韧性之城

凉雨

磕绊前行

在竞技体育的赛场上，没有什么事情能比拿到冠军更快乐了，火箭在1994年得到队史首冠时，全队上上下下享受了好一阵子。

当时火箭的夺冠游行持续了好几天，球队的电视评论嘉宾吉姆·弗利还记得他们恶搞球迷的事情：“游行持续了好多天，有一天我和火箭装备经理大卫·诺德斯特罗姆一起聊天，后来鲁迪（火箭主帅汤姆贾诺维奇）也来了。我们约好当天晚上八点见面。到了晚上，大卫竟然把总冠军奖杯带到了我们见面的酒吧，理所当然地，现场的人都以为这是假奖杯。可五分钟之后，鲁迪进来了，全酒吧人才知道，他们面前放着的竟然是真家伙。”

火箭有理由想出各种庆祝方式，但成为冠军也给他们一些麻烦：在下一年，所有对手都会想着击败你；个别球员会因为再没有人生新的追求而迷失自我。

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1994-95赛季的火箭身上时，他们一度迷失了方向。事实上，火箭曾带着卫冕冠军的余勇打出了开赛9连胜，可随后，对手有针对性的布置和本方球员接连不断的伤病，令火箭的常规赛战绩出现了巨大的波动——9胜0负紧接着一波4胜8负，新科冠军的威望彻底没有了，外界的质疑声接二连三。

重压之下，在心态上第一崩盘的球员是弗农·麦克斯维尔，此君是火箭在1994年夺冠之旅中的绝对功臣，可火箭管理层从一开始就知道：性格乖戾的他是一枚定时炸弹。1995年2月6日，火箭做客波特兰的比赛，这枚炸弹爆炸了。

此役火箭遭遇一场溃败，以82比120输给开拓者38分之多。发挥欠佳的麦克斯维尔在比赛中突然做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举动，他在第三节间冲上玫瑰花园的看台，追打一位现场球迷，引發了现场的巨大骚乱。

“我肯定要向他提出指控。”这位叫史蒂夫·乔治的球迷对媒体记者们说着，“他的拳头正中我的脸。我被一位NBA球员打了。”

乔治并不是波特兰人，他从亚特兰大远道而来是拜访自己的兄长，顺便观看了这场球赛，不料成了新闻主角。就在乔治在保安们护送下走出了看台时，很多球迷塞给他自己的名片，目的是有必要的话可以联系他们出庭作证指控麦克斯维尔。

麦克斯维尔事后为自己辩解，说这位不懂事儿的球迷率先对他进行了人身攻击。但根据乔治透露，他不过是在观众席上对火箭后卫稍加讽刺而已。“我当然也喷了他几句，大概的内容就是‘得到5分和4个犯规，你真是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之类的，我不认为说句这样的话就应该挨拳头。”

谢天谢地，在电视转播和社交媒体都不甚发达的1990年代中期，麦克斯维尔的这一拳并没有引发全民热议，他被联盟禁赛10场。和十年之后阿泰斯特在“奥本山事件”后遭遇的处罚相比，他实在是太走运了。

可是对火箭来说，不安定因素却已经深种在球队之内，管理层因此下定了修补阵容的决心。“坦白说，我讨厌在夺冠后的赛季做交易。”汤姆贾诺维奇说，“我觉得每个人都理应得到一次卫冕的机会，这是冠军球员们应得的。”

此话不假，NBA的老规矩是夺冠球队不随便调整，大家都信奉稳定的阵容会培养出绝妙的化学反应。但也如汤姆贾诺维奇所说：“有些球员放在你面前时，你绝不应该犹豫，因为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

汤帅说的球员是克莱德·德雷克斯勒，开拓者的当家领袖，火箭希望通过交易得到这位“梦之队”成员。

德雷克斯勒和火箭有着深厚的缘分，他是休斯敦大学的毕业生，和奥拉朱旺是校友，两人私交甚好。鲜有人知的一桩往事是：早在1984年，德雷克斯勒就有机会加盟火箭，而且是和迈克尔·乔丹一起。

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手握1984年选秀大会二号签的开拓者曾向火箭报价，他们愿意送出德雷克斯勒和这个榜眼签，得到天赋异禀的中锋拉尔夫·桑普森。火箭最终拒绝了这份提案，因为他们对奥拉朱旺和桑普森的“双塔”组合充满期待，开拓者退而求其次选中了萨姆·鲍维，乔丹这才获得了前往芝加哥的机会。

如果火箭管理层在1984年夏天把桑普森作为筹码交易得到德雷克斯勒，然后用榜眼签选择乔丹，他们就组建了NBA历史上最伟大的球队。

现实中的情况是时隔十年有余，火箭付出巨大的代价去引进德雷克斯勒，比奥拉朱旺晚一年来到火箭的奥蒂斯·索普无可奈何地成为这笔的交易牺牲品。“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可我们却不得不把他放进交易。”汤姆贾诺维奇感慨道。

向来温和的索普在得知自己将被交易时几乎情绪失控，火箭的查基·布朗至今仍记得那时候训练场上的状况：“我们大家都在训练，奥蒂斯听说到这个消息后，他的情绪出现变化，有几次我们险些在训练中爆发冲突。那样的奥蒂斯根本就不是他自己。”

火箭的所有球员都为球队失去索普难过，同时也以期待的心情迎接新队友，德雷克斯勒对于前往新东家也是如此。和德雷克斯勒一起被交易到火箭的特雷西·穆雷对此深有感触：“我当时随开拓者来到达拉斯打比赛，我记得那天我是全队第一个走进球馆热身的，正要开始投篮，一名小牛队的工作人员来问我：‘你在这里干吗？我完全懵了，回答道：‘你什么意思？他这才告诉我，我被交易到火箭了。我马上和克莱德联系，他说他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而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从自己的前队友中跑过，一边道别，一边赶到了机场，看见我满头大汗的样子，克莱德都快笑开花了。”

再优秀的球员，加盟一支新的球队也需要磨合，即便是德雷克斯勒也无法例外。加上伤病始终不肯从休斯敦离去，所以火箭在常规赛里依旧走得磕磕绊绊。

舆论开始嘲笑这支球队，认为他们前一年夺冠就是侥幸。的确，火箭完成交易后的胜率差不多只有五成，最终在常规赛仅取得47胜35负的战绩，排名西部第六。这意味着，他们他们在季后赛首轮不但没有主场优势，还要面对60胜的爵士。

1994年总决赛，火箭在拥有主场优势的情况下和尼克斯大战七场后夺冠——此役过后，当系列赛战至第七场时，主队已经取得20连胜，主场优势的重要性显而易见。

悬崖勒马

还没来得及理顺内部关系的火箭，看上去应该很快就会终结他们的季后赛征程。

出于各种原因，麦克斯维尔并没有被火箭交易走，但他结束了十场禁赛重回球队后，发现原本属于自己的主力二号位已被德雷克斯勒牢牢占据。直至季后赛已经开打，麦克斯维尔还是喋喋不休，难怪弗利这样说：“我人生中所经历过最吵闹的航班，就是麦克斯维尔和卡塞尔、马里奥·埃利和肯尼·史密斯他们几个坐在一起的时候，我很确信，是弗农—直在和队友们讨论他在队内地位的问题。”

在盐湖城打响的季后赛首战，奥拉朱旺尽管得到45分，但火箭还是以100比102惜败爵士。麦克斯维尔的糟糕表现是火箭失利的直接原因，他全场7投1中，只得到了3分。

汤姆贾诺维奇做出了一个果敢的决定：自此弃用麦克斯维尔，并将他遣返回休斯敦。随后再战爵士，火箭全队投出了六成的命中率、三分线外28投19中，一举以140比126的得分击败对手，带着1比1的大比分回到休斯敦。

麦克斯维尔的离开，让过去几个月潜藏在火箭内部的问题得到了解决。但爵士毕竟是60胜球队，在前四场双方战成2比2后，火箭不得不再一次来到盐湖城的“魔鬼主场”三角洲中心去打决胜战。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5分40秒时，火箭还以75比82落后，卫冕冠军距离出局越来越近。不过，德雷克斯勒站了出来，他几乎以一己之力踏平了对手，帮助火箭以95比91击败爵士，挺进第二轮。

这是一场令奥拉朱旺都无法置信的胜利，“在打完这一场比赛后，我们回到更衣室每个人还都在互相问：‘我们是怎么赢下来的？他们赢得60胜，是一支冠军级别的球队。所以在战胜爵士以后，我們重新认识到了，其实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作为火箭的新老板，亚历山大也跟随球队来到了盐湖城，他坐在爵士球迷的包围之中看完了第五战。“爵士球迷的声音太大了，他们一直在喊，‘这是属于我们的年份！等到比赛结束后，我转过去跟他们说：‘对不起，这一年还是属于我们的。”亚历山大说。

西部半决赛，火箭遇见了和一年前他们打败的对手——太阳。系列赛开打，火箭迅速感受到了菲尼克斯的复仇情绪，查尔斯·巴克利的眼睛里似乎喷着火，一年前他曾率领太阳取得大比分2比O领先的他们，但火箭竟然翻盘了。这一次太阳更进一步，把大比分优势带到了3比1。

比面临出局更糟糕的是，德雷克斯勒是在第五战当天患病了，他高烧到39度以上，一整天都在打点滴。“我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抵达球馆的了，我整天都在打点滴，睡觉的时候也是如此。但我当时认定了，即便是在球馆里虚脱，我也要上场。”德雷克斯勒说。

感谢他人的帮助，德雷克斯勒才在赛前抵达太阳主场美西球馆，他的队友们看到他的到来集体张大了嘴巴。就像1970年总决赛第七场的威利斯·里德（仅得到4分）一样，德雷克斯勒也没有在赛场上贡献太多，他在比赛中6投O中，仅通过罚球得到了4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看到技术统计时才知道自己上过场。”德雷克斯勒说。

即便如此，德雷克斯勒的出现极大鼓舞了火箭球员的士气，两位替补埃利和查基·布朗合计砍下30分。巴克利在赛后问道：“布朗是谁啊？”

负责和巴克利对位的布朗是因在赛季中期和火箭签订十天合同，有幸留了下来，他骄傲地表示：“我不怕巴克利。”

事实上，巴克利本有机会杀死比赛，他这个晚上6罚只有1中，在关键时刻的2罚失手给火箭留下了生机。休斯敦得以有机会通过加时，以103比97击败太阳。

霍里在这个系列赛里不断投中关键球，他一年前几乎就被火箭送到活塞，最后因为肖恩·埃利奥特没有通过火箭的体检，这才坐着飞机又回到了休斯敦，成了随后两年波澜壮阔季后赛里的刺客，并成为日后NBA联盟中最著名的“关键先生”。不过在与太阳的系列中，最伟大的一次投篮还并非来自霍里，它的缔造者是永远都挂着笑脸的埃利。

火箭在主场守住第六战，以116比103击败太阳，双方再战美西球馆。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场最终决战几乎都是完美的。球星们倾力发挥：火箭方面，德雷克斯勒和奥拉朱旺各自得到29分；太阳则由巴克利贡献了18分和23个篮板。最疯狂的家伙是则是太阳的全明星后卫凯文·约翰逊，他不断冲击篮筐，不可思议地22次站上罚球线，全场得到46分和10次助攻。

在比赛最后20.4秒，双方战成110平，手握球权的火箭队开始策动进攻。肯尼·史密斯在控球推进的过程中就遭遇包夹，他把球给到了上来接应的霍里，后者看到了埋伏在对侧底角的埃利，当即给出了一记跨场长传。

“在那个球的全过程里，接住它其实是最难的。”埃利在日后回忆道，“最终投进它其实一点都不难，那球在离开我指尖的瞬间就感觉好极了。”如同埃利所预料的一样，球划过网心，射穿了太阳队最后的希望，无数的记忆开始在埃利的脑袋里回闪。他记得就在几分钟前，当太阳在第四节领先时，太阳球员乔·克莱因曾经对他们做出吻别的姿势，他立刻把自己右手的食指、中指都摁在唇上，“我转过身去看着克莱因，剩下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把飞吻还给了他。”

这就是NBA历史上著名的“死亡之吻”，这从此成了埃利一生的标志。“当我看到马里奥这一球穿过篮网时，我已经认定了，这就是命运，我们会在这一年赢得所有东西的。”亚历山大说。

1995年西部决赛，火箭遭遇马刺，这也是两队今年在西部半决赛对决之前的最近一次系列赛交手，而大卫·罗宾逊正摩拳擦掌地等待着奥拉朱旺。

在1994-95赛季常规赛，罗宾逊得到了常规赛MVP，而此前一年正是奥拉朱旺得到这项殊荣。有意思的是，MVP现场颁奖典礼偏偏被联盟安排在西部决赛期间。罗宾逊享受着主场球迷的山呼海啸，也致辞感谢了很多人。

火箭球员亲眼目睹了这个仪式，所有人都在看着奥拉朱旺，汤姆贾诺维奇说：“我看着哈基姆就在想，他当时的感受是什么样的啊？那可是他去年得到的荣誉啊！”

奥拉朱旺努力保持着平静，他告诉记者们：“我对于大卫的这座MVP奖杯没什么好质疑的，他们有62胜，他统治了联盟，我们没能拿下足够多的胜利，你必须要学会获胜的办法。”在平静的表面下，奥拉朱旺暗自下定了必胜的决心，他当时对德雷克斯勒这样说：“别担心，因为我们会得到那座更大号的奖杯。”

从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奥拉朱旺，你看得到他的平静，却也看得到他的愤怒。比罗宾逊大三岁的他已经不再拥有速度和体能的优势了，可脚步和技巧是不会被岁月带走的。

“奥拉朱旺持球，做出投篮假动作，大卫·罗宾逊就上当了；再来，还是假动作，这次罗宾逊没上当。没关系，换一个方向再来一次。就是在那个系列赛里，我喊出了‘梦幻脚步这个词。”火箭的播报员雷纳·皮特森说。

这是那个系列赛第二场的某个瞬间，也是日后被播放无数次镜头。罗宾逊后来这样说：“别笑话我，我真的认为自己已经防得很好了。”这不是一句玩笑话，奥拉朱旺也想感谢—下罗宾逊，“对于这样的球员，如果步伐太简单的话，他很快就会找到破解法门，是他逼出了最好的我。”

这个系列赛出现个有意思的现象，双方前五场比赛都在客场赢球，火箭反而以3比2领先。到了第六战，这个规律被打破，火箭在主场击败马刺，最终以4比2取胜。

奥拉朱旺整个系列赛场均得到35.2分、12.5个篮板、5.0次助攻和4.2次盖帽，投篮命中率高达56%。罗宾逊的数据是场均23.8分、11.3个篮板、2.7次助攻和2.2次盖帽，但他的投篮命中率只有44.9%。

毫无疑问，“大梦”彻底击败了当赛季的MVP，至此，火箭已经先后过了60胜的爵士、59胜的太阳和62胜的马刺，来到总决赛的舞台，对面是青年军奥兰多魔术。

冠军的心

如果要在1990年代中期选出一支最有天赋的NBA球队，魔术是理所当然的选择，沙奎尔·奥尼尔和安芬尼·哈达威这一内一外的超级组合简直就像是更年轻且更有天赋的奥拉朱旺与德雷克斯勒。在他们联手的第二个赛季，魔术就在东部半决赛淘汰掉了迎来乔丹复出的公牛，随即一路杀进总决赛。

奥兰多人来势汹汹，他们在总决赛第一战的上半场就取得了20分的领先。在奥尼尔面前，奥拉朱旺体会到了不一样的感受，“我此前刚刚和大卫（罗宾逊）对位过，他代表着速度、高度和敏捷性，可沙克代表的就是一样东西——力量。"

在奥拉朱旺和奥尼尔呈现对子局面时，火箭幸亏还有主力控卫肯尼·史密斯的三三分线外火力全开，才逐渐帮球队追回了分差。可主动权始终被握在魔术队手里，终场前9.5秒，领先3分的魔术队还手握球权，射手尼克·安德森站上了罚球线。

安德森在此前魔术击败公牛的系列赛里，可以在言语上挑衅了身穿45号球衣的乔丹“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23号了”，甚至还用一次背后断球直接终结了公牛队前行的道路。可站在总决赛的罚球线上，安德森却没能顶住重压。

他的第一罚砸中篮筐前沿，第二罚依旧如是，不过鬼使神差的是，皮球在一阵哄抢之中掉回了他自己手中。安德森抱住皮球倒在地上，火箭无奈地再次选择犯规，他在地上疯狂庆祝的场景仿佛正在感谢上天对他的眷顾。

然后安德森依旧两罚不中，这一次他的两罚全都砸在了篮筐后沿上。魔术很快为此付出了代价，当天已经投6记三分球的肯尼·史密斯完成他生涯最重要的投篮——他用投篮假动作将哈达威晃飞后，再度调整姿势，用一记三分球将比赛带入加时。

加时赛最后时刻，德雷克斯勒突破上篮不中，的奥拉朱旺用补篮完成了致命一击。有趣的是，奥拉朱旺似乎并没有意识都发生了什么，“球馆瞬间陷入安静了，我有点吓到了，以为什么东西出了问题。直到我发现有人在那里跳了起来，还是我们队的，我才意识到进球是有效的。”

年轻的魔术原本趾高气扬，却在这场失利后迅速陷入了沮丧的状态。

火箭因为这场胜利士气大振，但汤姆贾诺维奇却陷入了紧张，“我们似乎有些太过兴奋了。”汤帅回忆着，“我不得不和每个人交流，苦口婆心地告诉他们必须时刻保持警觉，否则魔术就会让我们付出代价。”

在汤姆贾诺维奇的提醒下，火箭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越打越好。117比106、106比103和113比101，火箭连下三城，总决赛的大比分最终定格在了惊人的4比O，休斯敦人完成了横扫。

奥拉朱旺这个系列赛场均得到32.8分和11.5個篮板，德雷克斯勒场均贡献21.5分、9.5个篮板和6.8次助攻，火箭在这对老友的共同领导下成功卫冕，他们在比赛结束的一刹那就奔向了彼此。

原本被视作龙套的球员查基·布朗躲在更衣室里，生怕一进入庆典就无法抑制情绪。结果汤姆贾诺维奇闯了进来，冲他喊道：“好了，我们得说说明年你合同的事儿了。”布朗再也无法自持，“我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那一瞬间我再也没法忍受了，我要有一份真正的合同。”

对太多的人来说，这都是梦想成真的一年一一奥拉朱旺实现了卫冕，德雷克斯勒捧起了属于他的冠军奖杯，火箭证明了此前一赛季的成功绝非侥幸，休斯敦球迷又获得了一次环城游行的机会。

1995年6月14日，休斯敦康柏中心球馆，所有的灯光都已暗去，只留球场中央的聚光灯照亮了火箭队的将帅们，他们正等待着大卫·斯特恩把奥布莱恩杯又一次交到他们的手上。

在捧杯前的最后时刻，汤姆贾诺维奇作为球队主帅发表了最后的演说，留下了那句被无数次引用的话：“永远不要低估一颗冠军的心。"

因为一颗冠军的心，火箭完成了NBA历史最不可思议的一趟冠军之旅。时至今日，NBA历史上总计诞生过70个总冠军，其中包括51个分区1号种子、十个2号种子、七个3个种子和一个4号种子，然后就是1995年的火箭——第6号种子。他们也是NBA历史上惟一一支，在每一轮系列赛中都没有主场优势的情况下，却依旧能捧起冠军奖杯的球队。

肯尼·史密斯回忆道：“我们当时想的就是在前两个客场比赛里赢下一场，那就立刻可以成为主场优势的拥有者。”正是这样的心态帮助火箭队在1995年成为客战专家，他们在季后赛取下的15场胜利有9场都是在别人家门口取得的，最后更是打出了一波客场7连胜。

虽然最终的结局是一样的，但很多经历二连冠的火箭球员都对1995年的记忆更为深刻。一举奠定了自己火箭队史上最伟大球员的地位的奥拉朱旺就说：“第一个冠军当然是特别的，因为它是第一个。但第二个冠军，考虑到我们夺取它的方式，似乎更加独一无二。”

今年闯过季后赛首轮后，火箭官方账号在社交媒体更新了一张1994-95赛季的赛场旧照，并写道：“韧性之城！”休斯敦人用这样的方式鼓励自己的球队继续前进。不难看出，22年前的那支火箭带给了休斯敦这座城市无与伦比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