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彦红
(淮北师范大学历史与社会学院,安徽淮北235000)
地方志与社会史研究
——以《民国平凉县志》为例
杨彦红
(淮北师范大学历史与社会学院,安徽淮北235000)
地方志作为综合记录一地地方事务的志书,不仅完整参与了一地地理社会和人文社会的建制沿革与发展变迁,也较为全面地构成了一地历史记忆的文字保存方式。仅从其占有地方全史资料的角度讲,地方志对一地社会史研究价值的实现便不可估量,而透过地方志,更可见社会百态。《民国平凉县志》作为《中国地方志集成》当中一个极小的构成部分,于此便可现身说法。
地方志; 社会史; 民国; 平凉县志
地方志是以记载一方之事为内容的地方性著作,也即前人所讲的“郡国之书”“亦地亦史”[1]。《方志学概论》将其定义为 “记载一定地区(或行政区划)自然和社会各个方面的历史与现状的综合性著作”[2],《中国现代方志学》进一步强调了其资料性,将其具体为“认识和分类记述特定区域情况的资料性著作”[3]。当文字作为一种普遍交流媒介并正式承担起语言载体以后,中国人保存历史记忆的主要方式便从国家修史、家族修谱延伸到地方修志,而方志又与蓬勃发展的区域史、方兴未艾的社会史研究密切相关,因而对于社会史研究的意义也已不止于表现为提供可观的素材那么简单。
地方志综合记录一地地方史事、自然风俗、生产交换、建制沿革及人文历史,集中呈现一区域人文社会和地理社会的历史精华。地方志作为区域性概念,无疑以强调地方功能为主。长期以来,地方志一方面被当做一种文献形态,其源流、性质、体例、功能、特征、现代意义等,又长期是学界尤其是方志学界的研究对象;另一方面,地方志被当做一种史料,广泛用于重建和解释社会历史进程[4]。因而以往对地方志主要强调“资治”“存史”“教化”三大方面的功能,近代以来随着社会史领域的不断开拓,其功能得到了更深的挖掘,有了“资政”“教育”“存史”“兴利”等新的功能说。随着社会史研究视野的不断下移和研究领域的逐渐拓宽,也有学者从文化资源、民俗、社会学等角度研究地方志,综合运用地方志来解读社会历史进程及一系列社会问题已经成为一种趋势。正如方志学家林衍经在《方志学综论》里例举近人关于方志特征的看法,包括“区域性、史鉴性、纪实性、体系性”以及内容的“全面性、社会性”等,概之为“虽使人眼花缭乱,难定一是,但却有启示思考、引领知津的意义”[5]。
收入《中国地方志集成·甘肃府县志集》的平凉志以《康熙魏源县志》《嘉靖平凉府志》和《民国平凉县志》的合订影印本发行。其中,明嘉靖年间赵时春编纂的《平凉府志》在甘肃历代所修志书中较为有名,《民国平凉县志》即以此为主要参考,结合清康熙年间所修《平凉府志》,在官方主持下,由刘兴沛主修,郑浚编纂,经门人朱离明襄助,于民国三十三年付梓印行。平凉县在建国后几次更名,所辖区也进行过不断调整,但主体区变动不大,在有关平凉的志书中,《民国平凉县志》是一个较好的底本。
(一)赋税蠲缓与赈济调拨
赋税制度是古代主要的经济制度之一,税收作为朝廷的主要经济来源,地方官员的一项重要工作便是征收赋税。《民国平凉县志》卷一《赋税志》记载了赋税的征收标准、税目种类以及征收的具体数额等,其中对赋税税额的记载最为周祥。记载主要的税种有田税和人丁税,后“并力役于田赋”,统一征收“地丁”,此外,还有一定的地租银。虽定有一等民地,但具体征收时按实熟地征本色粮、折色粮、折色银,并且量度精细,譬如“每亩科本色粮二升二合四勺五抄八撮六圭六粟七粒四颗,折色银四合五勺一抄八撮八粒,地租银八分八厘三毫六丝六忽六微”[6],“每石折银一两一钱五分三厘五四毫四丝七忽五微”,“每丁征银六分一厘二毫六丝二忽一微”[6]等,自康熙五十一年(1712)实行摊丁入亩以后,折银标准又有不同。此外,对“高山峻岭,沙碛石坎”“荒芜地”“被水冲崩地”等不堪耕种者以及“开修渠道,占用熟地”等均免征一定数额的粮食。
从记载来看,民国平凉县的赋税征收除了按所辖州、卫所、人丁和屯丁征收正项赋税以外,另加征一定的耗羡银,但耗羡银的征收往往有盈余而无不足。“民国三年,调查各县盈余漏规,提作官俸的款案内,盈余粮三斗一升”,盈余的税收按民国三年的市价平均计算,“折银二两”[6]。 “地丁并粮折银总计一万七千九百六十八两”,拨出一批为“监课银”归教育经费,这部分计“一千一十四两”[6],比例可达5%。此外,自咸丰初,“课银归并地丁”,民初,“课亦遂废”,但“旋以教育缺费”,依然从中截留银两拨补教育。民国时期的平凉对地区教育仍然比较重视,《民国平凉县志》当中有不少此类记载,如《平凉县志》卷三《教育志》便附有学产学款一栏,对用于支持教育教学的产业有详细记载,见表1:
表1 学产学款一览表
“古于租庸之外无他征,今复曰税捐,属县经收者曰契税”[6]。除正项税之外,民国十四年由县财政厅额外制定了一批名目繁多的捐税,包括:契税、牙税、磨税、驼捐、邮包落地税、散茶统捐、牲畜捐、平泾皮毛公费、药酒税费等。很显然,这与民国时期平凉县内的经济及商业发展不无关联,因“频躏于匪”而“流寓于此”的陇上避难者无疑也是活跃经济的外来因素之一。民国时期平凉境内出现过数次大旱,因旱致灾的状况对人们的生产生活造成的影响很难在短期内得到有效缓解,但此中略显不足的是,除了将税款用作补拨教育之外,对于灾民及其赈济等情况的记载语焉不详,因此,无法较为全面地考察其时的基本社会生活状况。
(二)职官建置与官阶流动
职官部门是构成中国古代行政中枢机构的重要甬道,主要负责中枢意旨的下达和地方事务的上呈,其官职和位阶具有极强的流动性。《平凉县志》卷二《职官志》中主要记载自汉以来朝廷委任赴平凉府任职的人员,这些人员大多以山东、河南、河北、安徽、江苏、江西、湖北、四川、陕西为籍,也有清朝的部分旗人被委任于此。委任者中有翰林、进士、举人、监生、拔贡、附生不等,任期多在三年以内。而且在《职官志》中有不少清廉勤政者的记载:
“郑长耀直隶静海人不矜威福勤政爱民亦晚近不可多得。”
“熙麟内务府人翰林由京秩擢至外官在仕途垂三十年卒时囊无一钱。”
“王学伊山西进士任内改泾原道尹博极群籍工书能文而清廉尤为同僚所不及。”[6]
如此“惠政恤民”“刚正廉洁”者,民多“立碑颂其德”,而“贪酷无厌”者,在职一年或不满即被劾去。据县志记载,为保证一地的长治久安而不致集聚成地方恶势力,职官的建置及其流动一方面由朝廷委任、调动,多为外籍人员;另一方面,地方原籍民众对赴任者的认可与否,往往也是影响因素之一,多取决于赴任者自身的为政能力与惠民制度等。职务设置乃至官阶流动作为一项基本成法在维护统治秩序方面发挥着比较大的作用,官员的平级调动、降级与升级等,均与其个人政绩及当时统治阶级的政策走向相关,因而研究其历史建制沿革于今而言仍有不菲的意义。
(三)儒学义塾与文治教化
儒学教义一直是我国传统文化教育所大力倡导奉行的,《平凉县志》卷三《教育志》中记载了考试、儒学、书院、义塾、学校等不同形式的教育方式,既有官学、也有私学和义学。学堂之便,为发展平凉地区的文化教育助力不小,同时,艺文的发展也有一定的文治教化功能,平凉地区书院的建设与发展便是得力于此,其中,尤以“柳湖书院”最为闻名。
1.柳湖书院。柳湖书院属郡立书院,乾隆二十四年得名,八股停改试时,书院改名为“平凉县第一高等小学”,是今西街小学的前身,创建于清初,时“人才济济,较之府县各学,得士为最盛”[6],朱愉梅盛誉其为“平凉人文之起”[6]。书院款项丰厚,不仅为学养有成的诸生给予奖赏,而且拨付一部分投入继续办学。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甘肃省立第二中学即是在柳湖书院的款项上加拨教育经费设立的。《平凉县志》卷四《艺文志》中对柳湖书院的盛誉非常多,朱愉梅和张学尹分别为其作志,叙其建制沿革;而着力于其怡人之景吟诗作赋的更不在少数,且词风清雅幽致,点塑到位。柳湖避暑阁即“青黎阁”,其真实的模样如今已经废而不存了,但它曾经的影子却通过诗词保留了下来:
《柳湖避暑阁》[7](卷之四题咏153)
胡大定
柳色浸衣湿,湖烟拂镜光。
迎风鸥鹭喜,过雨菱荷香。
画拱消残暑,绿阴纳晚凉。
不须谈晋魏,早已到羲皇。
除了部分怀古、宴集的诗词,柳湖书院四季的影子几乎均能于保留的诗词中有所见,如:《柳湖春夜》《暮春柳湖》《秋日游柳湖》《柳湖晴雪》等,柳湖的湖光水色多引得文人挥毫落墨,一首《秋日游柳湖》便颇有作客山水、即逢知音的感怀:
《秋日游柳湖》[7] (卷之四题咏153)
梁联馨
性与湖山近,秋残澹更益。
云开石作态,霜落树添奇。
坐对冥无想,行吟动有思。
萧疏尔我意,多是水云知。
2.学校。“育才之法,成周备矣,家有塾,党有庠,几至无地无学,无人不学”[6]。我国古代对教育的重视一直不亚于其他,主管部门会拨补专门的教育经费,在各地设学官、学堂等教育机构,也有不少老生设私塾教养学人。近代以来,随着中西交流的不断扩大,教育尤其显现出重要的一面。《平凉县志》所载的学校主要由两级构成,即省立师范学校和县立学校,见表2:
表2 学校级别构成表 单位:所
民国21年(1932),全县共编5个区。第一区辖东十里铺至西门外;第二区辖四十里铺及南部山区;第三区辖白水、花所;第四区辖草峰、什字、梨花;第五区辖安国、崆峒。而民国24年(1935)元月,全县开始编保,5月底查编联保,撤销区建置,改设乡、镇,7月又复改为乡镇四个区,区下设联保[8]。及至建国以来,平凉县行政区划一直处于反复调整之中,有合并也有重新分区,名称也在不断合并、调整过程中有所变化,但主体变动不大,民国21年(1932)所划5区基本属于今崆峒区所辖。其中崆峒镇、白水镇、草峰镇、安国镇、花所乡属今崆峒区,什字镇则属今灵台县。
各区县立学校最大的不同在于初级小学的设置上,初级小学设置的名额主要依据区划而定。一般而言,人口密度相对较大、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较高的区划,办学需求更为迫切,加之其经济能力和地方管控力允许承担较多数的初级小学,因而这些区划内学校的数额相对较多。一方面反映出各区划间发展力的失衡,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到地区经济发展政策的导向不同以及发展对象的不同等级划分。而在相关课程设置方面,初小内几无差别,分异主要体现在省立师范学校的所修科目中,见表3:
表3 各校科目设置一览表
其中,公民、国文、历史、地理、自然、音乐、劳作、体育、童子军等科为三所省立学校统修科目,美术课则为省立平凉女子师范学校和省立平凉师范学校所修科目。此外,省立第二中学校单独修图书、社会、卫生、算学、英语、作文、公牍文、生活指导等八科,而省立平凉女子师范学校则独修教育、家事、数学三科。女子师范学校的设立是对女性受教育权的保护,一方面显示了对女性社会地位的某种认可,另一方面也反映了社会文明开化风气的整体提升以及社会平等意识的逐渐渗透和追求自我精神的萌芽,无疑与转型之际的社会进步相同步。
3.艺文。《平凉县志》卷四《艺文志》主要载一些游人杂记、文集、诗词歌赋以及名人上疏等,尤以名胜地居多,对“崆峒山”的记载几乎是连篇累牍;此外,还有记载碑文的墓表、墓志铭等。这些艺文以呈现地区文化、景观以及具有代表性和影响力的人物事迹为中心,在集中表达地方文化发展的基础上更渗透、宣传着一种教化功能。所谓“以文载道”,赵时春以其“生于圣明之世,深沐雨露之私”,在《上崇治本疏》中冒天威敬陈“尧舜之言”,称上言有如“天地之尊,雷霆之威,四时之信,金石之坚”,理当“广延访、励廉耻、崇治本、信号令、惜人才、正治教”[6],以图国之长治;在《平凉河渠书》[6]中直言水患之重,民情之困,权其利弊,因地制宜,“兴水利”“筑河城”,以图民之久安。《艺文志》载文虽杂,却以大义至上,条分缕析,章法自在,保存了许多教化育人的真人真事,诚如《乾隆诸城志·列传序》中关于史、志共同点的概括所言,“扬往迹以励将来”[2],不仅承有厚重的历史文化,更有启迪、训诫后世之功。
(四)人物志记与忠孝义例
《人物志》是地方志编纂中比较重视的一部分,其中所涉猎的人物往往对其时其地有较大的影响,或系其兴衰,或关其荣辱。《平凉县志》卷三《人物志》以春秋以前者“靡得而考”,故“取传记所著者列于篇”[6]。记载的人物有士林、节孝、隐逸、烈女四大类。其中士林主要选取汉、魏、晋、隋、明五朝时期平凉士人(包括长期寓居于平凉的异籍人)。明以前以记载家世簪缨的皇甫氏居多,明以后记载渐杂,六部中吏部、刑部、户部均有记载,并不严格限制等级,涉猎封王、主事、通判、知府、知县不等。虽然记载不够全面,却以集中体现“孝”者居多,旨意也相当明了。“隐逸”“烈女”志中依然奉“孝”为圭臬,夫死不易心,事父母终,割股愈疾或事遗子至数岁而后“自缢”“自刭”者居多,这既是受传统文化中“忠”“孝”观念影响的结果,也是传统社会极力标榜“忠孝”“贞洁”的社会反映。如此不惜生命换取的“忠孝”于呼吁倡导“人文道德”“人性关怀”的今天看来可能并不值得提倡,但却恰能够说明在对待过去的“忠孝”观念上人们社会心理经历的变化和成长,于今天的“忠孝”观无疑又是一种具有全新意义的教化。历史本身并不可畏,因为历史不会革新,历史事实也仅仅属于过去之实,然而历史的时代感却值得追溯,其寓教和镜鉴功能亦值得挖掘。
地方志所载大量地情,堪补国史之阙,早在古代便被称为“一方之全史”,在保存历史、鉴古知今,明察地情、裨益民生,褒正抑邪、教化风尚,乡土亲情、民族认同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历来被视为中华传统文化的瑰宝[9]。作为博物之书,地方志确是我国历史文化资源中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于社会史研究价值巨大。早在1934年,陶希圣为开展经济社会史研究,便提议“下功夫从地方志里搜求经济的、社会的材料”;鞠清远亦写出《地方志的读法》专文,提出关注方志中的杂录、驿路交通、物产、寺院、庙会、集市等方面的内容[10];著名社会史学家冯尔康也曾在《清史史料学》中写到:“方志是社会史研究的必读之物”[11]。但地方志绝不只是一个巨大的资源库,如果研究不是停留在地方志本身,它完全可以是一地特定时期的社会缩影。仅就《民国平凉县志》而言,其所载内容便涵及社会史研究的多个方面,因此,透过地方志的研究,除了辅助还原历史真相之外,应当更多地实现其社会功能,与社会史研究实现更好的呼应,使之具备更多的现实意义。
虽然迄今为止社会史还未被学术界完全认同为一个相对独立的学科领域,也还未完整建构出一套高屋建瓴的社会史理论体系。但无论将社会史归于历史学的专门史、总体史还是联姻于历史社会学和社会历史学的历史学新学科,或者仅以一种史学研究范式乃至研究方法的姿态出现,就社会史本身而言,仍然是面向整体史的,其所辖内容的广博很快便能推动社会史研究走上高峰。但目前社会史研究尚缺乏相对稳定的支撑,这正是社会史研究的瓶颈所在。近代以来,地方志以其所拥有的全史资料颇受学人青睐,透过地方志研究对突破社会史研究的瓶颈无疑不是一大福音。同时,社会史研究虽然面向整体史,但又是立足于区域史和地方史,对“认识地方的历史具有视角和方法论意义,因为各个地方历史的相加并不等同于通史”[12],这样,以地方志入手研究更能给视角下移的社会史研究注入新的活力。而且社会史研究曾一度面临“碎片化”[13]的考验,因而基于地方志进行的社会史研究不但能够开拓新的领域,还可以为社会史的理论完善提供有力支撑,甚至有望成为社会史研究的亮点之一。
[1]仓修良.方志学通论[M].前言,齐鲁书社,1990:4.
[2]来新夏主编.方志学概论[M].福建人民出版社,1983:1,22.
[3]曹子西,朱明德.中国现代方志学[M].方志出版社,2005:44.
[4]李晓昉.社会史视野下的地方志利用与研究述论[J].中国地方志,2011(7):26.
[5]林衍经.方志学综论[M].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8:22-25.
[6]刘兴沛修,郑浚,朱离明纂.民国平凉县志[M].凤凰出版社,2008:338,336,341,335,342,339,382,428,381,420-423,418-419,389.
[7]张伯魁,朱愉梅.崆峒山志·柳湖书院志[M].平凉市地方志办公室,1993:153.
[8]平凉市编纂委员会.平凉市志[M].中华书局出版社,1996:59.
[9]人民日报社理论部.人民日报理论著述年编2012[M].人民日报出版社,2013:1136.
[10]冯尔康.中国社会史概论[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180.
[11]冯尔康.清史史料学[M].台湾商务印书馆,1993:189.
[12]常建华.试论中国地方志的社会史资料价值[J].中国社会历史评论,2006(7):63.
[13]罗志田.非碎无以立通:简论以碎片为基础的史学[J].近代史研究,2012(4):10.
【责任编辑 朱世广】
Local Chronicles and the Study of Social History——A Case Study onPingliangCountryAnnalsintheRepublicofChina
YANG Yan- hong
(School of History and Society,Huaibei Normal University,Huaibei 235000,Anhui)
As a comprehensive record of local affairs,Local Chronicles not only fully participate in a geographical social and cultural evolution and development of the change of organizational system,it also comprehensively constitutes the historical memory of words.The realization of social history research value from a local chorography is infinitely immeasurable from the possession of the whole history of the point of view,and all sorts of will be visible through the local Chronicles.As a tiny part inTheChineselocalChroniclesintegration,PingliangCountryAnnalsintheRepublicofChinaalso makes a clear interpretation.
local chronicles;social history;the Republic of China;PingliangCountryAnnals
K250.6
A
1674- 1730(2017)04- 0067- 04
2016- 12- 02
杨彦红(1993—),女,甘肃平凉人,在读硕士,主要从事中国近现代社会史方向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