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空心砖在古代墓葬构筑上的应用与价值
——以洛阳地区古代墓葬为例

2017-06-05 14:18罗天艺
文物季刊 2017年3期
关键词:空心砖墓室构筑

阴 罗天艺

试论空心砖在古代墓葬构筑上的应用与价值
——以洛阳地区古代墓葬为例

阴 罗天艺

空心砖开启了古代墓葬构筑材料的创新。在汉代墓葬的构筑中,空心砖对墓室结构的变化、空间的增加以及墓室壁画绘制空间的拓展,提供了物质上的保证。空心砖是古代一种集材料、工艺、技术与艺术为一体的创造性产品,也是承载着汉代装饰与绘画的珍贵美术历史遗物。

空心砖 墓葬构筑 历史遗物

“陶器的发明,是人类社会史上划时代的标志,这是人类最早通过化学变化将一种物质改变成另一种物质的创造性活动。”[1]这种创造性活动的产生,是世界性的,但是唯独在古代中国,取得的成果最大,达到的水平最高。从原始陶,到彩陶、釉陶,进而创造出的异彩纷呈的陶瓷产品,为世界各国人民所称道。远古时期陶器主要用于谷物和饮水的储藏,是一种生活用品。而在商代早期,古人将制作陶器积累起来的经验和技术应用于建筑上,最早见到的是陶质的水管,西周时期进而又创造出了板瓦、筒瓦、瓦当等建筑陶质材料。

砖作为一种建筑材料,最早见于距今约7000年的仝家崖遗址。至战国时期砖型品种更多,制作技术和制品质量上也有提高,将其应用于建筑上,主要用于铺地和砌墙面。按其外形区别,可分为方砖与长方砖两类;按其结构区别,又可分为实心砖和空心砖两类。空心砖的特点是体积大、内部空而不实,因其大而稳重,坚硬结实,平整美观,在中国的宫殿、陵园等大型建筑中用于踏步和台阶,以增强建筑物庄严、雄伟的气氛,是一种十分理想的建筑材料。

空心砖能承受较大压力,虽距今有两千多年,但少有被压坏的。说明战国时期的陶工已懂得在相同条件下空心物体与实心物体所承受的压力相同的原理,并把它应用到制砖工艺上,既节约了原料,又能减轻砖的重量。砖的两端挖有空洞,使烧造过程中产生的水汽等得以从中逸出,避免气体受热膨胀而引起砖面爆裂。空心砖这一理想的建筑材料是中国建筑材料发展史上一项重要创造[2]。

本文就空心砖在古代墓葬构筑上的应用与价值,试论之。

一、从地上到地下,空心砖开启了墓葬构筑材料的创新

古人认为“万物有灵”,人死后灵魂会存在于“冥间”,如生前一样生活。尸体是灵魂的依附体,古人对尸体的处置是十分慎重的,在中原地区“入土为安”的观念源远流长,形成了土葬的传统。中原地区的墓葬最早见于距今8000年左右的裴李岗文化遗址,当时已有公共墓地,其形制多是单人单穴的土坑葬,土坑排列有序,显然已摆脱了原始的丧葬阶段。在仰韶文化时期,中原地区已经出现了木棺,“木棺的出现和使用,表明中国古人对逝者的一种态度,也可以说是一种重视程度,在中国丧葬史上具有深远影响,是一种文明的象征,是远古人类处理死者尸体上的一次大飞跃。”[3]

龙山文化的陶寺墓地已有较多的木棺墓出现,陕西神木石峁遗址中也发现了不少棺木。这些棺木的大小及其随葬品已有差异,说明木棺的出现和使用,一开始就和中国古代的文化紧密联系在一起,被纳入到“礼”的范畴中,具有别贵贱,定等级的特性。

中国古代“内棺外椁”的墓葬形制,最早见于邹县野店大汶口文化遗址中,墓中不仅有木棺,而且在棺外还有“井”字型的“椁”,所谓“椁”就是在棺外所套的更大的棺。商代普遍使用棺椁,《礼记·檀弓》载:“殷人棺椁”,郑玄注:“殷人上梓”,说明殷人用梓类木材造棺已是一种很普遍的情况了。1955年至1982年,考古工作者在郑州地区发掘的十余座商代墓葬,都有使用棺椁的痕迹[4]。在安阳殷墟遗址中,棺椁已普遍使用于大中小型墓葬,著名的武官村大墓的墓室中都有木椁,椁用整木做成,四周与墓壁中间用夯土填平,成为二层台,椁内有棺木,已无存[5]。另有殷墟妇好墓,是王室棺椁墓的代表,墓内有木椁,椁内有棺,棺表面有多层黑红相间的漆皮,漆皮上还有麻布和薄绢[6]。

棺椁墓葬形制在周代得到了沿袭与延续,并形成了一套完备的礼仪制度,不能僭越。至春秋战国时期,社会动荡不安,王室衰微,礼崩乐坏的历史局面反映在棺椁制度上,棺椁制度出现了混乱,一般大型的贵族墓多出现两棺一椁的葬制,中小型贵族或平民阶层普遍使用一棺一椁或有棺无椁的葬制。

春秋战国时期是由奴隶制向封建制过渡的历史阶段,原有的社会秩序被破坏,社会阶层变化剧烈而频繁,表现为上层贵族的社会地位在动荡中下降,以及下层庶民百姓随着经济发展和财富的积累,社会地位不断上升。特别在春秋时期,频发的战争造成大量伤亡,兵源不足,原本由贵族充任的车战主力——士,也越来越多地由平民担任。平民虽然承担了贵族中“士”的作用,但他们的社会身份并不是贵族,他们在日常生活中不适宜以贵族的礼制标准来使用铜器用具,于是用仿铜形制的陶制器具成了一种变通之法。这种变通在生活中“以陶代铜”逐渐流行后,在棺椁形制上,“以陶代木”,以空心砖代替木椁,就成为当时一种较合时宜又实际的选择。其原因主要有以下四点。

(一)沿袭数百年的周代丧葬制度在战国中晚期尚未解体,仍然要按照社会身份的高低来决定棺椁的规格。从外部看,空心砖墓的形制、结构和大小与木椁墓十分相似,合乎礼仪制度,同时较木椁的成本要低,且施工方便。

(二)中原地区的制陶技术在秦汉时期已十分成熟,从郑州、洛阳一带发现的砖墓遗迹中可以看出,砖瓦建筑用陶的生产已形成规模和专业化。就地取材的邙山黄土,取之不尽,烧砖用的燃料煤炭,资源丰富,这些条件都保证了砖瓦生产的质量。

(三)空心砖本身所具有的特殊品质,可以满足作为墓葬材料的各种功能要求。王振铎先生在《汉代圹砖集录》中说:“汉人作此空腹砖有数善焉,吾尝闻制陶者曰:‘坯体过粗大,匪益烧造,致使砖体表面受火不均,坯如做空洞状,可免斯病。’陶砖之分子密度,远不如石,体长则易折,圹砖体空,可减少其本体重量,并可防潮气侵袭,是古陶人之智也深矣。”[7]王先生在文中所说的“空心砖有数善焉”,其中的“首善”应是把大型陶砖“做成空心”的这一创造,由此而衍生的“数善”应是:抗压、减其重量、防潮防腐等品质。这些品质能够保证墓葬构筑安固而久远,符合古人对死者尸体能长期保护的心理企图。

(四)陶泥的可塑性让空心砖可以根据墓葬结构与形制,事先设计与预制,然后现场组装。这样施工更加方便,缩短了施工时间,成本低而效果好。

以上四点说明空心砖作为一种筑墓的创新材料,它从思想观念、礼仪制度、经济成本等多方面地满足了古人在特定历史阶段的需求,从而使它从地上走向地下,在墓葬构筑中得到应用并体现出其特有价值。

二、从“砖椁”到“砖室”,空心砖推动了汉代墓葬形制变化的进程

从新石器时期到汉代,中原一带的墓葬形制发生了两次大的变化,第一次是竖穴土坑木棺墓和棺椁墓的出现,第二次是橫穴洞室墓和砖室墓的出现。

墓葬形制是随着社会观念、经济发展、科技进步等条件变化而变化的。中原地区两次墓葬形制的变化,表现为墓穴由“竖”到“横”;筑墓材料由“木”到“砖”。竖穴为“坑”,橫穴为“洞”,洞室墓最早见于关中地区的秦墓,在秦统一六国的过程中,洞室墓的形制逐渐向东影响到洛阳地区。1988年洛阳考古工作队在洛阳西郊辛店乡于家营发掘的六座秦墓均为单室土洞墓[8]。另在洛阳老城西南7公里处的孙旗屯一带,发掘了三座秦墓,也为洞室墓[9],其形制具有战国晚期的特征。从公元前250年秦国的兴起到公元前206年秦朝的灭亡,这一时期墓葬形制由先秦时期的长方形竖穴墓,向汉代橫穴洞室墓演变。空心砖作为筑墓的新兴材料,从竖穴的“以砖代木”的“砖椁”的比较单一形制,进而作为橫穴砖室墓多种形式的一种特殊构筑材料,它在这一演变过程中,所起的推动作用是直接而具体的。

(一)洛阳汉代墓葬形制分类及空心砖的应用

新中国成立以来,洛阳汉墓考古成果非常显著,目前已正式发表,见于汉墓报道的资料,总数不下3000座[10]。20世纪50年代,根据洛阳烧沟一带集中发掘的225座汉代墓葬资料,整理出版的《洛阳烧沟汉墓》一书,是目前研究洛阳汉代墓葬最为完整的资料。该书将洛阳汉代墓葬的形制分为5类10型,分类的标准是以墓室的顶部变化来区别的,如平顶、弧顶、单穹隆顶、双穹隆顶和抛物线顶等;分式的标准是以墓室的长短、有无甬道、墓道有无阶梯等来进一步细分的。

洛阳汉代墓葬形制基本都是洞室墓,但墓室多为土圹,砖室还是少数,砖室的构筑材料分为空心砖墓和小砖墓两种。“用空心砖造墓,洛阳及豫西各处在西汉一代甚为流行,汉墓分类中,一型墓中的建筑用材,几乎全部以空心砖为主,其中有22座砖墓均为空心砖所筑成。”[11]这说明在西汉时期,空心砖已是墓室构筑的主要材料。空心砖根据其不同功能分为条砖、柱砖、脊砖与三角砖四种。条砖平而长方,主要为平顶空心砖墓用材,用于筑造墓壁、墓顶和墓底;柱砖断面接近正方形,用于墓门及耳室过道之梁柱;脊砖用于弧顶空心墓砖,用来架设脊顶,大小与柱砖略同,两端刻成凹槽使墓顶架设牢固;三角砖是脊顶前后山墙的封堵用砖。各种砖型的尺寸,按照筑墓的要求也有调整和变易[12],以保证墓室结构的严密和牢固。

(二)空心砖在汉代砖室墓构筑上的应用意义

作为筑墓材料,空心砖的价值是物质层面的,把它作为一种改变墓室结构的“特殊”材料,它对墓葬形制的变化与发展来说,影响是十分深远的,从《洛阳烧沟汉墓》中列举的“板梁式空心砖墓”和“斜撑板梁式空心砖墓”两种典型类型的变化中,就体现出来它的多种价值和意义。

1.板梁式空心砖墓(图一)

图一 板梁式空心砖墓

图二 斜撑板梁式空心砖墓

20世纪50年代在洛阳市区以西的新安、渑池两地发掘汉墓36座,其中9座空心砖椁墓,棺椁的形制都是长方盒形,结构为地铺横砖,两侧壁为6块空心砖横立3层相连接,椁室的后端为三块空心砖横立三层相堵,椁室前端两侧,有用两根方柱形空心砖竖立作为门框的,也有用三根方柱形空心砖竖立墓门两侧和横置顶端作为门楣构成门框的,椁室上端皆用空心砖并列平铺[13]。这类结构空心砖墓的形制特点是平顶,施工便捷,结构严密牢固,是洞室墓构筑的最简单的形式,被广泛采用,为后来砖室墓在结构和形制上的发展提供了基础。

2.斜撑板梁式空心砖墓(图二)

这一墓室结构由板梁式空心砖墓变化而来,其变化的部分在墓室的顶部。从剖面看,顶部呈屋顶形,平脊斜坡,四壁垂直,均为空心砖砌筑,墓底以空心大砖平铺而成。1976年在烧沟村西发现的西汉卜千秋壁画墓,1922年发现的浅井头西汉壁画墓,以及1985年发现的宜阳县牌窑西汉画像砖墓等,其顶部结构都属于这一类型。顶部由三块空心砖构成一组,左右两块对称与中间的一块空心砖相接,构成“/--”型结构支架,不仅增强了墓室顶部的抗压能力,同时扩大了墓室的高度和宽度,使墓室顶部由一个低压的平面,变为有空间感的多个平面,为墓室的装饰与美化,特别是墓室壁画的绘制提供了条件,还推动了双棺葬式的发展,为夫妇的合葬墓型的构筑提供了空间。

3.空心墓门砖的组合结构打破了封闭式的墓室结构

一组完整的墓门砖结构包括门扉、门框和门楣,所使用的空心砖,以长方形砖为门扉,以柱砖为门框和门楣。为了开启的方便与灵活,在制作时还有轴或凹槽的设计,工匠利用空心砖这一特殊材料和巧妙设计,使封闭的墓室可以从前端开合,通过甬道把墓室、前堂及两侧耳室连成一体,逐渐向地面住宅的结构转化,这一转化影响到日后墓葬形制的变化。

三、空心砖作为汉代美术遗物的当代价值

空心砖是战国时代中原地区制陶工匠的一种创造,作为一种理想的建筑材料用于宫殿等建筑。秦统一中国后,尤其是西汉时期,空心砖作为墓室构筑的主要材料,不仅形制更加多样,同时又在砖面上用模印的手法,绘制出题材广泛、内容丰富、构图简练、富有装饰意味的纹饰,使之不再单纯地作为一种筑基的建筑材料,而开始演变成为一种有艺术价值的陶质工艺品。今天我们在研究它在汉代墓葬构筑上的应用与价值的时候,也应把它作为美术遗物,从美术史的角度研究其发展变化的轨迹。

两汉是我国美术发展史上重要的历史阶段,无论是雕塑还是绘画,艺术水平之高,作品数量之多,题材之丰富,均已达到了空前未有的地步,在我国美术史上起着承前启后的作用。帛画由于材料不易保存,因此发现较少,但漆画、壁画则时有所见,其中洛阳地区发现的画像砖和墓室壁画,尤为美术史研究者所重视。

洛阳画像砖兴起与流行的历史,就是空心砖作为筑墓材料兴起与流行的历史。其制作是在空心砖坯半干时用印模印出人物、动物、飞禽、植物等富有装饰性的图案,然后再入窑烧制,成为一种带有装饰纹样的空心砖,使用于墓室的构筑,它使墓室显得华美而富丽。

同画像空心砖一样,在洛阳发现的17座汉代壁画墓中,大多壁画都是绘制在空心砖构筑的砖室墓壁上。绘有壁画的墓室多为斜撑板梁式,壁画多绘于墓室后壁、墓顶平脊、墓门内上额处,如卜千秋壁画墓、浅井头壁画墓、烧沟61号壁画墓和八里台壁画墓等。如果说绘制壁画的前提条件,是墓室中一定要有室有壁的话,那么空心砖不仅构筑了墓室,而且通过构筑结构的变化,扩大了墓室空间,增加了墓壁平面,为绘制壁画提供了条件。特别是在斜撑板梁式墓室中,顶部用空心砖铺就的平脊壁面直接导致了连接长卷式壁画的出现[14],浅井头壁画墓以及烧沟61号墓的壁画都是很突出的例子。

洛阳汉代墓室壁画不仅展示了西汉墓葬建筑艺术的演化规律和建造技巧,还勾勒出了汉代墓室壁画艺术发展的脉络和特点,广泛深刻地揭示了汉代人们的思想、情感、意趣、观念。它那古拙朴厚的笔法和深沉雄大的意蕴,再现了我国封建社会早期的精神文明和无名艺术家的天才智慧[15]。墓室壁画作为绘画的一种形式,是依附于物质的墓室和壁面而存在的,是空心砖,是用空心砖构筑的墓室,承载了这些珍贵的汉代美术作品。基于此,把空心砖作为一种特殊的筑墓材料来研究,可以发现它在汉代墓葬构筑及形制变化中的作用;把空心砖作为汉代的美术遗物来研究,它的每幅画面对古代绘画史、装饰史都是弥足珍贵的。

空心砖是古代陶工的一种创造性的产品。将它用于地面建筑,作为台阶与踏步,能使建筑物显得庄严雄伟,它是一种理想的建筑材料;将它用于地下墓室,作为构筑墓室的专用材料,它以多种形态使汉代的砖室墓呈现不同的结构,扩大了墓室空间,打开了封闭的墓室,推动了汉墓形制的发展变化;将它用于绘制墓室壁画,它为壁画的设计与绘制提供多个壁面,使汉代墓室壁画呈现出不同样态,其题材内容和表现形式也更加丰富生动。

[1]中国硅酸盐学会《中国陶瓷史》,文物出版社,1997年,第7页。

[2]同[1],1997年版,第103~104页。

[3]卜友常《汉代墓葬艺术考述》,上海三联书店,2015年,第2页。

[4]河南省文物研究所《郑州北二七路新发现3座商墓》,《考古》1983年第3期。

[5]郭宝钧《一九五〇年春殷墟发掘报告》,《中国考古学报》,1951年。

[6]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殷墟妇好墓》,文物出版社,1980年。

[7]王振铎《汉代圹砖集录·附说》,考古学社,1935年。

[8]杨作龙,毛阳光主编《洛阳考古集成·秦汉魏晋南北朝卷(上)》,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7年,第245页。

[9]同[8],第233页。

[10]洛阳市地方史志编纂委员会编《古墓》,大象出版社,2010年,第24页。

[11][13]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洛阳考古发掘队编《洛阳烧沟汉墓》,科学出版社,1959年,第84页。

[12]同[11]、[13],1959年第84~87页。

[14]黄佩贤《汉代墓室壁画研究》,文物出版社,2008年,第180页。

[15]黄明兰、郭引强编《洛阳汉墓壁画》,文物出版社,1996年,第10-11页。

(作者系天津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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