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动物救助实践困境与路径优化

摘 要 本文以笔者在四川省六所高校开展的“四川省高校大学生动保意识调查”为数据基础，辅之以在重庆市、成都市、宜宾市等多地流浪动物收容所实地走访、志愿帮扶、与工作人员个别交流等进行调研，对宜宾市流浪动物救助的实际现状、存在问题进行了剖析，综合考量地方各方面的社会资源，进而找寻了改进对策。认为宜宾市动物救助活动中应通过实施有针对性的流浪动物帮扶服务，鼓励大学生志愿者参与，加强与地方媒体良性合作，推行政府购买服务，进行TNR服务项目等多条路径来缓解流浪动物救助的实践困境。

关键词 动物保护 流浪动物 救助 大学生 志愿者

基金项目：国家级创新创业项目：廌爱动物救助及认养机构——流浪动物帮扶服务（编号：201610641006）。

作者简介：张秋雨，四川宜宾学院。

中图分类号：C913.7 文献标识码：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7.05.371

随着生态文明建设日益受到重视，动物保护问题也越来越受到社会的关注，2016年7月2日，《中华人民共和国野生动物保护法》正式修订通过，2017全国两会朱列玉代表提出的“虐待动物建议纳入治安管理处罚”的提案得到社会大量关注，在提案议案排行榜投票量高居第二。前述事例在反映出公众对动物保护的高度关注现状的同时，也展现国家动物保护事业正在一步步的成长。

一、调查背景、目的及方法

（一）调查背景

尽管国内动物立法保护进程正在不断推进，但是实践中却仍然存在诸多问题，动物生存现状依旧堪忧。据不完全统计，国内每年新增约六千万流浪动物，流浪动物总量接近六亿，且该数据还在逐年递增。相应保护措施的滞后，引发了公众严重的不满，甚至出现玉林狗肉节爱狗人士与食客暴力对抗，以及京哈高速路上截停运狗车辆的情况，两者矛盾的尖锐化严重危及社会的稳定。且现在的动物救助大多依靠非政府的民间组织在进行，物资、人力、条件各方面都存在问题，流浪动物救助机制建立与完善，已刻不容缓。

（二）调查目的

第一，深入了解宜宾市流浪动物救助现状。全面调研的基本情况，包括流浪动物收容所的数量、流浪动物生存情况、地方与流浪动物相关政策、周边宠物市场发展情况，便于准确评估宜宾市流浪动物救助现状，在立足实践困境的基础上分析最优路径，并提出对策建议。

第二，宣传动物保护理念。实践表明，动物福利的理念在国内接受度差异巨大，尤其在少数民族居聚居地区，动物福利理念与地方风俗冲突尤为明显。拟在调研过程中通过大学生参与宣传，举办活动加入公众参与的方式，弱化矛盾，引导更多人关注动物生存问题，从而获得公众对动物保护的认同，进而参与到动物保护活动中。

二、调研映射的宜宾市流浪动物救助实践困境

笔者以2017年3月-2017年4月在四川省六所高校开展的“四川省高校大学生动保意识调查” （此次调查的对象为四川省六所高校大学生，发放问卷1089份，收回问卷1000份，有效问卷1000份，收回率为91.82%，收回问卷全部有效）为数据基础，辅之以在重庆市、成都市、宜宾市等多地流浪动物收容所实地走访、志愿帮扶、与工作人员个别交流等进行调研，重点探究宜宾市流浪动物救助的实践问题和路径选择，并对大学生志愿者参与流浪动物救助的可行性进行探讨。

（一） 动物收容所顾虑多

笔者来到白塔山实地调研后获悉，东山寺爱心狗舍是由东山寺主持在考察成都爱之家流浪动物收容所后，在好心人的支持下建立的。爱心狗舍的日常运行经费大多依靠爱心人士自发建立的一个微信群进行助养募捐，自给自足。

不过，虽然机构的建立初衷源自成都爱之家收容中心，但是爱之家因为为公众所熟知，所以有很多人将见到的、不要的动物抛弃在门口导致中心里收容过多，运营举步维艰的情况也给东山寺收容所建设者的心里蒙上阴影，同时，随着不少宠物贩子，食客假装爱心人，领养动物后贩卖，食用的情况被曝光，也增加了爱心狗舍对市民开放领养的顾虑。所以基于各种顾虑，机构并未采取爱之家那样广泛宣传的模式，而是采取了以动保微信组为圆心联系的小圈子的助养和救助模式，基本隔绝与外界的信息交流。这样的方式虽然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可能出现的收容过饱和，爱心狗舍无法维持运营的情况，但是却过于消极，产生了不少消极影响。首先，信息获取难。虽然宜宾市白塔山爱心狗舍已经建立了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但其在宜宾的知名度却相当的低，网络上几乎收集不到什么信息，也没有官方微博或网站；其次，领养可能性降低。由于被收容动物的信息只在小圈子里发布，也给市民获悉领养信息造成阻碍，降低了动物的领养可能性。

（二） 稳定参与救助人员少

宜宾市白塔山东山寺爱心狗舍被收容动物的日常生活稳定仅有一名七十岁老婆婆进行照料，而义工的来往则显得断断续续，杯水车薪。笔者第一次去调研时获悉，除了笔者，并无大学生参与到流浪动物救助的义工活动中，平时虽然也有人前往捐资捐物，但搬运物资的工作却一般都由负责的龙师傅，金女士，钟婆婆三人进行负担。

所以，与重庆及成都那些大型的流浪动物收容基地相比，东山寺爱心狗舍规模较小，物资方面基本能够自给自足，但是人工方面却存在巨大的问题，据了解，狗舍日常一月花费在3000到5000之間，依靠小型微信群助养基本能够自给自足，但是宜宾最低工资为1380元，聘请至少两人帮工开支则需要接近3000元，基本就要将花费翻倍，所以若单独支出一笔人员聘请费用，是爱心狗舍无法负担的。

调查数据显示：有63.5%的大学生愿意加入动物保护的行列中，24%的大学生处于可参与的状态，不愿参与的大学生仅占10%不到。从总体来看，接近90%的大学生能够直接或间接的参与到动物保护的队伍中。重视志愿者的参与，是推行已经动物保护的国家的一条成功经验。而其中，大学生志愿者在其中占有相当大的比重，是志愿服务中的主力力量。若能吸收大学生志愿者，就能够很大程度上缓解宜宾流浪动物收容所人员缺少的问题。

（三）相关行业排外明显

笔者在宜宾宠物市场调研时发现，与收容所欢迎笔者多去做义工的情况不同，周边的宠物医院、宠物美容店、宠物食品店在听到笔者问及动物救助时显得相当的谨慎，并不愿意与义工救助有所联系，甚至脱口而出：“你们是记者吗？”笔者不及继续提问，他们并以转身不愿多谈。

这样的担心笔者在与一名一直在进行成本价救助流浪动物的獸医学老师身上看到，因为惧怕不必要的道德负担，害怕一时援手成为一些人推卸道德责任的借口，陈老师也婉拒了不少地方电视台的专访要邀约，笔者也是再三保证不会对外透露陈老师的联系方式，陈老师才答应接受我们的提问和调研。同时，在微博上收集相关资料时，不止一次看到不同地区的动物救助管理人在微博中发布承受到无端指责，倍感委屈、愤怒的微博。

尤其是这几年，不少志愿者在高速公路上拦截运输犬只的车辆“救狗”的事件屡有发生。这使一些人的“爱心”得到满足的同时，却造成了不少的实际问题，被拦截救下的狗狗面临两条去路，要不是没有检疫证，被防疫检疫中心进行无害化处理，要不就是分流到就近的动物收容所，因为国家动物保护法律体系尚存在许多空白点，国内并没有立法专设的动物收容中心，现有的动物收容机构都是一些民间组织，一下子分流那么多动物进去，导致入不敷出，让不少原本就举步维艰的收容中心濒临解散，而这时候，那些“勇敢”的拦截高速“救狗”的人却早已如同完成了使命般消失不见，寒了不少做动物救助的人的心，导致不少排外情况的出现。

（四）问题复杂，地方管理缺失

调研数据显示：1000名大学生中，认为“是，只有通过法律保障动物才是最关键的途径”占93.1%；认为“否，现在建立动物保护法还为时过早”的仅占1.6%。说明我国建设和完善动物保护法律体系与公众的需求是相符合的。

在四川省高校调查样本认为国内动物保护事业很差的样本总数的53.9%，而认为我国动物保护事业很好的仅占样本总数4.3%。超过九成的学生对于我国动物保护事业的现状持保留态度。在大多数人支持动物保护理念的情况下，却有超过90%的学生认为国内动物保护严重不足，给学生精神文明建设带来不小的伤害。

动物保护法律体系的完善，应结合我国的国情，综合地考虑文化传统、经济发展的内在需求和外在的改革压力，有选择性地借鉴和吸收国外一些区域化甚至全球化的立法经验，循序渐进地予以丰富和发展。

（五） 流浪动物种群难控制

调研结果显示，有23.7%的大学生“经常见到”流浪动物；71.7%“偶尔见到”流浪动物；而大约5%的大学生“不关注或者没看过”流浪动物。数据表明流浪动物的存在是一个比较普遍的情况。

流浪动物产生的原因有很多，如：被抛弃的宠物、走失的宠物、被放生的动物、流浪动物繁殖等等。基于各种原因，社会上每天都滋生出很多流浪动物，巨大的数量使救助蒙上阴影。并且由于生存环境的恶劣，心理上的恐惧、惊吓，再加上缺乏健康的食物和清洁的饮水，流浪动物大都患有不同程度的疾病，带有多种病菌和寄生虫， 流浪动物在外生存情况并不好。

而未被收容的流浪动物在街上，在社区，在学校游荡，不仅会造成安全隐患、干扰人们正常的社会生活，使一些人因此更加厌恶流浪动物，甚至伤害流浪动物，激化人与人，人与动物之间的矛盾，阻碍我国动物保护立法进程，而且流浪动物在外时，会基于天性捕杀小型动物以充饥，这也是国内虽然一直在提倡生态文明建设，但近年来各种研究数据却表明，对城市生态系统起着重要调节作用的野生鸟类、小型两栖类和小型哺乳类等在各地的数量均有所下降的原因之一。如果不控制流浪动物的总群数量，不仅会给人们生活带来安全隐患，还会给城市中更多动物的生存带来威胁。因此，流浪动物种群控制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社会问题。

三、宜宾市流浪动物救助对策建议

（一）引入第三方协调

鉴于现在流浪动物收容所与公众间理念与信息缺乏交流的现状，笔者在此基础上提出了流浪动物帮扶服务的概念，即成立一个公益性的机构，作为收容所与社会衔接的第三方，创建交流平台，缓解双方矛盾。在全面深化改革背景下，政府正力推第三方评估公共政策，第三方评估社会组织有助于提升组织公信力和专业能力，确保其更好地服务于社会经济建设，帮助政府实现“小政府，大社会”的角色转型。

目前国内该类机构的服务中心几乎没有，竞争压力小，具有开阔的国内外市场。根据调查，国内许多流浪动物收容所的动物很多得不到领养，而街上的流浪动物又得不到收容，这些流浪动物收容所往往因为缺乏外界力量的资源的支持而无法继续下去，既无法继续机构的正常运行，而且也没能很好地实现流浪动物的收容问题。流浪动物帮扶机构可以通过志愿者与这些流浪动物收容所机构取得联系，一方面可以收取一定费用维持机构的运行，同时对流浪动物进行专业化的训练和医治，使它们能更好的被人们接纳。

（二）鼓励大学生志愿者参与救助

笔者在调研时听到过一位参与流浪动物救助多年的感慨，虽然经常有人来做义工，但大多不长久，在长期义务劳动面前，坚持很难。

笔者认为，大学生志愿者的加入则能很好的解决这些问题。大学生志愿者与一般的义工不同的是，大学生志愿者队伍一直有着人员的更新，所以基本不会存在在长期的义务劳动面前打退堂鼓的情况。这在成都市“爱之家”的运营中也可以得到佐证，“爱之家”与高校合作建立了实践基地，定时都会有大学生志愿者组织前往帮忙，极大地缓解了基地工作人员的劳动负担。

配套建立激励和评价机制，比如定时评比优秀志愿者，选拔最佳动物保护达人等，即可以弥补义工没有工资的遗憾，又可以鼓励和肯定大学生志愿者的劳动付出，激发大家的积极性，实现良性循环，同时志愿者活动是大学生实现自我的价值的重要途径，大学生们也可以从中体验到一定的成就感。

（三）加强宣传，与媒体良性合作

流浪动物救助是一个社会关注的热点问题，因此，与媒体多合作，能够更好的让公众知悉收容所的实践困境，获得更多社会资源。以成都市双流的“爱之家”流浪动物收容中心的运营为例：

首先， “爱之家”与地方的动物医院进行合作，通过帮助医院在收容基地中拉横幅做宣传获得医疗帮助，很大程度上解决被救助动物的生理问题。其次，建立专属的微博账号和募捐网址，媒体性加快并扩展了信息的传播，而社交性的存在则是加深了信息的传播。 在微博更新救助中心情况的同时，让更多的人关注到流浪动物救助这一被人遗忘的问题，提供的募捐网址，也为机构运营解决了不少资金问题。再次，与高校达成合作，在基地建立基地吸纳学生做义工，解决人工问题的同时，在学生群体中宣传的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理念。最后，在媒体中曝光度高，通过地方媒体宣传，让四川地区更多人获悉到爱之家救助中心的信息，许多爱心人士开着车过来捐赠物资。

这些成功的运营经验，可以学习化用到宜宾地区的动物救助中，加强收容所在地方的宣传，让更多的人关注。并且，随着各种媒体软件的不断更新和使用，越来越多的动保人士和民间组织通过微博向公众宣扬保护动物的理念。通过媒体，倡导现在国内动物救助普遍接受的“第一救助人”原则，即从发现流浪动物到其被医治、领养整个救助过程都一直参与当中人。从认知上解决收容所与动物市场遭遇的“道德绑架”问题，减少收容所的顾虑，促进流浪动物救助事业和谐发展。同时，通过媒体，也能更加全面，更加宽领域的宣传科学养宠物、对宠物负责、领养代替买卖等理念，既可以缓解许多人盲目养宠物后遗弃造成新流浪动物的现状，也能帮助收容所中动物寻找到领养人，减轻收容所的饲养负担。

（四） 政府购买服务，让NGO发挥作用

社会组织的发展程度直接决定了整个政府购买服务服务体系的运作效果。然而根据我国目前的政府购买服务态势上，各大社会组织都面临着很多问题。动物收容站自身发展能力上十分欠缺：在相应的基础设施（猫狗的住宿、活动场所、废物处理、食用食品安全问题）方面相对比较落后；在与政府沟通过程中存在差异；动保机构内部人员安排不合理、社会捐款不透明等。

对流浪动物的救助帮扶，离不开NGO，即非政府组织。我们应鼓励流浪动物收容所不断的优化站内动物生存条件，美化流浪动物外形，帮助流浪动物寻早新的领养家庭。同时，与畜牧部门、林业部门、动物保护协会、青年志愿者团队共同确立考核机制，与人力社保局、财政局研究建立流浪动物救助工作者补贴制度，帮助民间流浪动物收容所更好的运营。

根据《动物检疫法》的有关规定，运输中罚没的犬只除送到动物检疫所外，检疫合格的犬只可以由政府委托民间组织进行接管。这就属于政府购买服务情况中的一种。动物收容所作为政府购买动保服务的提供方，而政府是作为购买服务的出资人，二者在平等互利的条件下，共同签订政府购买服务契约。政府购买服务和动物收容所的发展之间是一种相互促进的互动关系，一方面，政府购买服务可以促进动物收容所的健康发展，而另一方面，动物收容所的发展也可以进一步完善政府购买动保服务体系。相应的，动物收容所应从当地环境、自身能力、资金规模、拟定计划、实施服务、自我评估等方面做好自身的提供工作，让政府购买活动能落实到实处，并能不断提高社会组织之间的竞争力。

（五）倡导科学绝育理念

流浪动物的处理方法应当以人道作为最高的处理原则，一切可能违反人道处理原则的做法及措施都应尽可能地避免。TNR，即Trap捕捉-Neuter绝育-Release释放，是目前得到普遍认可的避免宠物过度繁殖从而被遗弃、流浪的方式之一，也是被国内外动物保护组织不断提倡的理念。

首先，绝育可以从繁衍上代替捕杀与安乐死，降低人工成本，控制流浪动物快速增长的趋势，是一种更为人道的科学控制流浪动物种群的方法，基于动物们天生的领地意识，TNR项目可以在控制一定区域内流浪动物的数量增长的同时，逐步减少流浪动物的数量。其次，国外研究表明，做过绝育的动物，不仅寿命能在一定程度上得到延长，而且性格也会变得更加温和，降低安全隐患同时，增加流浪动物被新的家庭收养的机会。再次，通过在城市中推广TNR项目，客观上能够让市民接触到更多与动物保护理念有关的教育，缓解部分市民对流浪动物的厌恶情绪，在两者相处之间找到平衡点。最后，统一进行TNR项目，有助于统计城市内流浪动物数量，固定种群，方便管理，这样更加温和，更加人道的处理方式，也更加符合我国构建生态文明社会的要求。

注释：

马嘉.论我国动物保护法律体系的完善.商情.2013.279-2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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