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寰 郭义盟
〔摘要〕随着工业化和城镇化的推进,统筹协调经济发展与生态建设对城市群的可持续发展至关重要。文章运用系统演化论改造的EKC曲线从外部整体说明经济发展与生态建设综合水平的数量关系;运用嵌入自然契约的“压力-状态-响应”模型从内部说明经济发展与生态建设之间的相互作用。基于“压力-状态-响应”研究框架构建两大系统指标体系,并运用耦合协调度模型以成渝城市群为例取2011-2014年数据均值作为横截面数据进行实证分析。结果发现:成渝城市群生态经济水平契合系统演化序列;耦合协调度与经济发展实力表现出较强的正相关;成渝城市群区域耦合协调整体偏弱,协调发展水平不平衡,空间分布整体呈现“双核”结构,形成等级板块空间格局。据此,提出以下建议:城市发展必须将生态文明建设理念融入到经济发展的各方面和全过程;成渝城市群应根据生态承载功能实现产业错位发展,通过区域互联互通、联防联控构建生态、交通、科技、市场等一体化区域,建设生态文明城市群。
〔关键词〕自然契约;生态经济;耦合协调;成渝城市群
〔中图分类号〕C9128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4769(2017)04-0106-07
十八大报告提出:“建设生态文明,是关系人民福祉、关乎民族未来的长远大计。”当前中国人口过半居住在城镇,据国家统计局数据,2016年中国城镇常住人口79298万人,城镇化率达到5735%,实现城镇化的绿色发展意义重大。特别是作为若干规模城市组成的在整体形态、信息结构、行为模式等方面创新组合共同体,城市群是城市随着工业化和城镇化发展形成的高阶空间组织形式,正逐渐成为区域经济发展的引擎。但在城市共同体形成过程中,资源环境与经济社会发展的矛盾正在城市群网络中局部爆发,严重影响着城市群可持续发展,协调经济发展与生态建设至关重要。2016年5月4日,《成渝城市群发展规划》正式发布,成渝城市群作为引领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增长极和建设美丽中国的先行区,必须要将生态文明理念全面融入城市群建设中,实现区域经济与生态系统的协调发展。
一、相关文献综述
法国哲学家Michel Serres在著作《自然契约》中正式提出运用自然契约追求人与自然共同体的和谐、稳定和完整。〔1〕Pearce.D从自然主义和人本主义建立环境经济学的伦理基础,提出城市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之间存在着阶段演化特征。〔2〕Grossman et al.从系统整体结果演绎经济发展水平与城市生态环境质量的关系呈现倒“U”型的序列演化规律,即环境库兹涅茨曲线(EKC)。〔3〕国内外很多学者如Andreoni et al.〔4〕、Brock et al.〔5〕、赵忠秀〔6〕、张红凤〔7〕等从不同的区域尺度和对象支持了环境库兹涅茨曲线的存在。由经济合作與开发组织(OECD)和联合国环境规划署(UNEP)共同开发应用的“压力-状态-响应”模型(PressureStateResponse,以下简称PSR),从系统内部分析生态环境变化与人类经济社会活动的因果逻辑关系,构建生态经济系统健康状况评价框架。如张锐〔8〕、朱一中〔9〕等广泛运用PSR模型分析系统生态安全与健康评价。
目前研究生态经济系统大多注重计量方法,如楚芳芳〔10〕、张煊〔11〕、易平〔12〕、诸大建〔13〕、吕添贵〔14〕等采用能值分析、效率评价、生态足迹、系统耦合等多种方法研究区域生态经济的共生协调水平,很少对生态经济系统耦合的本质进行探究。方法只是机理的工具表达和条件演绎,并没有揭示机理本身。因此,本文采用系统演化论、耗散结构论对环境库兹涅茨曲线进行解构演绎生态经济序列演化过程,基于嵌入自然契约的“压力-状态-响应”模型,建立生态经济耦合系统,明晰生态经济的耦合机理,并选取成渝城市群进行耦合协调水平评价检验反馈耦合机理。
二、生态经济系统机理分析
(一)生态经济系统演化分析
生态经济系统的演化包括系统内部产业结构和发展理念的根本变化以及系统外部整体形态和行为模式的涌现变化。〔15〕Bestelmeyer et al.认为生态阈值是生态环境条件不断变化使系统功能发生实质性改进的一些区域,当环境污染水平到达生态阈值时,生态环境的生命支持功能被严重破坏,不再宜居。〔16〕图1中生态经济系统耦合演化与环境库兹涅茨曲线相符呈现非线性结构态势,具有明显的阶段演化特征。进化历程的初级阶段是以无序的热平衡态为起点,经过近平衡态,达到生态阈值进入过渡阶段后需要跨越巨大的势垒区,实现转型演化在高级阶段的远平衡态区形成高度有序的耗散结构。按照系统演化论的观点,生态经济系统是以经济增长为主要目标的发展形态,跨入势垒进入转型演化,越过顶峰后内在地开始孕育取代以生态经济协调发展为目标的可持续发展的新形态。
生态经济系统演化的根本动因在于生态系统与经济系统难以穷尽的相互整合作用。资源供应和承受压力等外部环境的变化以及生态经济相关关系的变化构成系统演化的外因。在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初级阶段污染排放较少、环境质量较高,居民积累财富和增加消费的边际效用远远超过牺牲环境质量的边际效用,此时为了获得更高的社会福利水平选择经济增长优先于保护环境的发展模式,而工业技术的落后以及资源的无序开发使得资源耗费逐渐超过资源的再生能力,环境恶化逐渐加剧。当环境污染达到生态阈值进入过渡阶段时,生态系统的资源环境承载能力减弱,生命支持功能被破坏,威胁区域生物生存,居民的环境保护意识和对环境质量的要求提高。经济增长带来的技术效应、规模效应以及重组效应优势逐渐凸显,开始摈弃传统发展模式,淘汰落后产能,环境状况得到改善。在生态与经济协调发展的高级阶段,环境友好型的发展模式保证人类福利的代内公平和代际公正,同时能够维持生态系统平衡。
生态经济系统演化序列提供了一般区域经济系统与生态系统进化关系的范式,各区域生态经济系统指数围绕演化序列曲线随机分布,具体到个别区域会出现由于特殊因素使得区域保持环境友好型的发展模式,在经济持续增长过程中环境污染并未达到生态阈值,直接越过势垒区进入生态经济协调发展的高级阶段;个别区域盲目无序开发,提前进入势垒区域;个别区域由于遭受突发性特大灾难,如地震、火山爆发、核泄漏等事故使区域环境瞬间突破生态阈值,陷入巨大势垒区。
(二)生态经济系统耦合机理
PSR模型中生态环境变化与人类经济社会活动的因果逻辑关系可以简单概括为:人类经济社会活动与自然灾害对生态环境造成直接压力因子,胁迫形成当前生态系统健康状态发生变化,为了维持生态可持续能力,生态系统自身的抵抗与恢复机制以及人类的主观意愿对生态系统变化做出响应。基于PSR模型结合生态环境和经济发展这两个系统的特点,绘制出生态经济耦合机理图(图2)。经济系统是原始生态系统会聚产生的高阶生态系统。市场、环境、政府三者是PSR模型中人类经济社会活动、生态系统健康状态、生态可持续能力响应机制的主体抽象。人类的市场经济活动通过资源攫取对环境造成压力,环境通过调节资源的稀缺性最终以价格变化的形式反馈到市场经济,环境同时通过资源枯竭、大气污染、物种消失、全球变暖等多种方式将反映生态水平的信息传递到政府,政府通过运用调整科技投入、指令性工具、规范产权、税收、道德说服等政策工具作为响应措施。经济发展是经济系统从生态系统攫取低熵物质吸收能量来降低经济系统无序化程度,同时排放高熵废物使生态系统熵增增加整体无序化程度。当经济子系统的规模达到“满的世界”时,经济子系统的进一步增长将受到生态母系统既定规模的限制。生态经济系统的耦合协调发展是经济系统中市场要素、政府要素与生态系统中的资源环境要素之间在配合得当的基础上,通过调控能量的流入量和流入渠道实现由低级协调优化到高级协调共生的总体演化过程。〔17〕
从本质看经济系统自身运行遵循社会契约,生态经济复合系统的运行遵循自然契约。
经济系统的发展由市场经济和政府宏观调控共同完成。卢梭认为:“社会秩序乃是为其他一切权利提供了基础的一项神圣权利。然而这项权利绝不是出于自然,而是建立在约定之上的。”人们正是通过社会契约这种方式,放弃天然自由,让渡权利给形成的共同体,从而以集合的形式克服生存阻力、保卫结合者的人身和财富,获得社会自由。〔18〕市场主体是通过与社会建立社会契约而获得合法性,市场主体企业的社会责任由显性契约(如政治制度、法律等)和隐性契约(如风俗习惯、承诺、信任)决定。〔19〕因此,社會契约是维系市场经济内部组织运转、政府权威的核心要素。
自然契约是人与自然关于和谐共生的默契合意。〔20〕“工业革命以来,人类创造物质财富是以自然资本的巨额耗费带来严重的环境危机为代价。建立在社会契约上的经济系统剥夺了生态环境的主体资质,默认了人类活动对生态环境残酷掠夺,经济系统高效运转同时意味着生态环境被高速破坏,以致如今生态系统以环境污染、资源危机等各种形式反噬人类活动。在生态系统面临重要拐点的抉择时刻,应将以社会契约为决定资源配置方式的契约结构转变为自然契约。人的本质不仅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更是生态自然关系与经济社会关系的统一。”〔21〕自然契约要求人与自然具有平等主体资质,人类遵循自然规则从自然界中适度获取资源,尊重和保护原生态,维护生态修复能力,将人与自然的矛盾限定在合理的生态阈值范围,协调人类活动与生态环境之间的关系,实现生态为本与以人为本的内在统一,达到人与自然生态平衡的互惠状态。生态文明建设和绿色发展是自然契约的系统表征,是人类在改造自然以造福自身的过程中为实现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所做的全部努力和所取得的全部成果,它展示了人与自然相互关系的进步状态〔22〕,因此坚持生态文明理念的绿色发展道路是实现生态经济协调发展的必然选择。
三、研究方法及数据来源
(一)指标体系
1.研究区域与数据来源。成渝城市群规划区域包括重庆市和四川省15个市的绝大部分地区,总面积185万平方公里,2014年常住人口9094万人,地区生产总值376万亿元,分别占全国的192%、665%和549%,是整个西部地区经济活力最强、发展潜力最大的地区。由于规划内容去除重庆、绵阳、达州、雅安等部分区域,但对整体影响不大且数据不好处理,仍将城市整体作为研究单元。
数据来源于2012—2015年《四川统计年鉴》《重庆统计年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中国环境统计年鉴》以及四川省各市州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等政府统计部门公开发布的权威统计数据。为了避免偶然性误差,选取各市州2011-2014年四年数据平均值作为研究的横截面数据。
2.指标体系的建立。根据成渝城市群经济发展系统与生态建设系统涉及方面,遵循科学的指标体系构建原则,基于PSR模型选择能够反映经济系统与生态系统结构特征的指标,从经济压力、经济状态、经济响应等三方面构建经济系统指标体系,从生态压力、生态状态、生态响应等三方面构建生态系统的指标体系(表1)。
3.权重的确立。熵是热力学中衡量系统秩序性的物理量,熵的获得意味着信息的丢失,负熵喂养系统降低混乱程度,因此数据熵值与所反映的信息量呈反比。利用熵值的冗余来确定权重,避免主观赋权的臆断性,强调挖掘信息本身价值的客观基础上评价系统。
由于各指标的正负取向以及指标的数量级存在差异,需要对正向指标数据采用(1)式进行标准化处理,逆向指标数据采用(2)式进行标准化处理。其中,uij为无量纲处理的指标评价系数,xij为第i个城市下的第j项指标的实际值,max(xij)为指标系列的最大值,min(xij)为指标系列的最小值。为了消除熵值法运用中标准化后的指标值对数计算的影响,采用式(3)进行坐标平移,A取值越小对评价结果影响越小,本研究取A=0001;式(4)计算i城市占j指标的比重pij,其中n为城市个数,m是指标个数;式(5)计算j指标的熵值ej;式(6)计算j指标的冗余度gj;式(7)计算j指标的权重wj(表1);式(8)计算i城市的系统综合水平Ui。
(二)耦合协调度模型
生态经济系统的耦合体现在生态环境与经济社会活动整合运作、相互约束所产生的整体涌现性,耦合度是对整合作用的度量。借鉴效益理论与平衡理论,构造生态经济二元系统耦合度模型:
C=U1×U2U1+U2/22k(9)
式中:C为系统的耦合度,U1为经济系统的综合指数,U2为生态系统的综合指数,k为调节系数,一般取2-5,此处取k=2。显然,C∈[0,1],C越接近1,说明系统间的耦合度越强,反之,则越弱。当C=1时,耦合度达到最大,表明系统间的相关性极强;当C=0时,耦合度最小,表明系统间互不相关,彼此互不影响。
由于耦合度模型只能说明整合作用的强弱,无法反映生态经济系统整体功能的高低。因此,建立耦合协调度模型评判经济社会活动与生态环境交互耦合维生的生态经济系统协调发展程度,其计算公式如下
T=αU1+βU2(其中α+β=1)(10)
D=C·T(11)
式(10)(11)中D表示生态经济系统耦合协调发展系数;C为生态经济系统耦合度,T为生态经济系统调和指数;α、β为生态经济系统中经济、生态子系统重要程度的权数,鉴于自然契约要求的人与自然拥有平等主体资格,经济、生态系统的权数α、β均取值为05。采用表2作为耦合协调度等级评价标准。
四、实证结果分析
参照协调发展水平度量标准,依據公式(8)(9)(10)(11)计算得出各城市经济系统综合水平U1、生态系统综合水平U2、耦合度C、调和度T、耦合协调度D、耦合协调等级列表(表3)。总体来看,成渝城市群耦合协调度平均值为0474,处于濒临失调水平。成都、重庆、绵阳、德阳、泸州等5个城市处于不同程度的协调状态,宜宾、资阳、自贡、乐山、眉山等5个城市处于濒临失调水平,雅安、内江、南充、广安、遂宁、达州等6个城市均处在不同水平的失调状态。一定程度表明,成渝城市群未有效化解在社会经济发展与资源合理利用和生态环境保护方面的矛盾,经济发展与生态建设协调性不强。主要原因在于,成都、重庆作为四川省会和直辖市利用政治、经济等区位优势处于区域经济发展梯度转移的前列,相对其他城市发展具有一定的优先性,成渝城市经济达到一定规模后,继续寻找经济洼地区域,成渝城市群其他城市将进一步承接成渝劳动密集型产业,依靠承接产业与资源开发、农副产业加工、化工等传统产业的发展对生态环境存在自发的侵害机制,因此成渝城市群在经济发展过程中不同程度出现耦合协调度偏低的情况。
(一)成渝城市群生态经济水平契合系统演化序列
成都、重庆整体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前些年两地均出现爆发大规模大气污染、水体污染等,近些年开始重视环境保护工作生态环境有所改善,符合经济与环境演化过程中远平衡态的特征;绵阳市作为国家科技城以环境友好型的电子信息、科研生产基地为城市发展定位,在发展过程中环境污染水平没有越过生态阈值;德阳作为典型的工业城市,经济水平发展较高生态水平较低,符合演化序列中势垒区特征;泸州、资阳、眉山、自贡、遂宁、广安、宜宾等城市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生态环境优良,符合近平衡态特征。乐山、内江、达州等城市经济发展水平和生态环境都偏低,存在提前越过生态阈值的潜在危机,需要及时调整城市发展模式。
(二)耦合协调度与经济发展实力表现出较强的正相关
协调度是度量系统或系统要素彼此配合得当、和谐共生的过程,表征了系统由无序向有序的进化状态,完善的市场环境和产业结构体系是在经济发展的过程不断优化建立的。成渝城市群耦合协调度等级由高到低依次为:成都、重庆、绵阳、德阳、泸州、宜宾、自贡、乐山、资阳、眉山、内江、广安、雅安、南充、遂宁、达州,与城际经济发展水平保持较高的一致性(图3)。成都、重庆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知识资本对自然资源的替代能力较强,能够从生态环境治理投资、资源集约节约监督推进、生态补偿机制建设等多方面为区域资源利用和生态保护提供强大的资金、技术、制度支持,生态与经济和谐共生的水平较高。而如遂宁、达州等协调度等级低的城市,其经济发展水平也相对落后,市场产业结构不优、城乡发展不平衡、自主创新能力不强、资源环境约束加大等造成其资源环境与经济社会发展协调的矛盾比较明显,共生协调水平不高。
(三)成渝城市群耦合协调度空间分布整体呈现“双核”结构
成渝城市群中成都和重庆耦合协调度明显高于其余城市,空间分布整体呈现出明显的“双核”结构。成都、重庆凭借区位优势、产业结构优化,经济发展与生态建设都具有明显优势,跨过势垒区域实现高水平的区域经济与生态协调发展。虽然绵阳也属于优质协调等级,但绵阳经济水平低于生态水平,仍具有发展潜力;经济总量显著低于成都、重庆两地,不具有明显的产业外溢和总体引领特征。“双核”城市重点发展现代服务业、高新技术产业、先进制造业等,强调以总部经济引领周围区域发展,成渝城市群规划将进一步加强该区域交通、通信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区域协同创新、区域污染联防联控,从而增进“双核”与周边城市的联系,推动生态、交通、产业、市场等一体化发展,形成辐射能力强、经济联系紧密、体系结构合理的城市群。
合理的产业结构决定资源的优化配置,从而直接影响区域财富创造竞争力。事实上,成都与重庆产业结构相似系数高达08,地方利益分割过分干预市场,基于比较优势的分工格局与优化配置不能有效发挥作用。因此“双核”在充分发挥引领区域发展核心作用的同时,应加强两城市之间的资源整合,统一协调规划城市功能定位,发挥各自区位经济比较优势,避免同质产业过分竞争,实现产业错位发展。如利用西南航空枢纽成都双流国际机场、黄金水道要冲重庆朝天门码头与贯通成渝的高铁,共同建设“水、陆、空”综合体系的西部物流中心。
(四)成渝城市群系统协调发展水平不平衡,形成等级板块空间格局
成渝城市群各城市生态经济系统协调发展水平不平衡,城际区域变异系数0365,城际生态协调发展度差异明显,形成等级板块空间格局。第一等级板块包括成都、重庆、绵阳,协调度超过07,属于优质协调发展等级,处于成渝城市群圈域第一等级板块。其经济社会发展规模、产业结构、自主创新能力等都具有明显优势,在成渝城市群充分发挥带头带动引领示范辐射区域发展的核心作用。生态环境方面,将生态文明建设理念融入经济社会发展各方面,在生态环境治理投资、资源集约节约监督推进、生态补偿机制建设等方面都处于领先地位,经济发展与生态建设处于良性协调发展态势。
第二等级板块包括德阳、泸州、宜宾、自贡、乐山、资阳、眉山等7个城市,耦合协调度处于勉强协调或濒临失调水平。整体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具有一定规模或具有特色产业,产业集聚水平层次不齐,城市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配套不够完善。生态环境方面,生态本底优良,城市承载能力较高,具备支撑经济发展的能力。该等级城市位于区域经济发展梯度转移的末端,主要依靠承接成渝产业转移和本土传统产业,因此在经济发展的同时应注重高新技术、清洁能源、环保装备的应用,防治资源环境问题。
第三等级板块内江、广安、雅安、南充、遂宁、达州,耦合协调度小于04,生态经济系统处于不同程度的失调状态,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建设的矛盾凸显。内江市面临老工业城市改造,高投入、低产出、高耗能、重污染为特征的粗放型的传统工业比重仍然偏大,面临转型阵痛;雅安灾后恢复重建工作压力仍在持续;南充市人口潜力未充分激发,各项经济指标人均量偏低;遂宁经济基础差,扶贫攻坚任务艰巨。普遍存在服务业占比较低,新兴产业起步晚、规模小,城乡基础设施建设总体滞后,生态恶化、资源耗竭日益突出。该等级城市应抓住“一带一路”建设、“长江经济带”建设、成渝城市群规划以及成渝产业转移等发展机遇,明确区位经济比较优势,融入国家更高层面地配置资源进行产业经济转型升级。
五、结论及建议
通过论证生态经济系统协调机理以及对成渝城市群的模型评价发现:
(一)区域可持续发展是生态经济系统协调发展的整体涌现,生态与经济协调发展的本质是强调人与自然平等主体资质的自然契约,生态文明是自然契约的系统表征,因此坚持生态文明理念的绿色发展道路是实现区域可持续发展的必然选择。
(二)成渝城市群生态经济水平契合系统演化序列;区域耦合协调整体偏弱,协调等级与经济发展实力密切相关;区域协调发展水平不平衡,空间分布整体呈现“双核”结构,形成等级板块空间格局。
据此提出以下建议:
(一)成渝城市群城市发展必须将生态文明建设理念融入到经济发展的各方面和全过程,尊重自然格局优化城市空间开发布局和产业结构,注重资源集约节约和知识替代,构建绿色化的生产生活方式和城市建设运营模式,加大生态环境保护力度,加强生态文明制度建设,推动城市绿色发展。
(二)经济发展是解决生态经济系统协调发展的驱动力,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发展战略不能动摇。成都、重庆作为成渝城市群的“首位城市”应加强高层沟通,遵循比较优势,根据不同的生态承载功能实现产业错位发展;成渝城市群通过区域互联互通、联防联控构建生态、交通、产业、科技、市场等一体化区域,构建绿色化的生产生活方式和城市建设运营模式,培育引领西部开发开放的国家级生态文明城市群,打造西部区域绿色发展增长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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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何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