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雕上的祝福：镇远付家大院窗雕图形纹饰寓意解读＊

李柏山LI Baishan 成雪敏CHENG Xuemin

怀化学院，湖南 怀化 418000(Huaihua University，418000 HuaiHua HuNan)

窗雕上的祝福：镇远付家大院窗雕图形纹饰寓意解读＊

李柏山LI Baishan 成雪敏CHENG Xuemin

怀化学院，湖南 怀化 418000(Huaihua University，418000 HuaiHua HuNan)

窗雕，在五溪流域各少数民族传统民居中作为重要的装饰装修纯手艺的表现手段，构筑象征、寓意、祈望传统的意匠特征。贵州镇远付家大院的窗雕，利用质朴的木材料以及恰当运用雕刻技艺进行工艺加工，“晕染”出建筑风格与艺术形式协调与统一的完美境界，有机地将宗教理念、民俗信仰、道德念、人生念和审美意识等附丽于其图形纹饰之中，传递出民族优秀传统文化与艺术的信息。对具有传承性、地域性、互渗性的“窗雕”建筑装饰装修文化艺术的研究，对传承和弘扬民族优秀文化意义深刻。

付家大院；窗雕；图纹寓意

一、引言

“表现性”将理性从艺术形式中，间接地推断出来[1]。建筑装饰作为艺术门类，作为建筑造型艺术重要的表现手段，除了具有独特的艺术形式之外，还蕴含丰富的文化内涵。

在五溪流域各少数民族传统民居中，有极富特色的窗雕。这些窗雕被用于民居装饰与装修，充分体现了利用木质材料和雕刻手工艺进行艺术加工的美。被窗雕装饰的民居，达到了建筑风格与美感的协调统一。同时，民居的设计者用精美的图形与纹饰灵活装点在窗雕之中，传递出宗教理念、民俗信仰、道德念、人生念和审美意识等民族优秀传统文化与艺术的信息。这种使建筑风格向自然作为的情感移入，发挥了建筑艺术审美移情的作用。

付家大院坐落于舞阳河镇远府城复兴巷内，虽然是在巷子深处有一种“深巷人稀夕阳迟”的凄凉感，但是付家大院的美并不因为虚幻时光的渐行渐远而褪色，而是用挂在老屋屋檐上、安装在门窗上、刻在老床和凳子上的木刻雕花，极力诉说着曾经的辉煌，诉说着历史、文化、人类的痕迹和过往[2]。无名氏老手艺工匠师在木质材料上，雕刻出寓意深刻的图形与纹饰，承载着文化的记忆。虽然岁月老去，但是付家大院曾经过往的故事还在。

最让笔者记忆深刻的，是付家大院院内堂屋前那6扇老门上的窗雕。窗雕上展示出的老手艺、图形纹饰内涵、寓意深刻的祝福，以付家人的生活方式和对文化的追逐，永远地刻烙在老门上，成为永恒的励志牌，让人尊崇。

二、窗雕：图纹祝福

付家祖辈从江西因经商落脚至镇远，在其窗雕图形文化意识形态中，充满了巫楚文化的神秘色彩。笔者现就付家大院院内堂屋前那6扇老门上窗雕的图形纹饰的祝福内涵，试着一一进行解读。

1．窗雕《社会景象》之解读

祝福之一：窗雕《社会景象》 （摇钱钱） （见图1）。

图1 《社会景象》（摇钱钱）①

品名：门窗木板雕花

产地：黔东南镇远付家大院

时代：清代

规格：350～600mm

图纹类型：动物（狮子、麒麟）、人物、道具（家、宫灯、绣球、花瓶、木方桌、铜钱）、植物（树木、芙蓉花）。

直观语意：主题在鹿与花瓶上面，鹿在下方，头低着并回转看向右下方，姿态显得十分温驯，鹿背上有一朵硕大的芙蓉花，上面再摆放着一只有所夸大的花瓶，一颗摇钱树插在花瓶里。鹿顺服，壮实的4条腿微曲，力顶着上面的芙蓉花与花瓶。右侧下方，一个人站在木板凳子上双手抓着摇钱树枝。上面正中央悬挂着一只宫灯，右边为狮子滚绣球，再加之左边庭院式的豪宅，勾画出了一幅喜逢盛世，紫气盈门的欢快、和谐景象。

图纹寓意：图纹中庭院式的院落与宫灯表示富贵与豪宅，狮子滚绣球喻示喜逢盛世，鹿意为俸禄，亦有禄之意，花瓶寓意平安，芙蓉花比喻繁荣昌盛，铜钱挂在书上意为摇钱树，木板凳比喻平台。

图纹所表达的意思是：怎样才能有钱？首先，从大环境来看，必须有顺风顺水，社会要繁荣昌盛（鹿背上的芙蓉花喻意繁荣昌盛），国家要强大富有，朝廷或官府有俸禄（鹿图纹喻示俸禄，鹿站在桌子上面，用整个身子力顶着花瓶，只有朝廷或官府才能有这样的强势）。朝廷或官府能发银两，子民能享受到朝廷或官府的俸禄，社会才能平安（花瓶喻意平安），人民才能安居乐业。

社会平安、稳定，才能形成生产、经营的良好环境，才能财源滚滚。社会大环境形成东南西北均生财源的气象，社会就富足了，人民也有钱了，国家方可永久平安，繁荣富强。比喻国家的发展与安定，国家的繁荣与富强，对个人财富及收入的稳定，以及人们安居乐业、生活幸福，起着决定性作用。

然而，图纹还诠释了更为深刻的道理：—个人要想有钱，还得要亲自动手，必须要经过自身的努力去获取。也就是说，个人除了勤劳之外，还要具备一定的能力，这样才能实现挣钱的愿望。同时，个人要想努力，想要有钱，还得要有良好的外部环境，要有相应的机遇，要有一个让你施展才能的平台（人站着的木凳喻示外部环境、平台）。个人一旦有了这样的外部环境、机遇、平台，就要牢牢抓住，不要轻易放弃，更不能轻易地从平台上跳下来。只有这样，个人才能抓住机会（双手拼命地抓住摇钱树的钱枝，用劲摇曳就是此意），才能有钱，才能成功，才能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

这幅摇钱图纹，是指点后人要想获得平安和拥有富裕的生活条件，就得付出相应的劳动。也明示后人，要想有收获须得自己辛苦经营。同时，告诫后人，能站在相应的平台上，是要有相应的环境和机遇的，但是一旦适逢机遇，就得牢牢抓住，不要轻易放弃，因为只有站在高高的起点上，才能捞到近在咫尺的财物。

2．窗雕《双福高照》之解读

祝福之二：窗雕《双福高照》 （见图2）。

图2 《双福高照》①

品名：门窗木板雕花

产地：黔东南镇远付家大院

时代：清代

规格：350～600mm

直观语意：木板雕花的中下方，麒麟母子安稳、幸福地相拥着，麒麟妈妈一只后腿大大开着，显得那么体贴、关照，头慈祥地回视，满怀喜悦地看着麒麟宝宝吸自己的奶。上面是书卷飘香，凤凰在劲舞，蝴蝶与蝙蝠对应翩翩飞着，最下面是枝繁叶茂的兰花。动物形态生动逼真，植物昌盛，形成了一幅书香门第喜事连连、人丁兴旺、后继有人、福星高照的画卷。

图纹寓意：窗花上方右边的蝴蝶，左边的蝙蝠，“蝴”和“蝠”谐音为“福”，有祈福之意。蝙蝠与蝴蝶形成了特殊意义的文化符号，自清朝乾隆年间在民间广泛流传，人们以此作为一种精神诉求，祈福生活幸福与美满。

麒麟是祥瑞之兽、吉祥神兽，象征仁慈和祥，喻为高洁祥瑞。麒麟可辟邪，并能招财进宝，在民间常常用来祈福。“麒麟送子”寓意麒麟送来童子必定是贤良之臣。这既体现了赠予者的尊崇之心，又是为拥有者的财富及子嗣送上一片真情和吉祥，使其家庭和睦，事业昌隆。

凤凰则是吉祥和谐、富贵的象征。

窗花下方的兰花，表示付家乃兰香人家、书香门第。

此幅窗花以鹿为核心经过精心构思，巧妙而又严谨地把这些图纹整合在一起，共同诠释《双福高照》的内涵。

其中心是母子麒麟，子麒麟在吃奶，母麒麟温馨地回头探视，温情洋溢，充满遐想，同时引发出怎样才能有双福高照的深思。母子麒麟寓意付家要繁育后代，要人丁兴旺，但是有人还不行，人多也不行，要想富贵（凤凰就是富贵的象征），想要幸福美满，唯一的一条路就是读书（书卷图纹的深刻含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只有读书才能取得功名，取得富贵，取得吉祥。而且取得成功之后，不是坐享其福，对后人必须要有责任，付家书香门第要代代相传，只有这样，才会喜事连连，百代禄位，才能永远地双福高照。

“A到VP”格式中的“到”不是可有可无的。关于“到”的意义和作用，前文已做了专门讨论。它在“A到VP”格式的意义和结构上都承载着不可或缺的作用。单独看A和VP都不能理解它们的整体含义，不能根据表面意义得出整个格式的意义，“A到VP”是“A”“到”“VP”意义的整合与融合，它已经成为语言表达的固定格式。没有“到”的连接，整个结构就不完整、不自足，表义也不连贯或有偏差，谓词性VP对A的描述和补足就不能产生作用。例如：

3．窗雕《官员责任》之解读

祝福之三：《官员责任》 （见图3）。

品名：门窗木板雕花

产地：黔东南镇远付家大院

图3 《官员责任》①

时代：清代

规格：350～600mm

图纹类型：动物（蝙蝠、喜鹊）、道具（花瓶、宫灯、书卷、木方卓、）、植物（芙蓉花）。

直观语意：图纹的基本组构表达的感官语意，大致是中间一只插着书卷的花瓶，摆放在3张叠起来的木制方桌上面，特别是承载花瓶的木方桌，形似青铜器的鼎。花瓶上方，有一只飞翔状态中的蝙蝠，蝙蝠的双翅上各自悬挂着一只宫灯，一朵芙蓉花。左右两个下角，两只活泼跳跃的喜鹊，在群峰争秀、美丽壮观的自然环境中，以优美的旋律欢鸣各自的心声。上面部分分别是向日葵（上中间位置）、芙蓉花（上左边位置）、寿桃（或仙桃）。图纹整体组构呈现出一幅鸟语争鸣、花香四溢、鸿福高照、繁荣昌盛的景象。

图文寓意：木板浮雕图纹有机组合，暗喻地方知府或一方官员，在其所管辖的区域应尽到一个官员的责任。因此，相应的图纹蕴含着深刻的官员执政的哲理。

从更深层次意义上来分析图纹的寓意，是承载花瓶形式的青铜器——鼎的木制方桌，代表知府或地方官员；下面两张排列的木制方桌，意为知府或地方官员的衣食父母——平民，以及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和社会现实中各种有利和不利的因素。

比喻知府或地方官员的形式青铜器——鼎的木制方桌，两只脚被直悬而立的木条支撑着，给人的感觉是充满着艰辛与玄机、扑朔迷离与前途未卜。寓意告诫官员，不管是知府还是其他小小的地方官员，所做的官都是衣食父母——平民给的，是朝庭提供的执政条件和环境。因此，在执政管辖区不管是战乱、天灾，不管是贫穷、富足，官员都应该保一方平安（花瓶寓意平安），特别是保学生学业的平安（书卷比喻学生）。

只有这样，官员所管辖的区域，才会天赐洪福（蝙蝠寓意福，蝙蝠翅膀悬挂着的宫灯及芙蓉花寓意喜兆、好运兆下来）。同时，只有保住后人，为子孙造福，不管条件再艰辛，给子孙营造一个伏案励志、施展宏图的场所，社会才会有希望，国家才能国富民强，才有未来。

喻示为官者只有以江山社稷为重，以衣食父母拥有美好的生活为己任，以国家的未来执政之根本而如履薄冰，勤政为民，使得社会景象鸾凤争鸣、鸟语花香，国家繁荣富强，那么做官的根基才能稳，才能牢固。

4．窗雕《家长责任》之解读

祝福之四：窗雕《家长责任》 （见图4）。

图4 《家长责任》①

品名：门窗木板雕花

产地：黔东南镇远付家大院时代：清代

规格：350～600mm

图纹类型：动物（龙、虾、鲤鱼）、道具（牌坊、水纹）、植物。

直观语意：图纹的主要类型是龙和鲤鱼，其次是虾和牌坊（此处寓意为龙门）。图纹组合布局构思周密，上位龙门，周边鲤鱼，中间的龙与虾呈现对比之势。水纹虽然是装饰性的点缀纹样，但是水势湍急，波涛汹涌，营造出了鲤鱼迎风破浪、腾空飞跃、欢快而又活泼的自然画卷。图纹中的龙目圆而犀利，威风凛凛，腾飞之势粗犷豪放，神奇十足，与鲤鱼腾空愉悦之声势相得益彰，呈祥和、喜悦之态。

图纹寓意：宋代大经学家陆佃的《埤雅·释鱼》有载：“俗说鱼跃龙门，过而为龙，唯鲤或然。”此幅门窗木板雕花引用“鲤鱼跳龙门”的民间传说故事，富有哲理性地诠释了家长应负的责任。家长要尽心尽力帮助自己的儿孙，鼓励每个儿孙要认真努力读书，在学业生涯的仕途中不畏惧苦难，逆流而上，迎风击浪，奋发向上，奔至希望之门（龙门）。并告诫儿孙在龙门面前要群策群力，要积蓄毕生能量，勇敢地跃过龙门，只要跃过龙门就会成为龙（喻为国家栋梁，即有用之才），没有跃过龙门的就成了虾（比喻没有出息）。家长的这种帮助、鼓励，是告诫儿孙要努力成长为栋梁之才，教育儿孙勤奋读书、勇敢做事，责任也要代代肩负，要保证家庭、国家后继有人（右下边的鲤鱼喻为子孙后代）。

5．窗雕《家庭责任》之解读

祝福之五：窗雕《家庭责任》 （见图5）。

图5 《家庭责任》①

品名：门窗木板雕花

产地：黔东南镇远付家大院

时代：清代

规格：350～600mm

图纹类型：动物（鹿、喜鹊）、植物（荷花、梅花）、道具（家、木方桌）、静物花瓶。

直观语意：窗雕的图纹，以江南村落宅院为主线进行巧妙构思与布局而成。木方桌上面的花瓶插着荷花，摆放在院落中，进行了形态上的夸张与放大，与安排在院落左上方明显缩小了比例的“家”，不仅形成了形态强弱上的明显对比，而且正是这种对比，使院落的形式感更强，也为“家庭责任”打下了伏笔，突出“家”以外的元素，主要是突出家庭所赋予的责任的内涵与外延。而图纹中“家”所饲养的鹿与梅枝上的喜鹊，则描绘出了一种枯木逢春、喜鹊闹梅的自然、清新的生活景象。

所有元素都围绕“家”这一主线巧妙而又和谐地予以配置，并且相互烘托，勾画出的风情浓郁的江南院景，显得是那么富有生机，又是那么优美而又恬静。

图纹寓意：家、花瓶、喜鹊、鹿等图纹，在中国儒家思想及宗教意识形态里，有着很深刻的含义。“家”有家庭、国家、合家等字义，有凝聚、拥有、守望等寓意。“花瓶”则有平安、安详之意。“荷花”有和平、平安、瑞丽祥和之意。“鹿”释其谐音“禄”，常用来表示如禄位（借指官职）、禄食、俸禄等。“鹿”还被人视为吉祥、长寿的仙兽和帝位的象征。

这些图纹有机地组构在一块木板雕花上面，诠释了这样一个人生观念：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家庭，不管怎样辛苦劳作、苦心经营，无论是有多大的收获、多大的财富，哪怕是能挣再多的钱，如果不能保住家庭的平安与和谐，盲目地去争取所谓的名利与俸禄，那么一切都是虚的，一切也都是徒劳的。

6．窗雕《寿》之解读

祝福之六：窗雕《寿》 （见图6）。

图6 《寿》①

品名：门窗木板雕花

产地：黔东南镇远付家大院

时代：清代

规格：350～600mm

图纹类型：动物（怪兽、凤凰）、道具（花钵、木制案）、植物（向日葵）。

直观语意：由鸟的头、麒麟的身、凤凰的尾巴所组合而成的神气十足的怪兽，站在木案上。叠加的另一张木案上，排放着一只花钵。这3种图案，成为主体图纹。花钵上面的向日葵，以及整个画板上方的向日葵、凤凰，画板下方两边简易的宫灯，同样表达了神采飞扬、富丽辉煌、喜庆吉祥的欢快意象。

图文寓意：要深刻地认知此幅木板雕花的图纹含义，首先必须对中间的怪兽图纹进行深度剖析。怪兽是鸟的头、麒麟的身体、凤凰的尾巴相生图形。这3种动物，都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图腾，象征吉祥、多子、多福、喜庆、富丽，是神灵的化身。

集众多神灵于一体的怪兽，是人们美好希冀的缩影。一个人，不管是何种身份，居于何种地位，拥有多少财富，都首先要造福子民，庇护民众，为民多做善事，多做好事。只有为社会平安和谐、国家繁荣昌盛做出努力的人，才能被民众所敬仰、崇拜。与此同时，个人也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取得名利与实惠。

“案”图纹有拍案叫好之意，一个人或官员有了公德心，有了为民谋取福利的品性，人民才会支持与拥护，才会为其拍案叫好。

两张木案叠加在一起，夹在中间的是神兽。“兽”有“寿”之意，因此，神兽在相叠的木案中间，便有“叠寿”、“加寿”之意。

经过剖析整个图纹的寓意，便可将其解读为：一个人或官员必须要有公德心，努力造福于人民，使社会安稳、国家富强、人民安居乐业。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赢得人民的尊重、信任、支持，也才会赢得人民的拥护、崇拜，被人民视为心目中美好的化身。同时，只有多行善、多积德的人，才会名利双收，才能加寿，长命百岁。

三、窗雕：意匠特征

建筑作品同时也是艺术作品，两者不可分割。建筑作品成就于设计师和手工匠人的艺术创作，是反映着这些设计者和制作者一定艺术思想的结合体[3]。付家大院这6幅窗雕，就融入了设计者和手工匠人的生活智慧和创作灵感，使其在民居建筑装饰与装修方面，尽显意匠特征。其充分运用传统的象征、寓意和祈望等表现手法，将民族的生活哲理、伦理思想和审美意识进行了有机结合[4]。

1．图纹题材运用的谐音、假借手法

“麒麟”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仁兽，喻意仁厚、贤惠的子孙。“鹿”同样是中国古代传说中长寿的仙兽，有长寿之意，且“鹿”音同“禄”，喻俸禄与喜富。“蝙蝠”的“蝠”，与“富”谐音。“喜鹊”则预示有喜庆之事。“鱼”谐音“余”。对神兽或者相关动物以谐音和假借的表达手法，来追求吉祥如意、平安幸福，以及祈望人丁兴旺、崇德富贵的心理，是中国各民族所共有的特点。

2．观念意识表述的暗喻、象征手法

梅、兰、菊、竹，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被喻为“四君子”。其傲然的气节和凌霜的风骨，被人们视为是一种高尚的品格。付家大院的6幅窗雕中，这些植物图案所表达的，就是崇德慕贤以及追求君子之道的情感与品德、精神与境界。此外，“花瓶”暗喻“平安”，四方木桌暗喻“平台”，传递了人们的一种“祈福”诉求。

3．本身意义与内容表述的形象、直观手法

比如，“鲤鱼跳龙门”、“狮子滚绣球”、“双福高照”、“喜鹊闹梅”等，就非常形象与直观地渲染了节气与喜庆的氛围，表达了人们希冀吉祥、幸福的愿望。

4．吉祥理念表述的物化手法

付家大院的这6幅窗雕的图纹运用，均为动物纹样、植物纹样、器皿纹样及其图案。窗雕取之于自然与生活中的图形与纹饰，将其以物化的处理理念运用于民居装饰与装修之中，传递了民族文化认同、族群理念认同、心理诉求认同等丰富的信息。

5．图纹造型的拼置、相生表现手法

窗雕祝福之六《寿》中，站在木案上的神兽，由鸟的头、麒麟的身、凤凰的尾巴等物象，通过拼置、相生手法，巧妙地将不同类型的形象组构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新的意象形态，达到了怪兽更加神气十足的效果，增加了图案的形式美感，体现了手工匠人追求美的独特匠心以及丰富的想象力。

四、结语

镇远付家大院窗雕是我国的文化瑰宝，它以其独特的民族性，凝聚着炎黄子孙共同的乡思，也以独树一帜的世界性，傲立于世界建筑文化之林。研究镇远付家大院窗雕的装饰艺术及文化内涵，既可以为现代室内空间设计、家具设计、文化创意设计提供文化依据，同时也可以为社会如何保护农业经济时代的优秀文化，提供活态传承的策略。

注释

① 图1至图6来源：作者自拍.

[1]鲁道夫•阿恩海姆.艺术与视知觉[M].滕守尧，朱疆源，译.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8：605.

[2]王小梅.古典镇远：追寻：镇远的无边风月[M].贵州：贵州人民出版社，2010：61.

[3]汪流.艺术特征论[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84：186.

[4]刘俊．湘西土家族建筑与文化[M]．沈阳：辽宁美术出版社，2008：141.

（责任编辑 孙玉萍）

Blessings on Window Carving : Interpretation of the Graphic Decoration of Fu's Compound Window in Zhenyuan

Window carving is an important expression way of a pure craftsmanship of the traditional houses decoration of the minorities who live in the f ve-river catchments, building design features, traditional symbol and moral desire. The window carving of the Guizhou Fujia Courtyard uses simple wooden material and proper carving skills to "bloom" a perfection stage of the harmony and unity be tween the carved window architectural style and art form, which organically attaches the religious concepts, folk beliefs, moral concept, life concept, and aesthetic consciousness to its carved window graphics, passing out information of the excellent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and art. The study on the culture and art of "window decoration" possessing the inheritance, regional and mutual permeability is of great si gnif cance to inherit and carry forward the excellent national culture.

Fu Jia Courtyard；window carving；meaning of the pattern

J50

A

10.3963/j.issn.2095-0705.2017.02.003（0012-07 ）

2017-02-27

2013年度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基金艺术学项目（13BG063）；2016年度湖南省社会科学基金艺术学（美术类）西部项目（16YBX023）。

李柏山，怀化学院设计艺术学院副教授；成雪敏，怀化学院设计艺术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