人的心理结构可由意识、前意识和无意识三部分组成。“意识”是心理结构的外表,它建立在知觉的基础之上。“我们把观念在成为意识之前所处的状态称为压抑。在分析工作中,我们坚持把实行压抑和保持压抑的力理解为抵抗”{2}。被压抑的东西(the repressed)是无意识的原型。弗洛伊德又把它分为两种:一种是潜伏的但能成为有意识的,也被称为前意识,另一种是被压抑的但不能通过通常的方法使之成为有意识的,这种称为无意识。前者只是描述意义上而非动力学意义上的无意识,后者属于那种被压抑的动力学上的无意识。前意识比无意识更接近意识。这样,前意识就成为连接意识和无意识的纽带。在前意识的连接下,意识会被压抑而成为无意识,而无意识可以通过相应于该物的词表象而追溯为意识。这样,人们的心理结构就成为一个可以连通的整体。其中,无意识是心理结构的基础和人类活动的内驱力,它决定着人的全部有意识的生活,甚至个人和整个民族的命运。
无意识既然沉潜在心灵深层,人们怎样才能感知并理解它的内容呢?弗洛伊德指出“梦为我们提供了接近无意识的主要但却并不是唯一的途径”{3}。人们可以由梦入手发掘无意识,只有在意识松懈的时候,无意识才能自由活动并表现自身。当人们睡着时,意识的“检查功能”失效时,无意识才活跃起来。弗洛伊德试图通过对梦的解析来发现人心底的人格冲突。而要真正读懂一个人的梦并非易事。因为,人的梦要经过“二次生产”,通过化妆、转移、置换等一系列修饰之后才会表现出来。对普通人而言,人们会不自觉地掩饰自己的欲望。“在夜晚,我们也产生了一些我们羞于表达的愿望;我们自己要隐瞒这些愿望,于是它们受到了抑制,被推进了无意识之中。这种受抑制的愿望和它们的衍生物,只被允许以一种很歪曲的形式表现出来。……夜间的梦和白日梦一样,是愿望的实现。”{4}我们必须从“显意”去寻找“隐意”,这正是梦的诠释的过程。而只有当我们能读懂梦的象征、隐喻之后,才能勘透一个人的原始欲望。在弗洛伊德看来,被压抑的内容就是人的原始欲望——性欲。
电影《盗梦空间》的情节就是建立在精神分析学基础上,影片围绕着一个商业阴谋展开。费雪集团是全球最大的能源帝国,作为这个能源帝国的竞争对手,日本的商人斋藤想利用“盗梦”的手段盗取对方商业机密,解散能源帝国。斋藤找到著名的筑梦师柯布。柯布是高科技的商业间谍,他的团队可以利用超强镇定剂,在催眠的状态下,侵入人的梦,盗取对方的商业机密。斋藤以回到孩子们身边为诱饵,成功地俘获了柯布的心,使他同意了这个大胆的计划。在斋藤的安排下,柯布试图在罗伯特·费雪的脑海中植入一个意念:解散父亲所建立的商业帝国。在雅莉亚德、亚瑟、伊姆斯、尤瑟夫和斋藤的协助下,在梦中梦的构筑中,这一商业计划成功实施。
影片中意念的植入正是运用了弗洛伊德的三重心理结构学说,其中无意识的心理内容可以转化为前意识而成为意识。弗洛伊德认为只有当对抗力量消失,压抑被解除时,由词语残余,通过视觉记忆、听觉记忆,无意识可以追溯为意识。电影通过一种艺术的方式,把一个人由梦到醒的过程喻示从无意识转化为意识的过程。所以,当罗伯特·费雪从梦境回归到现实时,无意识唤醒为意识,他决定找回自己,实现父亲的遗愿,即解散原有的能源帝国。同样,柯布心中挥之不去的是妻子的幻影。正是柯布在妻子心灵中植入“我们的世界不是真实的”这一意念。当妻子从梦中醒来时,无法分清幻想和现实,走上了死亡之路。柯布对妻子的死亡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他一直很内疚,无法解脱。茉儿从梦到醒的过程,正是从无意识唤醒为意识的过程。而“我们的世界不是真实的”这一意念也由无意识经前意识而成为意识,并最终促成了茉儿的死亡。而人的本能欲望,一些羞于表达的欲望被压抑后沉入心灵的底层,转化为无意识。无意识以梦的方式达到呈现。柯布的梦境是有层次的。当与雅莉亚德共享梦境时,他的梦境中有一层是和茉儿构筑的二人世界,有一层是孩子玩沙堆的背影呈现。可以看出,柯布把对妻子的无尽思念和对孩子的想念都压抑在心底。而在他梦境的最深一层,是在结婚纪念日茉儿卧轨自杀的场景。可见,他在努力压抑无意中杀死妻子的事实。这些观念沉睡在心灵深层,以梦的方式达到释放。
被压抑的内容隶属于人的“本我”,意识隶属于人的“自我”。被压抑内容与意识的较量就转化为“本我”与“自我”的人格冲突。“本我”是“我们本性中非人格的以及隶属于自然法则的东西”{5},受快乐原则的支配,在整个人格心理中处于支配地位,其核心就是人的原始性欲。“自我”受现实原则的支配,表现为“用外部世界的影响对本我和它的趋向施加压力,努力用现实原则代替在本我中自由地占支配地位的快乐原则”{6}。“本我”与“自我”之间构成冲突。这种人格冲突在主人公柯布的身上得到充分的展现。柯布的梦中一再出现茉儿的幻影。而且梦境越深,茉儿的破坏力就越强。柯布的“本我”表现为他对茉儿的性欲以及他努力压抑的无意中杀死茉儿的犯罪事实。影片中,茉儿正是柯布性欲的象征。后来,茉儿死了,柯布只能凭借记忆构筑一种梦境,他把茉儿囚禁在梦境中,以此来满足与茉儿白头偕老的愿望。柯布的“自我”表现为对茉儿的性欲的压抑和杀死茉儿犯罪事实的压抑。通过压抑,柯布试图把杀死茉儿的犯罪事实不仅从意识中排斥出去,而且从其他效应和活动的形式中排斥出去。在自我的控制下,柯布是能控制茉儿不出现在意识中的,但他无法阻挡茉儿出现在他的梦境中。一旦进入梦中,茉儿的幻影就会出现并干扰整个计划。而这恰恰是柯布人格冲突的一种外化。而柯布梦中萦绕的两个孩子的身影,更是他无法实现的父爱的一种替代性的满足。茉儿在临死前留给警察的一封信,使柯布成为杀人嫌疑犯。因此,柯布无法回到孩子的身边。当他意识清醒时,还能控制自己对孩子的思念,一旦意识活动松懈时,两个孩子的身影就会出现在他的梦境中。
影片完美地展现了柯布心灵救赎的整个过程。与其说是柯布帮助斋藤实现商业计划,不如说是斋藤帮助柯布找到了回家的路。
三、费雪的“俄狄浦斯情结”
弗洛伊德在《释梦》一书中分析“父母死亡的梦”时,提出了俄狄浦斯情结(Oedipus Complex)。他指出梦是未达成愿望的一种替代性的满足。父母死亡的梦,代表儿童无意识中真的希望父母中有一方死亡。男孩通常希望父亲死亡,因为他依恋母亲,并对父亲具有敌意,他认为是父亲占有了母亲。而女孩通常依恋父亲,并对母亲具有敌意,女孩通常希望能与父亲生育一个孩子。这样,弗洛伊德发现了儿童性欲望的存在。“他一直在和内心里想要父亲离开的愿望做斗争。将父亲视为与其争夺母亲好感的竞争对手,他那正在萌发的性欲望的含糊预示正是指向其母亲的。”{7}这种男孩对母亲依恋、对父亲仇恨的情结,被称为俄狄浦斯情结。弗洛伊德结合古希腊索福克勒斯的悲剧《俄狄浦斯王》深入研究。他指出这部悲剧的震撼性在于,把人们深埋在潜意识当中的“弑父娶母”的欲望展现出来,而这种欲望是人类自身难以控制的,就像阿波罗的预言一般预示着人类的命运。“我们早就注定第一个性冲动的对象是我们自己的母亲,而第一个仇恨的对象就是自己的父亲,同时我们的梦也会使我们相信这种说法。”{8}所以,俄狄浦斯情结体现了人类的原始欲望。
弗洛伊德指出,虽然个人具有俄狄浦斯情结,但又必须克服俄狄浦斯情结,否则,就成为精神官能症患者。那么,如何克服俄狄浦斯情结呢?弗洛伊德指出,儿童可以把对父亲的仇恨转移到其他动物身上。在《图腾和禁忌》一书中,弗洛伊德指出患有动物恐惧症的儿童正是把对父亲的恐惧和仇恨转移到动物身上的结果。“一个小男孩身上产生的对其父亲的仇恨源自于对其母亲的争夺,这个仇恨不可能达到对其心理的无限控制的程度;这种仇恨不得不与他原来所建立起来的对父亲的爱和敬佩这类情感做斗争。孩子通过将其心里的这种敌意和畏惧情感转移到其父亲的替代者身上的方式,来使自己从对父亲的爱恨两方面之矛盾性情感态度中产生的冲突中解脱出来。然而,这种移植作用,并不能终止这种冲突,它不可能在爱与恨这两种情感之间实现一种明确的分离。相反,这种冲突在他与移置对象的关系中再现出来,上述矛盾性情感扩展到它的身上。”{9}通过这种方式,儿童可以从俄狄浦斯情结中解脱出来,成为一个正常的儿童。弗洛伊德指出,俄狄浦斯情结终将被克服,就像儿童乳牙脱落一样,是一种原始欲望的克服。在俄狄浦斯情结中,我们可以看到儿童对父亲既恐惧又仇恨的心理,恐惧是指一种阉割恐惧:男孩害怕自己的生殖器消失。而仇恨是因为父亲占有了母亲,父亲具有大的生殖器,儿童希望自己也具有大的生殖器并最终取代父亲。此外,儿童对父亲也具有爱意。这样,儿童对父亲就产生了既爱又恨的双重情感。随着年龄的增长,在“转移机制”和“认同机制”的作用下,男孩对父亲的爱意会压倒仇恨。这样,即使是在父亲死后,男孩在忏悔的情绪中依然遵从父亲生前的意旨,就和他活着的时候一样。
影片中,在罗伯特·费雪心灵深处有一个“小风车”,这个“小风车”承载了父亲的浓浓爱意。而罗伯特·费雪与父亲的隔膜一直存在。罗伯特深深地记得:在他十一岁母亲过世时,父亲的冷漠;就是在父亲临死前,父亲也不想多见罗伯特·费雪,不想把内心告知罗伯特·费雪。罗伯特·费雪一直无法理解父亲对自己的态度,以及父亲最终的遗嘱和商业帝国的去向。而柯布团队正是利用了父子间既爱又恨的心理成功地实现了植梦计划。影片中,柯布团队构筑了一个三层梦境,试图利用费雪父子的冲突与冲突的化解来控制费雪的意念。第一层梦境是在雨中的城市街区,罗伯特·费雪人格的投影人物与柯布团队队员进行了猛烈的激战。伊姆斯化身为布朗宁叔叔,通过苦肉计,试图盗取老费雪床头保险柜的密码。在第二层梦境中,柯布团队启用了“查理计划”,柯布暗示费雪本人正在被人们盗梦,以此使费雪开始怀疑自己的无意识,通过无意识投射出的布朗宁暗示费雪:父亲希望他解散商业帝国,费雪不配拥有父亲的成就。在第三层梦境中,在雪山上,柯布团队队员与费雪的人格投影继续在战斗。费雪试图去打开保险箱,去寻找父亲的最后遗嘱。最终费雪打开保险箱,看到最后遗嘱、风车,费雪第一次真正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父亲希望他能开辟自己的一片天地,父与子和解。费雪被水冲回到岸边时,对布朗宁说:“父亲希望我找回自己,不要为他而活,我决定去做。”这意味着小费雪会遵照父亲的遗嘱,解散整个商业帝国。斋藤的商业计划成功地实现了。在影片中,费雪父子的冲突与冲突的化解,正体现“俄狄浦斯情结”与“俄狄浦斯情结”的克服。
俄狄浦斯情结在宗教、道德、艺术和社会心理方面都发挥着难以估量的价值。艺术中,这种“弑父情结”成为一种原型,在一代一代的作品中重现。每当这一原型出现,都会给观众以心灵的震撼。
四、陀螺·风车·保险箱
如果说本文的前两节是从内容的角度分析《盗梦空间》的精神分析内涵的话,这一节我们从形式的角度挖掘影片中的精神分析内涵。前者“像考察生活中的无意识症候一样考察艺术中的无意识症候”{10},后者关注艺术作品的形式,即影片的无意识症候是如何表现和揭示的。
弗洛伊德在《作家與白日梦》一文中指出:文学作品是作家的白日梦,是作家未完成愿望的一种替代性满足。白日梦虽然和夜晚的梦不同,但也体现了人们一种深层次的欲望。而这种欲望通常是羞于启齿的,必须经过一定的修饰、软化之后才能被别人接受。通常,人们通过“压缩”和“移置”的方式,把梦的“显意”和“隐意”区分开来。我们看到的是梦的“显意”,再由“显意”的诠释中发现梦的“隐意”,从而勘透人的无意识心理内涵。所以说文学作品不是梦的反映,而是梦的加工。弗洛伊德对梦的解释使我们能够把文学作品看成一种“生产”,而非一个“反映”。与梦一样,作家把一些原材料如“语言、其他文学文本和感受世界的方式”等运用某些技巧改造成文学作品。改造文学原材料的技巧就是各种文学手段。正如我们可以去分析、破解和分解梦文本一样,我们也可以分析文学作品本身。我们可以揭示文学文本生产的种种过程,关注作品中的种种重复、种种省略、种种歪曲的内容,正是这些“症候”为接近无意识内容提供了通道。因此,“通过叙事中那些看起来似乎是种种回避、种种情感矛盾和种种紧张之点的地方——那些没有得以说出的话,那些被说得异常频繁的话,语言的种种重复和种种滑动——文学批评就能揭穿层层二次修正,从而揭露潜文本的某些情况……”{11}对于电影而言,观众可以分析电影中反复出现的意象,发掘导演想说出而未说出的话,寻找电影意象背后的潜在意蕴。
电影《盗梦空间》,作为一种艺术生产,正是诺兰的一个“白日梦”。影片中柯布的人格冲突,费雪的俄狄浦斯情结都是经过艺术处理后才展现出来的。整个影片充满象征和隐喻。其中,影片频繁出现“陀螺”“风车”和“保险箱”等意象。每一个意象背后都有一个潜文本,需要我们一一予以揭示。其中,影片视“陀螺”为一个图腾,筑梦师需要有一个自己的图腾,这样他们才能分清梦与醒。柯布的图腾为陀螺。陀螺旋转时证明是在梦中,陀螺停下来时意味着从梦中醒来。正是凭借陀螺,柯布才不至于迷失自己。每次陀螺出现的时候,也能帮观众分清梦与醒,陀螺的旋转与停止成为梦与醒的界限。在茉儿的保险箱中,陀螺由静止到旋转的过程意味着柯布在茉儿的潜意识中植入了一个意念,颠倒了现实与虚幻。“植梦”的概念得到了一种艺术的呈现。而在影片的结尾,那个高速旋转的陀螺似乎暗示这仍是在梦中,观众疑惑柯布回家的情节是梦还是醒时,整个影片戛然而止,给观众留下无限想象的空间。
“风车”是老费雪父爱的象征,它出现在老费雪卧室床头的照片中,小费雪十一岁的记忆中,以及老费雪的心灵深处。小费雪对父亲既爱又恨的情感冲突在影片中多有表现。而当保险箱打开时,一个手工风车映入我们的眼帘时,小费雪和观众都被感动了。悔恨、感动和领悟都在小费雪的心灵中碰撞,小费雪彻底战胜了俄狄浦斯情结,实现了人格的升华。
“保险箱”,带密码的保险箱,是人类无意识的象征。无意识往往沉淀在人类心灵深处,人们在正常的状态下是无法察觉的。只有在梦、口误和玩笑等活动中,无意识才会含蓄地呈现。而无意识的内容也需要人们诠释才能突破二次修正,一层一层揭穿。影片中出现茉儿的保险箱,象征茉儿的无意识。茉儿把自己的记忆锁进保险箱,她不愿意回到现实,她想和柯布永远生活在他们构筑的世界中。柯布为了拯救茉儿,才在她的心灵植入“我们生活的世界不是真实的”这一意念,最终把茉儿推向了死亡之路。老费雪病床前的保险箱象征了老费雪的无意识,保险箱中陈放着一个手工风车、一份最后遗嘱,暗示了老费雪的深沉父爱。当保险柜打开时,父与子的隔膜瞬间消逝,“俄狄浦斯情结”最终被克服。保险箱成为人类无意识的一种艺术化的呈现。
五、结语
《综艺》评价:“《盗梦空间》是一部很聪明的电影,丰富的细节、错综复杂的叙事,将观众带入一个潜意识的迷宫。诺兰创造了一个超现实主义的惊悚世界,有点类似于荣格学说,在真实与非真实的多重层面上对观者构成了挑战。快速剪接和敏捷叙事把超现实的世界表现得酣畅淋漓,将虚拟影像技术呈现人脑的意识做到了登峰造极。”{12}影片被界定为科幻动作片,其中对人类无意识的开掘和表现是科幻片的内核。与其说电影与荣格学说类似,不如说它与弗洛伊德学说更贴近。《盗梦空间》是精神分析学在艺术中的成功演绎。
{1}{2}{5}{6} 〔奥〕西格蒙德·弗洛伊德:《自我与本我》,林尘等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年版,第199页,第199页,第212页,第213页。
{3}{10}{11} 〔英〕特雷·伊格尔顿:《20世纪西方文学理论》,伍晓明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156页,第186页,第182页。
{4} 伍蠡甫、胡经之主编:《西方文艺理论名著選编》,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6页。
{7}{9} 〔奥〕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图腾与禁忌》,赵立纬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155页,第156页。
{8} 〔奥〕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梦的解析》,彭润金译,广东经济出版社2005年版,第120页。
{12} 参见百度百科盗梦空间,2014年10月10日,http://baike.baidu.com/view/2789436.htm?fr=aladdin
基金项目:2014年山西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西方后现代艺术的哲学性研究”的中期成果
作 者:张鑫,文学博士,太原师范学院文学院讲师,研究方向:美学、艺术哲学。
编 辑:张晴 E?鄄mail:zqmz0601@163.com
名作欣赏·中旬刊2017年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