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综
4月14日,一个名字新鲜出炉——“盘州市”。经国务院批准,贵州省盘县撤县设市,成为县级盘州市。据媒体梳理发现,五天之内,六地密集撤县设市。另今年以来,已有四十余县提出加快撤县设市步伐,主要集中在安徽、青海、贵州等省。有观点认为,这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号:在去年个别县“谨慎解冻”之后,暂停了20年的撤县设市开始正式重启。
那么,很多地方政府为什么如此努力地想要推进撤县改市?对于老百姓来说,县和市到底有什么区别?撤县设市能给新市民带来什么切实的好处?
起落20年
“撤县改市”的序幕,最早于1983年拉开。
背景是在1981年,当年的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中,有关“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基本方向”的论述中提出:“以大中城市为依托,形成各类经济中心,组织合理的经济网络”。很快,仅在1983年,就有31个县域改为县级市,并新设了7个县级市。从1983年到1986年,是第一波高潮。
时间推至1993年5月,国务院同意民政部《关于调整设市标准的报告》,即在1986年国务院批准试行的撤县设市标准基础上另作修改,明确了适用范围、人口总数、经济指标等。
至此,“县改市”正式进入井喷期。截至1998年底,我国县级市数量达437个,其中近350个为县改市。现在人们熟识的浙江义乌市和桐乡市、安徽桐城市和宁国市,都是赶乘这趟车而改市的。
但这项当时跨步前行的地方行政体制改革在1997年的时候,被国务院叫停——“暂停审批县改市”。
关于叫停原因,华东理工大学研究员杨君曾深入研究:“县改市初期一定程度上实现了设计初衷,克服了切块设市模式的弊端,与80年代的中国经济社会达成了契合。但伴随着改革的深入,各地的盲目跟风引发了一系列负面效应。一方面出现假性城市化 ,有些市区的农村人口仍然占据主要比重,基础设施和规划仍然围绕农业进行,市郊的发展与城区的发展失衡等一系列泡沫现象;另一方面,市级权限给有心之人带来更多寻租空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进入21世纪后,“县改市”再次成为关注焦点是在2013年前后。
2010年初,就有国家发改委领导在全国人大常委会上表示,将积极研究完善设立县级市的标准,把达到一定规模和标准的县(镇)适度改设为市。
而真正的再启端倪来自一则通知,即2013年由国家发改委、财政部、国土部、住建部等11个部委联合下发的国家新型城镇化综合试点通知。在探讨中国新型城镇化的破题工作时,“改市”的字眼再现。同年11月,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提出,“优化行政区划设置,完善设市标准,严格审批程序,对具备行政区划调整条件的县可有序改市。”这是党中央权威文件中对“撤县设市”的一次明确表述。
2014年,国家发改委向国务院上报城镇化改革方案,明确提出“推进行政区划创新,完善城市行政区划设置和布局”。此表述将“撤县改市”正式拉入大众视野。
一字之差,大不相同
工信部2016年对全国近3000个县(市)进行综合评估,发布的县域经济100强中,共有69个县级市,其中排名前13位的均为县级市。第14名为湖南省长沙县。据长沙县统计局数据,2016年,长沙县完成地区生产总值1280.3亿元。相比这个数字,中西部很多个地级市的全年生产总值低于1200亿元。
这个信息中不难看出,一方面县级市以其特享的资源配置,经济发展远胜于普通县域;另一方面,现有的经济强县,拥有着赶超市域经济的实力与潜力。
盘县入选,显示出在全国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的作战图上,贵州有着极其重要的战略位置。根据十八大报告精神,城镇化未来将成为中国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重要载体,更是撬动内需的最大潜力所在。
從“县”到“市”,一字之差,大不相同。
表面上看,从“县”到“市”,一字之差,管辖区域没变,人口也没变,实际上,由“县”到“市”,意味着经济发展的深刻转型。《说文》有曰:市,买卖之所也。城市和乡县,前者是现代经济的载体,后者是农耕传统的继承,改革之意,便在这一字之变中,显露无遗。
县政府的职能重在农业发展和社会稳定,而市政府则侧重推进城镇化,以发展非农产业为主,有相对较高的产值。
同时,县级市归省政府直管,而原隶属的地级市只是代管,县级市将获得更大的行政管理权限,更多的优惠政策,上级政府转移支付或者专项扶持资金也有差别,政府也更容易招商引资,就业机会增加。
县级市的设立,对统筹和促进区域经济协调发展具有积极作用,我国沿海地区很多县靠撤县设市,放开步子,促进了经济发展。在最新的2016年的百强县名单中,绝大多数是县级市。所以一般来说,撤县设市是一个“官民同乐”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