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建设、全球结构重建 与世界经济增长新引擎

2017-06-30 15:22王跃生吕磊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研究 2017年5期
关键词:中心结构一带一路

王跃生 吕磊

[摘要]全球金融危机以来,世界经济连续多年增长乏力,目前仍没有找到全面复苏的新引擎。此次危机之所以波及范围巨大且旷日持久,主要原因在于其不是一次简单的周期性危机,而是世界经济的结构性危机。世界经济传统的“中心—外围”分工与增长结构固有的内在矛盾是本次世界经济长期低迷的深层原因。世界经济欲彻底走出金融危机阴影、重新回到稳定增长轨道,必须重建新的世界经济结构。 “一带一路”建设,既是世界经济“双循环”结构中的关键环节,也是世界经济全面复苏的新引擎。

[关键词]“一带一路”建设;“中心—外围”结构;“双循环”结构;世界经济增长

[作者简介]王跃生,北京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吕磊,冀东集团国际贸易公司经济师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企业异质性与我国出口市场多元化研究”(项目编号:12CGJ026)和北京市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对外直接投资对北京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效应与发展对策研究”(项目编号:15JGB129)的研究成果。

自从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及其后发生的欧债危机将全球经济拖入危机与萧条以来,世界经济已经连续多年增长乏力、在谷底徘徊。其间虽然个别国家经济增长率较高,也有某些国家间断性地出现过增长回升,但就全球主要经济体总体情况和8年间绝大多数时间来看,世界经济增长持续低迷、国际贸易和国际投资显著下降,是最近这些年世界经济的主基调。①这一点恐怕没有争议。正如习近平所指出,尽管世界经济逐渐走出国际金融危机阴影,“但国际范围内保护主义严重,国际经贸规则制定出现政治化、碎片化苗头,不少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经济持续低迷,世界经济还没有找到全面复苏的新引擎”②。为什么在经济全球化高度发展、经济调控手段日益发达的21世纪会出现如此剧烈的经济金融危机?未来世界经济走势如何?走出危机进入新的稳定与繁荣轨道的新引擎在哪里?本文针对上述问题作出解答。

一、 世界经济长期低迷的深层原因是传统结构失灵

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世界经济长期萧条。这种局面,不仅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70多年来绝无仅有的,在近代以来的世界经济发展史上也仅有1929年至1933年的“大萧条”可以相提并论。下表是2007年至2015年以及2016年第一季度主要发达经济体(美国、日本、欧元区、英国)和主要发展中经济体(金砖五国即中国、印度、俄罗斯、巴西、南非)经济增长情况,以及全球国际贸易、国际直接投资的情况(见表1、表2)。从这些数据可见,近10年来的全球经济的确陷入长期持续性萧条之中,经济增长、贸易及投资增速都呈低增长甚至负增长状态。

那么,为什么第二次世界大战后70多年来大大小小多次经济金融危机经过两三年最多三四年就能走出低谷重拾升势,而此次危机却延宕近10年不见起色?为什么过去的经济与金融危机多发生于世界经济外围国家,或者个别国家,而此次危机首先发生于核心国家且主要经济体无一幸免?先来分析一下原来的世界经济增长是依靠什么因素来支撑的。

众所周知,第二次世界大战后逐步形成的世界经济结构是一个典型的“中心—外围结构”,以美国为中心呈涟漪式展开。第二次世界大战前,世界经济中心主要在英国为主的西欧地区,战后凭借政治经济军事实力中心转移到美国,西欧国家和日本则紧紧围绕美国,共同构成世界经济的中心圈。处于中心的美欧日发达国家依靠产业、技术、资金、制度、规则等方面的优势,通过直接投资和产业转移,以及与此相应的制度与规则,将全球各主要经济体紧密连结为一体,形成了一个按经济发达程度、在全球产业价值链中的地位、以及与中心国家联系紧密程度而划分层级的全球经济循环圈,即“中心—外围结构”。③这一结构的中心是美国,紧靠美国的是西欧、日本和加拿大等发达经济体,外圈是亚洲“四小龙”、拉美新兴工业国等承接发达国家直接投资和产业转移、与发达国家贸易投资关系密切的中等发达国家和地区,再外圈是其他东南亚国家、中国等发展中国家,最外圈则是工业化程度更低的发展中国家。此外还有一些国家,如经济落后的大部分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某些南亚国家,由于经济发展尚处工业化之前,根本没能进入到这一循环中,成为被遗忘的大陆。为了维持“中心—外围结构”的有序运行,美欧等发达国家构建了战后国际货币金融体系、全球贸易投资规则以及全球经济治理结构,包括以美元为中心的国际货币体系即布雷顿森林体系、关税与贸易总协定和世界贸易组织(WTO)、贸易投资自由化与区域一体化安排以及以西方七国集团首脑会议(G7)、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世界银行为中心的国际经济治理体系。

应当承认,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形成的世界经济“中心—外围结构”及其配套制度安排在很大程度上保障了全球经济稳定,为世界经济增长创造了条件。布雷顿森林体系避免了汇率的过度波动,美元的特殊地位则保证了美国可以通过货币发行和国际举债维持进口能力,并带动出口国的经济增长。关贸总协定与WTO則在消除贸易壁垒、促进贸易自由化方面发挥重要作用,带动了战后国际贸易的大发展。至于国际直接投资和产业转移,对于带动不发达国家的工业化和经济发展也具有重要作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世界经济经历的黄金增长时期,一些新兴经济体特别是亚洲“四小龙”和拉美某些国家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经济起飞,其后中国经济的崛起,都在某种程度上得益于这一结构所带来的全球化红利。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形成的“中心—外围结构”也是全球经济增长的基本动力。在世界经济的中心外围分工与循环中,不同环节具有不同地位和增值能力,使得拥有不同比较优势的国家可以充分利用自身的比较优势。发达国家主要从事研发、设计、销售、管理、服务等高增值环节,并通过国际投资、产业转移等将低增值环节转移到发展中国家。发展中国家则依靠从发达国家转移来的技术和资金从事中低端加工制造与出口,为全球生产产品,以此带动本身的就业和经济增长。④从事这种加工制造的国家,先是日本、德国等国,后是亚洲“四小龙”和一些拉美国家,再后来就是中国等新兴经济体。中心国家和外围国家之间的分工与交易,包括直接投资、产业转移、国际技术扩散、大规模进出口、间接资本流动等等活动,就是战后世界经济增长的主要驱动力。这一机制的理论模式可以表达为:中心国家对外围国家投资——制造业等基础产业转移——外围国家工业化和制造业发展——对中心国家出口——贸易顺差以间接投资形式回流中心国家——中心国家对外围国家持续投资……。endprint

然而,这一全球分工与增长结构存在着固有的内在矛盾:一方面,将中低端实体产业转出的发达国家,如果不能形成大量的新兴高端制造业或者服务业,就会出现产业空心化现象,并最终危及经济稳定与增长。现实中,许多发达国家都出现了这种产业空心化的情况,并成为最终发生经济金融危机的基础。另一方面,大量进口基本制成品的中心国家,如果没有相应的出口就会形成贸易与国际收支失衡。如果这个国家依靠国际国内债务维持这种局面,迟早会发生由债务危机引发的金融与经济危机(如几年前欧债危机中的希腊、西班牙、葡萄牙等国);如果这个国家刚好是国际储备货币的发行国,可以通过发行货币维持进口能力,则不过是把债务累积和爆发危机的阀值提得更高,在相当长时间内维持债台高筑的局面,但最终仍会导致严重的经济失衡,酿成危机。这就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美国与以日本、中国为代表的国家之间的全球经济失衡,以及最终爆发美国次贷危机的基础。美欧国家的债务危机后,全球国际投资、国际贸易大幅度下降,发达国家试图以再工业化和产业回流弥补空心化结构,进而殃及外围国家,以中心—外围分工支撑的世界经济增长失去动力,世界经济进入长期萧条状态。

二、 全球经济稳定增长需要新的世界经济结构

始自美国次贷危机的全球金融危机已过去8年多。在这期间,各国政府针对危机发生的原因与基础采取了很多应对之策,并大力进行结构调整,如美国的私人部门去杠杆、制造业回流和再工业化,欧元区对希腊等国债务危机的救助和大力发展新兴产业、工业4.0计划等。如今,引发金融危机的一些具体问题,或者得到很大缓解,如美国的私人部门高负债;或者得到控制,如欧元区的公共债务。欧美国家的再工业化也取得了一定进展:整体全球经济失衡得到缓和,世界经济基本稳定下来。然而,由于美欧国家依靠财务杠杆大规模进口的现象不复存在,并且还通过再工业化增强自身的出口能力,以带动就业和增长,于是,传统上外围国家依靠向中心国家出口实现经济增长的机制便不复存在。加之去杠杆造成的国际投资直接规模大幅度下降,发达国家的产业回流和再工业化导致资金流出新兴经济体,更完全打破了原有世界经济“中心—外围结构”和内外互补的运行机制,世界经济失去了增长的基本动力,贸易和投资规模双双下滑,世界经济陷入慢性危机、长期萧条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那么,世界经济如何才能有效复苏、进入新的增长轨道呢?未来的世界经济结构是否会重新回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中心—外围结构”并以此带动全球经济增长呢?现在看来,世界经济很难再回到旧有结构,并借以作为全球经济复苏的支撑。个中原因就在于全球的经济环境相对于战后初期乃至20世纪八九十年代已经发生了根本变化,已经不存在维持“中心—外围结构”的基础和条件。

众所周知,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世界经济“中心—外围结构”的形成是以美国经济一家独大为前提的。二战后初期美国在经济规模、产业基础、资金、技术、制度环境、治理能力等诸方面都处于绝对领先地位,依靠实力自然形成了以美国为中心的经济体系。这从布雷顿森林体系中美元对英镑地位的替代就可见一斑。即使到了20世纪八九十年代,虽然美国的经济实力已大不如前,美元体系从法律地位上也已经解体,但在全球范围内仍然没有能与美国抗衡的单一经济体,美国的中心地位得以维持。更为重要的是,其时这一结构体系的活力尚在,在美国的货币超发与债务泡沫破灭之前,美国仍能维持巨额进口,并成为外围出口国的市场,带动世界经济增长。随着美国次贷危机的爆发,美国的债务泡沫终于破灭。其后美国所要做的主要是去杠杆和再工业化,以增强竞争力和出口能力。美国再也无力维持从外围国家进口的增长。至于欧盟,由于产业空心化、竞争力下降和高福利带来的欧债危机,经济大幅度衰退萎缩,致使保护主义趋势日益明显,更难有进口的大规模增长。同时,来自美国和欧洲对外围国家的大规模直接投资和产业转移也进入停滞期,“中心—外围结构”的基本框架不复存在。以上趋势并非短期现象,而是将在相当长时间内存在甚至进一步强化的现象。这就是“中心—外围结构”带动全球经济增长机制失灵并且难以恢复的基本原因。显然,指望危机尽快过去,全球经济回到既往的轨道内恢复强劲增长是不现实的。在新的能够驱动全球经济增长的结构和机制形成之前,世界经济还会维持这种低增长的慢性不景气局面。

不仅如此,从更基本的全球经济力量对比来看,中国等东亚新兴经济体的崛起已经大大改变了世界经济的版图。美欧力量相对衰弱,中国等新兴国家的实力大幅度提升。虽然目前从绝对规模上美国仍然是第一大经济体,在技术、创新、管理等方面仍具有优势。但是,从经济增量、贸易规模来看,中国都超越美国,成为世界第一。根据世界银行统计数据计算,过去30 多年中,中国经济增量占全球增量的比重持续上升:1980—1990年和1990—2000年期間,这一指标分别为3.8%和9.2%;2000—2010年期间迅速上升到20.9%;在2010—2012 年期间则进一步上升到25.2%。⑤中国国家统计局数据则显示,金融危机以来,中国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一直超过30%,均居世界第一。中国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和第一大贸易体,是大多数国家最大的贸易伙伴,中国的对外直接投资规模也在迅速上升,中国的市场和资金是许多国家经济增长的主要依靠,他们不再依靠美国投资而是依靠中国投资,不再依靠美国市场而是转向中国市场。此时,指望回到美国一家独大的单中心结构显然不切实际,这一结构带动增长的作用亦不复存在。表3是对中美两国主要经济指标的对比,从中可以看出中美两国经济实力差距不断缩小的情况。

世界经济要整体恢复较为明显的增长,甚至进入一个较快增长的时代,需要很多条件。从近代以来世界经济发展史看,任何一次经济增长高潮必然伴随着一次科技革命。科技创新和新产业的大规模涌现是新一波世界经济高增长的基础。其道理和机制都不复杂,新技术、新产业的出现带来巨大消费需求和企业超额利润,并带动大规模跟随性投资潮,进而带动相关产业和整个经济的增长。问题是科技创新有其自身规律,创新和研发投入的增长以及政府的扶持,可以加快科技创新的步伐,但不可能超越科技创新与发展的规律,指望短时间内出现又一个科技创新与新产业的高潮是过于乐观的。endprint

不过,在科技创新步伐大致稳定、不能预期新的科技创新与产业创新高潮必然到来的情况下,对于驱动全球经济增长也并不是无所作为的。此次全球经济危机和萧条,本身并非科技进步因素造成,而是全球经济结构因素使然。因此,仅就全球经济结构视角而言,如何超越业已过时的“中心—外围结构”,构建一个能够替代或补充原有单中心结构的新结构,就是世界经济重入增长轨道的关键所在。这个新结构要能够充分发挥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积极性和潜在优势,特别是广大发展中国家的潜在优势,带动发展中国家的工业化和经济发展;要能够促进世界经济治理更加均衡、公平和民主化,有利于建立符合大多数国家需要的全球经济与贸易投资规则;要能够更好地促进科技创新,促进新知识、新技术的推广与普及,以此推进全球经济增长,特别是发展中国家经济的转型升级和结构调整。要建立有助于实现上述目标的新结构,使新结构得以有效运行,还必须调整和改革既有的国际货币金融体系、国际贸易体系等等。

三、“一带一路”建设是世界经济恢复增长的新引擎

然而,建立上述新的世界经济结构的过程,必然涉及全球经济权力与利益的重新分配,必然影响到一些国家在全球经济体系中的地位和既得利益。世界上不同国家之间,特别是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成熟经济体与新兴经济体之间的经济发展阶段不同,在全球经济结构中所处的地位不同,利益诉求不一致,对于世界经济结构与国际经济规则改革的认识不一致,矛盾和分歧广泛存在。诸如美国等一些国家强势提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TPP)、《欧美跨大西洋贸易与投资伙伴协议》(TTIP)、《诸(多)边服务业协议》(TiSA)等高标准、排他性的国际经贸框架与规则,就引发了各国在国际经贸规则方面主导权的竞争。目前,世界经济就处在这样一个结构重组与规则重构的博弈过程中。要在全球达成普遍共识,建立一个覆盖全球、平等互利、促进共同发展的新结构,任重道远。

当然,即使不同国家与国家集团之间对未来世界经济结构和全球经济规则存在分歧,很难建立起一个统一的全球通则,在世界经济结构改革与重建上也并非完全无所作为。从促进全球经济恢复增长的迫切需要看,从广大亚非拉国家提高工业化水平和经济发展水平摆脱贫困的需要看,从新兴经济体经济结构转型升级与可持续发展的需要看,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和全球最大的新兴经济体,作为对世界经济具有举足轻重影响同时本身也面临转型升级艰巨任务的大国,应当也能够提出建设性的思路,发挥重要作用。实际上,中国许多研究者一直对此进行深入研究,包括笔者在内的一些研究者提出的“世界经济双循环结构”⑥就是这方面的有益探索。这些研究的思想火花最终体现在中国政府提出的具有全球战略性意义的“一带一路”(“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重大倡议当中。⑦也就是说,在笔者看来,“一带一路”重大倡议的大规模付诸实施,沿线国家之间的紧密经济联系与合作平台的建立,将在很大程度上形成一个发展中国家之间的新经济循环,这一循环与传统世界经济“中心—外围”循环并存,构成世界经济的“双循环”格局,这将是建立世界经济新结构的重要阶段,也是世界经济增长的重要推动力。

世界经济“双循环”结构是一个可以容纳不同类型国家共同发展的包容性结构。在“双循环”结构的第一循环(也是世界经济的主要循环)中,将形成一个以产业内和产品内分工为基础的全球产业价值链。主要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中的新兴经济体(特别是东亚、东南亚经济体)将参与到这个循环中,依据自身比较优势获得在全球价值链分工中的地位,通过垂直型国际直接投资、产业内贸易和产品内贸易,形成一个紧密的经济循环圈。在这一循环中实行的将是体现了未来全球经济规则的发展方向的高水平的国际贸易投资规则。美国所提出的TPP、TTIP等经贸规则基本体现了这些规则的思想,也将会成为这一循环的制度基础。中国特别是沿海经济发达地区的企业与行业以及自贸试验区,应积极参与这一全球价值链分工,通过双向贸易与双向投资融入这一循环,率先适应这些高水平的规则,跟上全球经济发展潮流,并以此促进中国经济升级和竞争力提升。

在积极参与第一循环的同时,中国应积极发挥对世界经济的主导和引领作用,构建一个由中国引领、由周边发展中国家以及广大亚非拉国家参与的新经济循环,即全球经济的第二个循环。在第二个循环中,中国和其他制造业比较发达的新兴经济体将成为国际投资与产业转移的主体,通过对外直接投资将成熟的制造业生产能力转移到制造业不太发达、尚处于工业化起步阶段甚至工业化前期的亚非拉国家,带动这些国家的经济发展,实现这些国家的工业化和经济起飞。这些国家进入工业化以后,将有更大的制成品出口能力,改善其贸易条件和国际收支,进入良性循环。这条道路,实际上就是中国30多年前走過的道路。由此带动的国际投资、产业转移、国际贸易和经济发展将成为世界经济增长的新的、源源不绝的动力,为世界经济增长注入新活力。

当然,不难发现,这一思路并不是什么新的思想,不过是东南亚以及中国等许多后发国家走过的道路,也符合经典发展经济学理论的基本逻辑。问题的关键在于,现行的世界经济结构和全球经贸规则已经容纳不了发展中国家走这条发展道路。因为主要发达国家日益空心化和非制造业化的结构,已经无法承担对最不发达国家的制造业投资和产业转移功能,他们所主张的严苛的贸易与投资规则也远远超出了发展中国家的现实条件。而中国等新兴制造业大国,恰恰具有这方面的能力和需要,与广大发展中国家具有天然的互补性与合作基础。

显然,这也就意味着,在中国所引领的国际经济合作与经济循环中,将在更大程度上践行国际经济关系公平、民主、开放、共赢、差别对待、循序渐进、互相尊重、不干涉内政等原则。应根据发展中国家国情复杂、国家众多、经济发展水平差异巨大、历史文化与社会经济制度多种多样等情况,建立开放包容、机制灵活的国际经济合作平台,让不同发展水平与不同经济条件的国家都能在这一合作中受益。

中国所提出的“一带一路”重大倡议和其他国际经济合作机制如区域经济一体化、自贸区、密切经济合作区、双边和多边贸易投资协定等,就是上述理念和思维的具体体现。在“一带一路”框架下提出的各种国际经济合作构想与安排,充分体现了上述开放包容、差别对待、循序渐进、互利共赢等原则。不仅如此,中国还通过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丝路基金等金融机制大力帮助发展中国家兴建基础设施,为未来的产业发展和产业转移创造基本条件。所有这些,将为未来中国与亚非拉发展中国家之间的经济循环奠定基础。可以预期,随着“一带一路”战略构想逐步落实,随着新兴经济体与广大发展中国家之间的贸易、投资关系不断加强,新经济循环逐渐形成,世界经济将会获得新的、源源不竭的增长动力,世界经济新的增长时代也将到来。

注释:

①马相东、王跃生.全球贸易新常态与中国外贸发展新策略[J].中共中央党校学报,2015(6).

②习近平. 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精神专题研讨班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6-05-10.

③王跃生.论世界经济的结构变革[J].中国高校社会科学,2013(4).

④马述忠、吴国杰.全球价值链发展新趋势与中国创新驱动发展新策略——基于默会知识学习的视角[J].新视野,2016(2).

⑤赵晋平.中国发展对世界经济的影响[J]. 管理世界,2014(10).

⑥王跃生.全球经济“双循环”与“新南南合作”[J].国际经济评论,2014(2).

⑦王跃生.世界经济“双循环”、“新南南合作”与“一带一路”建设[J].新视野,2015(6).

责任编辑:李瑞山

(本文发表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研究》杂志2016年第4期)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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