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状腺相关性眼病的评估方法及激素治疗进展

屠晓芳，张洪梅

·新进展·

甲状腺相关性眼病的评估方法及激素治疗进展

屠晓芳，张洪梅*

甲状腺相关性眼病(TAO)是和甲状腺疾病相关的自身免疫性疾病，常引起突眼、眼睑退缩、眼肿、复视等症状，甚至累及视神经，严重影响了患者的生活质量。糖皮质激素是其主要的治疗手段，疗效确切，但仍有相当一部分患者治疗效果不理想。目前国内外研究聚焦于TAO发病机制的探索、病情评估方法、激素治疗方案的优化、新的治疗药物的应用方面，并且取得了一定进展，本文就此做一综述，以期为个体TAO治疗方案选择提供支持，为制定TAO治疗优化方案的研究方向提供线索。

Graves眼病；甲状腺相关性眼病；糖皮质激素类

屠晓芳,张洪梅.甲状腺相关性眼病的评估方法及激素治疗进展[J].中国全科医学，2017，20(18)：2294-2298.[www.chinagp.net]

TU X F,ZHANG H M.Assessment method of thyroid associated ophthalmopathy and its steroid treatment process[J].Chinese General Practice，2017，20(18)：2294-2298.

甲状腺相关性眼病(thyroid-associated ophthalmopathy，TAO)又称为Graves眼病(Graves ophthalmopathy，GO)、浸润性突眼，是和甲状腺疾病相关的自身免疫性疾病，男、女性年发病率分别为2.9/10万和16.0/10万，临床症状有突眼、眼睑闭合不全、眼肿、畏光、流泪、异物感、复视和视力下降等，严重影响了患者的生活质量[1]。糖皮质激素治疗是TAO主要的内科治疗手段之一，疗效最为确切，但仍有约1/3患者对激素不敏感[2]。近年来，随着对TAO发病机制研究的深入，

本研究背景及主要内容：

甲状腺相关性眼病(TAO)的发病机制不清楚，目前认为是自身免疫相关性疾病，其治疗和评估复杂。尽管有新药和新的治疗方案不断出现，激素治疗仍然是主要的治疗手段，并且取得了一定的疗效，但仍有相当一部分患者疗效不佳。对TAO的治疗需要眼科、内分泌科、外科等综合考虑患者病情进展程度、危险因素、不同治疗方案的效果等，进行多方面的指导。本文对TAO的评估方案和近几年的治疗方案特别是激素治疗方案进行综述，展望TAO治疗可能的优化方向，以期为个体TAO治疗方案选择提供支持，为制定TAO治疗优化方案的研究方向提供线索。

各种靶向药物相继用于临床，糖皮质激素治疗的评估和优化也被一些临床试验所关注[3-5]。本文针对TAO的发病机制、病情评估、激素治疗以及其中遇到的问题做一综述。

1 发病机制

TAO确切的发病机制尚不清楚，涉及遗传、环境、自身免疫功能紊乱等诸多因素。促甲状腺激素受体(TSHR)是目前公认的致病自身抗原[6]，而胰岛素样生长因子1受体(IGF-1R)也在脂肪形成、透明质酸形成、淋巴细胞浸润中发挥一定作用。

在多种致病因素作用下，免疫细胞和骨髓来源的纤维细胞聚集到眼部组织[6]，这些纤维细胞分化成CD34+的成纤维细胞，并表达IGF-1R、TSHR、甲状腺球蛋白等抗原[7]，使受累组织和甲状腺拥有共同的抗原，从而形成交叉的免疫反应。浸润的免疫细胞(主要为T淋巴细胞)和成纤维细胞通过细胞表面的相互作用、细胞因子作用或机体产生的抗TSHR、IGF-1R自身抗体对细胞受体的刺激等多条路径使成纤维细胞活化并分泌各种细胞因子〔包括干扰素(IFN)-γ、肿瘤坏死因子(TNF)-α、白介素(IL)-1β、IL-6 、IL-8 、IL-10等〕，从而导致免疫细胞进一步聚集和活化。活化的、拥有不同表型的成纤维细胞增殖、分化，或分化成脂肪细胞，或分化成肌成纤维细胞。同时成纤维细胞增加细胞外基质的分泌[8]，分泌产物主要是带负电荷的透明质酸，其强大的亲水性引起水分子聚积，导致眼外肌的非肌纤维损伤性扩张，最终导致眼球突出、眼内压增高，静脉回流充血，慢性眼周水肿。除此之外，氧化应激和自噬[9]也可能参与TAO的发生发展。

2 评估方法

最早的对TAO自然病程进行描述的是Rundle′s曲线，根据Rundle′s曲线，TAO早期为进展期，反映自身免疫的过程，病情进展到一定程度后进入平台期[10]。一般认为，在早期活动期使用药物治疗能降低TAO活动度和严重程度[11]。MENCONI等[11]通过对65例TAO患者进行回顾性研究，验证了Rundle′s曲线，活动度指标峰值出现在发生TAO的13～24个月，因此其认为应当在出现TAO症状后24个月内使用免疫抑制剂，而在36个月后进行手术。虽然这只是在轻度、低活动度患者范围内的验证，但也反应了TAO活动度和严重程度的早期评估在治疗方案制定中的重要性。

MOURITS等[12]设计了10项临床活动度评分(CAS)，用来预测免疫抑制剂治疗TAO的有效率，结果显示：当以CAS=4分为切点时，治疗有效率阳性预测值为80%，阴性预测值64%。CAS的缺点在于其并未给予更严重的并发症(如视敏度下降)以更高的权重，在评估时容易忽略严重症状；同时CAS的设计目的是对治疗有效率的预测，而多个研究把CAS当作治疗后的主要结局可能并不合适[13-14]；另外，将每项评分简单分成有(1分)或无(0分)，不能体现每个项目的阳性程度。尽管如此，CAS还是以其简便性和较高的预测价值被广泛地应用于TAO活动度评估[15-16]。在此基础上2016年欧洲GO专家组(EUGOGO)GO管理指南[17]建议使用10项评分中的前7项，以CAS≥3分来评估TAO活动度，使其更加简便实用。

WERNER[18]的NOSPECS分级主要用来描述TAO的严重程度，其便于记忆且应用广泛。需要注意的是，将不同症状笼统地放在同一个评分系统中并使用总分来描述其严重程度，可能丢失重要症状发展情况的信息，同时NOSPECS分级没有评估疾病的活动度，因而不能直接而明确地用于指导治疗方案选择。

EUGOGO的GO管理指南[17]延用了2008年专家共识中提供的GO病情严重程度分级标准，将其分成了极重度GO、中重度GO、轻度GO。这种分级标准和NOSPECS分级相比，其根据不同疾病处理的需要来分级，对治疗有指导意义。但是简单地将GO分成3类可能会丢失更多的疾病信息，对病情描述过于简单可能是其不足之处。

VISA评分结合了CAS和NOSPECS分级，评分分为V(视力改变)、I(炎性反应)、S(斜视/眼球运动性)、A(外观改变)；相较于其他评估工具，其比较全面，同时记录了活动性和严重程度，包括了主观、客观评价，疾病的不同方面分开评价，减少了信息的丢失，然而增加了评价过程和结果的复杂性[19]。

此外，近年来随着对TAO发病机制研究的深入，研究者开始更多地关注用来评价活动度和预测药物治疗效果的辅助手段[20-22]：有学者利用核医学、MRI影像学技术来预测TAO恶化的风险[20]，将隐钙素(calsequestrin)抗体检测作为Graves病患者发生眼病和眼肌受累的标志物，或者对TAO患者眼泪蛋白质组学进行分析[21]、对细胞因子改变进行研究[22]。但这些标志物或预测结果不稳定，或需要增加更多的检查和花费，因此其应用还需要更进一步考虑；同时在应用这些指标时要注意种族差异。TAO具有遗传易感性，很多基因如人类白细胞抗原(HLA)-DR3、细胞毒性T淋巴细胞相关抗原4(CTLA-4)、IL-1、TSHR、IL-23R等的多态性均与其有关，但是尚未见公认的与TAO发生高度相关并且适合作为临床治疗依据和预测指标的基因[23]。

3 治疗方案

3.1 减少危险因素 吸烟影响GO的发病和治疗效果，这可能与激活了脂肪形成和炎性反应相关的路径有关[24]，因此Graves病患者和TAO患者均应戒烟。良好的甲状腺功能有益于TAO治疗，然而放射性碘治疗甲状腺功能亢进症可能加重TAO进展，激素的预防性使用能极大减少这种风险。SHIBER等[25]对8项研究进行meta分析后，认为应对行放射性碘治疗的合并轻中度眼病的甲状腺功能亢进症患者预防性使用标准剂量的泼尼松(0.4～0.5 mg/kg，3个月内逐渐减量)，对于轻度眼病患者或没有TAO但是有TAO高风险患者预防性使用低剂量的泼尼松(0.2～0.3 mg/kg，4～6周内逐渐减量)，对于没有危险因素及TAO的患者不需要预防性用药。然而也有学者认为，基于目前只有部分TAO患者激素治疗有效果，很多患者最终还是需要接受手术治疗，所以对于没有TAO和危险因素的患者，是否预防性使用激素还需要讨论[26]。

3.2 轻度TAO治疗 在危险因素解除以后，大多数轻度TAO患者会自行好转[11]。因此可以给予轻度TAO患者局部治疗，如抬高枕头以减少水肿充血、使用软膏或润滑剂减少干涩、使用墨镜等。另外，应用6个月亚硒酸钠(200 μg/d)对轻度TAO患者可能有效[27]。

3.3 中重度TAO治疗 目前中重度TAO主要的治疗手段有药物治疗(糖皮质激素为主)、眼部放疗和手术治疗。如前所述，手术治疗主要用于非活动期的治疗，而眼部放疗和激素治疗用于活动期。单纯使用眼部放疗的效果和使用哪种放疗方案尚有争议[28]。

对中重度TAO进行药物治疗的主要目的是减少活动度、炎性反应，从而降低眼外肌的受累情况，减少视神经压迫，降低后续手术的概率。激素在TAO中的使用已经有很长的历史，但直到2008年才有RCT试验证明了静脉注射激素在TAO中的疗效[29]。因为静脉注射激素治疗比口服激素治疗在降低炎性反应方面有更好的效果[3]，且有更少的不良反应，因此静脉注射给药可作为推荐的给药方式。当患者不能进行全身激素治疗时，也可以考虑激素结膜下注射[30]。

3.3.1 单纯静脉应用激素治疗的用药方案 一项随机双盲对照临床试验比较了3种不同累积剂量(2.25、4.98、7.47 g)甲基泼尼松龙(静脉注射)治疗TAO的疗效和安全性，在12周治疗结束时，高累积剂量7.47 g组在生活质量改善、眼球活动度和CAS改善方面更有优势，但同时主要不良反应事件发生率也增加，故其推荐中间累积剂量4.98 g作为大多数TAO患者的治疗剂量，而对严重的TAO患者才推荐更高的剂量[4]。另一项随机对照试验使用不同给药方案〔每周方案(1次/周，0.5 g/次，持续6周；1次/周，0.25 g/次，持续6周)、每日方案(0.5 g/d，连续使用3 d；1次/周，持续2周；0.25 g/d，连续使用3 d；1次/周，持续2周；逐渐口服减量)〕相同剂量(4.5 g)甲基泼尼松龙(静脉注射)治疗TAO患者发现，每周方案效果更好，不良反应更少[5]。另外，每周方案对于肾上腺功能储备也是安全的[31]。除了剂量和给药时间，还有学者比较了不同激素(甲基泼尼松龙和地塞米松)的疗效和安全性，但是由于样本量较小，需要更多的证据支持[32]。

3.3.2 联合治疗 研究显示，口服激素联合眼部放疗方案较单独应用激素方案有更好的治疗效果[28]。眼部放疗联合静脉注射激素治疗比眼部放疗联合口服激素治疗更有效，CAS改善更明显，不良反应发生率更低[33]，这些结论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支持，但是联合治疗依然为更有效地治疗TAO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3.3.3 甲状腺相关眼病视神经病变(DON) 具有视力威胁的TAO症状包括DON和角膜破裂，需要马上干预。大剂量静脉注射激素治疗是DON的一线治疗手段。但有报道称，即使使用大剂量甲基泼尼松龙静脉冲击(500～1 000 mg/d，连续3 d，1周后重复1次，然后口服或减量静脉激素)治疗，仍有60% DON患者效果不理想；视神经盘水肿或者第1次激素冲击治疗后第2周仍显示疾病活动可能预示着大剂量激素治疗效果不佳，因此开始使用激素后，如果2周内没有好转，要马上进行减压手术[34]。

3.3.4 首次使用糖皮质激素失效的选择 研究显示，以累积剂量7.5 g静脉注射甲基泼尼松龙为治疗方案时，发现有70%患者在6～8周获得缓解，进入非活动期，只有10%患者在12～16周才对治疗有反应，并且这种反应和糖皮质激素受体的多态性无关，因此笔者建议对6～8周后(如12周)治疗还没有反应的患者，应转换另一种治疗方法，或者激素联合其他方法治疗[2]。BARTALENA[35]也提供了自己的经验：首先确保没有视力威胁的症状。其次，如果患者已经口服过激素，推荐3个月的静脉注射甲基泼尼松龙治疗，累积剂量4.5 g；如果已经使用过静脉注射激素治疗，重新进行第2个疗程的静脉激素治疗(原来的治疗方案或者更低的剂量)，或者口服激素联合放射性治疗。另外可供选择的是，口服或者静脉注射激素治疗联合环孢霉素(起始剂量5 mg/kg，维持剂量2～3 mg/kg)3～6个月。

3.4 新的药物 近年来随着对TAO发病机制研究的推进，新的靶点药物也逐渐应用于临床[36-37]。环孢霉素作为免疫抑制剂抑制免疫反应。单用环孢霉素治疗TAO效果可能不如激素治疗，然而RCT试验证明，激素联合环孢霉素虽然可能面临更多的不良反应，但其效果优于单用激素，特别是在减少复发上效果显著[36]。生长激素抑制素类似物(奥曲肽、兰瑞肽)的使用尚缺乏大样本的临床试验，基于其不确切的效果和更昂贵的价格，暂不推荐[37]。其他还有TNF-α抑制剂(依那西普)、托珠单抗、阿达木单抗、利妥昔单抗、硫唑嘌呤、甲氨蝶呤、静脉注射免疫球蛋白等应用的报道，但是也还未得到临床认可[15-16,38]。此外，硒在改善TAO患者生活质量和减缓TAO进展上的作用也越来越被重视[27]。

4 小结及展望

TAO因其发病机制不明确和治疗的复杂性，更需要眼科、内分泌科、外科等多专业多方面合作管理。TAO药物治疗的进一步优化，可能依赖于现有药物特别是激素使用的优化和个体化，也依赖于新药在临床治疗TAO方面的研究，包括激素与这些新药的联合使用效果和产生的不良反应的平衡；同时更依赖于TAO发病机制的进一步探索，特别是最初发病机制的揭秘。也许更好的动物模型的建立对TAO的研究大有裨益。

笔者认为，基于TAO是自身免疫相关疾病这一假设，免疫干扰类药物的开发使用可能仍然是治疗TAO的主要趋势，而对TAO患者免疫反应进程的正确评估则是这些药物治疗有效的重要前提。或许可以从治疗效果的影响因素入手，如患者的年龄、病程、吸烟情况、炎性反应的强度、甲状腺功能控制情况、基因多态性、血清学和泪液检查结果等，找到药物治疗的主要影响因素。一方面，将有效的影响因素加入TAO评估的条目，能更好地预测治疗结局及不必要的免疫抑制剂治疗，减少其不良反应；另一方面，对不同情况的TAO患者进行进不同的优化方案的研究，或许更符合TAO这一疾病的复杂性。另外，基于TAO病理机制研究的深入和眼眶-甲状腺交叉免疫反应这一假说，眼眶浸润的炎性细胞产生的炎性因子、浸润的成纤维细胞表面的特殊抗原或许能成为新的靶点，对TAO进行针对性免疫治疗。

作者贡献：屠晓芳进行文献/资料收集、整理，撰写论文，论文的修订；屠晓芳、张洪梅进行英文的修订；张洪梅负责文章的质量控制及审校，对文章整体负责，监督管理。

本文无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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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崔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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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药指导”栏目征稿

古人云：“是药三分毒。”我国最早的医学专著《内经》对如何用药十分讲究，将药分为大毒、常毒、小毒、无毒。可见自古代起医者对用药是十分讲究的。如何合理用药，在提高治疗效果的同时不增加不良反应，如何获得良好的药物经济学评价，是目前临床医生十分关注的话题。为此本刊特开设“用药指导”栏目，包括针对心、脑血管疾病、消化系统疾病、糖尿病、呼吸系统疾病、流行病、感染性疾病、精神分裂症、传染病等社区常见病、多发病的新药介绍,药物不良反应,配伍禁忌,药物相互作用,老药新用,用药原则,药物的选择和比较,用药注意事项等，旨在为临床医生提供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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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sessment Method of Thyroid Associated Ophthalmopathy and Its Steroid Treatment Process

TUXiao-fang,ZHANGHong-mei*

DepartmentofEndocrinology,XinHuaHospitalAffiliatedtoShanghaiJiaoTongUniversitySchoolofMedicine,Shanghai200092,China

*Correspondingauthor:ZHANGHong-mei,Associatechiefphysician;E-mail:zhanghongmei1975@sjtu.edu.cn

Thyroid associated ophthalmopathy(TAO) is an autoimmune eye disease that associated with thyroid disease.It often causes symptoms such as exophthalmos,eyelid retraction,eye swelling,and diplopia,and even affects the optic nerve,and seriously affects the quality of life of patients.With definite curative effect,glucocorticoid is the main treatment means of TAO.However,its therapeutic outcome is unsatisfactory in a considerable number of patients.Currently domestic and foreign scholars focus on the exploration of pathogenesis,severity assessment method and optimization of steroid treatment plan and the application of novel drugs and have achieved some progresses.The review on the above aspects in this paper aims to provide support for the individual selection of therapeutic programs of TAO,and provide clues for the research direction of optimization programs of the treatment of TAO.

Graves ophthalmopathy;Thyroid-associated ophthalmopathy;Glucocorticoids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科学基金资助项目(81300642)

R 771.1

A

10.3969/j.issn.1007-9572.2017.04.y13

2016-10-18；

2017-03-03)

200092 上海市，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新华医院内分泌科

*通信作者：张洪梅，副主任医师；

E-mail：zhanghongmei1975@sjt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