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冠必用集》与宋代的兀日忌讳

2017-06-27 08:16谢辉
枣庄学院学报 2017年4期
关键词:九宫周氏上官

谢辉

(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中国文化研究院,北京 100089)

《弹冠必用集》与宋代的兀日忌讳

谢辉

(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中国文化研究院,北京 100089)

兀日忌讳是宋代盛行的一种专为官员上任择日所设的避忌,宋代之后即迅速衰落,各类典籍中亦鲜有提及。南宋周渭所著《弹冠必用集》,是目前所见对此忌讳著录最详的文献之一,现仅有明抄孤本传世。从该书内容可以看出,当时最为流行的推算兀日法为避寅、午、戌法与九宫法。该书阐明了这两种方法的详细推演过程,其遵循的原则有阴阳年皆顺行法、两月同一宫法和阳年顺行、阴年逆行法。兀日忌讳之“兀日”,有多种解释,而以“瓦日”之说最近情理。“兀日”忌讳是宋人在前代多种忌讳的基础上,整合发展而成的一种新式忌讳,北宋时期即已多有流行,南宋后期迅速由盛转衰。

《弹冠必用集》;周渭;宋代;兀日忌讳;兀法①

《弹冠必用集》是成书于南宋初年的一部择吉类著作,专供缙绅选择上任吉日使用,其中对于宋代流行的兀日忌讳,有着较为详细而集中的记载。但此书仅以抄本流传,学者多未能见,且兀日之说在宋代之后便渐趋式微,其余各类文献对其仅有零星涉及,故而在这一问题上,目前尚无专门的研究成果问世。然而,无论是《弹冠必用集》本身,还是其中重点记述的“兀法”部分,在宋代文化史上都具有重要价值,值得加以认真探索。

一、《弹冠必用集》的基本情况

《弹冠必用集》一卷,南宋周渭撰。周渭生平不详,仅能从书前周氏自序末署“绍兴丙子岁人日鄱阳□斋居士周渭”[1](P1a),推知其为江西鄱阳人,生活于南宋初年。自序中言“余每视事之日”[1](P1a)云云,可见其似乎亦曾为官。有学者将其与北宋初年同名者混为一谈,如清代梁廷枏《南汉书》载:“周渭,字得臣,连州人……渭工诗,能为日家之学,著《弹冠必用》一卷。”[2](P361)今人伍联群[3](P18)、何广棪[4](P438)等亦蹈其误。事实上,北宋之周渭,《宋史》卷三百四有传,明言其为“昭州恭城人”[5](P10055),乃今广西平乐一带,非江西鄱阳;其卒于北宋咸平二年(999),亦无缘至南宋绍兴年间。诸家之误盖由未见其书,仅凭目录著录推测所致。胡玉缙先生谓“《宋史》别有周渭,字得臣,恭城人,非此”[6](P179),最为准确。

据上文所引周氏自序,《弹冠必用集》的撰成时间当在南宋绍兴二十六年(1156),成书之后大约随即付刻,并在南宋时期风行一时,多有为其作序或翻刻者。如其后不久的乾道元年(1165),唐汝舟即为本书作序。唐氏字济民,江西临川人。王质《绍陶录》对其事迹有所记载,谓其“少业儒事决科,年四十有五始有成,户掾南康,儒官武陵,宰蕲春,之黄梅。居久之,易祠官,归湓江”[7](P19),后将家资尽施庐山诸寺,而隐居其中。王质自言其记此事之时间为“癸卯正月六日”[7](P19),亦即淳熙十年(1183),此年唐氏六十九岁,上推至乾道元年为五十岁,正在为官任上,尚无出世之志,故乐于为此类官员择吉之书作序,并很可能在其主持下对本书加以翻刻。至淳熙七年(1180),张昌诗又将两种“兀日别法”附入其中,跋而行之。张氏生平不甚可考,其序末署“汉南张昌诗”。《宋人传记资料索引补编》引《隆庆仪真县志》与《隆庆临江府志》,谓张氏“淳熙中知真州,又知临江军州事”[8](P1052),李之亮考订其知临江与真州,分别在淳熙二至四年[9](P603)与淳熙五至七年[10](P237)。又《宋会要·职官》载淳熙十三年(1186)“知均州张昌诗特降一官”[11](P4010)。其时代与作序时间相近,或即一人。绍熙五年(1194),当涂县令沈邠又重刻张氏补本,今所见影宋抄本卷末牌记可证。而各类书目中著录此书者亦不在少数。如尤袤《遂初堂书目》即著录有“弹冠必用”[12](P21),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亦载:“《弹冠必用》一卷,周渭撰。专为宦游择日设。”[13](P371)马端临《文献通考·经籍考》转引陈氏说,而“渭”作“谓”[14](P1081),胡玉缙先生以为“传写误也”[6](P179)。成书于元代的《宋史·艺文志》亦有“周渭《弹冠必用》一卷”[5](P5257)。此外尚有多种南宋时期的典籍对该书的内容有所援引,如陈元靓《岁时广记》在讨论诸家兀法时,即引“《弹冠必用》所载”[15](P455)云云。又佚名撰《三术撮要》亦引之,清代阮元且以此作为判定《三术撮要》时代之依据,云“惟中引周谓《弹冠必用》及沈括《梦溪笔谈》,当是南宋间人手笔”[16](P1210)。总之,《弹冠必用集》在南宋的流传可谓颇为广泛。

至于元明时期,《弹冠必用集》的流传逐渐稀少。明代初年的《文渊阁书目》载“《弹冠必用》,一部,一册,完全”[17](P148),可见本书在明初尚有全本传世。但其后的各类书目中,对此书则鲜有著录,仅《千顷堂书目》有“周渭《弹冠必用集》一卷”[18](P366)。而援引其说者虽尚有之,但亦仅见于各种日用类书与择吉类典籍中。如李盛铎旧藏元至元三年(1337)刻本《类编阴阳备用差谷奇书》即引之,李氏题记云“其中所引如《万通历》、《集圣历》、《上官撮要》、《弹冠必用》、《蓬瀛经》,皆不传之书”[19](P18),谓《弹冠必用》为“不传之书”,可见李先生亦未见之。其余如《群书摘要士民便用一事不求人》等,亦有所援引。但此种日用类书常叠相转抄,未必亲见其书。清代图书文献之学大盛,学者多务于搜求珍本秘籍,然此书之流传仍然极为有限。就目前所见而言,清代前期仅有徐乾学《传是楼书目》著录抄本《婚元》一本,注云:“附《宅元》、《茔元》、《弹冠必用集》。”[20](P795)此外诸家藏书目录均未言及。直至清代后期,瞿镛《铁琴铜剑楼藏书目录》方著录一部“明人钞自宋刻”[21](P389)的影宋抄本。近代藏书家叶德辉曾自此本影抄一部,载入《郋园读书志》,云:“此书《四库》未著录,此从常熟瞿氏铁琴铜剑楼藏本影钞,亦选择书中之秘笈也。”[22](P287)据叶氏一九二一年正月三日致瞿镛后人瞿启甲函,谓“苏寓转寄来腊月廿二日尊函,知前托影钞之《弹冠必用》考先祖《石林诗录》已蒙抄就寄苏”[23](P97),可见该本当抄于一九二○年末。但叶氏藏本今亦未见,仅瞿氏旧藏明影宋抄本传世,现存国家图书馆。

今所见此本半页十一行,行二十三字,无行格。钤“铁琴铜剑楼”印。卷末有牌记“绍熙甲寅岁当涂县令沈邠刊于正己堂”,知此本是从南宋绍熙五年(1194)当涂县刻本抄出。全书三十篇,包括《年月日时兀法第一》、《九宫兀法第二》、《传神经兀法第三》,《大小上下四兀法第四》、《百忌历兀法第五》、《顺逆兀法第六》、《猖鬼败亡日第七》、《天金神直日第八》、《坛经四季休旺第九》、《十二祇神歌第十》、《五符透天关择时并方位法第十一》、《明黑星日第十二》、《黄黑道日第十三》、《逐日内吉凶日第十四》、《九星五音衰旺第十五》、《上官出行四季吉凶日第十六》、《上官逐旬吉凶第十七》、《十恶大败日第十八》、《六甲土鬼恶杀直日第十九》、《暗金杀直日歌第二十》、《纂出上官出行吉日第二十一》、《纂出上官出行凶日第二十二》、《逐月立成吉日吉时第二十三》、《上官出行船行吉日第二十四》、《七曜纂要第二十五》、《推逐日天门地户逐干三吉等方第二十六》、《推逐日五将五鬼刑剋赤虚凶太白游方第二十七》、《万通历第二十八》、《周公出行择日法第二十九》、《行舡避忌安行法第三十》。又附《兀日别法》、《又兀日法》二篇,故胡玉缙先生谓“是书凡三十二篇”[6](P179)。卷首有南宋绍兴绍兴二十六年(1156)正月七日周渭《弹冠必用集序》云:

《易》曰:“吉凶悔吝生乎动。”故动则吉凶悔吝随之。是以君子顺时而动,则无致忧虞。斯亦人之畏,不可不畏也。其可忽诸?余尝观今之搢绅赴任礼上,多以兀日为最凶,而不知别有避忌之日。况世之兀法有六焉,而莫辨真伪,试之祸福皆验。余每视事之日,必先择不犯诸兀,然后于历内合避而避之,合用而用之,则终任宁吉,俱无灾患矣。阴阳百氏之书各有所长,每病其散漫,遽中未易尽观。今裒诸家之善与家藏秘法,与士大夫所传有验者,削繁摘要,将上官出行日吉凶显然者纂为一集,分三十篇,名曰《弹冠必用》,贻诸好事,以备检阅。杜绝悔吝之患,岂曰小补之哉?绍兴丙子岁人日,鄱阳□斋居士周渭序。

正文三十篇之末有南宋乾道元年(1165)五月一日唐汝舟跋云:

历象避凶趋吉之说,初不经见。然阴阳家流用之,而休咎之应,如印圈契钥,不可诬也。盖五行之运,行乎天地之间,休囚王相,日夜相推而不息。自非至人,一动一静,又孰能遗形超数,而逃乎吉凶悔吝之域哉?《弹冠必用集》盖明乎此。后之君子将有为有行者,能于此书信而不疑,则动与吉会,思过半矣。乾道乙酉仲夏己酉朔,庐山唐汝舟济民书。

卷末所附《兀日别法》、《又兀日法》之末,有南宋淳熙七年(1180)九月七日张昌诗跋云:

又《兀日别法》,前一法得于华阳王用之子济,乃阳乾阴巽顺行轮,与《弹冠必用》所载兀日法起例同,而歌殊也。后一法传之于邵公文伯纬,惟阳乾顺数,阴巽逆寻。大凡择日者遇阴年,当先于巽上顺数避兀,然后复于巽上逆数合之。如皆不值兀,方为完全之妙。余信而行之有年,免咎多矣。不敢秘之,以附于《弹冠必用》之后,告于有志阴阳者。淳熙庚子季秋七日,汉南张昌诗题。

二、《弹冠必用集》中记载的兀法

在《弹冠必用集》中,所谓“兀法”无疑是周渭关注的重点。周氏曾在书前自序中指出,其每次到任视事,首先要选择“不犯诸兀”[1](P1a)之日,而后再考虑其它忌讳。由此可见,按照周氏的观点,兀日忌讳实为其余一切忌讳之基础。故其即将当时流行的兀法分为六篇,一一详载于《弹冠必用集》之首。其后张昌诗又补入两篇,合为八篇,以篇数计算,占到了《弹冠必用集》的四分之一。但在这诸多兀法之中,最为重要的实际仅有两种,即避寅、午、戌法与九宫法。

避寅、午、戌法集中记载于首篇《年月日时兀法第一》中,其法以寅、午、戌三地支为基础,按照一定方式推算得此三支者即为兀,上官时需避之。其中推算年兀、月兀的方法比较简单,凡干支纪年、纪月中,逢地支为寅、午、戌之年月即为年兀、月兀。由于我国古代历法中,十二月支是固定的,均起于正月之寅而终于十二月之丑,故月兀亦固定为每年的正、五、九月。相比之下,日兀、时兀的推算则要复杂一些。日兀以所在月的月支为起点,自初一日起逐日顺数,数至寅、午、戌者即是,亦即周氏所谓“常于月建上起初一顺数,逢寅、午、戌便是兀”[1](P3a)。例如正月为寅月,则“将初一日于寅上不动”[1](P3a),本日即为该月第一个兀日。以下初二日为卯、初三日为辰,以此类推,至初五日为午,为第二个兀日;初九日为戌,为第三个兀日;十三日又为寅,为第四个兀日。如此推算下来,该月兀日即为初一、初五、初九、十三、十七、二十一、二十五、二十九日。二月为卯月,则以本月初一日为卯,至初四为午,为第一个兀日;至初八为戌,为第二个兀日。如此该月兀日则为初四、初八、十二、十六、二十、二十四、二十八日。一年中十二月的兀日,均可以此法推知。推时兀之法与日兀类似,以各日的日支为起点,自子时起顺数十二时辰,数至寅、午、戌者即是,如周氏所说“于日上起子顺数,若轮本时在寅、午、戌上,名为时兀”[1](P3b)。但需要指出的是,此处所谓日支并非据历法而言,而是指推算兀日时为各日所重配者。为此周氏还特别举三月初三日为例,按照兀日推法,三月为辰月,则初一为辰,初二为巳,初三至午为兀日。若要推算三月初三的兀时,便以午为起点,子时为午,为第一个兀时。以下丑时为未、寅时为申,至辰时为戌,为第二个兀时;又至申时为寅,为第三个兀时。此即周氏所谓“只如三月初三日是日兀,若使子、辰、申三时为犯时兀法,为三月初一日在辰上,顺数初三日到午为日兀,便于午上起,顺数得辰字到戌、申字到寅。故曰时兀”[1](P3b)。

以上即是《弹冠必用集》所记兀法中,避寅、午、戌法的主要内容。在周氏看来,此法并非凭空虚拟,而是有所依据。其依据一方面在于,古法有“正、五、九月不上官”[1](P3a)之说,而此三月正为寅、午、戌月。另一方面,以五音配五行之说推之,官属商音,而“商音属金,金败于寅、午、戌火”[1](P3a),故年月日时皆当避之。此说颇有所本,《礼记·月令》“其音商”,郑玄即注曰:“商数七十二,属金者,以其浊次宫,臣之象也。”[24](P689)周氏之解释,明显是在前代已有的商为金、为臣之说的基础上,又附会以寅、午、戌火克金之说而成。这一说法后世学者亦多有提及,如明代郎瑛在《七修类稿》中即说:“今官府到任,每忌正、五、九月,远见《南史》术家,皆无所据。予意三月之建,乃寅、午、戌也。寅、午、戌属火,臣音为商,商属金,恐火之克于金,故忌之。”[25](P43)与周氏之说可谓暗合。此外,在本书第二十二篇《纂出上官出行凶日》中,周氏又提出了一个理由:“忌用月寅、午、戌,本朝以火德王,人臣避位。”[1](P17b)此是说宋代于五德为火,故寅、午、戌火旺之月亦象征天子,人臣不得擅用,当避其位。其说在宋代亦较为流行,如与周氏大致生活在同一时代的吴曾,在《能改斋漫录》中即载:“本朝士大夫相传正月、五月、九月不上任,以火德王天下,正、五、九月皆火德生、壮、老之位。”[26](P34)正因为其依据充分、于理可通,故周氏对此法较为推崇,认为“用兀之法最多,唯此诀为是,盖论之合理也”[1](P3b)。

与避寅、午、戌法相比,《弹冠必用集》中记载的另一重要兀法“九宫法”,推法更加繁琐,以致于叙述其法的篇幅多达四篇,包括《九宫兀法第二》、《传神经兀法第三》,以及张昌诗所补《兀日别法》、《又兀日法》。这一方法以宋代易学中的九宫八卦图为基础,图中坎、离、震、兑四卦分别居于北、南、东、西四正位,而乾、坤、艮、巽四卦则分别居于西北、西南、东北、东南四隅。推算时将年份以地支分为阳年与阴年,子、寅、辰、午、申、戌为阳年,丑、卯、巳、未、酉、亥为阴年,阳年起于乾,阴年起于巽。再以“年上起月,月上起日”之法,得出月、日的起点。其法以本年所在的宫位起正月,以本月所在的宫位起初一日,如子年为阳年起于乾宫,则本年正月与正月初一日亦均起于乾宫,而本年二月若在坎宫,则二月初一日即起坎宫。从年、月、日的起点开始,除东西之震、兑二宫不数,周行其余六宫,数至巽为上兀、坤为下兀。周氏书中原有图式,现将其图稍加调整,录之于下:

巽(阴年起)(上兀)离坤(下兀)震(不数)兑(不数)艮坎乾(阳年起)

周氏曾概述此法说:“兀法阳年自六,阴年从四……不数三七,只行六宫。巽为上兀,坤为下兀。惟数至一、九、六、八并吉。”[1](P3b)之所以不数震三兑七,是因为二卦乃出入之门,亦即周氏所谓“震兑为门不曾数,八位古来惟六处”[1](P4a)。而其余六宫之吉凶,则是以各宫所配颜色之法推得,类似于后世术家所谓“紫白九星术”。对此《九宫兀法第二》章说:“坎天福兮艮天禄,乾天恩兮三白名。离属九紫俱为庆,所临之处皆通亨。巽上坤下卦须识,到彼每逢皆不吉。”[1](P4a)而《兀日别法》则谓:“乾号六白为印绶,坎宫一白天禄星。艮宫八白为左辅,九紫离宫右弼星。巽四破为上兀,坤宫二黑为下兀。”[1](P31a)以上二说中,六宫所配星名并不一致,但从颜色上来看,乾、坎、艮、震四宫所配均为紫、白,而巽、坎二宫则否,故此二宫为兀。其具体的推算方式,又可以按照周行六宫的方式分为三种:

第一,阴阳年皆顺行法。此法为《九宫兀法第二》章所载,同时张昌诗所补二条之中,前一条《兀日别法》与此法亦同。这一推法的特点是,无论阴年阳年,皆顺时针绕行六宫。如欲算子年正月兀日,即从乾宫起初一,顺行坎宫初二,艮宫初三,震宫不数,至巽宫初四为上兀,坤宫初六为下兀,初十又至巽宫为上兀。而欲算丑年正月兀日,则从巽宫起初一为上兀,顺行离宫初二,至坤宫初三为下兀,初七又至巽宫为上兀。《九宫兀法第二》章所谓“月朔顺行依八卦,吉凶分布九天星”[1](P3b),即是此意。若遇闰月,则以本月所在宫位推之,不需更进一位。

第二,两月同一宫法。此法见于《传神经兀法第三》章,谓“此法与前法一同,只是两月同一宫,逐日行一宫也”[1](P4a),可见这一推算方法应与前一法大体相似,亦均为阴阳年皆顺行,其区别在于“两月同一宫”,即从正月起每两月同在一宫,如阳年正、二月同起乾宫,阴年正、二月同起巽宫之类。下文《大小上下四兀法第四》、《顺逆兀法第六》等章所载之兀法,亦是自正月起每两月同推,如正、二月之大兀均为初二、初八、十四、二十、二十六,也可从侧面证实“两月同一宫”之含义。以此法推之,同在一宫的两个月,其兀日完全相同,如子年为阳年,正、二月的初一日皆自乾宫起,顺行至初四为上兀、初六为下兀。本章歌诀中所说的“日双月双是期程”[1](P4a),即指此而言。相比之下,前一法每月行一宫,如阳年正月起乾宫,二月起坎宫,顺行至七月又起乾宫,故其所推兀日即与此有异。仍以子年为例,以阴阳年皆顺行法推之,则正月仍起乾宫,其兀日推算与上同;而二月初一则起坎宫,顺行至初三为上兀、初五为下兀。二者的不同之处颇为明显。

第三,阳年顺行、阴年逆行法。此法为张昌诗所补《又兀日法》所载,其特点在于阳年仍顺时针绕行,而阴年则改为逆时针。推算时不起于每月初一日,而以节气为起点。如丑年立春日起巽宫为上兀,逆行震宫不数,艮宫为立春后第一日,坎宫为第二日,乾宫第三日,兑宫不数,至坤宫第四日为下兀。此即《又兀日法》所言“阳年乾宫而顺数,阴年巽上逆推寻”、“但以节气为一日,以此推之莫乱寻”[1](P32a)。

除了避寅、午、戌法与九宫法之外,《弹冠必用集》中还记载了其它一些较为次要的兀法。如《大小上下四兀法第四》章将一年中的兀日分为大兀、小兀、上兀、下兀四种,每月四种兀日各占六日,犯大兀者“主有大祸,三年内必应”[1](P4b),犯小兀者“主有小祸,三年内皆应”[1](P4b),犯上兀者“一年内祸至”[1](P4b),犯下兀者“祸期二年”[1](P5a)。《百忌历兀法第五》“以太岁前一辰起正月,月前一辰起初一,每每顺数,遇寅为下兀,巳为上兀”[1](P5a),如甲子年则正月起于子前一位之亥,初一日又起于亥前一位之戌,顺数至初五得寅为下兀,初八得巳为下兀。《顺逆兀法第六》则以一至六数顺时针排布为六位,一位于左下,二左中,三左上,四右上,五右中,六右下。推算时自左下角之第一位起初一,视各月之大小,大月顺行,小月逆行,得第一位者为上兀,得第六位者为下兀。这些兀法的理论依据与推算方法均有不足,故在当时已很少有人采用。如对于百忌历兀法和顺逆兀法,周氏即言“此法今人少忌”[1](P5a~5b)。而大小上下兀法中,亦只有大兀为周氏所称道,谓其“不可不避,万即万验”[1](P4a),小兀已未免“十验六七”[1](P4b),至于上、下兀则仅“或验或否,今人不避”[1](P4b)。

三、兀日忌讳在宋代的兴盛与衰亡

作为我国古代流传的一种忌讳,“兀日”一名甚为费解。《弹冠必用集》虽记其法,而不释其名。其余诸书或有涉及者,但也莫衷一是。有谓“兀”为危险之意者,如元代类书《居家必用事类全集》引南宋赵师侠《赵氏拜命历》云:“盖兀者,臲卼不安之义。”[27](P97)陈元靓《岁时广记》云:“盖兀者,兀陧不安也。”[15](P455)庄绰《鸡肋编》亦云:“兀言其危。”[28](P30)有谓“兀”字当为“亢”字者,如《续墨客挥犀》云:“仕宦多忌兀日,不赴官,人亦多不晓兀之说,或云当是亢字。”[29](P494)又有谓“兀”字当为“瓦”字者,如陈元靓《岁时广记》引《遁斋闲览》曰:“仕宦多忌兀日,不赴官,人多不晓其义,或云瓦日。”[15](P455)庄绰《鸡肋编》亦云:“今又有二瓦之法……瓦或云兀。”[28](P30)之所以名为“瓦日”,则是因为“瓦言其破”[28](P30),或“瓦解离散”[15](P455)。甚至还有因“瓦日”之说而疑“瓦”字当为“九”字者,如曾慥《类说》亦引《遁斋闲览》云:“仕宦多忌瓦日,不赴官,人多不晓瓦之义,或云九字颇类瓦字。”[30](P808)以上曾慥与陈元靓均引《遁斋闲览》,而《续墨客挥犀》之文,今人亦有以为出自《遁斋闲览》者。三者来源相同,而文字各异,未知孰是。但却可由此看出,“兀日”之名晦涩难懂,以至于宋人亦不明其所指,遂各以己意说之。比较之下,以“兀”字为“瓦”字之说似稍显近理。宋代流行的勾栏瓦舍。其命名亦是取“来时瓦合,去时瓦解”[31](P179)之义,则因瓦解而取名“瓦日”,后转写误为“兀日”确有可能。但此亦仅属推测,有关“兀日”命名的确切含义,仍有待进一步加以探讨。

从目前已有的资料来看,兀日忌讳大约出现于宋代。前引《赵氏拜命历》云:“遍考古历,无兀日法,岂至本朝始有耶?”[27](P97)可见宋人亦认为此法是直至宋代方有。对于其来源,宋代术家大都故神其说,如《弹冠必用集》末附《兀日别法》即谓九宫兀法是“沈存中作内翰日,修元丰顺元历,阁下寻出”[1](P31a),其说自不可靠,但其法也并非是前无所本、凭空造作。以《弹冠必用集》中所载的两种较为重要的兀法来看,避寅、午、戌法是从传统的正、五、九月不上官之说发展而来,而此说在宋代之前即已流传甚久。洪迈《容斋随笔》曾对其加以考证曰:

予读《晋书·礼志》,穆帝纳后,欲用九月,九月是忌月。《北齐书》云:高洋谋簒魏,其臣宋景业言宜以仲夏受禅。或曰五月不可入官,犯之终于其位。景业曰:‘王为天子,无复下期,岂得不终于其位乎?’乃知此忌相承,由来已久。[32](P206)

顾炎武《日知录》又补考之曰:“《南齐书·张融传》:摄祠部、仓部二曹,仓曹以正月俗人所忌,太仓为可开不?融议不宜拘束小忌。”[33](P1708)已将此忌讳追溯至两晋南北朝时期。其后俞正燮又举《论衡》“古人不举正月五月子”,及《意林》、《风俗通》“俗言五月到官,至死不迁”之说,进一步将其推至东汉[34](P670)。至于唐代,又出于对佛教“三长月”的崇奉,而“以正、五、九月为三忌月”[35](P109)。沿袭至宋,其风愈盛,乃至于欧阳修亦“避五月上官,未能免俗”[36](P2469)。在此背景之下,由避正、五、九月推演出避寅、午、戌法,可谓是水到渠成。而九宫法的基础则是以宫位配星名与颜色之九星术,此法同样起于宋代之前。陈遵妫先生即谓“汉以前没有这个方法,可以认为是唐末所创立的”[37](P1655)。邓文宽先生亦在敦煌历书中发现多种以颜色标识的九宫图,并引《宋雍熙三年丙戌岁具注历日》云:“上利兴功紫白方,碧绿之地患痈疮。黄赤之方遭疾病,黑方动土主凶丧。”[38](P123)可见至少在宋代初年,以九宫之紫、白为吉而其余为凶的说法已经非常流行,民间且多将其与历法相配,用以择日。再加之以宋代易图之学兴盛,以八卦配九宫之法深入人心,则九宫兀法之出现,亦并非偶然。由此可见,兀日即是宋人在前代多种忌讳的基础上,整合发展而成的一种新式忌讳。

此外,关于兀日忌讳之源头,尚有一个问题值得讨论:清代学者有以九宫兀法源自“小六壬”术者,如《协纪辨方书》云:“兀日之说,自宋已有之矣。顾详其取义,不过小六壬之留连、赤口日耳。”[39](P1015)这一说法颇值得商榷。所谓“小六壬”,即是以小吉、空亡、大安、留连、速喜、赤口六者推算吉凶。其推法据《协纪辨方书》所言,大致是阳年正月初一日起于小吉,阴年正月初一日起于留连,顺序数之,至留连、赤口为凶。现将其仿照九宫兀法绘为图式如下:

留连(阴年起)(上兀)速喜赤口(下兀)大安空亡小吉(阳年起)

将此图与九宫兀法图相比较,可以看出,若将九宫兀法图中不数的震、兑二卦去掉,得到的图式便与此颇为类似,区别仅在于彼用卦名标识,而此用神煞名。其阴阳年的起点及所忌之宫位亦完全相同。但尽管如此,却不能因之而推断九宫兀法源自小六壬法。从方法上来看,九宫兀法有阴阳皆顺、阳顺阴逆、两月同一宫等三种,而小六壬法仅阴阳皆顺一种。从历史上来看,九宫兀法起于宋代,而小六壬法未知起于何时。宋元时期的占术中,有“六壬课时”一法[40](P423),亦用小吉、空亡等六者推算,但其法主要是以起卦时的时辰占事之吉凶,并非用以择日,其具体的推算方法亦与小六壬法完全不同。择日术中有“六壬赤口日”一法,其法“以月建位上起初一顺数,一日一辰,遇辰戌位上是赤口”[41](P199),如正月为寅月,即从寅上起初一为留连,初二得卯为速喜,至初三遇辰为赤口,与小六壬较为类似。但其法不论阴年阳年,皆从留连上起正月初一,实际上仅相当于小六壬法中阴年之一部分,故清人沈重华即说:“乃通书以赤口日主招口舌……然只载阴年一局,而无阳年一局。”[42](P22b)区别仍然极为明显。可见宋元时期,所谓小六壬法尚未真正成形。至于明代,方有人将小六壬法与九宫兀法混为一谈,用于择日,如黄一凤即言:“六轮兀日极凶,阴岁逢留、赤,阳年遇吉、安,入学犯之,万无善终者。”[43](P61)但此处所阐述的推演方法,是阳年遇小吉、大安为凶,阴年遇留连、赤口为凶,与《协纪辨方书》所言不论阴阳年,皆以留连、赤口为凶的方法仍有不同。且黄氏又言:“速喜吉,大安次之,小吉又次之,留连还可。三者带兀则凶。”[43](P61)又将小六壬与兀日分而为二,可见黄氏自己对于二者的关系亦无定论。总之,小六壬法作为一种择日法,其出现的年代要晚于兀日法,其推算的方法也远较兀日法为简单。《协纪辨方书》谓九宫兀法出于小六壬法,其实并不准确。

兀日忌讳形成之后,在北宋时期即已多有流行。生活在北宋前期的王钦臣,在《王氏谈录》中曾记其父王洙所说一事:

尝记丁顾言少卿云:昔游宦蜀中,至官有期,驻舟江浒,游憩山寺,遇老僧,问丁公何为而至,丁具以之官告。又问期在何时,丁又以告。僧曰:‘是所谓兀日,不可视事,弗避之,君必以事去。’君笑而不应。既至官月余,竟以事免归。[44](P171)

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宋太宗雍熙元年(984)“以将作监丞李元吉、丁顾言为堂后官”[45](P580),淳化五年(994)“以殿中丞丁顾言守本官,复充堂后官”[45](P790),宋真宗大中祥符元年(1008)“比部员外郎丁顾言往澶州祭告”[45](P1577),可见其应该生活在北宋初年的太宗、真宗时期。如果此记载可信,则其时兀日忌讳已在四川地区有所流传。此后陈正敏于崇宁、大观(1102~1110)间撰《遁斋闲览》,亦谈到时人上官赴任时多忌兀日,且“数家之说不同”[30](P808),是当时兀法已不止一种。至于南宋,兀日忌讳的流传更加普遍。成书略早于《弹冠必用集》的《鸡肋编》,即叙述了当时较具代表性的两种兀法:

今又有二瓦之法。凡数家具六位者,以正月、九月为上瓦,五月为下瓦。瓦或云兀,瓦言其破,兀言其危,忌于临官。其八卦者,以巽为上瓦,坤为下瓦。皆以年起月,以月起日,又不知其术自何而有也。[28](P30~31)

此处所载的两种兀法,前一种大致应属于避寅、午、戌法的范畴,后一种则为九宫法,均为《弹冠必用集》所重点记述者,可知二者确为当时兀法之主流。但南宋时期兀法之种类却远不止于此,陈元靓《岁时广记》曾记录当时诸兀法之名云:

有年兀、月兀、日兀、时兀、大兀、小兀、上兀、下兀,又有大小月兀法、逐月上下兀法、六轮兀别法、传神经兀法、百忌历兀法、通仙六局兀法、演星禽兀法。[15](P455)

《赵氏拜命历》所载更多,包括“六轮兀、本命兀、九宫兀、川兀、京兀、传神兀、寅午戌兀、十二宫兀、坎离兀、九元兀、顺逆兀、秘要兀、五位兀、大小月兀”[27](P97)等,有二十余家之多。这些兀法中有些已见于《弹冠必用集》,如“六轮兀”即《弹冠必用集》所载的九宫法中阴阳皆顺行之法。但也有其未载者。如所谓“本命兀”,是以九宫法结合出生年份进行推算。阳年生人起乾宫顺行,阴年生人起巽宫逆行,行至上官之年的宫位起月,阳年顺行,阴年逆行,行至上官之月的宫位起日,大月顺行,小月逆行,最后推得上官之日的宫位,“遇坤、巽为兀,余皆吉”[27](P98)。此种方法较九宫法更为复杂,应是由其发展而来,可见南宋时新式兀法仍不断出现,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当时兀日忌讳的兴盛。

然而,在兀日忌讳快速发展的过程中,其自身存在的问题也逐渐显现出来。一方面,宋代兀法种类繁多,所避之日各不相同,彼此抵触,令人无所适从。以推算某阳年正月兀日为例,仅用《弹冠必用集》中主要记载的避寅、午、戌法和九宫法中的阴阳年皆顺行法,前者推出的兀日为初一、初五、初九、十三、十七、二十一、二十五、二十九,后者则为初四、初六、初十、十二、十六、十八、二十二、二十四、二十八、三十,所推无一同者。若皆信而从之,则每月的兀日将达十七八天之多,再考虑其它的兀法,几乎便无可用之日。另一方面,一些兀法的理论缺陷也日渐突显。如对于避寅、午、戌法所据的火能克金与宋朝为火德之说,南宋时期的俞徳邻即批评道:“上官有忌用正、五、九月者,凡数说。或谓宋以火德王,寅、午、戌火,在人臣当避之。若然,则近代之戒,殊非古制。然以木德王者,不闻避亥、卯、未,以金德王者,不闻避巳、酉、丑,何也?或谓臣为商,商属金,寅、午、戌属火,火能克金,故避之。然则岁日时支干之属火者亦当避邪?何忌乎寅、午、戌月而已也?”[46](P371~372)因此,到了南宋后期,兀日忌讳即迅速由盛转衰。《赵氏拜命历》记载当时兀法之名,虽然多至二十余种,但所取者仅六轮兀、本命兀二种,其余“阴年逆行,或从节气起初一,并《百忌》、《弹冠》所述年月时兀、大小上下兀”[27](P98),则被指为“穿凿不经”[27](P97)而屏弃不录。元明时期,存在于《大统皇历经世》、《类编历法通书大全》等择吉类典籍中的兀法,仅余顺行九宫之六轮兀一种。上官到任者对其的态度,也由宋代的“多以兀日为最凶”[1](P1a),转为“以为凶日,犹忌其日”[47](P237~238),其重要性已经大大降低。清代官修《协纪辨方书》,又对这一仅存的兀法展开批评,谓:“以事去官者,岂尽由视事之遇兀日耶?以兀日视事者,又岂尽去官耶?”[39](P1015)认为其法“毫无深意”[39](P1015)、“尤为荒陋”[39](P113),应当删去。曾经在宋代盛极一时的兀日忌讳,至此基本宣告终结。

[1]周渭.弹冠必用集[M].抄本,明(1368~1644).

[2]梁廷枏.南汉书[M].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11.

[3]伍联群.北宋文人入蜀诗研究[M].成都:巴蜀书社,2010.

[4]何广棪.陈振孙之子学及其《直斋书录解题》子录考证[M].台北:花木兰文化出版社,2007.

[5]脱脱.宋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7.

[6]胡玉缙.四库未收书目提要续编[M].上海:上海书店,2002.

[7]王质.绍陶录[M].北京:中华书局,1991.

[8]李国玲.宋人传记资料索引补编[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1994.

[9]李之亮.宋两江郡守易替考[M].成都:巴蜀书社,2001.

[10]李之亮.宋两淮大郡守臣易替考[M].成都:巴蜀书社,2001.

[11]徐松.宋会要辑稿[M].北京:中华书局,1957.

[12]尤袤.遂初堂书目[M].北京:中华书局,1985.

[13]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

[14]马端临.文献通考·经籍考[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5.

[15]陈元靓.岁时广记(续修四库全书第885册)[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16]阮元.揅经室集[M].北京:中华书局,1993.

[17]杨士奇.文渊阁书目[M].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94.

[18]黄虞稷.千顷堂书目[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

[19]李圣铎.木犀轩题记及书录[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5.

[20]徐乾学.传是楼书目(续修四库全书第920册)[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21]瞿镛.铁琴铜剑楼藏书目录[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

[22]叶德辉.郋园读书志[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

[23]李烨.藏书家叶德辉尺牍三通[J].文献,2005,105(3).

[24]郑玄注,孔颖达正义.礼记注疏[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

[25]郎瑛.七修类稿[M].上海:上海书店,2001.

[26]吴曾.能改斋漫录[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27]居家必用事类全集(北京图书馆古籍珍本丛刊第61册)[M].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88.

[28]庄绰.鸡肋编[M].北京:中华书局,1983.

[29]彭□.续墨客挥犀[M].北京:中华书局,2002.

[30]曾慥.类说(北京图书馆古籍珍本丛刊第62册)[M].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88.

[31]吴自牧.梦粱录[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4.

[32]洪迈.容斋随笔[M].北京:中华书局,2005.

[33]顾炎武著,黄汝成集释.日知录集释[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

[34]俞正燮.俞正燮全集[M].合肥:黄山书社,2005.

[35]彭大翼.山堂肆考(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974册)[M].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

[36]欧阳修.欧阳修全集[M].北京:中华书局,2001.

[37]陈遵妫.中国天文学史[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0.

[38]邓文宽.邓文宽敦煌天文历法考索[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

[39]允禄等.钦定协纪辨方书(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811册)[M].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

[40]陈元靓.事林广记(和刻本类书集成第1册)[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

[41]新刊阴阳宝鉴尅择通书(续修四库全书第1062册)[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42]沈重华.选择通德类情[M].刻本,1697(清乾隆三十六年).

[43]黄一凤.重订选择集要(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子部第69册)[M].济南:齐鲁书社,1997.

[44]王钦臣.王氏谈录(全宋笔记第1编第10册)[M].郑州:大象出版社,2003.

[45]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M].北京:中华书局,1986.

[46]俞德邻.佩韦斋文集(宋集珍本丛刊第90册)[M].《宋集珍本丛刊》,北京:线装书局,2004.

[47]熊宗立.类编历法通书大全(续修四库全书第1062册)[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责任编辑:杨全顺]

2017-05-04 [基金项目]2014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元代朱子易学研究史”(项目编号:14CZS050)的中期成果。

谢辉(1983-),男,内蒙古海拉尔人,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中国文化研究院助理研究员,历史学博士,主要从事历史文献学研究。

G09

A

1004-7077(2017)04-0001-09

猜你喜欢
九宫周氏上官
中华心意六合拳之九宫阵说
上官文露 行走的名著
上官莲花 珠宝因用心而珍贵
在最美的红尘里
蔡元培母亲教子慎言
佳作精赏2
天 麻
虎毒不食子,净胡说
高法的“周氏”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