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亚萍 马 腾
(江苏省泰州市中医院肾病科,江苏 泰州 225300)
健脾汤治疗慢性肾衰竭脾肾气虚证临床研究※
于亚萍 马 腾
(江苏省泰州市中医院肾病科,江苏 泰州 225300)
目的 观察健脾汤治疗慢性肾衰竭(CRF)脾肾气虚证的临床疗效。方法 将39例CRF脾肾气虚证患者随机分为2组。对照组19例行常规治疗,治疗组20例在对照组治疗基础上加用健脾汤。2组均1个月为1个疗程,连续治疗2个疗程。比较2组治疗前后血尿素氮(BUN)、血肌酐(Cr)、血清胱抑素C(Cys C)、内生肌酐清除率(Ccr)、血红蛋白(Hgb)及红细胞计数(RBC)变化情况;对2组治疗前后主要症状体征积分进行评价,并进行比较分析;统计比较临床综合疗效。结果 治疗组总有效率65.00%,对照组31.58%,2组总有效率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临床疗效优于对照组。治疗组治疗后BUN、Cr、Cys C及各症状体征积分、总分均较本组治疗前明显下降(P<0.05),Ccr、Hgb、RBC提高(P<0.05),且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对照组治疗前后以上各指标无明显变化(P>0.05)。结论 在常规治疗基础上加健脾汤能够改善脾肾气虚型CRF患者临床症状,延缓肾衰竭进展,纠正贫血等,疗效显著。
肾功能衰竭;中药疗法;健脾;脾肾气虚证
慢性肾衰竭(chronic renal failure,CRF)是各种慢性肾脏病进行性进展,引起肾单位和肾功能不可逆的丧失,导致以代谢产物和毒物潴留、水电解质紊乱、酸碱平衡及内分泌失调为特征的临床综合征,是慢性肾脏疾病发展的最终结局[1]。据流行病学调查显示,肾脏疾病已成为我国常见病,每年约有0.03%的人死于肾衰竭[2]。延缓CRF进展,延迟透析期的到来,防治并发症,提高患者生活质量是CRF治疗的重点[3]。单纯西医治疗延缓肾衰竭进展较局限,且疗效欠佳。随着中医理论的研究及中药药理研究的发展,越来越多的研究开始寻求有效的中西医结合治疗方法,取得了一定的效果。本研究对20例CRF患者在常规治疗的基础上加健脾汤治疗,并与单纯常规治疗19例对照观察,结果如下。
1.1 病例选择
1.1.1 诊断标准 西医诊断参照《肾脏病学》中的诊断标准[4]确诊。中医诊断参照《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5],辨证为脾肾气虚证。主症:倦怠乏力,气短懒言,食少纳呆,腰膝痠软;次症:脘腹胀满,大便不实,口淡不渴,舌淡有齿痕,脉沉细。
1.1.2 纳入标准 均符合CRF早、中期(肾功能代偿期和失代偿期)诊断标准;内生肌酐清除率(Ccr)20~80 mL/min;血肌酐(Cr)133~ 442 μmol/L,血尿素氮(BUN)<20 mmol/L;存在慢性肾脏病或累及肾脏的系统性疾病史;符合脾肾气虚证的辨证标准;年龄18~75岁。
1.1.3 排除标准 合并心、脑、消化系统等严重原发性疾病者;慢性肾衰竭尿毒症期;近期内合并有严重酸中毒或系统感染者;过敏体质或对多种药物过敏者;肾移植或接受透析者。
1.2 一般资料 本研究39例患者均为我科2012-06—2014-06门诊(12例)及住院(27例)患者,根据就诊号表分为2组。治疗组20例,男13例,女7例;年龄31~72岁,平均(55.21±14.85)岁;病程2~10年,平均(6.85±3.57)年;其中原发性肾小球肾炎8例,糖尿病肾病5例,高血压肾病4例,多囊肾2例,狼疮性肾炎1例。对照组19例,男9例,女10例;年龄30~73岁,平均(57.90±13.90)岁;病程3~12年,平均(6.94±3.62)年;其中原发性肾小球肾炎10例,糖尿病肾病5例,高血压肾病3例,多囊肾1例。2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3 治疗方法
1.3.1 对照组 予常规治疗。包括积极治疗原发病,低盐、低脂、优质低蛋白、低磷饮食,补充必需氨基酸,控制血压、血糖,纠正贫血、酸碱失衡,抗感染等治疗措施。
1.3.2 治疗组 在对照组治疗基础加健脾汤。药物组成:党参15 g,生黄芪20 g,生白术15 g,陈皮6 g,生薏苡仁20 g,茯苓20 g,菟丝子15 g,川续断15 g,六月雪20 g。每日1剂,加水800 mL煎煮取汁400 mL,分早、晚2次服用。
1.3.3 疗程 2组均1个月为1个疗程,连续治疗2个疗程。
1.4 观察指标 ①实验室指标:检测2组治疗前后血BUN、Cr、血清胱抑素C(Cys C)、Ccr、血红蛋白(Hgb)及红细胞计数(RBC)变化情况。②症状体征:依据《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5]将治疗前后脾肾气虚症状体征(主要为倦怠乏力、气短懒言、食少纳呆、腰膝痠软、脘腹胀满、大便不实、口淡不渴)根据无、轻、中、重程度分别计0、1、2、3分,计算各单项症状积分及总分,并进行统计学比较。
1.5 疗效标准 显效:①临床症状积分减少≥60%;②Ccr增加≥20%;③Cr降低≥20%。有效:①临床症状积分减少≥30%;②Ccr增加≥10%;③Cr降低≥10%。稳定:①临床症状有所改善,积分减少<30%;②Ccr无降低,或增加<10%;③Cr无增加,或降低<10%。无效:①临床症状无改善或加重;②Ccr降低;③Cr增加。以上均①项必备,②③项具备1项即可判定[5]。
2.1 2组临床疗效比较 见表1。
表1 2组临床疗效比较 例
与对照组比较,*P<0.05
由表1可见,2组总有效率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临床疗效优于对照组。
2.2 2组治疗前后实验室检测指标比较 见表2。
由表2可见,治疗组治疗后BUN、Cr、Cys C均较本组治疗前明显下降(P<0.05),Ccr、Hgb、RBC提高(P<0.05),且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对照组治疗前后以上各指标无明显变化(P>0.05)。
表2 2组治疗前后实验室检测指标比较 ±s
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
2.3 2组治疗前后症状体征积分比较 见表3。
表3 2组治疗前后症状体征积分比较 分,±s
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
由表3可见,治疗组治疗后各症状体征积分及总分均较本组治疗前明显下降(P<0.05),且低于对照组治疗后(P<0.05)。对照组治疗前后各症状体征积分及总分均无明显变化(P>0.05)。
CRF是一种常见的临床综合征,它发生在各种慢性肾实质疾病的基础上,且患病人数呈逐年增多的趋势。近年来,西医学对该病的病因、发病机制及治疗等方面进行了研究,取得了一些进展。西医学认为,CRF病因大致可分为以下3类,即肾脏病变、下尿路梗阻和全身性疾病与中毒。我国学者认为,CRF在我国常见的病因顺序为:肾小球肾炎、糖尿病肾病、高血压肾病、多囊肾、梗阻性肾病、狼疮性肾炎等[6]。其发病机制主要有健存肾单位学说、矫枉失衡学说、肾小球高滤过学说、肾小管高代谢学说、脂质代谢紊乱学说、尿毒症毒素学说等。主要以优质、低蛋白饮食,控制血压、血糖,纠正贫血,纠正电解质、酸碱失衡,预防感染等来达到延缓CRF进展。而CRF作为一种复杂、难治的临床综合性病症,单一治疗方法往往很难取得理想的疗效。我国著名中西医结合肾病学家叶任高教授提倡对CRF采用中西医结合的一体化治疗[7]。
CRF属中医学关格、水肿、虚劳、溺毒、癃闭、腰痛等病症范畴。曹洪欣[8]认为,正虚邪实是CRF的主要发病机制,正虚是发病的根本,脾肾虚弱是病机关键。王济生[9]认为,CRF病机性质为本虚标实,本虚为气、血、阴、阳虚损,主要为脾肾亏虚;标实为湿浊、水毒、瘀血,主要病位在脾、肾,脾肾衰败、湿浊水毒内留是病机的关键。叶传蕙[10]认为,CRF初期以脾肾虚损为主,浊毒壅滞中焦;后期则波及心、肺、肝,正虚标实互见,湿浊、瘀血进一步损伤正气,陷入恶性循环。本研究认为,CRF肾虚为本,久治不愈,波及他脏,导致脾胃虚弱,水谷精微不能吸收,气血生化无源;脾之运化功能障碍,肾气化功能失常,影响水液代谢,水湿内停,则见水肿;湿浊内留,清浊相混,肾失开阖,当藏不藏,当泻不泻,精微不摄而漏出而见蛋白尿。治疗上应注重保护肾气,以培补脾肾为本,体现“肾为先天之本,脾为后天之本”的中医理论。健脾汤为我院几代中医人多年临床经验研制成院内协定方,具有健脾益肾、化湿泄浊的作用。方中党参、黄芪、菟丝子、川续断为君药,其中党参、黄芪补中益气,健脾益肺;菟丝子、川续断补肾固精。白术、陈皮、茯苓、薏苡仁、六月雪为臣药,白术、茯苓健脾化湿;陈皮健脾行气化湿;薏苡仁、六月雪利水渗湿泄浊,臣药诸药合用,共行健脾化湿泄浊之效,并增强君药健脾益气之功。现代药理研究表明,党参能增强机体免疫功能,还能刺激造血系统,使血红蛋白及红细胞增加[11-13];黄芪能降低尿蛋白,改善肾功能,调节免疫功能[14];白术有明显的利尿及增强机体免疫力的作用,可通过抗氧化、抗炎作用减轻肾组织损伤[15-16];茯苓多糖能增强机体免疫功能,具有利尿作用[17];六月雪能提高肾血流量,促进纤维组织吸收,使废用的肾小球得以修复而达到消除尿蛋白[18-19];菟丝子具有提高机体免疫、改善机体循环、改善肾脏缺血灌注的功能[20]。
CRF患者都有不同程度的贫血,而降低尿毒症毒素蓄积可减少对造血系统的抑制,有利于改善贫血,同时可减少感染机会,改善肾功能[21]。从中医角度来说,肾藏精,精血同源,所以精血互生主要与肾相关,浊毒内蕴影响气血的生成,导致贫血。故本研究以肾功能、RBC、Hgb及中医证候作为评定脾肾气虚型CRF患者病情预后及疗效的指标。研究结果显示,在常规治疗的基础上加健脾汤治疗脾肾气虚型CRF疗效确切,能明显降低患者BUN、Cr、Cys C(P<0.05),提高Ccr,改善贫血(提高Hgb、RBC)(P<0.05),从而延缓CRF的进展,效果优于单纯常规治疗(P<0.05),值得临床进一步研究推广。
[1] 李涛,王保和,易春梅.慢性肾衰竭的中医研究概况[J].中国中西医结合肾病杂志,2014,15(4):371-373.
[2] 徐鹏,黎创,毛炜,等.慢性肾衰竭的中医一体化治疗方案探讨[J].世界科学技术—中医药现代化,2013,15(5):990-993.
[3] 于又羲,赵红光,齐宏彬,等.慢性肾炎合并肾功能不全的临床研究[J].中国实验诊断学,2011,15(5):924-925.
[4] 王海燕.肾脏病学[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9:1868,1880.
[5] 郑筱萸.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M].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2002:163-168.
[6] 叶任高,陆再英.内科学[M].6版.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5:542.
[7] 升云,叶任高,魏连波.老年慢性肾衰竭的中西医结合一体化治疗[J].中国中西医结合肾病杂志,2004,5(2):118-120.
[8] 曹洪欣.慢性原发性肾小球疾病病变机理探讨[J].中医药学报,1994,(6):17-18.
[9] 王济生.慢性肾衰竭中医治疗探讨[J].山东中医杂志,2004,23(12):709-711.
[10] 叶传蕙.中医药治疗慢性肾功能衰竭思路与方法[J].中国临床医生,2002,30(1):51-53.
[11] 周金黄.中药免疫药理学[M].北京:人民军医出版社,1994:271,364.
[12] Shan BE,Yoshida Y,Sugiura T,et al.Stimulating activity of Chinese medicinal herbs on human lymphocytes in vitro[J].Int J Immunopharmacol,1999,21(3):149-159.
[13] 朱恩圆,贺庆,王峥涛,等.党参化学成分研究[J].中国药科大学学报,2001,32(2):94-95.
[14] 卢晓峰,黄海燕.黄芪治疗肾脏疾病的药理研究进展[J].现代中西医结合杂志,2008,17(27):4369-4370.
[15] 杨娥,钟艳梅,冯毅凡.白术化学成分和药理作用的研究进展[J].广东药学院学报,2012,28(2):218-221.
[16] 郑晓珂,于洋,周静,等.白术各化学拆分组分及其配伍对大鼠肾病综合征的影响[J].中药新药与临床药理,2016,27(4):467-474.
[17] 刘林,霍志斐,史树堂,等.茯苓多糖的药理作用概述[J].河北中医,2010,32(9):1427-1428.
[18] 孙响波,于妮娜.六月雪治疗肾脏疾病探源[J].中医药导报,2013,19(10):127-128.
[19] 朱秋萍,李洪亮,范小娜.六月雪提取物对小鼠免疫作用的影响[J].赣南医学院学报,2007,27(1):11-12.
[20] 郭爱民,曹建民,周海涛,等.菟丝子对大鼠运动性肾脏缺血再灌注的保护作用[J].中国实验方剂学杂志,2013,19(18):232-236.
[21] 钟建,王仕琦,唐农.“浊毒”理论在慢性肾衰竭中的应用研究[J].西部中医药,2013,26(7):121-123.
(本文编辑:曹志娟)
10.3969/j.issn.1002-2619.2017.02.017
※ 项目来源:江苏省泰州市科学技术局2011年科技发展计划(指导性)项目(项目编号:2011199)
于亚萍(1985—),女,主治医师,硕士。从事肾脏病临床研究。
R692.505.31
A
1002-2619(2017)02-0230-04
2016-1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