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素璋
(1.湘南学院 经济与管理学院,湖南 郴州 423000;2.贵州大学 管理学院,贵阳 550025)
自从奥地利经济学家Joseph Alois Schumpeter创建创新经济学理论体系以来,经过几十年的理论建构和经济发展实践,人们对创新与经济发展关系已充分达成共识。其中,通过大力促进科学研究和创新来驱动经济增长和提升竞争力,成为近几十年来全球范围内政策制定者们的一个核心范式。这种范式被科学界广泛接受。学者们也在广泛地讨论创新与产业政策的话题,试图为决策者设计最适宜培育创新活动的政策工具提供有真知灼见的建议[1]。
传统上,不完全竞争、信息失灵、负外部性、公共物品和协调失灵等导致资源不完全配置,创新经济学研究支持在市场失灵的情况下实施政府干预。在政府承诺促进创新活动的情况下,政府干预可以弥补市场失灵。据此,政府出台了若干支持私营经济主体创新活动的政策和措施。具体包括:第一,诸如条例、规范和标准之类的管制工具(如专利和版权法),这些规章制度对于所有的经济活动者来说都是强制性的,为产品和工艺创新营造了整体的市场条件;第二,促进创新的金融工具,如提供财政补贴、现金补助,降低贷款利息以及关税和各种税费等;第三,“软”工具,包括规范性激励措施(如对经济活动者的道德要求)和自愿性承诺(如技术标准、公私伙伴关系)等[2]。
为了分析和评估这些政策工具的效应和最优设计,创新经济学研究已提出许多实证研究方法。随着实验经济学的全面拓展和专业化,近些年来,从实验室实验中收集到的行为证据已成为创新经济学研究极其重要的补充。实验室实验为创新研究方法论工具箱中增添了一种非常有前途的工具,从而在纳入行为因素后,为创新研究提供了新颖的洞见、预测和政策建议[3]。Falk和Heckman[4]、Madrian[5]和Chetty[6]等都说明了利用来自实验证据的实证方法的意义和作用,认为所有的实证研究方法都是相互补充的,如果在某些特定的研究领域实验室实验的研究方法能够提供其他方法无法提供的补充证据,那么这种方法在创新经济学研究中应有广泛的用武之地。
本文旨在为正在成长的创新经济学实验研究领域作出贡献。首先,本文概述创新经济学研究的不同方法论,尤其是实验室实验方法的优缺点。其次,鉴于鲜有文献对现有的创新经济学实验研究文献进行总结和结构化,本文对目前国外学者在创新政策领域中最重要的4个子领域采用实验室实验方法的文献,以及国内学者应用实验室实验方法研究创新问题的典型文献进行回顾。最后,本文强调实验室实验方法在未来创新经济学研究中得到进一步应用的意义。
为了分析哪些政策工具能最好地促进创新活动,人们提出了许多的研究方法。Weimann根据因果关系的识别能力、其他情境的可推广性(外部效度)以及广泛的适用性3个维度,对不同方法进行了分类,尤其强调了对因果关系与外部效度的权衡。据此,Weimann区分了5类方法:①指出因果关系的新古典模型;②说明相关性的“传统”实证研究;③试图证实因果关系的自然实验;④能最有效地抵消因果关系与外部效度之间权衡的随机现场实验;⑤有强因果关系但缺乏外部效度的实验室实验[7]。这些方法论及其特性如图1所示。从图1可以看出,现有的研究方法中没有能同时满足Weimann提出的所有3种属性的方法,只能满足其中的一到两个标准。
第一类方法,新古典模型,如博弈论模型或一般均衡模型,优点是有利于导出因果关系和使用方便,其缺点是常常缺乏外部效度。
创新经济学中的实证研究最常用的是第二类方法,即“传统的”实证经济学研究方法,如利用官方的专利统计数据或从调查中得到的企业层面的微观数据。在这种情况下,OLS(ordinary least square)估计被认为是适合对创新过程中可观察变量进行量化和分析的工具。但是,对于动态效果来说,这些方法经常导致因果关系、内生性和选择性等方面的问题。使用这一类数据还有一个缺点,即创新调查有赖于企业家自愿披露其企业有关信息的意愿,这可能造成数据的偏差。此外,企业到底在多大程度上将政府提供的资助真正用于科研往往是不清楚的。公共资助决策经常导致选择偏差,从而使公共资助成为一个内生变量,而这又进一步造成各变量之间相互依赖[8]。同时,研究者经常用专利和专利池作为创新的近似值,以此来估计企业的创新产出。但是,譬如由于专利维护和可能发生的专利侵权诉讼等费用昂贵,因此中小企业经常转而采用其他方式保护其创新成果,其专利数量更少,这造成了很多问题[9]。
图1 创新经济学研究方法及其特征
不过,在过去的20多年中,“传统的”实证经济学研究方法对于数据的可得性、研究方法和研究设计都有很大贡献,如使用了倍差法估计、样本选择模型、工具变量和非参数匹配法等诸多方法[10-11]。总体上,这种方法具有高度的外部效度和适用性,但是往往只具有较低的因果关系水平。
对政策工具进行评估的第三类实证手段就是自然实验,其特点是具有高度的外部效度。近些年来,对方法论的改进也使其因果关系也得到了证明。但是,其适用性往往较低,因为很难找到可供清晰比较的、适当的控制群组。
人们认为,那些与“传统的”实证经济学研究方法有关的麻烦问题,可以通过第四类研究方法——随机现场实验法——得到最好的解决。随机现场实验法将真实事件当成实验一样来处理。这种方法被认为是对新的政策工具进行评估的“黄金标准”,因为它能够识别因果关系,而不仅仅是相关关系[12-13]。例如,Chatterji等[14]提出,新工业区的建筑位置的分布可以实行随机化,这可能使以后对产业集群政策的影响分析得到更好的分析结果。虽然随机现场实验法在外部效度和因果关系的结合方面做到了最佳,但是它在适用性方面也存在缺陷。因为这种方法要做到设计合理,需要耗时长、费用高,而且经常不切实际,所以人们往往会选择其他的研究方法。
第五类方法是实验室实验方法。它被认为是费用过高且不切实际的随机现场实验方法的一种替代,同时具有高度的因果关系和高度的适用性。虽然外部效度水平较低,但实验室研究还是可以成为随机现场实验方法的一种有价值的替代,为研究“传统的”实证方法所不能解决的研究问题提供富有洞察力的新视角。
既然每种研究方法都有其优缺点,那么针对某个特定的研究问题,应根据具体的研究目标、数据可得性以及实施现场实验的可能性选择研究方法。总体上,互补性实证方法的组合是最有潜力的方法。下文将对创新研究方法论工具箱中的新增成员——实验室实验——展开讨论。
虽然实验室实验方法可被转化并用于推导相关的政策建议,但是这种方法也存在系统性缺陷。对实验室实验方法的批评,如Levitt和List[15-16]在以下方面指出并强调了其局限性,但是Falk和Heckman[4]以及Camerer[17]等进行了反驳。
(1)样本规模
样本规模太小是人们对实验室实验方法的批评之一。对此,支持者们提出了如下反驳意见:第一,已有关于小样本实验的分析方法[18-19],在方法论上小样本分析不成问题;第二,样本规模应按照充分符合研究方法的要求来规定,这样才能得出有效的论断;第三,实验室实验也可以做到大样本,现在有许多实验室实验的样本已达到数百人至千人以上[20-21]。
(2)受试者样本池
实验室实验通常利用学生作为受试者。批评者认为,以学生作为受试者样本池存在两大缺陷:一是学生并不能代表总体,使实验所生成的证据缺乏代表性;二是学生远不如真实市场投资者那样富有经验,会造成决策偏差。但是,对于旨在理论检验的创新实验研究来说,这可能不是问题,因为大多数经济模型得出的预测都有赖于和受试者样本池相关的某些假定。同时,有研究已发现,真实的决策者与学生在实验决策方面并不存在显著差异,而后者作为实验对象的费用却远远低于前者[22]。Fehr[23]更是认为高年级本科生和低年级硕士生是最合适的经济管理类实验参与主体。其原因是:一方面,他们了解相关理论背景,能够很好地理解实验逻辑;另一方面,他们不像社会参与者那样具有很强的思维定式,易实现与实验主题的行动一致性。如果学生在某些行为特征方面确实与某些目标人群不相符,实验者可以根据研究问题的不同,选择更为合适的实验受试者,如科研人员或者企业家。
(3)观察偏差
批评者认为,受试者在一个人工环境中行动并被观察,这可能会对其行为产生影响,即当受试者知道自己的行为在被人观察时,他们的行为可能与平常不一样,因为存在期望效应和实验者需求偏差。如果受试者知道实验者的假设偏好,猜出了实验者希望他们干什么,并且有一种内在的激励必须符合其所感知的假定行为,而实验者又不能很好地加以控制,那么确实存在所谓的“霍桑效应”。但是,Barmettler等[24]对这一批评进行了反驳。实验证明:如果实验者和受试者彼此完全匿名,就不会影响受试者的行为;近距离的社会观察不仅仅限于实验室,它还是所有经济互动的一个共同特征,许多实验室之外的决策同样处于他人观察之下。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在现代实验经济学中存在这种实验特有的需求效应,因为这种需求效应要大到危害实验研究的外部效度和可推广性的程度必须符合两个条件:①受试者知道实验者的偏好(或“需求”);②受试者愿意牺牲(金钱)利益去帮助证实他们所感知的实验者的假设。而在大多数实验中,受试者在被选中参加实验前对实验目的并不知情,更不可能对实验者的预期形成一致看法,实验者也会采取措施来预防这种情况发生。同时,许多实验研究都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相互对立的假设,实验者本身都不确定哪个是正确的,受试者更不可能得到明确的行为导向。因此,只要实验研究设计得当,这种需求效应的担心是可以得到控制的。
(4)激励程度
有人认为,实验室实验中所给出的经济激励或者说赌注(作出决策得到的金钱回报)太弱,不足以诱发参与者的真实行为。但是,经济激励的强弱或赌注的大小产生的效应并不一致,往往随具体实验环境的不同而不同[25]。即使赌注规模的效应很重要,那么究竟多大的赌注规模才是“合适的”呢?这并不清楚。对此,Falk和Heckman[4]反问到,在人们作出的决策中,其金额相当于其月收入的有多少次?这种高利害关系的实验的实际代表性又有多大?它能代表人们每天都发生的、赌注相对较小的决策吗?因此,他们提出,实验室实验的经济激励水平应该与人们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选择相当。当然,如果对赌注规模的效应非常在意,也可以在实验中变换赌注规模。
(5)自我选择偏差
批评者指出,由于具有特别特质的学生自愿进入受试者样本池,他们可能与现实中的行动者不一样,因此实验室实验会存在自我选择偏差。Levitt和List[15]认为,自我选择的受试者(学生)在亲社会性(寻求社会认可)方面比随机样本强,而比“市场参与者”弱。但Hoffman和Morgan[26]却找到了反例:两个互联网行业工人之间的亲社会性比学生更强。其他一些研究也发现,学生的亲社会性比在职的成年人更弱[27-28]。实际上,并没有明显的证据证明,自愿样本在性格特征和行为上和非自愿样本存在系统性的差异。Anderson等[29]将一组自我选择的成年人样本,与一组非自我选择的参加卡车司机培训的成年人样本进行比较,发现两者之间并没有亲社会性方面的差异。
同样,自我选择也不是实验室实验独有的问题,在随机现场实验或其他实证研究方法中都普遍存在。它未必是一种灾难,也可能提供代理人偏好的信息。一般来说,受试者的分配是随机的,推断出的结论也只是关于每次实验处理的效果,这保证了不同实验处理间的比较是内部有效的。同时,只要选择偏差没有导致受试者与非受试者对处理的反应不一致,那么也可以保证其外部有效性。此外,学生受试者样本池保证了选择可控,实验者可以根据受试者人口统计、个人背景和偏好等方面的信息,对受试者的选择进行控制。因此,与选择偏差相关的缺点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得到控制。
(6)学习效应
受试者在实验中常常不能学习,从而也不会对其行为进行相应的调整。不过,这也是发生在实验室之外的许多经济互动普遍存在的一个因素,因为现实世界的互动往往可以看作是一次性博弈,没有在重复决策中学习的机会。同时,在实验环境中,也有许多研究采用重复博弈来确定学习效应,如Cooper等[30]关于激励制度的研究。
(7)外部效度
实验室实验方法被认为缺乏外部效度,意思是它产生的数据是不切实际的,对于理解“真实世界”没有更进一步的相关性。对于实验室实验和理论模型来说,这种批评都是成立的。但是,正如Camerer所言,所有的实证研究设计都是为个体特征、激励、规则和禀赋等对经济行为产生影响的一般方式提供各自能够提供的证据[17]。实验室实验通过对自变量的控制,所作出的特殊贡献就在于它提供了诊断依据(内部效度)。
“真实主义”问题不是实验室实验方法与众不同的特征。真正的问题在于如何建立一种最好的方式,将研究感兴趣的因果效应隔离开来,从而深刻揭示普遍存在的效应,这些效应能够从实验室转移到实验室之外的其他经济环境之中去。在最近的一项研究中,Herbst和Mas[31]证明了精心设计的实验室实验是如何保证充分反映出实验室之外的个人行为的,从而获得了比传统上人们假定的实验室研究更高的外部效度。将实验室数据与现场数据进行比较的进一步研究必须证明,这是否能够改变人们对实验室研究外部效度的普遍认知[32]。不过,在某些研究情境下,也许不可能大幅度地提高其外部效度。在这些情况下,实验室实验可能充当的是将特定创新工具的效应隔离开来的一个起点。随后,这些效应还必须通过其他具有较高外部效度的方法来作进一步的研究,如某个企业的现场实验。通过这些方法来证明实验室实验得到的初步结果是否在实验室之外的情境中也成立。
(8)可推广性
源于实验室实验的行为模型缺乏可推广性,抑制了对理论模型的检验——这也是被批评的内容之一。虽然前文所述的一些观点使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有所减弱,但是某些实验证据确实存在相当大的缺点。不过,任何一种实证方法都会面临这个问题,因为数据不可避免地会从属于某种具体的情境。
总的来说,实验室实验方法具有若干明显的优点。在控制所有的环境因素后,研究者利用实验室实验的方法可以通过控制某些特定的条件得出因果关系。这保证了测量的精确性,可以排除混淆效果,如多重激励或者重复交互作用等。这样,实验者几乎可以完全控制决策环境,即物质收益、提供给受试者的信息、决策顺序、持续时间和实验的迭代次数等。受试者是随机分配的,降低了选择偏差。而且,他们的决策受到金钱的刺激,借此可以假定其决策是认真的。“从这个意义来说,实验室内的行为是真实可靠的。实验室内的受试者是将其行为看得很重的人,他们经历了真实的情感,他们作出了具有真实经济后果的决策”[4]。实验室实验的结果是可重复的,能够以相对较低的成本考察某些具体制度。当考虑到外诱性变迁(如政策干预和新法规)时,这可能特别管用。现实中找不到与这些政策干预相对应的副本,但可以在实验室创造出反事实的环境,对其效应的检验远比现场实验更为容易。只要有改变一个因素(如专利制度)的可能,实验室实验就可以分析出某一特别因素的关联性,没有其他因素来混淆被观察的行为。此外,实验室实验使研究者可以考察不同的创新类型和激励效应,将创新过程分离开来,以观察某些特别过程节点上的个体行为[33-34]。
下文将对不同领域的创新研究利用实验室实验方法得出新颖洞见的国内外典型文献进行回顾。
通过经济学实验方法分析具体政策工具的效应,前文所述实验室实验研究方法的若干优点在应用中可以取得丰硕的成果。特别是不管有没有特殊的工具,它都可以对决策环境的反事实数据进行比较。因此,它可以分析在框架条件下决策主体对条件变化的具体反应,这在使用“真实世界”的数据时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受到控制的实验室环境还有一些优点——它可以只改变一个因素。例如,创新行为及其发展就可以在若干不同阶段进行观察和分析。当然,在实验室实验中,创新行为有必要进行程式化。近些年来,学者们提出了许多关于如何将创新过程转移到实验室中的很有见地的想法。本文对国外若干创新研究领域中使用实验室实验研究方法的文献进行回顾,对这些实验及其决策主体需要解决的特定任务的简要概述见表1。
表1 国外创新经济学研究实验室实验文献概述
续表
在知识产权研究领域,有若干实验就是要完成(真实努力)搜索任务,以此模仿创新的过程。Buchanan和Wilson[35]设计了一个实验环境,受试者的任务是生产、交易和消费竞争性和非竞争性产品。竞争性产品由两个互补产品构成并一次性出售。与之相对,非竞争性产品的生产是通过参加一次搜索任务,找到某个阶段“最喜欢的产品”,它比竞争性产品更有价值,并且与竞争性产品相反,可以多次出售。作者进行了一次有知识产权的处理,其中非竞争性产品的出售和转让仅限于其各自的所有者,也作了一次无知识产权的处理,其中非竞争性产品可多次生产。作者发现,不管有没有知识产权保护,生产出的非竞争性产品的价值及其所挣到的钱的平均值都没有区别。总的来说,Buchanan和Wilson的结论是:知识产权保护并不能刺激创新性。知识产权保护只是一种额外的激励措施,而创业家个体的生存更为重要。没有知识产权保护,创业家也要创造财富,有了知识产权保护,创业家各自从中充分获取利益。
Meloso等[36]利用了另一种形式的搜索任务——背包问题(knapsack problem)来模拟专利和非专利市场体系中的知识发现,对潜在知识发现的组成部分进行交易。背包问题的目标是将某一特别价值的输入组合起来,实现各组成部分的最优加权。总之,在市场体系中,能够找到背包问题的正确解决方案的人数更多。市场体系的优势在于:不需要事先规定知识产权的范围,也没有专卖权。因此,作者指出,对于非排他性和非竞争性产品而言,市场并不一定像理论文献所言的那样失灵。
Buccafusco和Sprigman[37]让受试者写诗,并完成诗作的市场交易。根据知识产权的初始分配情况,他们发现了创新者、所有者和购买者的不同偏好。这里存在一个很强的禀赋效应,表现在创新者提供的产品很多,而购买者的支付意愿却显著更低。该实验的优点在于最接近地模拟了个体层面上的创新活动,但是它不可能对具体的诗作进行进一步的评估,并确定创新的质量等级。
Crosetto[38]在拼字游戏Scrabble的基础上发展了一个模拟创新活动的任务,它包含了创新活动的一些更深入的特征,即创造力、所有权和投资选择。作者利用这种设计来分析:当受试者必须创造和扩展更多的拼字,并且能够在开源和固定许可费两种知识产权方案中进行选择时,个体的行为是怎样的。他发现,如果许可费用高,受试者更倾向于开源创新。Brüggemann等[39]将这一实验作了进一步扩展,以检验不同的激励方案对个体创新性的效应。他们将可以选择许可费总额和没有许可费的两种方案进行了比较,并进一步检验了沟通能力的影响,发现沟通没有改变创新行为,没有许可费的方案比有许可费方案的福利更高。但是,当给定创新许可的可能性时,受试者更愿要求金钱回报,而不是向其他参与者免费提供其创新成果。
大量文献提到了内生性和选择偏差问题的存在使分析财政补贴和其他公共项目对创新的促进效应非常困难。虽然过去的研究方法取得了长足进步,但是实验室实验方法可能对创新研究的这一子领域作出了更大贡献。在有些情况下,要对某些可能代价较高的新政策工具在其真正在“真实世界”实施前提出深刻见解,实验也许是唯一办法。因此,当要对旨在促进创新活动的、新的制度性框架条件进行测试时,实验室实验也许是特别管用的方法论选择。但是,迄今为止,对金融工具的相关研究还非常有限。
利用Crosetto提出的基于Scrabble拼字游戏的拼字创造任务,Brüggemann和Meub[40]通过对一次实验中的最佳创新和另一次实验中的最大创新努力给予奖金奖励的方式,将个体的表现与没有奖励的基准方法进行了比较,分析了两类创新竞赛中的个体行为。他们发现,随着创新竞赛的引入,合作意愿减弱,而各次实验的总体福利保持不变。此外,Brüggemann[41]利用同样的拼字任务,分析了两类不同形式的财政补贴对创新性的影响效应:一是提供只限于创新活动使用的资源;二是提供不限于创新活动使用的额外财政资源。她发现,这两种形式的财政补贴都产生了私人投资的挤出效应,当计算补贴成本时,福利效应为负。而且,这些补贴没有产生对个体创新行为的正效应。
还有一类的实验室实验专注于创新的创造性因素和不同的支付方案效应。Eckartz等[42]利用基于拼字游戏的真实努力任务,测试了不同支付方案对创造性所产生的效应。在实验中,受试者必须在某一时间内利用12个规定字母组合出尽可能多的拼字游戏。他们考察了固定费率、一次性支付和锦标赛等支付方案,发现这3种激励方案之间没有实质性区别。同样是分析不同的支付方案,Ederer和Manso[43]比较了提供固定工资、基于绩效薪酬的工资、区别工资(开始是固定工资,后来是基于绩效的工资)等支付方案时的创新活动。在一项搜索任务中,受试者必须经营好一个柠檬水小摊,为此必须根据若干变量作出决策,如选址、确定内容、定价等,寻找最盈利的方案。他们发现,容忍早期失败而对长远的成功作出补偿的区别工资方案,产生的创新努力更多,总体福利更高。
Erat和Gneezy[44]比较了三类支付方案——绩效工资方案、竞赛方案和一个没有激励的基准方案。与Ederer和Manso不同,Erat和Gneezy利用字画谜作为创新性任务。他们发现,与没有激励的基准支付方案相比,竞赛降低了创造性,而绩效工资方案对创造性没有改变。比较两种财务激励方案,则绩效工资方案下的创造性更高。
Bradler[45]利用“非常用法任务”——一种成名的创造力测验——对完成结果、自我报告和风险行为进行了比较。在这项任务中,受试者必须在某一时间内对某个物体想出尽可能多的用法。在任务开始前,选择他们最喜欢的支付方案——锦标赛或固定支付法。她发现,不同的支付方案对不同类型的受试者有吸引力:自我评价高的风险爱好型受试者倾向于选择锦标赛方案;而与以前的研究不一样,创造性受试者选择锦标赛方案的并不比选择固定支付方案的多。
在有关研发竞赛的实验中,研究者专注于不同的投资任务,分析在竞争性和创新性环境中的个体行为。关于专利竞赛和研发竞争的实验室实验研究首先是由Isaac和Reynolds[46]建立的。他们模拟了一个单阶段随机发明模型,随后又模拟了一个两阶段模型[47]。这类的实验室实验旨在对具有实证证据的模型研究结果进行检验,而与前文所描述的实验室实验不一样,他们不分析具体的政策工具。
Sbriglia和Hey[48]开发了一个代价很高的组合任务,代表可取得专利性创新的科研竞争,分析了专利竞赛的三类行为问题,即受试者如何选择他们的搜索程序、使用哪种投资策略、如何进行信息处理。他们区分了不同类型的创新者:与“失败者”(未能建立一个策略搜索程序的创新者)相比,“成功者”(搜索成功的创新者)不随意行动,而且投资更多。此外,竞争强度增加,加剧了投资率的提高,“成功者”更普遍地适应他们的搜索行为。
Zizzo[49]检验了Harris和Vickers[50]提出的一个多阶段专利竞赛模型,其投资任务是受试者在多个阶段为金钱奖励而竞争。其实验结果否证了其理论论断,因为专利竞赛领先者的投资并不比他们的追随者多。此外,研究者没有发现有实际上的独占,投资也没有如模型所预测的那样变化。Silipo[51]从理论和实验两方面分析了一个动态专利竞赛模型中合资企业的合作和分裂行为。在这个模型中,他们发现竞争者在开始时所占据的位置是决定其合作与否的关键:如果创新者从研究过程的不同点位上出发,那么合资企业的可能性降低;即使建立了合资企业,合作步伐也会变慢。其实验结果与模型相符,除了某些竞赛中受试者的表现比预期更差。
Cantner等[52]通过完成一个带有不确定性的多维度搜索任务,检验了一个限于无价格竞争的双寡头垄断市场的专利竞赛模型。他们发现,不同的策略——即有风险的创新投资和无风险的模仿,都可以解决这个任务。通常,受试者基于投资失败的风险、预期收入和他们在实验中的相对成功,选择有风险的创新投资策略。此外,受试者的收入差距对其以后阶段的投资有正面影响。
最近,Aghion等[53]通过具有不同竞争水平和时间范围的风险性投资任务,分析了竞争对于按部就班式创新的影响。结果表明:对于并驾齐驱的企业来说,投资增加了;而对于落后的企业来说,投资则减少了。
国内学者利用实验室实验的方法研究创新问题开始的时间较晚。与国外研究相比,国内研究大致有如下特点:第一,研究者更多的是具有管理学学术背景的学者,研究角度更多是管理学角度,研究成果更多发表在管理学学术期刊上;第二,研究主题更多偏向于管理行为,在研究领域上几乎没有与前述国外研究文献发生重叠,各领域的研究也没有形成很强的系统性;第三,研究范式更多承接了心理学的研究范式,相比而言,此方面的研究成果也要突出一些;第四,总体上,应用实验室实验方法研究创新问题的研究者数量不多,所发表的研究文献量偏少。
下文将对国内应用实验室实验方法研究创新问题的9篇典型文献进行简单回顾。
徐细雄等[54]从战略视角出发,构建了企业技术创新战略动机与技术创新策略选择关系的概念模型,提出了若干研究假设,设计了一个企业技术创新决策实验,利用西安交通大学企业管理专业2005级30名硕士研究生参与实验,对相关假设进行了实证检验。实验结果表明:在其他情形相同的情况下,如果企业的资源较为松弛、企业绩效较差,会促使企业经营者加大技术创新投入的强度,而且这种基于绩效导向的困境创新,使企业在创新策略选择上更倾向于见效快、风险小的技术购买方式;相反,基于竞争导向的松弛创新,在创新策略选择上则更倾向于有利于构筑技术壁垒的自主研发方式。
公司治理领域的研究发现,以企业绩效为基础的经理人薪酬契约能够显著地提高经理人的努力水平,但是在激励经理人的创新活动方面,线性的激励契约并不是最优的。付雷鸣等[55]设计了一个鸡尾酒配比实验,借助实验室研究的方法,对不同类型的契约对实验者创新水平的影响进行了检验。结果表明:与短期契约和终止契约相比,长期契约下实验者的创新水平更高。该实验说明对短期失败的容忍及对长期成功的奖励,能够促进经理人进行更多的创新。
高艳慧等[56]对所有权配置与合作R&D创新投入的关系进行了实验研究。通过构建两阶段合作R&D框架,设计固定权益契约和动态权益契约下两个实验,分析检验了所有权配置对合作R&D投入的影响。结果显示:双方的投入与所有权分配的比例正相关;在对双方的激励作用方面,可转债合约下的动态权益分配方式高于固定权益合约。在固定权益契约下,双方在开发阶段的投入与研究阶段的投入显著正相关;在可转债契约下,研究阶段对方的投入对自身开发阶段投入的影响减弱。此外,在可转债契约下,企业执行转股期权的可能性随研究机构投入水平的增加而增强。
近年来,张敏及其合作者从心理学的角度,对情绪、面子、自我效能、积极拖延、过度自信等心理变量对创新绩效的影响进行了系列研究,成果颇丰,在应用实验室实验方法研究创新问题方面,树立了自己的特色,形成了较大的影响。
国内外研究者对时间压力、员工情绪与员工创新行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达成一致观点。比如,有些学者认为,任何与情感相关的事件或环境特征都可能影响员工创新行为,并证明了积极情绪与组织创新之间呈线性正相关关系[57];也有学者发现,消极情绪同样有利于创新行为的实现[58]。张敏[59]通过情景实验,模拟了时间限制下项目执行者的感知时间压力、情绪与创新行为交互作用的主要过程。实验发现:项目实施过程中的时间限制,使项目执行者的感知时间压力增大,并由此产生消极情绪,对创新行为产生负面影响;在面对较高的感知时间压力时,情绪积极的个体倾向于选择规避风险较大的创新行为;积极情绪能够正向调节感知时间压力和创新行为之间的关系,但员工的积极情绪极易受到外界消极情绪的不利影响。压力管理和积极情绪的诱导对创新活动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此后,张敏[60]进一步将“面子观”纳入时间压力和创新行为的研究框架。其实验结果显示:想要面子的观念对创新行为产生直接的积极作用,而怕失面子的观念反向调节了时间压力和创新行为之间的关系,即怕失面子的观念越强,时间压力和创新行为之间的负相关性越显著。
在高度的任务紧迫性和无法忍受的不确定性环境下,人们对于创新会呈现出什么样的行为倾向?有研究证明,当身处高度不确定的环境下,人们往往会借助拖延行为来降低风险或回避焦虑情绪,积极拖延或许能够提高创新绩效。那么,这一结论是否对所有个体都具有一致的预测效力呢?张敏[61]通过情景实验,证明了积极拖延有利于个体实施创新行为。尽管个体的无法忍受不确定特质(包括预期性焦虑和抑制性焦虑两个维度)对创新行为带来负面影响,但是积极拖延可在一定程度上抑制这种消极作用。管理者可以通过实施积极拖延策略,有效利用缓冲,帮助员工调整情绪,增强对不确定性的耐受力,在兼顾效率的同时更好地促使个体实施创新行为。
积极拖延一定有益于提升创新绩效吗?在前述研究的基础上,张敏和张一力[62]转而从社会网络的视角进一步检验社会网络中个体的中心性特征,对积极拖延行为与创新绩效的调节作用。这次实验是以企业家为实验样本,证实了团队成员咨询网络程度中心性、情感网络程度中心性以及情感网络中介中心性等结构特征,对积极拖延与个体创新绩效的调节作用呈倒U形关系。
从认知社会网络的角度,张敏和张一力[63]还研究了团队成员的过度自信与创新绩效的关系。尽管个体过度自信一度被认为有利于创新活动,但其间的作用机理却存在个体差异性。他们通过实验研究后发现:首先,作为个体认知偏差的主要表现形式,过度自信在团队创新活动中有可能成为制约个体创新绩效提升的瓶颈;其次,过度自信使个体高估其社会网络的结构嵌入特征,一方面降低了认知社会网络准确度;另一方面导致高水平的个体创新绩效难以实现;最后,社会网络中心性的自我认知在个体过度自信与创新绩效之间起到了部分中介作用。
创新是一个涵盖多元因素的多维度复杂过程,从创新的投入产出角度,可以将创新划分为创意产生、创意构想推进和创意实施3个相对独立的阶段[64]。过程控制能提高创新的速度,但个体创新行为会受到某些前因变量的影响。张敏[65]以创新自我效能感、工作特征(任务复杂度和工作自主性)以及管理者、合作者的支持为前因变量,通过实验研究,从个体、任务、环境3个维度,揭示这些前因变量对上述创新过程3个不同阶段的预测作用。结果显示:创新自我效能感和工作自主性都能推动创意构想产生,提高创新速度;管理者的支持对创新过程和创新速度均有显著的推动作用;而合作者的支持主要在创新中后期(推进和执行阶段)发挥作用;任务复杂度与创意构想产生、创意构想推进和创新速度之间呈倒U形关系;工作自主性与创意构想推进、执行呈倒U形关系;合作者支持与创新构想产生呈倒U形关系。
本文借助国内外已有的研究成果,对创新经济学的研究方法论进行了概述,讨论了利用实验室实验方法进行创新研究的优缺点,并回顾了国外学者在创新研究4个具体领域已经实施实验室实验的18篇典型文献,以及国内学者应用实验室实验方法研究创新问题的9篇典型文献。实验室实验方法在知识产权、金融工具、支付方案和研发竞争等领域都得出了富有成效的检验结果。国内学者在这一领域的研究起步较晚,参与的人数较少,研究问题的范围还不很全面,但也取得了较高质量的研究成果,出现了张敏及其合作者等一批出色的研究者,他们的工作对我国创新经济学的学术研究和创新管理实践作出了很大贡献。由此证明,实验室实验方法又为创新经济学家增添了一种非常有用的研究工具,它代表了创新研究获得新的有发展潜力的深刻洞察的一种来源。
对于具体政策问题的研究尤其应该使用实验室实验的方法,这样在具体的政策工具实施之前就可以对其有效性进行测量并提供相应措施。与其他研究方法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实验室实验方法具有可以从反事实情境和对实验环境超强控制中得出证据的优势,比如检测创新活动的外部激励或者改变制度框架的参数。因此,实验室实验方法为创新经济学提供了一个非常实用的研究视角,为现有的研究方法增添了实验证据。利用这种研究方法,创新经济学可以从三个方面对公共政策作出贡献:①提出新的政策工具;②对既有政策的效应进行更好的预测;③更准确地测量政策的福利意义。除了政策建议之外,还可以得出管理建议。例如,关于促进创新活动的外部激励的研究很有意义,如利用实验室实验的方法分析促进创新活动的最佳支付方案、设计合理的所有权配置和经理人创新激励机制,又如在创新过程的不同阶段关注个体、任务和环境等多维度因素,重视个体认知和心理等变量对创新行为和创新绩效的影响等。研究这些问题可给管理者提供如何最好地促进其员工创新活动的实用性建议。
通过本文的讨论,希望有更多研究者在创新研究中使用实验室实验的方法,它可以在创新研究的若干领域内得到进一步发展。一方面,它反映了对政策效率效果进行评估的最新发展;另一方面,它可以成为开发新的政策工具的方法论起点。从管理角度看,未来的创新研究可以利用实验室实验方法,为人们对创新过程本身有更全面的理解作出贡献。例如,实验研究者可以分析团队中的创新工作,从而将创新过程分解到各组成部分,这在实验室环境中是可能并有效的。此外,外部激励对于促进员工创新性的作用还可以得到进一步的重视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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