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艳
摘要:在回顾五十年来话语研究发展历程的基础上,探讨会话分析、话语分析的民族志路径、基于语料库的话语分析、多模态话语分析、体裁分析、批判性话语分析、媒介话语分析等各种话语分析路径在国外的最新发展,并从各种分析路径看待文本、多模态和社会语境的方式,论述各种分析路径之间的相互关系,预测话语研究发展趋势,以期对新时期的话语研究提供洞见。
关键词:文本和语境;多维度;话语分析路径;趋势
中图分类号:H03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
16721101(2017)01006107
Abstract: On the basis of the development of discourse studies in the last fifty years, the advances in various approaches to discourse analysis in foreign countries have been explored, such as conversation analysis, ethnographic approach to discourse analysis, corpus-based discourse analysis, multimodal discourse analysis, genre analysis,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and mediated discourse analysis. The interrelationships between diverse analytic approaches have been discussed, from the perspectives by which these approaches treat the texts, multimodality and social context. The future tendency of discourse studies has been predicted, providing some insight into discourse studies in the new age.
Key words: text and context; multi-dimension;analytic approaches to discourse; tendency
经过半个多世纪发展,话语分析已经超越了语言学研究领域,成为一门跨学科研究。话语分析主要研究句子层次之外的口语和书面语的语言行为,研究在特殊语境中使用语言时意义的构建和阐释。这个话语分析定义涵盖两层含义:首先,不仅可以在音素、语素、单词、从句、句子层面分析语言,还可以在语篇层面分析语言;其次,语言是社会行为的工具。人们逐渐借用社会学、心理学、符号学、传播学、修辞学和市场营销、会计学、组织研究、法律、信息技术等学科的深刻见解,关注语言的使用。话语分析进而演化为在各种机构的、学术的工作场所和职业环境中理解语言使用的有效方法。
语言使用成为研究焦点。这源于二十世纪哲学、人类学、社会学和语言学的蓬勃发展。Wittgenstein[1]的语言“生活形式观”认为人们通过一系列“语言游戏”构建生活形式,建立自身与他人和所处环境的关系。六十年代英国哲学家Austin[2]经典之作How to Do Things with Words认为语言研究不仅应该包括语言结构,更应该研究如何使用语言,以及社会标准和社会实践如何促成语言。后来,尽管与Austin的传统大相径庭,法国思想家Foucault和Derrida还是认为语言,尤其是话语,对理解社会实践至关重要。
社会科学家和行为科学家Goffman[3]和Garfinkel[4]强调语言在社会行为和社会结构中的作用,心理分析家Jurgen Ruesch和人类学家Gregory Bateson[5]认为社会和心理现象不能与发生这些现象的“交际矩阵”相分离。受其影响,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社会学、心理学、人类学等领域都发生了“话语转向”。
对语言使用的热切关注,促成了美国语言学家Edward Sapir和Benjamin Whorf论述语言与文化关系的假说以及人类学语言学的Boas研究传统。在欧洲,Halliday[6]强调,“语言之所以为语言,是因为其在社会结构中的作用。”他建议,不仅从传递社会结构、价值观念、知识体系、所有最深层最弥漫的文化模式的宏观社会学层面研究语言,而且也从认为意义是针对特定语境和情景的微观社会学层面来研究语言。他的系统功能语法对当代话语分析诸流派,如批判性话语分析、媒介话语分析和多模态话语分析都产生了重大影响。
一、话语分析路径
跨学科发展滋生了多种话语分析路径,例如:语域和体裁分析、批判性话语分析、话语心理学、会话分析、互动社会语言学、交际民族志、文体学、媒介话语分析、基于语料库的分析、叙事分析、多模态话语分析、修辞语法分析、论证分析等等。体裁分析和会话分析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而媒介话语分析、多模态话语分析等就比较新颖。
受到话语分析的多学科发展影响,这些不同的话语分析路径对于“文本(text)”和“使用文本的社会语境(social context)”的理解存在分歧。社会学家、人类学家把语言使用看作是语境的功能;而语言学家把语境作为背景,主要关注文本。近年来,除了书面语、口语文本外,受到符号学影响,非线性的、语言外的交际形式,如图片、示意图、手势语、色彩、不同的字體和字号等也引起研究者的关注。话语分析研究者正面临各种新的现代交际媒介,例如:计算机媒介交际(computer-mediated communication)、短信群发系统(SMS messaging)、微博(micro-blogging)等新的交际技术。
(一)会话分析
会话分析(CA, conversation analysis)发展于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植根于Harold Garfinkel[4]发展的一个社会学分支“民族方法论”。民族方法论像Gumperz和Hymes[7]提出的“交际民族志”一样,主要关注特定文化成员用于交往和解释其经历的基本能力和阐释性过程。Atkinson和Heritage[8]1指出,会话分析之目的为描述和解释普通说话者在参与可理解的、社会组织的交往时使用和依赖的能力。Goffman[3]和Garfinkel[4]认为研究人们的生活时,不应参照任何理论框架,而应该仔细分析普通人的言语和行为。会话分析者通过分析会话属性,试图理解社会生活模式和控制谈话的程序规则。与Austin和Searle一样,会话分析者认为话语是一种社会行为——人们总是“以言行事”。会话分析研究行为的序列性组织,特别是话轮机制。其指导原则是:问会话中的话语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现在说这一点?这一观念最基本的表达是相邻对概念,话语相邻对不仅与语言学相关,因其完成了特定的社会行为,还与社会学相关。条件相关原则认为,遵循序列排列的话语对前面的话语表现出特定的理解,为后来的话语创造条件。会话分析者采用自然发生的、经过严格转写的会话数据。会话数据不是观察性的,而是会话性的。语言民族志研究者与会话分析者的最大区别是两者对语境的不同认识。语言民族志研究者用比较宽广的社会语境来理解语言使用,而会话分析者认为语境随着话语行动逐步构建。这并不是说会话分析者不关注较大的社会身份和权力问题(如性别,机构性交际)。会话分析者认为理解这些问题要通过仔细分析交往机制,而不是参考大的社会结构或意识形态。
(二)话语分析的民族志路径
受到人类学和社会心理学的启示,Gumperz和Hymes[7]建构“交际民族志”(又称为交谈民族志、言说民族志、传播民族志),描述特定区域的社会成员应该如何履行言语行为,才能被当作是有能力的成员。交际能力不仅包括掌握语言系统,而且还包括与社会行为和社会身份并行的语言使用能力。社会上的其他成员能够识别交际能力,进行各种社会活动,如闲谈、做买卖、开玩笑、争论、取笑和警告等。学习交际能力,可以采用参与交际、预测别人的反应、把一般规律融入自身的行为和意义宝库中等方式[9]。
民族志传统旨在从社会成员的生活经历(lived experience)角度理解社会。Pike[10]倡导行为主位语言研究路径(emic approach to language),通过观察当地人(局内人、文化圈内人)参与的自然发生的社会事件,试图发现语言的使用模式。民族志路径包括一个选择过程,取决于分析者的实际关注点和理论先见。数据收集分析主要包括通过观察和分析选择来的社会语言行为来提供证据、描述和解释社会行为。在实地考察时要进行选择,选择取决于观察者的兴趣和受试允许观察者所进行的观察。观察者在实地考察时,不可避免地会使用某种具体的理论框架来选择和解释观察。这些观察是最重要的民族志话语分析工具。
民族志研究者还采用其它工具,如结构化或半结构化访谈,焦点群体访谈、描述有经验的参与者。通过这些工具,民族志研究者解释特定社会文化中人们的社会行为,得出结论,概括出一般规律。
民族志研究[11]111-127分为分析型、反思型、自然主义型、机构型和阐释型等类型。阐释型民族志探索特定社会群体的话语行为——如写、说和其它象征行为——以便得知在共同构建的概念世界里,群体成员如何看待话语行为、如何进行话语活动。民族志研究者不过分依赖对语言数据的实际分析,他们更看重文本以外的社会和语境因素。民族志研究者认为研究特定社会文化中的语言使用,纯粹的语言数据分析显得不足。民族志研究路径对批判性话语分析、体裁分析、媒介话语分析和多模态话语分析等其它路径产生了重要影响,对专门用途英语和“新文化素养研究(New literacy study)[12]”也做出积极贡献,民族志研究路径还被引入语料库语言学中[13]493-517。
(三)基于语料库的话语分析
基于语料库的话语分析(Corpus-based discourse analysis)起初拥有大量机读文本,主要用于词汇学和语法研究。直到最近,语料库路径才被广泛运用于话语分析[14]。最初建构的一般语料库为不同背景下使用的语言,包括口语、书面语等,期望通过观察来了解语言使用中的词汇语法特征和功能变体。然而,语料库的开发近年来发生了巨大变化。语料库越来越庞大。如英语语料库(The Bank of English)有6亿多词汇,英国国家语料库(NBC, National British Bank)有1亿词汇。这些大型语料库为日常语言偏好使用的专门词汇语法模式提供了有效而可信的信息。尤为重要的是,大型语料库使语言学家和话语分析者能够超越句子和短篇层面的分析,分析数量巨大的文本,通过大量例子来证实对于特定语言模式的功能价值的直觉。对大型语料库的研究表明,语言遵循由预制短语(pre-constructed phrase)组成的常规模式。Sinclair[15]称之为“谚语原则”,与“开放原则”相对。开放原则是指逐字对照的插槽填充组合。Sinclair[15]认为说话者主要遵循谚语原则,只有当谚语原则由于受限不能发挥作用时,才会遵循开放原则。
谚语原则给我们的启示是:这些预制短语可以成为分析单位,而不必分析单个词汇。在语义意义上,词汇和短语可能呈现出特别的语义偏好(semantic preference),例如,glass常与sherry、lemonade、water、champagne、milk等词汇同时出现。在语用意义上,词汇和短语可能带有语义韵(semantic prosodies)。例如,cause常与负面负载词accident、concern、damage、death、trouble等搭配,因而表現出负面语义韵;provide经常与aid、care、food、opportunities、relief、support等正面负载词搭配,因而表现出正面语义韵。只有分析大量语料,才能观察出这样的语义偏好和语义韵[16]。
近来基于专门语料库的分析也用于研究学术体裁和职业体裁的语言变体。这些语料库相对小一些,集中在专门语境中的专门体裁类型。研究小型语料库的优势是可以重新提出该语料库专有的语义韵。例如,Flowerdew[13]在研究了末代香港总督Chris Patten的话语后,提出像economy、individual和wealth之类的词汇都带有正面语义韵。
早期的话语和语域研究受到人工处理数据的限制,现在借助计算机和分析软件,不仅可以完成繁重的任务,而且分析结果也越来越可信。
Biber [17]等语料库语言学家借助语料库研究英语语法,识别语言中的凸显语言同现模式,還对比由那些同现模式确定的口语或书面语语域。不仅构建个体语域的独特语法,还构建跨越语域的共变词汇语法模式。
(四)多模态话语分析
多模态话语分析路径(MDA, multimodal discourse analysis)认为,文本只是社会交往的交际模态之一。会话分析、民族志研究和基于语料库的话语分析这三种路径,虽然对于文本和语境的看法迥然不同,但是都把文本数据作为社会交往的主要资源。现在人们普遍认为,构建和阐释社会意义,文本数据不一定是最重要的模态。国家内部语言文化呈现多样性,由多元文化、交际电子媒介、通信技术、经济全球化等等因素导致了国家之间界线的模糊。这些社会文化因素,促进了符号学的发展[18]。
符号模态包括手势、体态、空间关系学研究、视觉形象、文档版式、音乐和建筑设计等。研究影视作品、电子媒介时,多模态话语分析尤其重要。Idema[19]29-57总结了传统的基于文本的话语分析路径与新型的多模态话语分析路径之间的差异,认为以多模态路径理解意义构建聚焦两个问题。一方面,语言不再成为人们偏好的意义构建中心;另一方面,语言、图片、页面设置、文档设计等不同的符号维度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话语分析者认识到人类倾向于多模态意义构建,人类的多元符号发展和个体发展要求人类不是只关注一种语言符号,而应关注多种符号。
多模态话语分析视角不仅融合所有可能的符号表达模态,还融合了各种其它话语分析路径。例如,多模态话语分析者受到会话分析者Goodwin[20]的影响,多模态话语分析者Kress、Van Leeuwen[21]和OToole[22]从Halliday系统功能语法[23]862和澳大利亚社会符号学家Kress和Hodge[24]那里得到启示,多模态话语分析者Kendon[25]受到人类学家Scheflen[26]的影响,多模态话语分析者Norris[27]受到交际社会语言学家Tannen[28]和媒介话语分析者Scollon[29]的影响。
(五)体裁分析
早期的体裁分析(GA, genre analysis)是语言分析延伸,研究学术语境下英语的功能变体。Swales[30]研究论文引言的专著标志着体裁分析模式开始用于描述学术研究体裁,其研究动机是把研究结果用到专门用途语言教学上。不同于基于语场、语式、语旨这三种语境范畴的语域研究,Swales[30]按照交际目的来识别体裁。另外,澳大利亚研究者用系统功能语言理论研究体裁,还有一些美国研究者在修辞领域研究语域。
体裁分析[31157-178][32]79-101[33],也称为修辞行为的典型化、分阶段的、目标导向的社会过程的规律[34]46-57[35]、交际目的的一贯性原则[36][37],一般研究在机构化的学术或职业背景下情境化的语言行为,试图为语言使用提供越来越复杂的深度描写(thicker description)。体裁分析融合和超越了情境语境,超越了语言描述,为惯例化、机构化背景下的专门语言使用提供解释。体裁分析路径最重要的特征就是对惯例的强调。
近年来,体裁分析向Bhatia[38]32-50所说的社会空间方向发展,他建议体裁分析用多视角、多维度的“三维空间”模式分析——社会职业空间、社会空间和文本空间——来分析话语。这种多视角分析把话语分析的其它路径,如民族志分析、批判性话语分析、基于语料库的话语分析和多模态话语分析融合到统一的框架下。
(六)批判性话语分析
批判性话语分析(CDA,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通过分析作为社会行为的语言来研究社会政治领域,包括社会变化、权力滥用、意识形态的强加、社会不公正等。批判性话语分析假定分析话语可以为解决这些社会问题提供深刻的见解。
批判性话语分析把话语看作社会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和社会行为的主要形式。通过批判性地分析话语和社会行为,调查社会实践,挑战社会中的不平等、不公正、不公平、不民主。批判性话语分析的奠基人Van Dijk[39]249-283[40]认为批判性话语分析主要研究话语、权力、支配和社会不平等之间的关系。
Fairclough[41]20把语言看作是社会实践的一种形式,也认为批判性话语分析探索话语和社会参与者之间的关系,话语可以表达特定的意识形态和身份。这种话语观与话语的社会心理理论一脉相承。社会心理理论认为话语是构建社会和个体身份的主要工具。
Fairclough[42]2提出批判性话语分析的多维度框架,通过映射三种不同形式的分析——话语分析、话语实践分析(生产、分配和消费文本的过程)和作为社会文化实践实例的话语事件分析——来研究话语,通过互文策略(intertextuality)在话语生产过程传递意识形态。Van Dijk[40]采用社会认知的路径来研究话语,认为意识形态是代表社会群体的基础,找出了社会结构和话语结构之间的联系。Wodak[43]553通过审视话语的历史维度,用语篇-历史分析法批判性地分析种族主义、反犹太主义等问题。
批判性话语分析也遭到了批评,例如,Widdowson[44]认为,批判性话语分析的出发点是某种特定的意识形态,然后再选定一些文本来证明这种意识形态,这些文本就代表了分析者想得到的完全缺乏客观性、具有偏见的分析结果。Meyer[45]14-31考虑到人类处于社会中、分析家容易存有偏见,认为批判性话语分析至少是开放的,提出了评价批判性话语分析质量的标准,包括代表性、可信、有效、完全、可及和三角关系。
(七)媒介话语分析
媒介话语分析(MDA, mediated discourse analysis)与批判性话语分析的目标一致,但是批判性话语分析主要研究社会行为,而不是话语。媒介话语分析主要关注社会问题的分析、阐释和解释。Scollon[46]指出,媒介话语分析认为这些社会问题并非主要由话语组成,话语实践只是社会实践的一种形式,话语实践不一定是创造出社会机构和权力关系的主要实践形式。
借助Vygotsky的心理学和研究思维的社会文化方法,媒介话语分析旨在理解如何利用话语采取具体的社会行动,如何在这些社会行动中创造和再创造社會结构和意识形态。像会话分析一样,媒介话语分析研究人类行为的基本机制和在行为链中的序列性组织。同时,像批判性话语分析和语言的民族志研究一样,话语实践致力于理解这些具体的、情境化的社会行为和社会实践。这些社会行为和社会实践在社会参与者“历史的身体”内复制较大的社会关系和意识形态模式。
媒介话语分析对文本和语境两者都不承认,媒介话语分析关注在媒介行为中文本和话语的汇聚。
Norris[27]认为媒介话语分析主要关注:一、媒介行为本身,即在现实世界交往时我们做的具体事情;二、媒介手段,即我们用来采取行动、使行动成为可能、或限制行动的文化工具(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文本);三、当行动成为社会参与者历史身体的一部分时,通过这些行动发展的社会实践;四、多种社会实践的汇聚引发了媒介话语活动的产生;五、社会行动中的媒介在个体社会参与者和文化工具方面的分布方式。
从方法学的角度,媒介话语分析采用包括评判性话语分析、民族志、交际社会语言学、多模态话语分析等不同框架的资源。Scollon[29]认为媒介话语分析就是媒介行为理论、人类学语言学和交际民族志、会话分析、批判性话语分析、社会实践理论等各种视角的汇聚中心。作为一种理论框架,媒介话语分析反映了其希望分析的社会。我们不应该把这个实践汇聚中心看作不同流派中的一套客观化的、或结构的关系。相反,这些关系只存在于专门研究项目具体的行为交集中。
二、各种话语分析路径间的关系
虽然不同的动机导向截然不同的话语分析路径,但是这些话语分析路径也是互相影响的。受到社会学研究特别关注广大社会结构之影响,会话分析得以产生。同样,多模态话语分析是对会话分析和基于语料库的话语分析过分强调文本所作出的回应。有的分析路径仅仅局限到分析少量数据,这促成了基于语料库的话语分析的发展。对脱离语境的词汇语法特征分析作出回应,体裁分析探索更加功能性的、基于职业语境的文本分析路径。批判性话语分析试图联合话语分析和社会分析,对理解社会文化实践颇有启示。媒介话语分析是对过分强调话语而忽略了用话语实现的具体社会行动的回应。
Bhatia[16]用下图表示各种话语分析路径、文本、语境和符号模式之间的关系:
从图中可以看出,各种路径对社会语境和构建话语的符号形式关注的程度不同。基于语料库的话语分析几乎完全以文本为中心,而多模态话语分析涵盖别的符号模式。话语的民族志分析几乎完全集中到社会语境,而会话分析又到了似乎完全依赖文本数据的另一个极端。体裁分析、批判性话语分析和媒介话语分析既注重文本和别的符号模态,又注重社会语境;这三种分析都融合不同的框架和研究方法,给话语以多维度的视角。
这些话语分析路径都关注文本和社会语境,为语言使用和社会实践提供了深刻的见解。他们的不同点在于:目的不同、应用领域不同。这些路径不是孤立发展的,而是处于不断的对话中。正是在这样的对话中,话语分析才得到发展。单一的话语分析路径只能是瞎子摸象,只涉及了话语分析的某一个方面。只有融合各种话语分析路径,才能全面地进行话语分析的研究。
三、结论
本文回顾梳理国外话语研究50多年的历程,探索话语研究的最新进展,不囿于一家之言。综述话语研究的种种路径,如会话分析、话语分析的民族志路径、基于语料库的话语分析、多模态话语分析、体裁分析、批判性话语分析、媒介话语分析等,并从各种分析路径看待文本、多模态和社会语境的方式,探讨各种分析路径之间的相互关系。未来研究中,对各种话语的研究,可能彼此借鉴分析工具和数据来源,产生新的、有趣的话语研究领域。例如,可以运用批判性话语分析路径丰富英语通用语研究;权力关系和批判性语言意识是英语通用语研究的关键问题。也可以对新型的互联网话语体裁进行更多的研究。而且,可能是因为书面语体裁容易得到,大部分话语研究集中在书面语体裁;未来更多的研究可以聚焦各类口语话语体裁。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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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编辑:吴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