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文性理论视域下汉英同声传译研究

青 立 花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南国商学院，广州 510545)



【外国语言文化与外语教学研究】

互文性理论视域下汉英同声传译研究

青 立 花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南国商学院，广州 510545)

基于互文性理论的视角，从汉语理解、短时记忆和英文言语表达入手，探讨在汉英同声传译实践中互文性模式。研究表明，同声传译理解和表达具有同步性，互文性理论在汉英同声传译中对同声传译员在听力理解、短时记忆和言语表达阶段具有重大的影响。在互文性影响下，译员在同传实践中不仅要理解中国特色文化词深刻的内涵，而且在表达时要考虑听众的语言文化和话语习惯。

互文性；同声传译；应用

同声传译目前已广泛地运用到各种国际会议活动中，成为各国代表在政治、经济、文化、科技论坛上跨越民族语言障碍的主流交流方式。随着中国与世界交流日益频繁，中国的国际地位不断提高，在中国召开的国际会议越来越多，中国的同声传译员需求越来越大,尤其是汉英同声传译员。除了国际会议外，中国重要的会议如每年召开一次的“两会”和国家领导人的讲话都需要汉英同声传译在电视上现场直播。 我国学界从不同视角和理论对于同声传译的研究多集中在英译汉方面，在汉英同声传译方面的研究较少。本文以互文性理论为视角，结合具体实例研究汉英同声传译，试图从同传译员汉语理解、短时记忆和英文表达入手，探讨汉英同声传译实践中互文性模式，以期为汉英同声传译实践提供一个新的思路。

一、互文性理论

互文性(又称文本间性)一词来源于拉丁语intertexto,为相互交织、重叠之意。互文性理念最早可追溯到俄国学者米哈伊尔·巴赫金(Mikhail Bakhtine)有关复调理论与对话理论的思想。受巴赫金思想的启发，法国符号学家朱丽亚·克里斯蒂娃(Julia Kristeva)在其《词、对话、小说》一文中正式提出了“互文性”的概念，每个文本都是由引言构成的马赛克，每个文本都是对其他文本的吸收和转化。互文性理论认为没有纯粹原初的文本，文本之间相互依赖，互文补充。[1]145-146

互文性理论的基本要义可以概括为：(1)与传统文论将文本视为先决性的意义来源不同，互文性理论强调文本之间的相互指涉；(2)互文性理论将对作者的关注转向了对读者和批评家的重视；(3)互文性理论否认文本的终极意义，认为意义的阐释无穷尽，主张语义的流动性；(4)传统文论重视前在文本对现有文本静态的影响结果，互文性理论则强调现有文本形成的动态过程。翻译活动本身就是一种具有鲜明互文性特征的精神活动，在源语与译语、作者与译者、源语读者与译语读者、源语文本与译语文本乃至源语文化与译语文化之间都有着广泛意义上的互文性关系。[2]因此，互文性理论为汉英同声传译实践提供了运行的理论基础。

二、互文性视域下的汉英同声传译

口译按工作方式分为交替传译(consecutive interpreting)和同声传译(simultaneous interpreting)。所谓同声传译指的是译者用一种语言(译入语)把另外一种语言(源语)所表达的思想内容，以与源语发言人几乎相同的速度，用口头形式准确表达出来的一种口译方式。[3]1Gile将同声传译模式归纳为：SL=L+M+P+C,即同声传译(simultaneous interpreting)=听力分析(listening analysis)+短时记忆(short-term memory effort)+言语表达(speech production)+协调，也就是说，译员要完成听力分析、短时记忆和言语表达三个基本任务。[4]15因为同声传译是实践性很强的工作，具有瞬间性特点，必须与发言同时进行，这要求同传译员具备深厚的专业知识和双语能力，也要有敏捷的思维、良好的心理素质和宽广的知识面。为了和原文产生最大的语境效果，译者借助互文关系准备理解讲话者的话语，同时在传送信息的过程中，译者需要对互文内容进行解构，并准确地翻译成目标语。在汉英同声传译的过程中，互文性理论在汉英同声传译的三个阶段，即听力理解(listening comprehension)、短时记忆(short-term memory effort)和言语表达(speech production)产生了影响。同传译员在工作中需要“一心多用”，听力分析、短时记忆和言语表达几乎要在同一时间内完成，这体现了汉英同声传译的互文线性过程。

(一)听力分析阶段

听力分析阶段，即听力理解阶段。在汉英同声传译开始前，口译员做一些译前准备，提前熟悉相关背景知识，在听力开始时，已有的背景知识与听到的内容建立互文关系，并对要翻译的内容进行预测。根据互文性的特点，任何知识都和前文本或以往的知识有关，译者对背景知识了解越多，所建立的互文关系就越紧密，就越容易找到相应的能指符号。[5]如果口译员的汉语与英语水平基本一致，译员就可以在听力过程中理解材料，听力与理解分析就可以同步进行。但是汉英同传和英汉同传存在区别，前者对中国同传译员来说不存在听力障碍，重点在理解和表达方面，尤其是对有中国特色的文化词汇的翻译，后者的运行还需要夯实中国同传译员的英语基础。

(二)短时记忆阶段

一名好的译员必须要有出众的记忆力。在互文空间内，译者期待通过短时记忆的刺激开启大脑的记忆大门，使译者通过原文中的字、词、句这些语义框架找到对应的符号。这一过程是典型的互文关系转换过程。口译互文链的三元关系要求译者应达到译者与原文互明、译者与听者互明。[6]在同等条件下，工作记忆能力越强，同声传译效果相应就越好。[7]因此，短时记忆在汉英同声传译实践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三)言语表达阶段

在言语表达阶段，同传译员在充分理解讲话者的话语文本和讲话意图的基础上将源语转换成目标语(译语)，以笔记为提醒物，深刻理解讲话者的文本内涵，尤其是有中国特色的文化词汇，最大限度地保留讲话者的语气、语体特点，同时要考虑英语的表达习惯和文化背景，准确地把源语口译成目标语，使听众理解其译文。同时，在互文关系中，当译者听到的信息与头脑中已有的相关知识产生互文链，这种互文关系越紧密，同传的速度和质量就越高。

三、互文性理论在汉英同声传译中的应用

英语口译的互文模式在实践中经常发生，所以英语口译的理解与表达具有共时性的特征。在汉英同声传译过程中的每个环节都有鲜明的互文性特征，互文性可以使口译员在实际操作中充分发挥译者的主体性。 译者的主体性是指译者在受到边缘主题或外部环境及自身视域的影响制约下，为满足译入语文化需要在翻译活动中表现出的一种行为主观能动性，它具有自主性、能动性、目的性和创造性等特点。[8]在听力分析阶段，口译员在听到讲话的同时，就开启了理解过程，并在大脑中将已储存的相关内容进行分析、汇总和处理，对整体内容进行预测。理解是表达的基础，没有理解原文，就无从准确地表达。同时进入短时记忆阶段，通过笔记记录短时记忆，从而调动大脑中的长时记忆。然后根据记忆的内容对源语进行解码和编码，最后用目标语表达产出。在汉英同声传译中，听力分析、短时记忆和言语表达几乎在同一时间完成，互文链在这个过程中发挥了作用。

以下根据习近平主席2017年新年贺词，充分展示同传译员运用互文性理论在汉英同声传译的各个环节。

(一)听力理解阶段

同传译员听到习主席2017新年贺词时，就立即开启分析和预测过程。同传译员的背景知识和个人口译经验等也会影响口译的理解过程以及口译的记忆效果和翻译质量。传译者应充分调动源语主题、语境以及其他认知知识，将源语内容要点、源语逻辑关系、相关认知知识等信息整合，通过逻辑推理，完成对源语意义的预测。[9]“‘十三五’实现了开门红”“四梁八柱”“打虎拍蝇”“新故相推，日生不滞”“天上不会掉馅饼”“不忘初心”“小康路上一个都不能掉队”“上下同欲者胜”“撸起袖子加油干”“中国人历来主张‘世界大同，天下一家’”等习主席喜欢用的“金句”和“中国天眼”“悟空号”“墨子号”“神舟十一号”“天宫二号”“二十国集团领导人第十一次峰会”“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一带一路”“中国共产党”“中国工农红军”“小康社会”等一些固定表达方式会与译者已储备的知识产生互文关系。译者用笔记记录短时记忆，从而调动大脑长时记忆。同传译员在只有1～2秒的时间，要完成预测、听、理解和表达，这是同传译员必须面临的挑战。

(二)短时记忆阶段

口译笔记：

2016/不凡&难忘“十三五”/好开

(2) W/新Ω念/ +快小康/==>eco↑○前

==> 法治国

司法改(公正) 维/公平正义

全/从严治党/“大虎拍蝇”

建/pure ecosystem/党政社/好风气

中奥运°：好result

Esp.女排/highest prize/<-12ys

改↑：农转市民化、贫孩入学+、ID异地办

理、私医/欣慰

(4) 2016 西湖G20 11THsummit

-->wisdom & project

:impression & image

one belt one road ==>

AIIB Φ

Who destroy/ 中°X忍

维和军°sacrifice W/ miss & care 亲°

(6)2016 CPC/95Y

LM/80Y

W:记/不忘初心==>

(7)新故不推，日生不滞

2017 CPC 19THNPC

全：建小康、深改、治国、治党

天X!馅饼 efforts/dream true

(8)小康路 no one left behind

Past 1Y >1000万/脱贫

敬/一线同志

NY care/贫困°/吃、住、过年

部分群°/就业、子女教育、就医、住房/

-->Qs/solve by 党&gov

改 benefit 多人/happy life

(9) 上下同欲者胜

13亿°共济/+党/搂起袖子加油干/new LM

(10) 世界大同，天下一家

中°hope 中国&各国/好

战争&贫困/扰/部口&区

疾&灾->more°

I hope/○社/携手/共建 美&凡 world/ +命共体

W：期&希bell ring /NY Happy NY!

(三)言语表达阶段

在同声传译中，一场口译活动的话语与同一类型的口译活动话语之间存在着互文指涉关系，这种互文指涉体现为体裁互文性和参照互文性。互文性将译文的质量和口译员的主体性紧密相连，针对以上习主席2017年新年贺词，同传译员采用了不同的翻译策略和翻译方法。

对于体裁互文性的主题词，译员常采用的策略是借用惯用译法，采用顺句驱动的翻译策略，即译员按听到的源语的句子顺序，把整个句子切成意群单位或信息单位，再使用连接词把这些单位自然连接起来，译出整体的意思。

例1 2016年，在美丽的西子湖畔，我们举办了二十国集团领导人第十一次峰会，向世界贡献了中国智慧、中国方案，也向世界展示了美轮美奂的中国印象、中国风采。

译文：In the year of 2016，near the beautiful West Lake in Hangzhou city，we held the 11th G20 Leaders’ Summit，we shared our thoughts with world leaders and proposed our ideas，and also presented to the world the magnificent，impressive and elegant image of China.

分析：整个句子翻译采用顺句驱动的翻译策略，这样同传译员要最大限度地在翻译过程中争取缩短翻译与源语发言之间的时间差。例1中“二十国集团领导人第十一次峰会”译为“the 11th G20 Leaders’Summit”。

例2 “一带一路”建设快速推进，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正式开张。

译文：The projects under “One Belt and One Road” Initiative was also pushed forward，and the Asian Infrastructure Investment Bank officially started operation.

分析： 例句中“一带一路”译为“One Belt and One Road”；“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译为“the Asian Infrastructure Investment Bank”。

例3 2016年，我们隆重庆祝了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纪念了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

译文：In the year of 2016，we held grand ceremonies to mark a series of important anniversaries including the 95th founding anniversary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and the 80th anniversary of the triumph of the Long March by the Red Army of Chinese workers and peasants.

分析：“中国共产党”译为“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中国工农红军”译为“the Red Army of Chinese workers and peasants”；“长征”译为“the Long March ”。

以上3个例句，口译员都是采用顺句驱动的翻译策略和直译的翻译方法，目标语听众可以很直观地理解其含义。

当汉英同时传译中出现中国特色的文化词汇，源语语义与现场语境相偏离时，语义空缺现象出现。同传译员对源语中的字、词、句有时候很难译得十全十美。从文化翻译观的角度，中国特色文化词汇的翻译重点不在语言层面，而在于其文化内涵。[10]因此，对于同传译员来说是一个挑战，译员需要准确理解这些文化词汇背后的含义，根据不同文化词汇的类型和不同的语境，应分别采取适宜的翻译策略和翻译方法，用听众很容易理解的语言方式表达出来，努力做到整体“信息等值”，才能达到同声传译交际的目的。

例4 2016年，对中国人民来说，是非凡的一年，也是难忘的一年，“十三五”实现了开门红。

译文：For the Chinese people，the year of 2016 is not only outstanding but also unforgettable.We made a good start of the 13th 5-year National Development Period which spans from 2016 to 2020.

分析：“十三五”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缩略词。中国是从1953年开始制定以五年一个时间段来做国家的中短期规划的，第一个“五年计划”，我们就简称为“一五”，然后以此类推。“十三五”规划的全称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纲要。“十三五”规划的起止时间：2016—2020年。例句中的“十三五”译为“the 13th 5-year National Development Period ”，此外，后面补充了时间段信息“which spans from 2016 to 2020”，译员采用了直译加注的翻译方法，即解释性翻译策略，使听众更容易理解“十三五”这个概念。在原文中使用了具有中国特色的词“开门红”,是中国的一句俗语，“开门红”比喻工作、事业一开始就取得好的成绩、获得成功，一般是新一年的开始。翻译成英文为“made a good start”。

例5 2016年，“中国天眼”落成启用，“悟空”号已在轨运行一年，“墨子号”飞向太空，“神舟十一号”和“天宫二号”遨游星汉。

译文：In the year of 2016,the Chinese “sky-eye”single-aperture spherical telescope came into use officially，the “WuKong”dark matter detection satellite was under operation in the orbit for a year，the “Mozi” quantum satellite was launched into space，the“Shenzhou-11”manned spaceship and the “Tiangong-2”space lab traveled through the Galaxy.

分析：“中国天眼”指贵州平塘球面射电望远镜，如果仅仅译为“sky-eye”，听众无法理解，所以还需补充“single-aperture spherical telescope”。“悟空号”中的孙悟空原指中国著名的神话角色之一，出自四大名著之《西游记》，其在中国民间文化中成了机智与勇敢的化身，中国人将他奉为神明。科学家欲借“悟空”的火眼金睛，在茫茫太空中，识别暗物质的踪影。因此，“悟空号”译为“the ‘WuKong’ dark matter detection satellite”；墨子是战国时期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科学家、军事家，墨家学派的创始人，他最早提出光线沿直线传播，设计了小孔成像实验，所以科学家以墨子的名字命名，因此译为“the ‘Mozi’ quantum satellite”；“神舟十一号”中的神州即华夏、中国、中土等，俗称神州大地。中土为神州，黄帝为中央天神。黄帝以土德王，相传黄帝领治的土地称为神州，神州是中国的代称。“神舟十一号”是指中国制造的飞船，译为“the Shenzhou-11 manned spaceship”；“天宫二号”中的天宫是中华神话传说中天帝、神仙居住的宫殿，意味着古代人的神话变成了现实，现代人可以生活在天宫太空实验室了，“天宫二号”译为“the Tiangong-2 space lab”。以上具有中国特色的文化词汇通过直译加注的翻译方法，使听众很快就能理解其译文。

例6 我们要牢记为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作出贡献的前辈们，不忘初心、继续前进。

译文：We will always cherish the memory of the forefathers who have made great contributions to the Chinese people and the Chinese nation.We will remain committed to our mission，and continue to forge ahead.

分析： 《华严经》经文里“不忘初心”，是指不要忘记人最初的时候那颗本心。习主席所指的“不忘初心”，是指中国人民的共同使命。因而采用意译的翻译方法，译为“We will remain committed to our mission”。

例7 我们积极推进全面从严治党，坚定不移“打虎拍蝇”，继续纯净政治生态，党风、政风、社会风气继续好转。

译文：We vigorously pushed forward the exercise of our Party’s strict governance in every respect,unswervingly cracked down on both“tigers” and “flies”,

in a bid to purify our political ecosystem，and continue to improve our Party and our government’s working style，as well as our social conduct.

分析：同传译员这里采取了减缩策略，将“打虎拍蝇”直译为“cracked down on both ‘tigers’and ‘flies’”，而没有译为“bring corrupt officials of all ranks to justice”，后者在某种程度上失去了中国文化词汇的含义。“打虎拍蝇”是中国特色政治隐喻词，在翻译时要理解其文化含义,是“老虎苍蝇一起打”的简称。“老虎”喻指位居高层的腐败官员，“苍蝇”则指身处基层的腐败官员。国内外媒体对这个短语有不同的翻译，但中外媒体对于“打虎拍蝇”的翻译一致选择保留其隐喻词“tigers”and “flies”，从而保持了其源语的形象生动性，但绝大多数报道都打上了引号，以示强调。[11]

例8 天上不会掉馅饼，努力奋斗才能梦想成真。

译文：No fruit will be reaped without hard work.We will be rewarded with achievements only after tireless endeavors.

分析：“天上不会掉馅饼”是具有中国民族特色的一句俗语，意指世界上就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就如同天上不会掉馅饼一样，但是很多人却总是期望奇迹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们将之称为上天对自己的恩赐。因此，译员采用了意译的翻译方法，译为“No fruit will be reaped without hard work”。

例9 小康路上一个都不能掉队！

译文：We will make sure that no one is left behind on our way to prosperity.

分析：“一个都不能掉队”是中国人的一句俗话，做事情不能落在后面。“小康路上一个都不能掉队”译为“no one is left behind on our way to prosperity”，表明中国人民建设小康社会的决心。

例10 只要我们13亿多人民和衷共济，只要我们党永远同人民站在一起，大家撸起袖子加油干，我们就一定能够走好我们这一代人的长征路。

译文：So long as the 1.3 billion people pull together in forging ahead，the party stands identified with the people，and the nation remains mobilized for brand new endeavors.

分析：“撸起袖子加油干”是具有中国民族特色的文化词汇，这里不能直译为“We roll up our sleeves and work with added energy”，而应采用意译方法，译为“the nation remains mobilized for brand new endeavors”。原文“大家撸起袖子”应为呼吁，而翻译则像描述既成事实，回译过来便是：“全国人民为了新的事业，都动员起来了。

当讲话者，尤其是国家领导人，引用了中华典籍中的名言名句时，这对同传译员的中文功底是个严峻的挑战。汉语传承了中国几千年的文化，其特点是简洁、富有韵律、表现力强，而汉语中的古文、诗词、名句等在表现力上则更胜一筹。在同声传译过程中，译员需要调动所有资源在有限时间内完成对原文的正确理解，同时还要站在受众角度来措辞，表达讲者的含义，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有效传递信息，使双方交流顺利完成。[12]

例11 “新故相推，日生不滞。”

译文：An ancient saying goes,“the world moves on in a never-ending process of the new replacing the old”.

分析：“新故相推，日生不滞”出自明朝思想家、学问家王夫之所著的《尚书引义·太甲》。新，即为新生事物，与旧相对。日生，指太阳升起。滞，停滞不前。其大致意思是：新旧事物交替变更，不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停滞不前。2017年新年贺词中，习近平主席引用了“新故相推，日生不滞”，表达中国共产党将召开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继续发力。所以“新故相推，日生不滞”译为“the world moves on in a never-ending process of the new replacing the old”。

例12 “上下同欲者胜。”

译文：Success comes to those who share in one purpose.

分析：“上下同欲者胜”出自《孙子·谋攻》：“故知胜有五：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上下同欲者胜”指上下有共同的愿望，齐心协力，才能取得胜利，因而译为“Success comes to those who share in one purpose”。

例13 中国人历来主张“世界大同，天下一家”。

译文：The Chinese people have always believed that the world is a commonwealth.

分析：“天下一家，共享太平，几何乖漓浇薄之世，其不一旦变而为公平正直之世也。”出自太平天国洪秀全《原道醒世训》，是指视天下人为一家，和睦相处。也指全国统一。“世界大同，天下一家”译为“the world is a commonwealth”。

从以上实例可以看出，同传译员在交传过程中所扮演的三个主体性角色：听者、讲者和沟通者，同传中的信息传递就是译者主导下的一种互文行为。在汉英同声传译过程中，互文性影响着译员的理解和表达，同传译员对原文的理解过程就是互文解构和阐释的过程，尤其是对具有中国特色的文化词汇的理解。

在言语表达阶段，也体现了鲜明的互文性特征，译员要站在听众的角度，考虑英语的表达习惯和文化背景，译员根据相关知识的互文链对原文信息符号进行阐释和表达，根据不同的互文关系采取不同的翻译策略和方法。对于体裁互文性的主题词，译员可以采用顺句驱动的翻译策略和直译的翻译方法。对于中国特色文化词汇的互文关系，根据不同文化词汇的类型和不同的语境，可以采取直译加注和减缩的翻译策略和意译的翻译方法。对于中华典籍中的名言名句的互文性，不能采取直译的翻译方法，需要根据其深层含义和文化背景灵活采用归化和异化的翻译策略，从而实现顺畅交流的效果。

四、结语

在同声传译的听力理解阶段、短时记忆阶段和言语表达阶段都有明显的互文性特征。互文性为汉英同声传译实践提供了运行的理论基础，同时成为指导汉英同声传译实践操作新的视角，译员不仅需要对源语中具有中国特色文化词汇的内涵有深刻的理解，而且要考虑用目标语听众可以接受的语言来进行有效的信息传达，从而实现讲者与译者的顺利交流和提高汉英同声传译的效果和质量。

[1] Kristeva J L.Le Dialogue et le Roman[M].Paris: Seuil，1969.

[2] 王洪涛.互文性理论之于翻译学研究：认识论价值与方法论意义[J].上海翻译,2010，(3):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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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赵秀丽.互文性视域下的英语口译[J].辽宁行政学院学报，2011，(12)：185-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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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白秋梅.汉英同声传译中的理解与信息的有效传递[J].中国科技翻译，2013，(2):16-19.

【责任编辑 马 俊】

On the Chinese-English Simultaneous Interpreting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ory of Intertextuality

QING Li-hua

(South China Business College， Guangdong University of Foreign Studies， Guangzhou 510545， Chin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theory of intertextuality，this paper aims to explore the intertextuality mode in the English simultaneous interpreting practice from the three aspects Chinese understanding，short term memory and English language expression.Research indicates that comprehension and expression in simultaneous interpretation is synchronous.The theory of intertextuality has an important influence on the interpreter in the phase of comprehension and expression.Under the influence of intertextuality，the interpreter in the state of simultaneous interpretation should not only understand the profound connotation of the cultural words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but also to consider the audience’s language culture and discourse habits.

intertextuality; simultaneous interpreting; application

H059

A

1009-5128(2017)14-0080-07

2017-02-25

广东省教育研究院教育研究课题：广东省应用型英语口译人才培养创新研究(GDJY-2014-C-b083)；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南国商学院科研课题：互文性理论在英语口译实践中的应用研究(15-011B)

青立花(1979—)，女，湖南汉寿人，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南国商学院讲师，文学硕士，主要从事翻译理论与实践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