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 骥, 马倚虹
(1.邵阳学院, 湖南 邵阳 422000; 2.对外经济贸易大学 国际经济贸易学院, 北京 100029)
省域对外贸易对产业结构变化效应的差异分析
——基于“一带一路”视角
(1.邵阳学院, 湖南 邵阳 422000; 2.对外经济贸易大学 国际经济贸易学院, 北京 100029)
我国各省域对外贸易增长迅速,但各地区的总量、速度与结构存在差异,对产业结构变化产生了不同效应。利用1992—2015年中国31个省域的对外贸易数据建立面板数据回归模型,通过对各省域对外贸易与产业结构变化的差异分析,得到31个省域的对外贸易对产业结构变化产生不同效应的结论,提出“一带一路”背景下发展对外贸易与优化产业结构的建议。
一带一路; 对外贸易; 面板数据; 差异
共建“一带一路”的战略构想已成为中国新经济常态下对外开放的重要战略内容,“丝路基金”和“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的成立与运营,表明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的经贸合作不断深入,经济要素流动的日趋加强,致力于开放、包容、均衡、普惠的区域经济合作架构得到许多国家的认同,国内各省市区(省域)积极参与,谋求在共建“一带一路”战略中的发展机遇。加强对外合作与经贸往来,带动了中国的产业升级与技术创新,推动了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使中国成长为世界上第二大经济体。但在对外开放的进程中,中国各省域的对外贸易与产业发展并不均衡,差异显著,面对以“一带一路”为核心的中国对外开放战略,结构的调整与提升成为当前经济工作的重中之重时,各地区应该把握机遇,统筹国内国外两个市场、两种资源,坚持互利共赢、共同发展和国际产能合作原则,在发展对外经贸合作中促进区域产业升级和经济发展。[1]
绝对优势理论认为,基于生产要素禀赋优势的“绝对成本论”生产分工与交换,对交换双方有利,贸易双方的产品结构由双方产业的结构水平决定。这一批判重商主义倡导“自由贸易”的思想虽有很大局限,但却是国际分工与贸易理论的起源。由于绝对优势理论的局限,比较优势理论提出“比较成本论”,认为国际分工与产业结构是由比较优势决定;比较优势存在,国际分工和贸易在两国间就可以发生,并影响贸易双方的产业结构调整。因为,比较优势是最大的竞争优势。[2]要素禀赋理论在优势理论基础上提出,要素禀赋差异是一国比较优势存在的基础,是国际贸易产生的根本原因,决定着一国的国际分工状况与贸易结构。产品生命周期理论将比较优势从静态发展为动态,说明创新国、发达国与发展中国家的优势变化与产业结构调整的过程,指出发达国家一些产品的境外生产将变成发展中国家的替代出口。随着产业内贸易在具有相同生产要素的发达国家间的蓬勃发展,要素禀赋理论难以解释资源要素贫乏的国家(如日本)在国际贸易中的表现,而规模经济理论、差异化产品理论和不完全竞争理论从产品规模、异质性等方面的优势较好地解释了产业内贸易,体现了贸易各国从规模经济、产品差异化角度优化国内产业结构的思想。战略性贸易政策理论则指出,通过贸易干预影响本国企业与其国外竞争对手的比较优势变化,支持国内产业发展,优化产业结构。[3]
影响经济增长的因素都会在不同程度上影响产业结构的变动,其中需求结构、资源技术状况和对外贸易是影响产业结构变动的主要因素。在封闭经济条件下,前两个因素对产业结构演进有巨大作用,而对外贸易是开放经济条件下对产业结构有直接影响的外部变量。在开放经济条件下,国际分工联系和生产要素的跨国流动使得各国资源要素配置重组,产业结构变动的关联性加强,一国产业结构的调整往往循环于世界经济结构调整规律。对外贸易发展使得市场扩大,竞争日趋激烈,促进了生产要素投入到更有效的行业和劳动者素质提升以及生产管理水平的提高,影响要素供给结构;同时,由于生产成本下降与市场需求的变化,也促进资源消耗降低、实施规模经济和产品升级换代,影响要素需求结构,推动产业升级。对外贸易对我国产业结构演进的作用还体现在出口导向战略加速了工业化的发展和对外贸易的技术进步效应,这种效应得到了经济学家的认同,尽管贸易发展对产业结构演进的负面效应存在,因为外向型发展模式可能抑制产业持续向服务型产业转型,对外贸易难以实现技术进口国超越出口国。[4]
当然,一国对外贸易商品结构是由资源特征、历史形成的现实产业状况和经济体制与政策所决定,一个国家或地区根据自身的比较优势,生产自己具有优势的产品,适应对外贸易的需要,形成对外贸易商品结构。
对外开放30多年来,中国对外贸易在不断发展中实现了持续的高速经济增长与产业结构的显著变化,许多学者论证与分析了中国对外贸易与产业结构调整的关系。但中国地域广阔,各地区对外贸易与产业结构状况存在差异,在调结构、转方式成为中国经济新常态下的重要特征和关键任务的今天,各省域对外贸易作用于产业结构调整的效应如何,是建设“一带一路”背景下关注的问题,本文拟通过面板数据模型对此问题进行探讨。
发展对外贸易与调整区域产业结构是我国改革开放进程中经济发展的主题。虽然各省域在对外贸易与产业结构调整中都取得很大的成就,但各省域的差异明显,呈现出一定的区域特征。
(一)对外贸易发展的省域差异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各省域的进出口增长迅速,但区域差显著。出口增长速度方面,1993—2015年中国年均增长16.19%,有20个省市区年均出口增长速度超过全国平均水平,而北京、河北、内蒙古、辽宁、吉林、黑龙江、福建、湖南、广东、海南和陕西11省市区低于全国水平,海南最低,年均增长只有8.06%。区域增长速度上,金融危机后,东、中、西部出口增长速度表现不同,1993—2008年,东、中、西部地区的年均出口增长分别为20.12%、16.39%和18.14%;2009—2015年,东、中、西部地区的年均出口增长分别为6.60%、15.045和19.40%。出口企业构成方面,1997—2015年,外商投资企业出口所占比重在东、中、西部地区平均分别达到54.48%、22.72%和17.00%,东部地区外资企业出口成为主角;在1997—2015年间,以2008年为转折点,东部地区所占比重呈现先升后降,而中、西部地区的比重先缓慢上升后上升趋势加快,表明金融危机后,中、西部外商投资企业的增加与产业向中、西部地区的转移。在外向度方面,1992—2015年,东、中、西部地区的出口占地区GDP的比重分别为35.96%、5.55%和6.36%;2008年前,东、中、西部地区的该比重值均呈上升趋势,2008年后,东部地区下降,中、西部地区先降后再缓慢上升,说明东、中、西部地区经济增长的动力调整与优势变化。
进口方面,增长速度差异明显。1993—2015年中国年均增长15.08%,有26个省市区年均进口增长速度超过全国平均水平,只有北京、福建、湖南、广东和新疆5省市区低于全国水平,最低的为广东,年均增长为11.98%。可能因为广东省进口总量大,增幅平稳,但受金融危机影响深。区域进口增速分布上,1993—2008年,东、中、西部地区的年均进口增长分别为18.89%、19.18%和19.58%;2009—2015年,东、中、西部地区的年均出口增长分别为6.44%、13.27%和14.90%。进口企业构成上,1997—2015年东、中、西部地区的外商投资企业进口所占比重分别为54.74%、39.53%和28.91%,表明外资企业进口的巨大贡献与我国对外贸易的加工化现象。在2008年前,东、中、西部地区的外商投资企业进口所占比重均呈现上升趋势,在2008年后,东部地区的外商投资企业进口所占比重均呈现缓慢下降趋势,中、西部地区的外商投资企业进口所占比重上升趋势加快。在外向度上,1992—2015年,东、中、西部地区的进口占地区GDP的比重分别为31.82%、3.99%和4.16%;2008年前,该比重值均呈上升趋势,2008年后,东部地区下降,中、西部地区缓慢上升。
(二)产业结构演进的省域差异
产业结构调整与优化是经济发展的永恒主题,各省域的产业结构在改革开放以来呈现不断优化与服务化趋势,但产业结构差异化依然存在。1992年,25个省域的产业结构总体上均表现为“二三一”状态,而江西是“一二三”的产业结构,广西和西藏是“一三二”的产业结构,海南是“三一二”的产业结构,贵州和四川是“二一三”的产业结构;第一产业比重低于10%有3个省域、大于20%的有22个省域,第三产业比重高于30%的省域有29个;在区域上,东、中、西部的三次产业结构比值分别为17.51∶48.00∶34.49、26.37∶42.37∶31.26和29.87∶36.82∶33.31。2015年,13个省域的产业结构总体表现为“三二一”状况,17个省域的产业结构总体表现为“二三一”,而海南的产业结构为“三一二”;第一产业比重低于10%有19个省域,北京与上海第一产业比重分别为0.61%与0.43%,海南的第一产业比重高于20%,为23.11%;在区域上,东、中、西部的三次产业结构比值分别为5.83∶43.78∶50.39、11.39∶46.37∶42.25和11.93∶45.55∶42.52,东部地区产业服务化比重高,中、西部地区还是工业化中期或初期阶段。[5]
(一)模型构建与数据来源
借鉴对外贸易与产业结构变动的相关性分析研究成果以及Cobb-Douglas生产函数的经济学原理,构建一个开放经济条件下的生产扩展函数。将总产出看成是贸易(TR)、投资(DI)与消费(CS)的函数,即:Y=f(TR,DI,CS)。鉴于主要考察贸易对产业变化的影响,将投资、消费因素移走,将变量Y看成是产业比重,TR看成是贸易占GDP的比重;同时,为消除模型的异方差性,将模型两端取对数,构建分析对外贸易对产业结构变动影响的面板数据模型。
lnYit=αi+βilnTRit+εit
(1)
其中:αi为模型的截距项,βi分别是贸易TR对产出Y的弹性系数;i表示各省域、t表示时间序列;εit为随机扰动项。由于产业结构演进与优化是第一产业生产率的提高,就业人口向第二产业与第三产业转移的过程,因此,第一产业值在GDP中比重变化能反映产业结构优化关系。为考察对外贸易对产业结构变动影响,利用中国31个省域1992—2015年的出口(或进口)占GDP比重(贸易TR)为解释变量,第一产业值占GDP比重(产出Y)为被解释变量,反映区域产业结构变化与升级,构建面板数据模型进行实证分析。进出口数据利用美元对人民币汇率的年平均价换算成元,各变量数据均来自《中经网统计数据库》。
(二)面板数据回归模型分析
相对于截面数据和时间序列数据,面板数据能反映变量在时间、空间上的异质效应,提供较多的信息,能有效避免模型的多重共线性问题和提高参数估计的有效性等优点,但在应用面板数据模型时需要选择模型形式,即运用混合估计模型、变截距模型还是变系数模型。为得到正确模型,一般先用F检验确定选择混合模型还是固定效应模型,再构造Hausman统计量;用Hausman检验选择用随机效应模型还是固定效应模型。下面运用个体固定效应模型对31个省域数据进行实证分析。
1.进口对产业结构变化的实证分析
运用Eviews 7.2对31个省域的数据进行回归,得到回归结果(见表1):
(2)
AdjR2=0.9698,F=391.6250
根据31个省域的数据,建立变截距、不变斜率的模型,得到:
(3)
(68.2790) (-10.0269)
AdjR2=0.9849,F=630.7750
回归方程(2)的βi值(表1)表明,进口对各省产业结构变化的影响差异显著:(1)进口的产业结构变化效应的方向差异。19个省域(如天津、河北等)的βi是负值,表明进口在GDP的比重增加,将减少第一产业的比重,促进产业结构优化;12个省域(如北京、内蒙古等)的βi是正值,表明进口占GDP的比重增加,将增加第一产业的比重,阻滞第一产业向第二、三产业转移,不利于产业结构优化。(2)进口的产业结构变化效应的幅度差异。在进口促进产业结构优化的省域中,山东的进口影响最大,进口比重每增加1个百分点将减少第一产业比重1.0840个百分点;最小的是海南,进口比重每增加1个百分点将减少第一产业比重0.0872个百分点。在进口阻滞产业转移的省域中,广东进口比重每增加1个百分点,第一产业比重增加1.4033个百分点,进口的产业阻滞效用最大;最小的是湖北,其效应是0.0390个百分点。
不过,回归方程(3)数据显示,各省域进口的自发产业变化效应(ci+2.9690不同)存在差异,但总体上,我国进口有利于产业结构优化,进口占GDP的比重每增加1个百分点,第一产业比重将减少0.2247个百分点。同时,运用面板数据的个体固定效应模型从三大区域上分析,东、中、西部的进口都正向作用于产业结构变化,作用大小顺序是西、东、中。
2.出口对产业结构变化的实证分析
根据31个省域的数据,运用个体固定模型,得到出口对产业结构影响的变系数回归结果(如表1):
表1 省域进口(出口)的产业结构效应回归结果
(4)
AdjR2=0.9685,F=375.5073
根据31个省域的数据,建立变截距、不变斜率的模型,回归得到:
(5)
(47.4830) (-6.2691)
AdjR2=0.9547,F=506.0826
出口的产业结构变化效应回归结果(表1)显示:(1)出口的产业结构变化效应的方向差异。在31个省域的出口产业结构变化效应分析中,16个省域(如上海、山东等)的出口正向作用于产业结构升级,15个省域(如北京、广东等)的出口负向作用于产业结构升级。(2)出口的产业结构变化效应的幅度差异。在正向作用于产业结构升级的省域中,上海出口的产业结构变化的正向效应最大,出口占GDP比重每增加1个百分点,第一产业比重减少1.3196个百分点;黑龙江出口的产业结构变化的正向效应最小,出口占GDP比重每增加1个百分点,第一产业比重减少0.0564个百分点。在出口负向作用于产业结构升级的省域中,北京出口的产业结构变化的负向效应最大,出口占GDP比重每增加1个百分点,第一产业比重增加1.7368个百分点;山西出口的产业结构变化的负向效应最小,出口占GDP比重每增加1个百分点,第一产业比重增加0.0407个百分点。
回归方程(5)显示,总体上,我国出口正向作用于产业结构变化,有利于产业结构升级。出口占GDP比重每增加1个百分点,第一产业的比重减少0.1700个百分点。同时,运用面板数据的个体固定效应模型对三大区域进行回归分析,东、中、西部的出口都正向作用于产业结构变化,作用大小顺序是东、西、中。
前面分析表明,总体上,面板数据模型分析结果支持对外贸易促进产业结构升级的理论,进口、出口都正向于产业结构变化效应,但进口的产业结构变化效应强于出口的产业结构变化效应。由于对外贸易是“优势”比较与优势动态变化的经济过程,以及我国实施“出口导向”“进口替代”“市场换技术”等对外贸易政策,使得进出口贸易的产业结构变化效应在省域上存在差异,甚或与理论相背,说明我国省域对外贸易未能全面有效带动产业结构优化升级。
对外贸易作为开放条件下对产业结构变动影响的外部因素,它是通过比较优势机理来实现。一般地,贸易双方的相对优势变动影响要素流动与资源配置,引起进出口商品结构的变化,从而影响贸易双方的产业结构、消费结构和贸易结构的变动。基于“一带一路”战略扩大我国对沿线国家的对外开放和经济合作背景,根据前面分析,提出促进各省域对外贸易发展与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建议:(1)积极参与“一带一路”建设,扩大对外贸易,加快区域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步伐。“一带一路”构想已上升为国家战略,并得到沿线许多国家的支持与认同,各省域应根据自己产业特点与区位优势,制定政策,把握“一带一路”的建设机会,积极参与“一带一路”建设,加强与沿线国家的经贸往来,开辟新的贸易市场,扩大对外贸易,提升产业经济效率与淘汰落后产能,助力经济增长与产业结构升级;(2)制定高新技术产品进口的促进政策,强化高新技术引进与创新驱动,发挥对外贸易的产业结构变化的正向效应,促进区域产业升级。在对外贸易中,双方遵循比较优势进行国际分工与国际交换,改革开放以来,劳动力密集型产品与原材料出口提升了我国对外贸易位次,但也导致我国对外贸易条件恶化、贸易摩擦频发,“中国制造”美誉度不高。在“一带一路”建设中,各省域要将要素禀赋优势与高新技术紧密结合,制定与实施高新技术产品进口促进政策,强化高新技术引进与创新驱动,将贸易产品融入世界范围内的高新技术产品的生产中去,参与国际分工,推动产业升级;(3)优化对外贸易产品结构,促进资本、劳动力向高技术产品行业积聚,扩大出口与加速产业技术更新,实现出口产业结构高级化。
[1]王跃生.世界经济“双循环”、“新南南合作”与“一带一路”建设[J].新视野,2015,(6):12-18.
[2]洪银兴.从比较优势到竞争优势——兼论国际贸易的比较利益理论的缺陷[J].经济研究,1997,(6):20-26.
[3]杨筠,巴春生.对外贸易与产业结构升级——兼论中国西南面向东南亚产业带产业结构升级[J].改革与战略,2010,(3):129-132.
[4]史学贵,施洁.技术进步、对外贸易与产业结构转型——中国产业结构演进动力分析[J].经济问题探索,2015,(4):63-69.
[5]陈佳贵,黄群慧,钟宏武.中国地区工业化进程的综合评价和特征分析[J].经济研究,2006,(6):4-15.
An Analysis of the Different Effects of Provincial Foreign Trade on the Change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One Belt, One Road”
MA Ji1, MA Yihong2
(1.Shaoyang University, Shaoyang 422000, China; 2. University of International Business and Economics, Beijing 100029, China)
The rapid growing of provincial foreign trade has exerted different effects on the change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due to the differences in total amount, speed and structure of different regions. By building the regression model of panel data with the foreign trade data of 31 provinces during 1992-2015 in China and analyzing the differences of foreign trade and the change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in these provinces, the paper demonstrates different effects of foreign trade on the change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in these 31 provinces and puts forward suggestions about the development of foreign trade and the optimization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One Belt, One Road”.
“One Belt, One Road”; foreign trade; panel data; difference
2017-02-14
湖南省教育厅科研项目(16C1472);湖南省教育厅科研项目(13K110);湖南省高校创新平台开放基金项目(14K088)
马 骥(1972—),男,湖南邵阳人,邵阳学院副教授,博士后。马倚虹(1995—),女,湖南邵阳人,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博士研究生。
F727
A
1672—1012(2017)02—007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