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时中,管 淳,方眉玉
安徽大学 经济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综合评价方法及实证
——来自中部六省2007年—2014年面板数据
田时中,管 淳,方眉玉
安徽大学 经济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为准确评价基础设施建设对地区经济增长和民生福利水平提高的推动作用,通过建立基础设施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选取中部六省2007年—2014年面板数据,运用熵值法对中部六省基础设施发展指数进行测算。结果显示:中部地区除山西外,各省基础设施发展水平呈现逐年上升的趋势,但具有较强的省域差异;各省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纵向波动明显,其中江西省基础设施发展水平波动最大,安徽省波动最小;各省均存在制约其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的“短板”;评价还显示中部六省水资源设施最薄弱,邮电通讯设施发展最完善,能源动力设施发展较好,而道路交通设施及生态环境设施发展较落后。
中部六省;基础设施;熵值法;指标体系
基础设施建设涉及人民生活、社会运转所必须的供水供电、交通、邮电通讯、环境保护、防灾减灾等多个方面,是社会进步、经济发展的前提。世界银行《1994年世界发展报告》就指出“基础设施可以为经济增长、减轻贫困和环境可持续性创造巨大收益”[1],可见基础设施在地区经济、社会发展中具有较强的溢出效应[2]。随着中部崛起战略的实施,中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有了明显的提高,但仍存在着制约其长远发展的瓶颈,突出表现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以农业发展为例,中部地区是我国重要的商品粮基地,2016年中部六省粮食总产量为18 327.9万吨,占全国粮食产量的29.74%,但其农业基础设施的供给却落后于农业发展的需要,其中农田水利设施的问题尤为严重,制约了中部地区农业生产力的提高,阻碍了农业现代化的进程[3]。因而,对中部六省基础设施发展水平进行纵横向比较分析,对于缩小地区发展差距、改善投资环境、推进经济结构调整[4]、增强中部地区发展“后劲”具有重要意义。
目前国内学者对于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的研究集中在两个方面:从评价指标的选择来看,有些学者侧重于对基础设施某个单一子系统进行研究,如刘生龙、胡鞍钢[5]、刘育红、王曦[6]分析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对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影响。陈亮、李杰伟[7]检验信息基础设施发展与中国经济增长的关系。有些学者选取多种指标评价基础设施发展水平,如骆永民、樊丽明[8]、张勋、万广华[9]研究了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对促进农民增收及包容性增长的影响。吴建楠、曹有挥[10]等人测算基础设施与区域经济系统的协调性。从评价方法的选择来看,周君、周林[11]选取主成分分析法测算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综合指数。伍文中[12]、张奇、童纪新[13]运用DEA法分析基础设施投资和利用效率。程敏、陈辉[14]、程鹏,栾峰[15]采用熵值法对全国省际及特大城市基础设施发展水平进行实证分析。此外,VAR模型[16]、区间直觉模糊法[17]以及耦合协调模型[18]也有不同程度的应用。
前人的研究成果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重要参考,但目前的研究还存在可以拓展的空间:一是评价体系不完善,指标选取较少,难以全面评价基础设施发展水平;二是局限于截面数据的比较研究,不能看出其研究主体的发展趋势;三是样本的选择有所局限,尚无学者以中部六省为研究主体进行比较分析。基于此,选取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水平较接近的中部地区为样本,依据2007年—2014年中部六省的面板数据,通过建立多层次多目标评价指标体系,运用熵值法进行纵横向比较分析,为决策者提供理论参考。
(一)指标体系
基础设施包括经济基础设施(如交通、信息、能源等)和社会基础设施(如教育、医疗、社会保障等)。近年来,随着研究的深入,基础设施体系不断完善,形成了包括道路交通、水资源和供排水、能源动力、邮电通信和生态环境及防灾减灾的“六大系统”。
依据前人的研究[19-20],按照科学性、可比性、系统性、可操作性的原则,优选基础设施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为综合评价奠定基础,如表1所示。
表1 评价指标体系
(二)数据选取
原始数据均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2008年—2015)》《中国城市统计年鉴(2008年—2015)》和中部六省2008年—2015年统计年鉴,个别缺失数据采用插值法计算求得。为节省篇幅,仅列举2014年中部六省基础设施发展水平指标值和2007年—2014年安徽省的基础设施发展水平指标值。
表2 2014年中部六省基础设施发展水平指标值
表3 安徽省基础设施发展水平指标值(2007年—2014年)
(三)评价方法及过程
综合评价方法较多,为了避免主观性、随机性造成的误差,选取客观赋权评价法中的熵值法对各指标赋权,依据线性综合评价方法进行总结评价,基本步骤如下:
1.数据标准化处理
效益型指标:
成本型指标:
若数据中有负数,就需要对数据进行非负化处理,由于本文选取的评价指标均是效益型指标,无需进行非负化处理,故不在此赘述。
2.确定指标权重
计算第j项指标下第i个方案占总方案的比重:
计算第j项指标的熵值:
计算第j项指标的差异系数:
求权数:
3.计算综合指数:
(一)指标无量处理
运用SPSS 19.0输出评价指标值的极大值、极小值和均方差,通过极值法求得2007年—2014年21个评价指标的标准量化值,过程略。
(二)确定指标权重
运用熵值法计算21个指标权重,为节约篇幅,仅列举安徽省基础设施发展水平评价指标权重。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安徽省基础设施发展水平评价指标权重
可以看出,对安徽省基础设施发展水平影响较大的因素有邮政局分布密度(0.270 0)、年供气总量(0.162 7)、互联网普及率(0.138 5);其次是运营线路网密度(0.067 3)、年电信业务量(0.066 8)、供气管道密度(0.057 6)、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0.052 4)、排水管道密度(0.041 4)、年供电量(0.032 3)、电话普及率(0.021 8)、人均道路面积(0.016 1);最后十个因素分别为人均公园绿地面积(0.014 1)、供水管道密度(0.012 7)、每万人拥有公共交通车辆(0.012 6)、污水日处理能力(0.010 2)、年公共交通客运总量(0.009 6)、年供水总量(0.008 4)、每万人拥有公厕数(0.002 0)、管道燃气普及率(0.001 9)、建成区绿化覆盖率(0.001 7)以及用水普及率(0.000 2)。
(三)结果分析
运用上述计算方法对中部六省2007年—2014年5个准则层21个指标的数据进行相关处理,计算出中部六省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综合指数如表5。
在此基础上,根据“厚今薄古”思想对样本综合指数进行时间加权,并对时间结果进行排序,计算样本排序方差(表6、表7、表8)[21]。
1.从整体上看,在样本考察期内,综合指数排序依次为河南省(0.627 0)>江西省(0.584 0)
表5 中部六省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综合指数(2007年—2014年)
表6 时间加权综合指数(2007年—2014年)
表7 中部六省基础设施发展水平排序及方差(2007年—2014年)
为了方便比较中部六省各准则层综合指数,将各省各年份分项基础设施综合指数加总:>安徽省(0.505 9)>湖南省(0.453 6)>山西省(0.4186)。指数越高表明基础设施发展水平越好,故中部六省中河南省基础设施发展水平较完善,山西省基础设施建设相对落后。基础设施发展水平平均指数为0.503 8,只有湖南省、山西省低于平均值,可见湖南、山西基础设施较为薄弱,应该加大基础设施建设力度,加快基础设施现代化的进程。
表8 中部六省各项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综合指数(2007年—2014年)
2.从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纵向的动态变化过程来看,除个别年份稍有差别外,中部六省基础设施发展水平动态变化特征基本一致,波峰值依次为2007年、2010年、2014年,波谷值依次为2008年、2011年。其中样本考察期内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综合指数最低值发生在2008年,之后各省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综合指数均有较大幅度的提高,2011年前后稍有下降,随后不断上升。可见,从总体来看,中部六省基础设施发展水平是呈上升趋势的,这与“中部崛起”战略实施后,因“追赶效益”重视基础设施投资有关。不过,从图1中可以看出山西省在2010年综合指数达到最大后,总体不断下跌,且终值低于初始值,说明山西省的基础设施问题亟待解决。反观江西省自2007年后综合指数不断攀升,表明江西省基础设施发展前景较好。
3.从基础设施发展水平指数动态演变特征看,中部六省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综合指数的方差大小依次为江西省(4.785 7)>山西省(4.267 9)>河南省(4.214 3)>湖北省(1.696 4)>湖南省(1.553 6)>安徽省(0.553 6)。表明江西省基础设施发展水平波动最大,山西省次之,河南省发展水平有较大幅度的波动,湖北、湖南两省波动较小,安徽省波动最小,基础设施发展水平最稳定。各省需根据自身发展情况,加大基础设施建设,国家也应重点扶持基础设施建设相对落后的地区,从而缩小各地区发展差距,促进各地区的协调发展。
图1 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综合指数演变趋势(2007年—2014年)
4.从各省内部基础设施发展水平来看,各省都有影响基础设施发展的“短板”。就河南省而言,其能源动力设施、道路交通设施发展水平指数超过了均值,生态环境设施发展水平指数接近均值,而水资源设施和邮电通讯设施发展水平指数较低,影响了其综合指数;就山西省及湖北省而言,水资源设施和能源动力设施发展水平指数偏低;就安徽省及湖南省而言,能源动力设施是其发展瓶颈;就江西省而言,邮电通讯设施发展稍显滞后,这些“短板”的存在,抑制了各省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综合指数的提高,说明各省应该针对自身实际情况,以各自发展的薄弱环节为突破口,重点建设某些亟须发展的基础设施。
5.从基础设施分项发展水平来看,中部六省各项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综合指数的均值大小依次为邮电通讯设施(1.371 4)>能源动力设施(1.207 8)>道路交通设施(0.561 1)>生态环境设施(0.243 5)>水资源设施(0.065 7)。水资源设施综合指数最低,其中湖北、山西等地指数过低,而我国中部地区水资源丰富,长江、黄河、淮河均流经中部地区个别省份,中部地区还拥有鄱阳湖、洞庭湖、巢湖等淡水湖,具有如此得天独厚的水资源条件,但中部六省水资源设施综合指数过低,可能与中部地区是农业大区,水资源需求量较大且水污染严重有很大关系,说明水资源设施是其亟待解决的问题,应加大投资力度。生态环境设施综合指数较低,说明各省生态环境设施较为薄弱,环境问题表现比较突出,这与财政分权体制下,地方政府官员不注重环境质量改善有很大关系。道路交通设施指数不高,表明道路通行能力总体较低,中部六省处于贯通东西、南北的交通要道,更应该完善道路交通建设,实现其交通枢纽的作用。能源动力设施总体情况较好,仅有个别省份如山西、湖北指数较低。邮电通讯设施综合指数最高,除江西省指数偏低外,其余五省分项基础设施发展较好且差距不大。
依据中部六省2007年—2014年面板数据,运用熵值法测算了评价样本的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综合指数,与中部六省基础设施的实际发展情况基本一致,表明评价指标及评价方法具有可操作性,所得结果具有一定的科学性。样本考察期内,中部六省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综合指数差异明显,河南省基础设施发展最完善,山西省基础设施发展建设较落后,除湖南省、山西省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综合指数低于均值外,其他省份综合指数均高于均值。从各省基础设施发展水平指数动态演变特征来看,江西省基础设施发展水平指数波动最大,安徽省波动最小,山西省、河南省发展水平有较大幅度的波动,而湖北、湖南两省波动较小。从各省内部基础设施发展水平来看,河南省的水资源设施和邮电通讯设施,山西省、湖北省的水资源设施和能源动力设施,安徽省、湖南省的能源动力设施以及江西省的邮电通讯设施是各省基础设施建设的“短板”。从基础设施分项发展水平来看,中部六省水资源设施最薄弱,邮电通讯设施发展最完善,能源动力设施发展较好,而道路交通设施及生态环境设施发展较落后。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建议:
第一,加大投资力度,创新融资模式。虽然中部六省基础设施发展水平总体呈上升趋势(山西省除外),但在中部崛起背景下,要推动中部六省经济增长,发挥承“东”启“西”的作用,政府需要进一步加大支持力度,从而夯实基础设施建设,激发中部地区发展活力。除了确保财政足额投入外,政府还应完善市场机制,逐步实现融资主体多元化。目前,我国基础设施建设仍以政府投入为主,但单纯的财政拨款很难满足基础设施建设的巨额资金需求且会造成财政负担,为此,需要扩展融资来源、创新基础设施运营模式,适应市场化的发展要求,建立多元化的融资体制。不仅要注重基础设施建设的数量,更要注重基础设施质量的改善和资金使用效率的提高。
第二,优先发展瓶颈项目,促进各省协调发展。一方面,就各省而言,应该根据自身发展短板,结合实际情况,有针对地建设某些亟须发展的领域。如山西、河南水资源短缺,水资源设施较为薄弱,因此地区基础设施建设应该重点向水资源设施倾斜,以满足社会用水需求。另一方面,就整体发展而言,针对中部六省水资源、道路交通以及生态环境设施较为薄弱的现状,国家财政及社会资金投入应该有所侧重,科学合理的分配资金投入比重,从而促进资金的使用达到最佳配置。此外,政府应统筹规划,加快落后地区基础设施建设,为“中部崛起”提供物质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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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周吉光)
An Empirical Study on the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Method of Infrastructure Development Level—Panel Data of 6 Central Provinces from 2007 to 2014
TIAN Shi-zhong, GUAN Chun, FANG Mei-yu
Anhui University, Hefei, Anhui 230601
The article built up the appraisal index system for infrastructure development level, and selected panel date of six central provinces from 2007 to 2014 in China, to evaluate the index of infrastructure development of six central provinces.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infrastructure development level of six central provinces present the tendency of rising year by year except Shanxi province, but with strong provincial differences. The infrastructure development level in each province show an obvious longitudinal oscillation, which is the most volatile of Jiangxi, the smallest of Anhui. Each province exists the shortcomings to prevent its infrastructure development level. The evaluation still shows that water infrastructure is the weakest in the six central provinces, the development of telecommunication facilities is the most perfect, energy infrastructure development is better, but road traffic facilities and ecological environment infrastructure develop poorly.
six central provinces; infrastructure; entropy method; index system
F29
A
1007-6875(2017)02-0045-07
��日期:2017-01-07
10.13937/j.cnki.hbdzdxxb.2017.02.008
安徽大学教研项目(ZLTS2015074);安徽省哲学社科规划项目(AHSKY2015D51);安徽省高等学校省级质量工程项目(2015jyxm043)。
田时中(1984—),男,安徽岳西人,资源产业经济博士,安徽大学经济学院讲师,主要从事资源产业经济与财政绩效评价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