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华
摘要:本文以戏剧作家康世进及其作品为研究对象,以人物形象的分析为切入点,分析了康世进作为戏剧家的责任意识,发现康世进善于通过作品的影响力来引导社会思潮的动向。而他的坚定践行的这股思潮的动力来源正是他深厚的“恋土情结”。
关键词:康世进;戏剧;恋土;人物形象
康世进,1959年生,陕西佳县人,知名戏剧家,在戏剧方面多才多艺,其作品主要涉及的剧种就包括眉户现代戏、秦腔现代戏、信天游歌舞剧、歌剧、音乐剧、现代戏曲、话剧、小品等。在人物形象的刻画上,康世进用力尤深。
一、通过“离土”与“守土”的对比突出人物形象
在其作品中,最明显的是有一组互相对立、又相依相生的人物形象,其中一类坚守故土、建设家乡;另一类决意离开,独自奋斗。前者“守土”,后者“离土”,前者比后者略年长。这两类人物都有知识、有主见、性格强硬,彼此欣赏,放对方一条生路。大型现代戏《沙棘花》是以陕北治沙英雄牛玉琴为原型创作的,出身金鸡沙村的沙棘花深受沙暴之害,立志扎根沙漠,将贫瘠的沙地改造成绿洲,而沙棘花的儿子旺林决意离开贫瘠的故土,追随新的事业以取得更大的成就。这两个人物形象和他们的选择很有代表性,在城乡发展差距悬殊的当代,儿子这样的选择也无可厚非,反而是母亲身上,有一种传统儒家“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倔强。
二、通过结局设置来引导社会思潮
在康世进的笔下,有意无意会给“离土”者安排一个不光彩的点。
比如《沙棘花》中的旺林,离开家乡自主创业办果园,由于缺乏启动资金,于是偷偷截留了父亲贷款买树苗的钱,后来果园创办失败,导致树苗也没及时栽种,父亲还落下了终身残疾,最终回到家乡,老老实实帮助母亲治沙。加上道德不光彩点,更衬托了“守土”人物的高大形象。
再如,眉户现代戏《山沟沟里的年轻人》围绕枣花、枣叶、大川、长顺展开,读过书的农村姊妹枣花和枣叶,枣花返乡作了村官,枣叶决心离开农村外出闯一闯。最终,外出打拼的长顺得了癌症,枣叶碰壁陪长顺回了村,而留在家乡的枣花作了枣林山村的村长、“佳星红枣开发集团”的董事长,被枣花感动的大川娶了枣花,留在农村,作了集团的技术员。这不能不说是康世林的刻意安排,让“守土”之人最终有成就,让“离土”之人四处碰壁最终回归故土。
作者对“守土”人物是持肯定态度的,于是不管经历多少挫折,都安排他们既收获了事业,又收获了爱情。对于“离土”人物,则安排了或病、或灾、或迷失、或回归的结局。可见,作者在写作过程中,是有导向性的,对守土创业、建设家乡的选择持肯定和鼓励的态度。
三、不屈不挠的女性形象
康世进作品中,有一类女性形象尤其突出。她们性格刚烈、有主见,不屈不挠。《山沟沟里的年轻人》中克服重重困难建设家乡的村官枣花,《沙棘花》中艰苦奋斗的治沙英雄沙棘花,《陕北歌谣》中充满抗争精神的艄公女儿英英,《嘎達梅林》中逃难的陕北姑娘马兰花,《塞上南国人》中努力读书回乡造林的农村姑娘喜鹊,《妈妈你别走》中宽容忍耐的后妈马英,《三十里铺》中不屈不挠勇于反抗的四妹子,《祝你平安》中勇于承担克己忍让的女青年和老女人等。这些女性性格刚烈,或者反抗包办婚姻,或者改造残酷的自然环境,性格刚烈、不认命、不退缩,用沙棘花的话来说,“退,退,总有一天,我们会连个可退的地方都没有。”[1]正是这种退无可退的客观条件,造就了这些女性义无反顾勇挑重担的奋斗精神,比身处同样环境的男性更拼。作者对这类女性的着墨也最为浓重。
四、憨傻的男性形象
还有一些特别的弱势形象——憨傻男性。其中一类是看似憨傻,内中精明。《山沟沟里的年轻人》中村官枣花的村里有个傻乎乎的结巴,在听到长顺信中说寻下别的干妹妹时,磕磕巴巴说出“长顺……你个驴下的,不是人,牲口!”[2]结巴的存在更像是作者的“画外音”,虽不常开口,但总能在关键时候把道理一语点破。另一类的同质性很高,看似憨傻,内里更傻。《陕北歌谣》中艄公汉的女儿英英被迫嫁给了还在尿炕的小男孩锁儿、《清涧起义》中俊俏聪明的小翠被迫嫁给地主家的憨儿、《塞上南国人》中勤奋好学的农村姑娘喜鹊有一个娃娃亲对象文盲狗子、《山里妹,山里哥》中的秋月有一个一心对她好的大愣、《三十里铺》中四妹子因冲喜被迫嫁给马财主体弱多病尚在襁褓中的儿子。狗子、小女婿、憨儿这些形象的存在,是落后、腐朽势力的实体象征,他们在高大女性形象的对比之下,不断萎缩、弱化,这是“新”对“旧”的胜利的象征。而与这类憨傻形象的交锋,也反映了英雄人物的无奈,很多时候,英雄人物是不被理解的,就好像是对着憨傻人物讲进步、讲道理,他们是听不懂的,这或许是作者“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无奈情绪的体现吧。
参考文献:
[1]康世林.沙棘花[J].当代戏剧,1996(5):4.
[2]康世林手稿.《山沟沟里的年轻人》,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