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童长篇小说《黄雀记》的叙事学研究

2017-07-29 12:34兰红玉
青年文学家 2017年20期
关键词:叙述视角

摘 要:《黄雀记》讲述了三个年轻人在成长过程中相互碰撞与纠缠而发生的一系列故事。本文主要分析《黄雀记》的组织原则、叙述视角和空白艺术三个部分。

关键词:《黄雀记》;情节组织原则;叙述视角;空白艺术

作者简介:兰红玉(1990.6-),女,畲族,江西省赣州市人,河北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7)-20-0-01

一、《黄雀记》的情节组织原则

《黄雀记》的情节组织原则是承续原则,包括时间连接和因果连接。苏童以讲述了一个跨度为二十多年的三个主人公的故事,从三个章节的命名上可以看出时间的更替,同时暗示了主人公不一样的人生经验和情感体验。保润的春天是初生而青涩的,柳生的秋天是市侩而成熟的,白小姐的夏天是强烈而无可遮蔽无法逃离的。

井亭医院是小说的重要场景之一,三个主人公的命运与它有着某种联系。保润的祖父“丢了魂”,住进井亭医院,陪护期间,保润发明出十八种绳结;在医院里,他认识了仙女和柳生;强奸案发生在井亭医院的水塔,柳生与仙女再次相遇也是保润的祖父所在的井亭医院……故事结束时祖父再次出现在井亭医院,白小姐把婴儿托付给了这个老人。《黄雀记》这篇小说精巧的结构暗含着作者预设的伏线,完美地交叉重合而又分离,人物命运的交织由无数看似巧合的必然紧紧牵引。

二、《黄雀记》的叙述视角

在苏童以前的“香椿树街”系列,叙述的大多是一群南方少年的陈年旧事,具有鲜明的怀旧倾向,叙述者采用了相应的童年视角,用第一人称视角叙述“我”的童年及童年见闻。《黄雀记》这部新小说,延续了苏童惯常的小人物、小地方的叙事风格和节奏,但是在《黄雀记》这部“香椿树街”作品中,苏童不再使用第一人称叙述视角,而是采用了一种新的叙述视角——第三人称叙述视角。作品三章的标题——保润的春天、柳生的秋天、白小姐的夏天——暗示了三个不同的叙事视角,通过三个不同的当事人的视角,组成三段体的结构,叙述他们的成长和碰撞。

在叙事视角的选择上,都是第三人称叙述视角,但这三个叙述视角又有些不同,在小说的上部“保润的春天”里,主人公保润、柳生和白小姐都还在成长,保润也处于青春懵懂期,保润的视角更多的是他内心活动,这是苏童所擅长的,也是第三人称叙述视角的优势。柳生和白小姐的视角是成长后的成人视角,在他们的两部分里,多了对社会的观察,对于主人公的内心描写则没有像保润的那部分那么细腻、那么诗化。

三、《黄雀记》的空白艺术

《黄雀记》这部作品采用了不同的叙述视角,构成了小说结构的时空错位,彼此映射,互为镜像。小说采用的第三人称叙述视角在给读者带来不同的情感体验的同时,由于叙述视角的限制,有的故事情节无法通过主人公的叙述得知,那些没有被叙述出来的部分就是文本中存在的空白:

1、保润在监狱的空白

文中最大的空白是保润缺席的十年。从上部到中部,叙述视角从保润转移到柳生。柳生两次探监因各种原因以失败告终,保润刑满释放再次回到香椿树街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年,再次回到香椿树街的保润的形象是通过柳生和白小姐的视角传达给读者的。柳生感觉这“是很多年以后的保润,不是当年的愣头青,是一个危险的陌生人了,他的身上散发着里面特有的气息。”白小姐看到他的眼神“是一道凛冽的刀锋般的光芒,刺过来,带着些许凉意。”

面对祖父的失忆,保润感到愤怒却无可奈何,他在祖父身上找不到希望之后,去省城寻找母亲粟宝珍,但她在老伴和儿子之间选择了前者,使保润“看清了自己的未来,是一个剩余的未来,剩余的未来里,不会再有母亲了。”最后他去了父亲的坟墓,埋葬父亲的骨灰,这在某种程度上寓意着保润已经埋葬了他最后的亲情。“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那,怎么可能呢?”这话是说给柳生听的,也是给读者听的,保润会如何处理十年前的那笔账?这是一个悬念。保润与白小姐在水塔“清账”时,保润任凭她的呕吐物滴落在身上,最后还是放过她了,并把他的家让给她待产,这让读者看到了十年前善良的保润。十年的空白塑造了一个新的保润,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保润。

2、白小姐离去的空白

白小姐(白蓁)经历了“离开——回来——再离去——再回来——失踪”的过程。仙女是老花匠从老家带到井亭医院的,她给自己取名叫仙女,她的故事是从此开始,过去则是一片空白。事情发生后,仙女离开了,再次出现时已经成为白小姐,从她离开到回来的故事是空白的,柳生事件后,白小姐把婴儿托付给祖父后失踪,她的离开也是突然的,故事戛然而止,留下一个开放性结局。

3、柳生婚礼事件的空白

柳生的结局是悲剧的,当他以为保润已经放弃 “讨债”,他也放下心结的时候,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在婚礼上被保润捅死。婚礼上发生的事情,作者没有给读者叙述,而是借马师母的讲述被白小姐和被读者所知。事情发生突然,读者不禁产生疑惑:保润什么要杀死柳生?难道真的像马师母说的“喝了一瓶白酒,老毛病犯了”?还是因为保润看到柳生不但免了牢狱之灾,而且生活幸福,拥有亲情和爱情,而他自己却孤独一人,于是心生嫉妒,选择玉石俱焚?……这也是作品给读者留下的空白。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通过调动自己的想象来填补空白,因此可以说读者在某种程度参与了文本创作,这些空白产生的魅力也正在于此。

参考文献:

[1][2][3][4]苏童.黄雀记[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3年8月.

[5]胡亚敏.叙事学[M].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12月.

[6]陈逢玥.罪与罚——论蘇童的《黄雀记》[J].南方文坛.2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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