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朋乐
摘 要:当代学者李有明先生(1924-2009)20世纪40年代就读于四川大学政治系,后在北京《光明日报》任文史编辑,60年代后回到四川从事地方史研究工作。其在四川近代史、太平天国史等领域的研究颇有建树,并组织编纂了一系列巴蜀文化研究书籍,成果丰富。本文概括性地介绍李氏生平事迹,并以李氏的著作为基础,初步归纳其史学成就,概括其治史特点。
关键词:李有明;学术人生;史学研究;成就与特点
李有明先生(1924—2009)是当代四川近代史研究领域颇具影响力的学者。改革开放后的几十年里,其先后撰写或主编《四川古代名人》《四川近代史》《巴蜀文化论集》《李永和蓝朝鼎起义》等书,推动了四川近代史、太平天国史等领域研究的深化。然而,到目前为止,除《文史杂志》发表过一篇千余字的介绍性文章之外,学界对李有明先生的研究还略显单薄。笔者拟在已出版的李有明专著、论文的基础上,归纳总结先生的史学成就与治史特点,尝试对先生的史学研究作一肤浅的梳理。文中如有不逮,请方家不吝赐教。
一、李有明生平事迹简述
李有明先生,男,汉族,生于1924年,四川省苍溪县人。其父李子仪[1]是民盟地下党员,新中国成立前历任国民党四川三台、涪陵、资中等县县长,曾多次营救、掩护共产党人。在父亲的影响下,李有明从小便对时局备加关注,并于1944年进入四川大学法学院政治系学习。其于1948年夏毕业后即在成都《新新新闻》报社[2]任记者。1948年下半年,在父亲的要求下,李有明与大学同窗好友刘济殷、董赓材[3]等共同改组《啸报》,以“报导解放区的真相和解放战争进展的实况”。[4]《啸报》共出版发行了正刊六期、副刊二期,为人民解放战争作了大量舆论宣传。1949年12月,解放军大军陆续入川,李有明利用《啸报》原有的人员与设备,出版了《西川人民日报》,以“宣传党的政策,安定社会,迎接解放”。[5]
1951—1962年,李有明在北京《光明日报》任编辑、记者,长期从事科教文卫战线的采访工作,接触到许多著名的科学家。正如先生在后来的回忆中讲道:“在那一段记者生涯里,在我采访工作中,我所接触的许多著名科学家,当我了解他们越深,我尊敬的心情就越浓。”[6]在这段时间里,李有明撰写了大量有关发展科学技术的新闻稿,如《我国学术界“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开始》《关于遗传学的理论问题的讨论》《我国第一个女原子核物理学家》等,见证了上世纪50年代中国科学技术取得的巨大进步。
上世纪60年代初期,先生经中国人民大学语文系主任罗髫渔[7]的推荐,进入刚组建不久的四川省志编委会,在张秀熟的指导下进行四川地方志的研究、编写工作。“文革”期间,省志被“砸烂”,省志编委会的一批编写力量星散四方,李有明也于1972年进入四川省哲学研究所任职,从事地方史研究工作;但因时局动荡,其研究陷入停滞。
“文革”结束后,李有明进入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历史所从事近代史研究,此后便进入了其治学的“黄金时期”。1979年,他担任四川省太平天国历史研究会会长和巴蜀史研究会副会长,发表了《论石达开》一文(刊于1979年3月四川省社会科学院《社会科学研究》创刊号),率先比较客观地评价了石达开的一生。1980年—1986年,李有明受聘主编省社科院主办的《历史知识》杂志,出版刊登了一大批高水平的学术论文,如《补近代史的缺漏——读罗尔纲先生〈蓝大顺问题考〉感言》等,对四川省历史科学的研究和历史知识的普及作了积极贡献。1985年,李有明担任四川省文史研究馆特约馆员和《文史杂志》编委会副主任兼主编。在《文史杂志》创刊时先生如是说道:“旷观世界,所有国家民族,虽有先进与落后发展的程度不同,但都有自己的文、史……因此不仅要了解中国的今天,还要了解中国的昨天和前天”。[8]其对文史工作的重视溢于言表。1987年李有明被评为历史学编审,1988年受聘为四川省社科院研究生部教授、新闻学研究生导师,1989年—1993年,任《四川省外向型经济文化丛书》编委会副主任兼总编辑,1993年后任四川省巴蜀文化研究会常务副会长兼《巴蜀文化丛书》总编辑。[9]
二、李有明史学研究成就
李有明先生长期治四川近代史,于太平天国运动在四川的活动、巴蜀历史文化等领域有着自己独特的贡献,其学术上的成就令人惊叹。笔者作为晚生难以通识地发覆披真,在此仅谈点个人体会。
1.太平天国及石达开研究
从1979年起,先生出任四川省太平天国历史研究会会长一职,开始了其太平天国史的研究。在此期间,先生发表了《论石达开》《天京被围解围次数考》等文,表达了自己关于太平天国史研究中一些问题的看法。
新中国成立以后,以太平天国为代表的农民起义成了史学界关注的焦点,然而,囿于史观的限制和极“左”思想的影响,在较长的一段时间里,部分人对太平天国的研究有失偏颇,如有观点认为石达开的天京出走是“对革命丧失信心”的“反革命行径”。[10]李有明在其《论石达开》一文中,对此种观点进行了反驳。该文指出:
从当时情况看,石达开出走,不能说是“对革命丧失信心”、“独树一帜”、“成了革命的叛徒”。农民革命领袖中因意见不合而分军或分离的事,在历史上屡见不鲜,分开后,对革命是否背叛,应看他是否仍继续坚持农民革命运动的要求,是否还继续反封建统治阶级的压迫和剥削。[11]
接着,该文通过大量翔实的史料论证了石达开在四川最终被俘是由于其“舍身为人的性格”决定的,而不是所谓“背叛革命”。
后来,大渡河被困,水阻食绝,眼见战士伤亡惨重,无法突围时,石达开又愿以牺牲自己来保全将士性命,结果受骗被俘……就是在这生死存亡的紧迫关头,他(石達开)说:“虽斧钺之交加,死不为辱;任身首之分裂,义亦无伤”。[12]
在改革开放刚刚起步的阶段,学术上各种保守思想仍然存在相当的影响。李有明敢于通过自己细致的考证与研读,既充分肯定石达开的功绩,又较为客观地指出正是由于其主观因素而导致最终全军覆没的惨剧,强有力地驳斥了“四人帮”影射史学所歪曲、篡改的历史。这种观点在当时看来是极富勇气的。
在李有明的积极组织下,1981年8月,四川纪念太平天国革命一百三十周年学术讨论会在四川省石棉县召开。该研讨会系改革开放后,最早举行的太平天国史学术活动之一。
此外,李有明在天京被围和解围的次数上也做了细致的考证。1983年,李有明与史式在《江海学刊》上发表了《天京被围解围次数考》一文,认为天京总共有三次被围和解围,李秀成自述中“六解京围,七困天京”[13]的说法不妥。
是文先详细列举了李秀成所述的六次解围和七次受困;接着指出李秀成的说法有两个不足之处:一为对于战役的序数计算办法不统一,二为仅仅打通天京江北的道路很难说是解围,随后列举郭廷以《太平天国史事日志》、许瑶光《谈浙》卷三以及李秀成《会议辑略》等资料进行佐证:
《会议辑略》成书在前,李秀成自述写成在后,李秀成在编写《会议辑略》之时,还没有把第一次打破江南大营作为自己的功劳,到了写自述时,掠人之美的做法有了恶性发展,居然把第一次打破江南大营的功劳也写在自己的账上,说出五困天京皆我一人解救的话,这种行为确实令人觉得遗憾。[14]
李、史二先生继而得出天京被围与解围实则只有三次,李秀成所说“六解京围,七困天京”明显带有“自述其功”的夸大成分。
李有明先生对太平天国独到的研究在改革开放初期实属难得。上面仅举的一二例证,就足见先生于太平天国史研究上的成果实在不凡。
2.李永和、蓝朝鼎起义研究
李、蓝起义是中国近代史上仅次于太平天国的大规模农民起义,自上世纪50年代开始学界便对这次事件进行探讨,如李祖桓《对邹知白〈李永和蓝朝鼎起义始末〉一文的商榷及补充》,王文才、邹知白《对李蓝起义某些问题的商榷》等文,但在起义军的领袖“蓝大顺”究竟为何人,李、蓝起义军与太平天国之间的关系如何等问题上莫衷一是。1979年10月,《近代史研究》创刊号发表了罗尔纲先生所写《蓝大顺问题考》一文,认为:李、蓝起义军首领是李永和与蓝大顺;蓝大顺既不是蓝朝鼎,也不是蓝朝柱,而是另一人蓝朝璧。
李有明先生随即发表《补近代史的缺漏》《罗尔纲先生〈蓝大顺问题考〉中的问题——兼谈太平天国时期的李、蓝起义》与《蓝大顺问题再考——与罗尔纲先生商榷》三文,提出了自己不一样的看法。
罗尔纲先生所依据的主要史料,一为1861年骆秉章初入四川在绵州大获胜仗的奏稿尾附片(以下简称《骆片》),上面写道“今外间或称蓝朝柱为蓝大顺,蓝朝鼎为蓝二顺,其实贼中无此称谓,而蓝大顺尚非巨魁也”;二为1864年陕西巡抚刘蓉奏稿中《附擒斩蓝逆情形疏》(以下简称《刘疏》)所说,“在陕西安康叶家坪战死的义军中称蓝大顺的统领,经调查为蓝朝璧”。通过这两则史料的相互印证,罗尔纲遂认为李、蓝起义的领导人另有其人。李有明认为这两则史料依据并不准确,“有的地方还凭想象下了结论”[15]。李有明在文中说道:
《刘疏》中称蓝大顺的蓝朝璧,不是李、蓝义军从云南、四川转战入陕五年期间的最高统帅;李、蓝义军的最高统帅在云南、四川时是李永和与蓝朝鼎。
理由是这样:1.查1859至1864年清四川总督、成都将军曾望颜、有凤、崇实、骆秉章的奏稿或年谱,未见有蓝朝璧之名。2.查现存四川档案馆所藏《巴县档案》中1859至1864年有关李、蓝起义档案136件,皆未见有蓝朝璧之名。3.查李、蓝义军在云南、四川轉战,各地省、府、厅、州、县志和川中一些私家著述的未刊手稿和地方所存“族谱”中,皆未见有蓝朝璧之名。4.查1859至1864年期间《清实录》中有关李、蓝起义军记载,在《刘疏》以前,亦尚未见提蓝朝璧之名。[16]
由此,李有明认为,正是陕西巡抚刘蓉谎报贪功,在自己的奏疏中将战死于叶家坪的蓝朝柱记为蓝朝璧,并先称其为“蓝逆”,后称“首逆”,才使得罗尔纲先生误认为蓝朝璧为起义军实际的最高统帅。
此后,李有明撰写《李、蓝起义史话》十篇,先后连载于《历史知识》杂志1980年第3期至1982年第2期,“得到了史学界一些同志的赞同”。[17]1985年,先生又受四川人民出版社编辑部之邀,写成《李永和蓝朝鼎起义》一书。该书系通俗历史知识读物,收录在《祖国的四川》丛书中。
李有明与罗尔纲先生关于李、蓝起义的讨论极大地丰富了该领域的研究,使人们对这段历史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正如李有明所说“罗尔纲先生所写《蓝大顺问题考》一文,这是对太平天国时期,爆发在云南和四川的李永和、蓝朝鼎农民起义的重视……拜读之后,深有所感”。“《罗文》的发表,正切中史学研究实际,也正是为填补近代史研究中的缺漏”。[18]罗尔纲亦非常重视李有明的研究,来信称“承惠赐贵刊,获益滋多”。[19]此后,李与罗交往愈深,常互相约稿,书信来往愈繁。
3.主持编撰巴蜀文化书籍
1979年,巴蜀史研究会在成都成立,李有明先生是组建该会的发起人之一。据先生回忆,最先思考推动巴蜀史研究活动的是时任四川省政协副主席张秀熟。1978年7月,张秀熟与李有明应邀去川大参加在“十年浩劫”中遭遇不幸而与世长辞的蒙文通教授的悼念会,秀老在会上的发言几度哽咽。会后,张秀熟邀李有明到家中长谈,表达了自己对在“文革”中被“砸烂”了的四川省志编委会的惋惜。惋惜之余,张秀熟希望李有明能尽快搜集、整理蒙文通、徐中舒先生的存稿,以“抢救巴蜀学术成果”[20]。
回到社科院后,李有明先生将与张秀熟会面所谈之事向当时分管地方史研究的林超副院长详谈,随即得到他和陈文院长的大力支持。于是,李有明先生与林超同志先后来到四川大学历史系、四川师范学院历史系、四川省博物馆、四川人民出版社等单位,拜访了徐中舒、邓少琴、隗瀛涛、吴雁南、李润苍等专家、学者,获得了他们积极的支持和热情的响应。经过一系列的筹备工作,巴蜀史研究会终于在1979年成立,首任会长是四川省学术界尊敬的张秀熟同志;先后出任副会长的则有徐中舒教授、邓少琴教授和李有明教授。
是会成立之初,便着手整理、校注巴蜀古文献,编成的书稿有《李膺“益州记”有关巴蜀史料辑存》《“山海经”有关巴蜀史料校录》《“蜀王本纪”整理》等,引起学术界的极大关注,“北京、上海、南京……及成渝地区有关学者、专家,先后与我会联系,或寄来他们所珍藏有关巴蜀文稿”[21]。顾颉刚教授也特意寄来了他早年珍藏于《纯熙堂书库》中的稿件。
此外,李有明先生还着力于辑录整理专家学者们从抗战到20世纪60年代论述巴蜀历史的文章,组织编写成《巴蜀史研究丛书》,先后出版了具有较高水平的著作,如顾颉刚教授的《论巴蜀与中原的关系》、徐中舒教授的《论巴蜀文化》、蒙文通教授的《巴蜀古史论述》、邓少琴教授的《巴蜀史迹探索》、任乃强教授的《四川上古史新探》等。这些出版物不仅被国内各大图书馆珍藏,而且被英国、美国、日本等地的图书馆、科研机构所珍藏,成为四川学术界一项傲人的成绩。
主持编撰一系列巴蜀文化通俗读物是先生在担任巴蜀史研究会会长一职后的又一重要工作。巴蜀地区自古人文荟萃,学术思想源远流长。巴蜀文化是中华传统文化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需要有人向大众普及这些文化知识,以更好地弘扬中华民族优秀的文化。在这一理念的指导下,李有明先生先后参与编撰了《中国近代史讲话》《四川古代名人》《四川近代文化人物》等书。
以《四川古代名人》一书为例,是书以朴素的文字介绍了四川历史上40余名著名人物,篇幅虽小,但内容丰富,涵盖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等各种领域。通过对这些历史人物客观地介绍和对历史事件通俗易懂地叙述,让人们领略这些名人身上所体现出来的高尚品德,或作为人们吸取历史经验教训的借鉴,从而加强民众的民族自尊心和自豪感,加深民众对祖国的热爱,更好地让优秀的巴蜀文化得到弘扬与发展。[23]
先生主持编撰的有关巴蜀文化的刊物、书籍不胜枚举,获得了学界同仁的高度评价。罗尔纲先生称赞其:“给读者以广博的历史知识,实与名符,曷胜倾佩”[23];时任中国社科院近代史研究员的牟安世称赞其著作:“在目前我国各省业已刊行之地方近代史中,堪称巨著”[24];时任上海社科院历史所所长的方诗铭也表达了自己的敬意:“兄等如此努力,开创近代史的新天地”[25];邓少琴先生也对李有明的工作给予了肯定:“先生主持学会工作,两年之间,能获如此成绩,令人佩服”[26]。正是由于李有明先生等人对巴蜀历史文化研究的不懈努力和执着追求,推动了巴蜀文化研究在上世纪末的快速发展,开创了巴蜀文化研究领域的崭新篇章。
4.其他相关问题的研究
李有明先生是四川近代史、太平天国史研究领域的专家,其参与研究的课题十分丰富,现仅将先生其他方面的研究成果作一罗列,以供读者参考。
第一,李有明先生参加搜集、整编《刘光第集》,凡十余载。早在20世纪60年代初期,先生便着手于“戊戌变法”中英勇就义的川人刘光第事迹资料的搜集。当时,张秀熟主持四川省志编写的工作,成立了《刘光第集》编辑组,负责搜集刘之遗著,李有明先生为编辑组成员。编辑组搜集到《衷圣斋诗集》《衷圣斋文集》《论校邠庐抗议》等资料,但这些资料“皆系一般诗文,不足以知人论世”[27]。后得知上海方面藏有刘光第家书墨稿50余通,编辑组遂与上海市文化局取得联系。1962年,张秀熟特专函居沪的巴金老人,请为查找刘光第家书手札。但后因“文革”的影响,编辑组查找到的资料、书稿有的丢失,有的焚毁,毁弃过半。直到“文革”结束后,李有明先生等人重新整理搜集資料,又应中华书局的函邀,编写了《刘光第集》。1986年,此书终于面世。它一经出版,即引起省内外学术界的重视,获“四川省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荣誉奖。罗尔纲先生称其:“条理井然,功力深厚”[28]。
第二,编写整理余栋臣反帝起义史料。1979年5月,李有明先生应邀去南京参加全国太平天国史学术讨论会。他离蓉前,得张秀熟嘱托,搜集有关清末余栋臣起义的史料。先生来到南京,结识了荣孟源、谢兴尧等名宿,更与山东大学路遥先生同住一房。与会期间,先生熬夜整理余栋臣在川起义的史料,其中包括法国天主教传教士华芳济的自述《华司铎被掳记》(连载于光绪二十六年上海的《汇报》)、故宫博物院明清档案中的《教案档》和《电报档》、《清实录》中关于该事件的上谕以及《民国重修大足县志》等资料中的原始材料。这些资料非常重要,是研究这段历史不可多得的宝贵史料。先生将这些史料汇编为《余栋臣反帝再起义》一文,后刊于《四川文史资料选辑》第二十辑中。
第三,提出了自己关于诸葛亮南征的看法。早在1962年,《光明日报》就刊登了蒙文通、李有明所写的《论诸葛亮南征》一文,对诸葛亮南征的起因、行军路线、战争性质等做了详细论述。在南征叛乱的起因上,该文认为并不是旧时所说“刘备新死、主少国压”而引起的,而是当时蜀汉并未能控制南中,南中不少地区的叛乱在刘备入蜀时便已酝酿。在行军路线上,该文考证了诸葛亮入越西是从宜宾、屏山到雷波,往西南行,在雷波与高定元军相遇。在战争性质上,该文认为是正义的战争。这些论点在当时看来颇为新颖,经学者考证,该文系李有明据蒙文通先生手稿《从民族与地理论诸葛亮南征》修改所写,[29]故署名蒙文通、李有明。
除此之外,李有明还撰写了《巴与蜀》(刊于《历史知识》1980年第三期)、《护国战争在川始末》(载于1964年6月出版《四川文史资料选辑》第十四辑)、《凤全与巴塘事件始末》(载于1963年10月出版《四川文史资料选辑》第十辑)、《美帝国主义与成都教案》(载于1956年12月出版《四川文史资料选辑》第七辑)等文,因非学术论文,故不逐一阐述。
三、结语
改革开放后,李有明先生积极投身四川近代史、太平天国史等领域的研究,并就一些学术研究问题提出自己不同的看法,其中一些独到之见获得了学界积极响应。他专心投入巴蜀历史文化的研究,整理文稿,积极编撰和出版,其成果不仅极大地丰富了这些领域研究,而且很好地推动了历史知识向大众的普及。因此,李有明不仅是现代四川了不起的近代史研究专家,更是现代普及、推广巴蜀文化的先行者。
正是在李有明先生等一代又一代学人的不懈奋斗下,巴蜀历史文化的研究逐步走向繁荣。我们在缅怀前人之余,更应看到我辈之责任。毕竟,怀念先生不仅是感叹其一生做出的贡献,更应使之成为激励我辈前进的动力,从而为推进巴蜀文化研究的繁荣努力奋斗!
注释:
[1]李子仪(1896—1952),原名李显威,中国同盟会会员,曾任国民党立法委员会委员,多次利用其国民党身份掩护、营救共产党员,1951年土地改革中被误判死刑,1987年平反。
[2]《新新新闻》报社成立于1929年,是1950年前四川报刊界发行量最大、影响最广的报社。参见陈祖武:《成都〈新新新闻〉始末亲历》,《新闻研究资料》,1982年。
[3]刘济殷系四川地方实力派刘湘独子,董赓材系川军军长董长安之子。
[4][5][6][8][17][18][19][23][24][25][26][28]李有明、蒙绍鲁:《往事存稿》,四川民族出版社2004年3月第1版,第521页,第524页,第527页,第542页,第130页,第25、26页,第577页,第577页,第592页,第604页,第615页,第582页。
[7]罗髫渔(1902—1988),宜宾兴文县人,新中国成立后历任四川大学校管委会副主任、川西行政公署委员、中国人民大学教授等职。“文革”期间遭迫害,粉碎“四人帮”后,出任清史研究所所长。
[9]参见《四川省文史研究馆学者简介——李有明先生》,《文史杂志》1998年第2期。
[10]参见夏春涛:《二十世紀的太平天国史研究》,《历史研究》2000年第2期。
[11][12]李有明:《论石达开》,《社会科学研究》1979年第1期。
[13][14]李有明、史式:《天京被围解围次数考》,《江海学刊》1983年第4期。
[15]李有明:《罗尔纲先生〈蓝大顺问题考〉中的问题——兼谈太平天国时期的李、蓝起义》,《历史知识》1981年第1期。
[16]李有明:《蓝大顺问题再考——与罗尔纲先生商榷》,《社会科学研究》1981年第3期。
[20][21][23][27]巴蜀文化丛书编委会:《巴蜀文化论集》,四川民族出版社1999年8月版,第7页,第3页,第3页,第15页。
[22]参见李有明、陈红涛主编《四川古代名人》,四川省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年12月版,第1页。
[29]参见王承军:《蒙文通先生年谱长编》,中华书局2012年版,第288页。
【项目来源】本文为国家级大学生创新训练计划项目“李有明先生及其史学研究探微”(编号:201610636001)的成果。
作者单位:四川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