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切民
拨云听泉
一曰气韵生动,二曰古法用笔,三曰应物象形,四曰随类赋彩,五曰经营位置,六曰传移模写。从南朝到现代当今,谢赫六法运用中,充实更是发展着。
听甜
宋徐熙以“落墨为格”、不以“傅色晕淡细碎为工”。诗中谓“年久粉刹见墨迹,描写功夫始惊人”,简陋勾勒,赋以淡彩,又工以小虫,局部细腻到整体,兼工带写、简古淳朴中,意韵灵动尽现。
宋崔白《双喜图》对双鹊和野兔用笔极其工细,而对枯木、衰草、山坡则采取半工半写或意笔表现。他的用笔疏散灵动,设色清淡,少用艳浓色彩,体现了前人“体制清澹、作用疏通”的艺术特色。
李迪的《鹰窥雉图》、宋人《垂杨飞絮图》没骨与勾勒画统一在一种物象上,而又和谐而自然。喜欢没骨,喜欢没骨那种自然衔接,没有压力的造型,写意放松的入笔。在万物中发现灵动的生物走势,在一静一动中表现相互呼应,经营主次空间,随类赋彩,骨法用笔,力度中把画面那种张力、气度完美表达;浅绛素染,让国画的内涵完美中得。
历代画家表现手法体现着中国古代文化传承,在传统的潜移默化中,完善中更是得到灵活发扬。
越画越觉水深,学不完,领悟总欠,从浅识到创作,从摸索到透徹,越是觉得国画意韵更纯,难度更深。
应物象形,说来简略,真的要数尺宣纸中传达出一块天地,却是最难。气韵生动,把画面营造出气氛又是一个高度,要达到气韵生动,骨法用笔终靠几十年领悟中历练。
醉轻风
我在南天竹的创作上,写生了许多次,喜欢挺拔的势、张扬的叶,夏天的绿、冬天的傲,那紫红缀满梢头的扬。试过我写在南天竹林隙的幽静,画过孔雀掠过枝头的动感,表现了树石间路虎车的侧景,鸟恬枝头等许多场景也涉入不少。
聆听
十一届全国画展前四年,我已开始荔枝题材的创作,用没骨法在熟宣上构思了好些,回忆起来,整晚整晚坐在画前梳理出每个枝头、每片叶子。一次次用鹅在池水边,或动或静,都不是很满意。后来在繁密枝叶挂满荔枝上方用枯枝过渡,疏叶枯枝上的蝉虫与荔枝下方石头上鹦鹉与螳螂对峙产生呼应,画面闹中取静,尽心表达了气韵。当作品在中国美术馆展出时,被放在国画展厅进口正中间时,特高兴;当作品被浙江美术馆收藏,并且在收藏精品展中展出时,那虚荣心得到最大的满足。
五年后,比十二届早四年开始寻找新的突破,香柚、佛手瓜、牡丹、紫藤,太多纠结杂乱其中。偶尔潘天寿那一幅凌霄带来心动,那炫动、那悬念触目难忘,从此每天朝拜园中凌霄,寻找电脑中有所变化的体现,又在古山水中领略线条的张力,写生于苏州古园林中的太湖奇石,追求最终的意象。
十二届作品以大块灵石为基,灵霄花枝藤緾绕,小飞虫与蝉増加灵动,又画小鸟连贯,体现和谐,淺色相赋,以多添喜气,雅不见俗,构成留有大的天空,使鸟与花有更大的伸展。当作品完成时,感觉鸟没朝向图中知了,甚是可惜,败笔,时间上也不容许重新构思,没能重画,很是遗憾,虽然在中国美术馆展出,但终欠满意。
五十二了,总还有得拼,五年后准备把南天竹表现得更透彻,经营位置是一题,气韵生动更是重要。如何把题材所想表达清楚,还得多写生,上扬的枝叶,杆与枝间的错丛......竭尽全力,希望在省展拿奖,又将作品送进中国美术馆。画大画,构思上难度特大,花与叶、花叶与枝条藤蔓间、鸟与花或小虫间的呼应,又要套路,体现力度,在传统画法中更要加进自己的因素。浙派的细腻、北派的张扬力度完美结合,借用西方水彩的光感,应用没骨的自然构成,传承宋元院派体系的描述严谨,大气中见工整。我把积墨积色的流气加入自然的形象,过滑的没骨现代套路尽量无影,做到张扬中有内涵,入得了眼,留得住神。思路越来越宽,眼界更高,新的挑战将是迎来新的高度。学无止境,希望在有生之年,自己能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画画为了享受生活,生活中积累画理。画余,庭院中晒晒暖阳,兰香带来温馨,梅枝托起热烈。心疼牡丹被一夜春雨打碎的柔,满蕊多变的茶花,历年积累的黄色的柚,夏至挤缀的凌霄……每次有着欣喜,画中难理的穿插、过渡都会随之平稳,心亦静了,少了走动,只想在有生之年,养生养心,多一些创作,多些进取,完善自己,永无止境。玩瓷、刻壶、画画,就这样过着,满足于现状,享受中陶醉。
从没动笔写过文字,一根接一根烟,脑子贯笨,啰嗦一通,还是没把文字过程理清。只想说兼工带写是我一直表达的画理,我只是感觉现代国画体现中少了意韵,骨法用笔难以传承。宋元传承中提练,实物中模写,我要在这条路上继续走着,努力着,希望今后的作品中能表达得更加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