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庆
摘 要:幸福的本原就是人类通过劳动改造客观世界,实现对人的本质的确证。阶级社会中金字塔结构的资源分配体系导致幸福观被少数剥削者的优越感所取代。为了维护社会秩序,宗教虚构了共享幸福的彼岸世界,导致社会成员对幸福的追求走向虚无。资本主义将幸福拉回到现实世界,但其自身逻辑的缺陷又造成劳动成果越多越不幸福的悖论。打破私有制、倡导自主劳动的社会主义,能够为科学幸福观的构建创造历史条件。
关键词:幸福观;本原;人的本质;异化;社会主义
中图分类号:B82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7408(2017)05-0050-04
幸福,是人类永恒的追求和生命的终极价值。幸福观是人们对幸福的根本看法。对于什么是幸福,答案则由于主体的不同而显得千差万别,其也会随着历史的发展呈现出一定的时代特色。在几千年的人类文明史上,幸福作为话题被无数思想家反复提及,说明对其认识有共同之处;然而关于什么是幸福人们又多采取经验性的描述,而不是用规范性语言进行界定;间或有定义者,却往往难以彼此认同,甚至互相矛盾。这缘于不同的历史阶段,或者同一个历史阶段中不同地域、年龄、性别、阶级的人对于生活意义的认识和价值取向都有很大区别,对幸福的理解也丰富多元。那么,幸福的本原应该是什么?幸福观在社会发展过程中是如何演变的?科学的幸福观又应如何构建呢?
一、幸福的本原:勞动改造世界过程中实现对人的本质的确证
幸福是一种基于客观基础的主观判断。对幸福的定义千差万别,其中最为相近的定义是:主体通过对外在客观条件的判断和认知实现主观上的满足感和愉悦感。不同的主体,对外在客观条件的需要千差万别,比如权力、健康、财富、美貌等,这也就是对什么是幸福看法不一的原因。但幸福是主观上的满足感和愉悦感,这一点应该是一致的。那么这种满足感和愉悦感又是如何而来的呢?
幸福的主体是人,人是不断运动和变化的物质中最具有活力的生命。生命的第一需要就是活动。鸟类在天空翱翔,鱼类在水中畅游,这些都是生命的活动。但鸟类不能在水中畅游,鱼类不能在天空飞翔,它们的先天特征注定了它们只能在相对固定的领域内进行活动。作为宇宙之灵长、万物之精华的人类则不同,面对客观世界,并非被动适应之,而是主动改造之。社会学著作《裸猿》将人定义为不长毛的猿类,这显然忽视了人的特质。[1]五千年前的猿类与今天的猿类活动方式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但五千年来人类的活动方式却有着天壤之别。因为人类的活动是将自在自然不断地改造为更适合人类活动的人化自然,这种独有的活动方式,就是劳动。
幸福的本原,就是人类通过劳动不断地改造客观世界,进而确证自身的类本质。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能通过有意识的生命活动改造客观世界,从而与其他动物被动的生命形式区别开来。“一当人开始生产自己的生活资料,……人本身就开始把自己和动物区别开来。”[2]519其他动物只能依其本能进行活动,范围亦大体固定;人类则不断地克服先天条件的不足,将客观世界改造成为适合人类生活的样子,并在此基础上产生了语言、艺术和丰富的社会活动。
与其他动物被动适应客观世界的活动不同,人类是有目的地开展劳动。在劳动的过程中,人的手脚开始分化,开始直立行走,头脑和语言得以发展,人可以跨越与动物之间相区别的鸿沟。[3]人的自由自觉活动的类本质,需要通过仅属于人的劳动方式来确证。因此,劳动是人的第一需要,也是幸福的前提和逻辑起点。每个人的幸福观可以因劳动内容、劳动特点的不同而不同,但在劳动改造世界的过程中验证类本质,从而因本质的确证体会幸福,就是其中的共同点。
自主性是劳动的根本特质,人类是通过自主的劳动去改变这个客观世界的。任何一个个体的力量都是如此弱小,以致于人类必须通过协同劳动的方式来实现自主劳动的目的。以农业生产为例,刀耕火种、靠天吃饭显然不能满足人的需要,因此灌溉、施肥等农业生产技术发展起来了,农业产品与其他劳动产品的交换发展起来了,与农业生产相关的冶金、手工业等也发展起来了。可以说,从任何一个具体的劳动出发,人类都会通过协同劳动,最终构建一个庞大而复杂的协作体系。人类社会的发展过程,就是这个协作体系越来越发达的过程。今天,每一个个体离开与他人的协同劳动都无法生存。
人的类本质通过人的自主劳动实现确证。在确证过程中,人实现了独属于人的价值,从而感受到幸福。而人的现实本质是以生产关系为基础的社会关系的总和,它需要通过协同劳动来确证。通过协同劳动,人确证了自身在协同劳动体系中的位置,归根到底仍然是对改造客观世界自身所起作用的确证,从而感受幸福。因此,幸福的本原,就是劳动改造世界过程中实现人的本质的确证。
为了提高协同劳动的效率,人类的分工越来越细。随着生产力水平的不断发展,协同劳动的作用越来越突出。在人类社会发展的过程中,特别是在阶级社会出现之后,通过牺牲劳动者的自主意识来提高协同效果,导致了劳动背离了人的主体性需要,甚至成为以牺牲人的主体性为前提,创造更多社会财富的手段。丧失自主性的劳动就走向异化的劳动,也必定产生异化的幸福观。
二、优越感:阶级社会中幸福观的异化
幸福观的异化是随着阶级社会的出现而出现的。人类进入阶级社会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一部分统治者脱离了协同劳动,而直接占有其他劳动者的劳动成果。劳动者的协同劳动不再是发自内心的自主劳动,而是被迫从事的劳动。在“人的依赖关系”的社会形态中,劳动者在人身上依附于统治阶级而从事劳动;而在“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的社会形态中,所有的劳动者则依附于资本从事劳动。
在阶级社会中,统治阶级垄断了生产资料,从而控制被统治阶级的劳动成果。人们由于享有资源分配权的不同而分为三六九等,并分别成为层次分明的金字塔结构中的一分子。在这个金字塔中占据的地位越高,占有的劳动成果就越多。劳动者无法通过直接占有劳动成果而体会劳动改变世界带来的快乐,他们的主体意志被剥离,无法通过劳动本身获得幸福。所有社会成员不再通过劳动过程本身享受幸福,而只能通过资源占有的多少去体会异化的幸福。
由于劳动的主体性被剥夺,主体无法通过用劳动改变客观世界的方式确证其类本质,只能通过主体在社会关系中的位置确证其现实本质。在金字塔结构的社会关系中,位置靠上者相对于位置靠下者,政治上压榨、经济上盘剥、文化上歧视,从而在心理上产生一种“你无我有、你少我多、你粗我精”的优越感。“门第与财产,……是个人显贵的两大来源,因此也是人类中自然而然地有发号施令者又有听人命令者的主要原因。”[4]这种优越感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里,都替代了劳动,成为各个文化中普遍认可的幸福观。比如各种艺术形式中的幽默技巧,往往都是表演者通过扮丑等手段,让观众产生优越感,从而误以为自己获得了快乐和幸福。
幸福是每个社会成员都要追求的终极目标。为了寻求更多的优越感,社会成员会将文化上的金字塔继续延伸,从而人为地制造歧视链条,包括性别、地域、口音、肤色、健康状况等。社会成员通过对另外一些社会成员的歧视,形成文化上的优越感,从而误以为自己获得幸福,这是阶级社会留下的印痕,也是幸福观的异化。
三、彼岸幸福:宗教在虚无世界中寻找的替代物
在阶级社会中,优越感作为被异化的幸福观为社会成员所接受。优越感来自于比较之中,这注定共享幸福在阶级社会的现实生活中是不可能实现的。社会底层的成员一旦在现实世界中找不到幸福的出路,推翻现有秩序的冲动就很难被压制。要维护现有的社会秩序,就要制造一个让底层民众亦能够感受到优越感的精神世界,作为思想上层建筑的宗教也就随之产生了。“宗教……这种意识是从现实的力量中产生的。”[2]587在宗教虚构的彼岸世界里,教徒不再承受在现实世界中的苦难、压迫和歧视,而能够在虚幻中找到虚无的幸福。“宗教是还没有获得自身或已经再度丧失自身的人的自我意识和自我感觉。”[2]3人民借宗教镇痛,社会借宗教得以平衡。
原始宗教产生于生产力发展水平极低的原始共产主义社会。在那个改造世界能力非常有限的时代,大自然是神秘而值得敬畏的,而人是渺小的。人们对大自然的认知力量是不足的,需要想像出来的超自然力量进行弥补。但进入阶级社会之后,宗教逐渐为统治阶级所利用。劳动者在现实世界感受到的痛苦,都在虚幻的彼岸世界获得补偿。同时,劳动者改造客观世界的一切努力都归结于造物主的安排,个体对劳动成果的创造和享用都在心理上变成了罪恶。宗教势力与统治阶级的不劳而获变得合理,劳动者却被严重的边缘化,变为依附性的存在。整个社会成为“颠倒的世界”,在实质上对人改造世界的类本质存在着对抗的关系。有别于之前所有的宗教学家、思想家,马克思革命性地从现实世界去分析宗教产生的世俗基础。“宗教里的苦难既是现实的苦难的表现,又是對现实苦难的抗议……正像它是无精神活力的制度的精神一样。”[2]2
正是在阶级分析的基础上,马克思、恩格斯指出了宗教的本质,“宗教是人民的鸦片。”[2]4进而提出,“废除作为人民的虚幻幸福的宗教,就是要求人民的现实幸福。”[2]4列宁继承了这一点,进一步指出“对于工作一生贫困一生的人,宗教教导他们在人间要顺从和忍耐……宗教是人民的鸦片。宗教是一种精神上的劣质酒”。[5]131彼岸幸福不能取代现实的幸福,在虚无世界中迷失也影响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教会高高在上的中世纪终究要被资产阶级立足于现实世界的反抗所终结。
四、幸福悖论:资本主义自身无法克服的逻辑怪圈
这种“人的依赖关系”的社会形态压制了人的主体性,从而阻碍了生产力的发展。“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的社会形态注定要取代之前的社会形态。欧洲各国在经历了漫长而又黑暗的中世纪之后,以大航海为契机,相继爆发了资产阶级革命。
资产阶级思想家将社会成员对幸福的追求从虚无的彼岸世界拉回到现实的此岸世界。他们的逻辑起点是理性经济人假设,尊重每一个个体的创造能力。相对于封建主义生产关系,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将主体的主观能动性推进了一大步,从而在极大程度上激发了社会的活力,推动了社会的进步。正如马克思所说,资产阶级在不到百年的统治中,创造出了比过去一切世代全部生产力总和还要多还要大的生产力。[6]生产力的迅速发展,劳动效率的迅速提高,劳动成果的快速积累,为社会成员更多地享有幸福创造了有利条件。
“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7]资本主义生产力的迅速发展的确给社会带来了巨大的变化:便捷的交通、日新月异的发明创造、自由平等的观念等等。但“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8]资本主义的内在逻辑矛盾注定其发展不能解决人们的不幸,反而会陷入“幸福悖论”之中。美国学者伊斯特林在1974年提出著名的幸福悖论:通常在一国之内,财富较多者相对于财富较少者,幸福感更加强烈一些;但如果跨国比较的话,穷国社会成员的幸福感反而比富国的更强烈一些。根据他的调查,古巴人的幸福感受要强于美国人。据鹿特丹依拉斯姆大学对美国人60年的跟踪调查,发现美国人的幸福感并非随着收入的增加而提高。
西方对幸福悖论进行解释的理论有很多。忽视变量理论认为影响幸福的因素除了财富外还包括健康、自由、政治参与度等,但此理论未能解释为什么财富较少者在其他方面也处于劣势,从而影响幸福感。比较理论认为是攀比心理影响了社会成员的幸福感受,只有少数人的收入能够高于心理预期,从而产生幸福感。经济学家罗伯特·弗兰克提出“相对消费理论”,指出每个个体将幸福与不幸的判断与自身社会地位的福利预判相联。这两种理论事实上将优越感与幸福感基本等同,但未能认识到这种等同本身就存在问题。经济学家萨缪尔森希望构建一个幸福模型(幸福=效用/欲望)进行解释。根据他的逻辑,由于社会经济发展,人们物质消费的满足的预期提高了,但能够获得满足的效用变小了,所以才出现经济越发展,幸福感受反而降低这种情况。萨缪尔森将人类的需要仅局限于物质消耗的需求,由于满足人类消耗的物质的有限性,事实上将此问题归于无解。
资本主义的逻辑是无法克服幸福悖论的,因为其自身就是造成幸福悖论的原因。按照理性经济人的假设,每一位社会成员是出于获利的目的进行劳动,因此劳动效率越高越好。提高劳动效率的必然结果就是人不断地被物化和机器不断取代人。在大生产过程中,被物化的人完全感受不到劳动的自主性,只不过成为大机器中的一颗零件,这种反人性的设计最终导致劳动者对劳动的厌恶,从而将幸福与劳动对立起来。机器取代人更是造成失业人口的大量存在,即使失业人口仍然能够获得足够的社会福利,他们也失去了在劳动中体会幸福的根本路径。因此,造成幸福悖论的根本原因,也是资本主义内在逻辑矛盾的关键,就是理性经济人假设。只有在社会主义社会里,劳动的主体性回归劳动者本身,幸福才能够普遍地、真实地实现。
五、自主劳动:社会主义为科学幸福观的构建创造了历史条件
伴随着人类从必然王国走向自由王国,幸福观也必然从异化走向科学。在社会主义社会之前,异化的幸福观表现为将人的主体意志之外的外在依赖作为幸福的核心,包括对人的依赖和对物的依赖。只有在进入社会主义社会之后,人才能够逐步摆脱外在依赖,在自主劳动过程中体会幸福。
首先,社会主义社会为科学幸福观的构建创造外在物质条件。只有社会主义社会才能够突破资本主义逻辑的内在缺陷,推动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为科学幸福观的构建创造外在物质条件。实现幸福需要的基本前提,就是通过劳动创造出来的物质财富。“追求幸福的欲望……绝大部分却要靠物质的手段来实现”。[9]293劳动创造出来的不仅包括物质财富,“同时间接地生产着自己的物质生活本身”。[9]519
资本主义的逻辑是以“理性经济人假设”为基点展开的,而这种思维范式注定有其历史局限性。按照这个逻辑,劳动者是出于利益的考虑而从事劳动,因此劳动者是天生厌恶劳动的。“亚当·斯密正是把劳动看做诅咒。在他看来,‘安逸是适当的状态,是与‘自由和‘幸福等同的东西。”[10]在资本主义的逻辑看来,劳动者的收入一旦积累到能够满足生活的程度,就会选择放弃劳动。因此劳动者的收入水平只能维持生存,从而不断地出卖劳动力。消费至上刺激下的资本循环和劳动者的低收入之间存在着资本主义自身无法克服的内在矛盾,花样百出的信贷只能起到推移作用,而不可能消解。每一次资本主义的经济危机,都会导致生产力发展的停滞。采用资本主义制度的发展中国家,更是受制于先发资本主义的转嫁矛盾,而长期陷入经济发展的陷阱。
只有社会主义社会才能在制度上为劳动者对生产资料的占有关系提供保障,从而确定劳动者成为生产过程的主体。这样,劳动者才能真正摆脱被奴役的境地,将劳动作为解放和发展自身的手段,从而在劳动中感受到真正的幸福。
其次,社会主义社会为科学幸福观的构建创造内在精神条件。科学的幸福观,就是将幸福的决定权从外在依赖重新复位于主体自身。在社会主义社会到来之前,所有的幸福觀都异化为优越感,是以大多数社会成员的不幸福来成就少数社会成员的幸福。优越感毕竟是稀缺资源,属于社会等级金字塔中的上层成员才能够享有。为了获得更多的优越感,人为制造的歧视链条因此产生,比如男性歧视女性、白种人歧视有色人种等。这就形成一个恶性循环的怪圈:人们为了追求幸福而在制造更多的不幸福。
在阶级社会生产资料私有制的外在条件下,幸福观必然是颠倒的。“如不彻底废除私有制,产品不可能公平分配,人类不可能获得幸福。”[11]社会主义社会是通过生产资料所有制的革命打破了社会关系的金字塔结构,从而真正实现将颠倒的幸福观纠正过来。如果社会成员通过比较资源占有确定优越感,只能比较的将是剥削奴役他人的能力,最终导致的是将人性的恶推到极至。唯有劳动者通过改造世界获得成就感,才能产生相互比较发明创造、文学艺术、团结互助等能力,最终实现一个善的世界。“为人类的幸福而劳动,这是多么壮丽的事业!这是多么宏伟的目标!”[12]
最后,社会主义社会的充分实现是前进性和曲折性的统一。对于跨越了资本主义大工业发展阶段,从较低的生产力发展水平直接进入社会主义的国家而言,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还很漫长,劳动的自主性本质也还没有得到充分的体现。社会主义社会必然从根本上克服幸福观的异化,从而实现幸福本质的回归。但这个发展过程又必然是艰辛的,是前进性和曲折性相统一的。
劳动中自主性的回归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幸福观的回归亦然,这代表着人类社会发展的主流。在当代中国,异化劳动的现象还将长期存在,幸福观的异化现象也将长期存在。但社会主义制度为克服这种异化创造了最佳的客观条件,只要我们万众一心、团结一致,坚定共产主义理想信念,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我们就一定能实现科学幸福观的构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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