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蚕豆上市的季节,每年这个时候餐桌上总少不了它的身影,仿佛怎么都吃不腻似的。
每年差不多这个时候,家里的餐桌就会被油焖蚕豆霸占,很長一段时间隔三岔五地就会见到它。说来也奇怪,就这么年复一年,竟也不觉得厌。不过,真的厌的话也没法子,谁叫家里掌勺的那位就好这口呢?
我对这油焖蚕豆一直是抱着不主动不拒绝的态度,但对于香喷喷、甜滋滋的五香豆却是十分偏爱。记得小时候逛城隍庙或者食品商店,总会缠着妈妈给我买上一袋。别看只有瘪瘪的一袋子五香豆,却够年幼的我吃上好几天,有时候嚼到腮帮子都酸了还是忍不住要再来上一颗,直到真的嚼不动了才罢休。
说起这五香豆的发展史,据老上海称,当初,城隍庙建成后,香火鼎盛。庙会上顾客、游人川流不息,商贩们纷纷来此设摊做生意。有一个名叫张阿成的外乡人,弄了一只煤球炉和一口铁锅,边烧边卖,做起了五香豆生意。五香豆虽长相一般,但烹时四溢的香味,吸引了众多顾客买一包尝尝味道。美中不足的是,五香豆豆皮虽香,但豆肉夹生。为此,常和顾客发生争吵。在邻近设摊经营五香牛肉和豆腐干的商贩郭瀛洲,见做五香牛肉生意本厚利微,就改行试做五香豆。他决心“取其所长,攻其之短”,与张阿成一较高低。凭着他制作五香牛肉“选料好、加工精”的经验,选用了嘉定产的“三白”蚕豆,在配料上动脑筋,加入了进口的香精和糖精,并注重调试火候,烧出来的五香豆既不夹生,又香甜可口。后来,他又发现用铁锅烧蚕豆,表皮发暗,色泽不美,遂精益求精,定制了一次能烧四十斤蚕豆的大紫铜锅,做到色、香、味俱佳,口感呈软中带硬、咸中带甜,深受顾客赞誉,生意越做越兴隆。后来正巧商场里的“雷云轩烟嘴店”的老板因故歇业返乡,委托郭代为看守店房。郭借此机会,利用这问铺面,收摊开店,取名“郭记兴隆号”。在牛皮纸制作的包装袋上,印刷了郭瀛洲的头像和双龙商标。扩大经营后,产品也从零售发展到兼营批发,不仅沪上车站、码头、茶楼、酒馆、影剧院门口出现了设摊和提篮叫卖五香豆的商贩,还开始远销海外。
再后来,我和蚕豆的故事就要数读书的时候读鲁迅先生的《孔乙己》了。“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成了我为数不多至今还记得的句子。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想,从《孔乙己》开始我就一直没将这茴香豆放下过,直到某日去文庙玩,路过了孔乙己酒家才解了馋。这茴香豆表皮起皱呈青黄色,豆肉熟而不腐、软而不烂,咀嚼起来满口生津,五香馥郁,咸而透鲜,回味微甘。若不是有朋友同行,我稍为节制,大概光是吃这茴香豆我都能吃饱了。
这么一算,蚕豆在我这儿,似乎从来就不是什么正经菜,不过能当个正经零食也挺好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