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与人民军队的创建

2017-04-17 01:59
军事历史 2017年1期
关键词:人民军队军队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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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党对人民军队创建问题的探索

【朱之江】1927年8月1日,中国共产党发动南昌起义,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标志着人民军队的诞生。但对南昌起义,中共中央最初如此评价:这“完全是一次软弱的军事投机的尝试”。直到1933年7月,南昌起义才被确定为中国工农红军纪念日,得到了充分肯定。值得注意的是,朱德和周恩来在第一个纪念日发布的《红军第一方面军关于纪念“八一”的训令》中开篇指出,“南昌暴动孕育了中国工农红军的胚胎”。显然,胚胎有别于新生婴儿。从这个意义上讲,以南昌起义为首的三大起义并非意味着人民军队的诞生,只是孕育的开始。因此,中国共产党创建人民军队的探索实践,不仅应从大革命时期开始,而且要延伸至土地革命初期。

中共要创建军队,首先考虑的问题就是需不需要军队。如果没有形成清晰肯定的回答,仅有军事工作的实践甚至领导军队的实践,那么这些实践就很难上升到创建军队的高度,只能算是为军队的创建提供了基本条件,最多算是创建军队的起步,距军队的创建完成时日尚早。

考察中共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必须与一定历史时期党的中心任务和战略策略联系起来,而不是仅看党内泛泛之论。因为中共信奉马克思主义,接受列宁暴力革命理论,从来不否认暴力价值。即使对大革命失败负主要责任的陈独秀也强调,“反对‘革命要有武力’,这种人不是糊涂蛋便是反革命者”。因此,

只有具体联系一定历史时期党的中心任务和战略策略,才能真正看清楚军队在党的心目中是不是极端重要、是不是不可替代。

大革命时期,中共虽然开展了许多军事工作,但军队在党的工作中地位不高,党对主导国民革命“军事运动”顾虑重重。

大革命时期,党的军事工作是丰富的。一是参与国民党的国民革命军创建和冯玉祥的国民军建设。一大批共产党员通过政治工作对国民革命军和国民军灌输革命理念,加强革命化建设。据中共中央1926年10月的统计,在国民革命军中工作的党员达1500余人,担负了国民革命军的绝大部分政治工作。二是组建了大批农民自卫军、工人纠察队。如广东地区,1924年8月,工团军成立,共300多人,受广州工代会执行委员会直接指挥,是中共广州地区执委通过工会而掌握的一支工人武装;同月,由第二届农民运动讲习所的男学员改编的农团军成立,受共产党员彭湃领导;此后,省港罢工工人纠察队、海陆丰农民自卫军大队等数十县的工农革命武装和军事学校也相继成立。湖南地区,大部分县地都成立有党领导下的农民协会,这些农民协会大都建有几百甚至上千人数的农民自卫军。到1927年4月,湖北农民自卫军拥有2000余支枪,武汉工人纠察队达2000余人。三是直接掌握了部分军队。1924年,孙中山大元帅府铁甲车队成立。随后,以此为基础,国民革命军第4军独立团组建。这个团不仅建立了中共的支部,而且团长叶挺以及许多主要军官,都是中共党员。值得一提的是,党还建立起领导军事工作的机构体系。1925年底,根据共产国际关于“在组织中国革命武装力量和人民群众作好战斗准备方面要十分细心地对待和坚持不懈地做工作”,“应当排除任何原始工作方式和自作主张的习气”的指示,中共中央筹建军事部。地方军事工作机构,最早成立的是1924年广东区执委军事运动委员会。其后,中共北方区、上海区、湖南区、江西区等多地执委也先后设立军事运动委员会或军事委员会。

不过,上述这些军事工作没能上升到创建军队的高度,因为军队的创建问题没有摆上大革命时期中共中央的议事日程。在中共看来,“民众运动”比“军事运动”更为实际,更为急迫。一是国共合作中,在国民党专注“军事运动”的格局下,中共自然应着力开展“民众运动”。高度倚重“军事运动”,从最初孙中山领导资产阶级革命运动的一个重要特点,逐步发展为国民党的一种传统。尽管共产国际以援助为条件,力图促使国民党改变单纯倚重“军事运动”的问题,推动其执行先党后军的路线,但没能成功。在国民党专注“军事运动”的格局下,从国共合作发动国民革命的总体战略出发,无论是共产国际还是中共,当然将“民众运动”作为中共的中心任务,进而确保国共在战略上的相辅相成。二是只有赢得民众才能领导革命、赢得革命。中共三大明确指出:国民党“集中全力于军事行动,忽视了对于民众的政治宣传”,“不但会失去政治上领袖的地位,而且一个国民革命党不得全国民众的同情,是永远不能单靠军事行动成功的”。只有“十分注意对于民众的政治宣传,勿失去一个宣传的机会,以造成国民革命之真正中心势力”,才能“树立国民革命之真正领袖地位”。因此,争取国民革命的领导权,必须全力开展“民众运动”。不仅如此,“民众运动”也是抑制“军事运动”右倾的根本力量。随着北伐的不断展开,面对国民革命军日益右倾的态势,中共意识到:“军事的发展太快,而民众运动的发展不能相应,不足以保证军事力量不致右倾,这更是应该十分注意的。”明确要求全党“努力发展国民政府势力所到地方的民众运动,使之能与军事势力的发展相应,能影响军事势力左倾。”三是避免重蹈孙中山革命失败的覆辙。从孙中山领导资产阶级革命运动屡遭挫折的教训中,中共充分认识到:没有经过革命化的军队无法承担革命使命,利用旧军队反对军阀,只会增加新的军阀。换言之,解决军队的革命化问题比创建军队更重要,否则军队越多越不利于革命;只要军队实现了革命化改造,就能摆脱封建军阀的控制和利用,听从革命的召唤,从而从根本上确保军队的领导权掌握在中共和国民党左派手中。因此,对国民党的“军事运动”,中共无意效仿,而是致力于通过政治工作改造国民革命军。这是中共探索军队革命化的重要尝试,遗憾的是这种尝试忽略了创建军队这个环节。四是共产国际的经验值得遵循和效仿。作为共产国际的一个支部,中共将苏俄十月革命视为成功的典范,并接受共产国际的直接指导。共产国际代表马林在指导中国革命时就强调“从俄国革命得到一些教训”,指出:“倘若在兵士中和群众中,没有真正的革命宣传,革命军是永远不能有的”,苏俄“红军便是由一个强有力的宣传——多年的秘密和很艰难的宣传觉醒的”。1925年底开始,因斗争形势日益严峻,虽共产国际要求中共注重军事工作,但由于没有放弃对国民党的幻想,这种临时的、局部的政策调整,没有带来实质性成果。国民党专注“军事运动”,共产党专注“民众运动”的大格局没有变。

大革命的失败,使中共充分认识到必须独立领导中国革命、开展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斗争。但相当一段时间内,军队在中共土地革命战略策略中并不是不可替代的。

八七会议后,中共中央政治局通过《中国共产党的政治任务与策略的决议案》,提出“要建立工农的革命军”。由于有关“军事运动”和“民众运动”关系问题依然困扰全党,突出“民众运动”主张仍然在党内占据主流,所以工农革命军的建立仍基本停留在工农武装的水平上,这比大革命时期没有明显的进步。

这一时期,中共内部主张“军事运动”的声音明显加强。八七会议上,瞿秋白强调:“以我们的军队来发展土地革命”;毛泽东提出“枪杆子里出政权”的著名论断。在武装暴动的实践中“军事运动”和“民众运动”两种主张交锋激烈。中共湖南省委研究秋收暴动问题时,毛泽东强调:“要发动暴动,单靠农民的力量是不行的,必须有一个军事的帮助”,“现在应以百分之六十的精力注意军事运动”。彭公达则主张:“农民起来夺地主土地的暴动争斗中,农民已是一个惟一主要的力量。暴动的胜利和失败,是看无产阶级的党——共产党对于农民力量的估量及其征取农民程度的高低而决定”,“其余军事不过是一个暴动的发动次要力”。

中共中央仍力主突出“民众运动”,在《两湖暴动计划决议案》中强调:“土地革命必须依靠真正的农民的群众力量,军队与土匪不过是农民革命的一种副力,坐待军队与土匪的行动,或许纯全依靠军队的行动而忽略农民之本身之组织力量与行动,这也是机会主义的一种形式的表现。这样领导暴动,暴动无疑义的要归于失败。这不是暴动,这是一种军事的冒险,或者军事投机。”战略策略上对“民众运动”的这种偏重,导致中共提出创建的“工农的革命军”要么层次太低,达不到军队应有的规格;要么脱离实际,无法建立。

军队是指“正规武装组织”。党发展农军、工军、工农自卫军、自卫队等,严格说来,属于创建武装;只有党领导下的工农革命军或者红军的建立,才属于创建军队。后者是前者的高级阶段。在中共土地革命的早期策略中,军队不过是工农武装的点缀,“工农暴动的武力必须是群众中创造出来,即使联络土匪军队,也必须由工农民众和兵士群众的结合。应从民众的直接行动,夺取武装,编成工农革命军。”显然,这样的工农革命军大体是初级武装。同时,中央还强调:“在工农暴动中没有广大士兵的倒戈是很难成功的”。这意味着,中共关注的军事问题基本是瓦解和动员旧军队中的士兵群众,而不是致力于以革命军队战胜反革命军队,正如彭公达在总结湖南秋收暴动时所强调的:暴动中的“军事工作主要的意义是破坏敌人的军事组织”。在这一点上,中共中央有更明确的阐述:“群众的暴动和军队的对垒有迥然不同的广狭意义,军队打仗是专门比赛技术,人的条件,是要在一定的技术范围内比赛谁的勇敢,而群众暴动是要在广大的热狂的反抗的情绪中,趁着统治阶级的动摇的机会,武装了自己,推翻当地统治阶级的权位,夺取政权,同时并会扩大这种反抗及于周围的群众,以至于摇动敌人所雇佣的武装群众。技术条件在这里虽也成为暴动条件之一,但它却不能比暴动扩大群众、摇动敌人所奴隶的群众更占重要。”因此,军队在中共土地革命的战略策略中,主要不是打仗,而是发动群众,以游击斗争策应工农运动,这是一种“分开以深入农民群众”的方针。根据这种方针,中共中央曾要求朱毛红军:“应有计划地有关联地将红军的武装力量分成小部队的组织,散入湘赣边境各乡村中进行和深入土地革命。”“部队的大小可依照条件的许可定为数十人至数百人,最多不要超过五百人。这些分编的部队必须互有联络互有策应,且须尽可能地散在农民中间,发动农民的日常斗争,走入广大的土地革命。”没有了打仗的需求,军队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至于动员农民群众,工农武装显然比正规军队更适合。这一要求实际上带有明显的取消红军的色彩。为此,中共中央也意识到了,反复强调“决不是要你们采取失败主义的精神将红军遣散回乡”。不过,这话反而进一步体现了军队在中共土地革命战略策略中的尴尬地位,中共对创建军队并没有形成清晰的思路。

不可否认,这一时期中共中央对军队创建,特别是军队应该是什么样子,提出了许多重要思想,但构想的成分较浓,套用苏俄红军模式的色彩明显。1928年5月下旬,中共中央决定工农革命军改称红军,提出建立红军,并对红军的组织编制、人员成分、征集制度作了明确规定。但许多规定诸如红军的工农成分、“定期退伍”制等脱离当时中国革命的实际。由于不符合这些条件,中共中央认定朱毛红军为“雇佣的军队”,明确指出:“这样的军队是不能十分有把握成为彻底实行土地革命的军队的”,“必须依照中央最近的军事工作决议案改造你们的军队”。

军队在中共土地革命战略策略中地位的真正提升并确立起来,大体要到中共六届二中全会以后。全会明确指出:“中央以前曾提出‘分开以深入农民群众’的路线,因为客观政治形势的发展与农村斗争的激烈和红军组织的成分等的条件,以前的决定的原则的确是不适合的,所以现在改变为‘集中游击以发动群众’的策略。”这一新策略实际上承认了革命战争对土地革命的重要意义,把红军打仗和发动群众结合在了一起。换言之,实现了“军事运动”和“民众运动”有机统一。1929年7月,中共中央指示湖南省委,特别强调:“中国在土地革命的过程中便应当坚决的建立红军,只有红军才能坚决的肃清豪绅地主的武装,进而与一般工农共同的向军阀作战。”8月,进一步明确“正确的路线”:“必须坚决的发动农民群众的日常斗争,促进乡村中阶级分化,并以游击战争重新团聚和发动广大农民群众到有组织的斗争,走向建立苏维埃、深入土地革命的道路。正因为农民斗争很易于走到武装的冲突,所以党应坚决的领导游击战争与自发暴动,在游击战争中尽可能的建立工农革命的红军。”

可以说,人民军队的创建曲折艰难,这是由人民军队的创建者——中国共产党所肩负的历史使命所决定的。人民军队是一支不同于中国历史上其他任何军队的新型军队,它的创建,不可能一蹴即就,不可能一帆风顺。人民军队的创建已有90年,我们永远不能忘记创建之时的艰难探索。只有不忘初心,才能继续前进。

二、“党指挥枪”建军原则的初步探索

【仲华】听党指挥,是我军的立军之本、强军之魂。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即“党指挥枪”,是在古田会议上得以确立的人民军队建军根本原则。习近平多次强调指出:“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是我国的基本军事制度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然而,这一建军根本原则与制度的确立,并非水到渠成、轻而易举的事情。从南昌起义创建红军起至1929年古田会议止,中国共产党在党军关系、在如何领导军队等重要问题上,经历了艰难辨识和曲折探索的过程。

国共合作的大革命期间,周恩来等杰出共产党人在黄埔军校、国民革命军开展政治工作的实践中不断深化对于革命武装力量的理论认识,总结形成了党军关系方面的一些可贵思想。诸如,“真正革命非要有极坚强极有组织的革命军不可。没有革命军,军阀是打不倒的。”“军队的组织有很重大的意义,是实现我们的理论的先锋。”军队政治工作的首要目的就是“党化”,“要使官佐士兵及一切群众晓得党的理论、主义、政策。因为革命军是党的军队,革命军的行动要依着党的政策的缘故。”军队是阶级的工具,等等。

1927年春夏之交,面对中国政治局势的重大逆转,面对国民党新军阀的反革命屠杀,中国共产党确定了土地革命和武装起义的重要方针,展开了独立领导武装斗争、创建人民军队的伟大实践。在此过程中,中共中央一方面指出,“在这总的武装暴动工农革命政策下,党的作用高于一切。”“政治指导集中于党是非常之重要。”新的革命军队中,“要有极广泛的政治工作及党代表制度,强固的本党兵士支部,要有靠得住的忠实于革命的军官,——这是现时革命运动中最重要的任务之一”。但在另一方面,如何体现“高于一切”的党的作用呢?又怎样建立“极广泛”的政治工作制度?中共中央的认识尚不成熟。

首先,认为党对军队应着重于政治上的“指导”,“直接指挥”的责任应归于苏维埃政府。李立三在《“八一”革命之经过与教训》报告中谈到,在暴动之前就决定在原则上须建立一个无产阶级领导的、中共党员占多数的、与国民党左派相联合的工农小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政权,冠名为“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暴动第二天即成立革命委员会,在其之下组织参谋团主持军事计划;党的前委开始时组织比较完善,及至革委成立后,前委就变成了“革命委员会的党团”,“八一革命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完全在党的指导之下,实际上不过是许多C.P.分子的个人指导,最后几乎变成平山同志的个人指导”。

1928年六七月间召开的中共六大上,周恩来在军事报告中指出,“红军建立,必须在地方苏维埃指挥之下。”“红军一定要在苏维埃政府指挥下,绝不能单独受党直接指挥。海陆丰红军在党东委(注:中共东江特别委员会)指挥下,实际在东委书记一人指挥。脱离群众政权的指挥,这应改正。”至于党和苏维埃之间的关系,中共六大上也予以明确:党“随时随地都应作苏维埃思想上的领导者”,通过在各处苏维埃中的党团组织实现对苏维埃工作的领导,但同时“应预防以党代苏维埃或以苏维埃代党的种种危险”。

1929年9月,中共中央在听取红4军前委书记陈毅的报告、了解红4军斗争实际后,仍在给红4军前委的指示信(即九月来信)中明确:“红军由前委指挥,对外用军部、政治部号召,目前是可以的,但到了各苏维埃区域扩大时,则必须召集各地苏维埃代表会成立几省边境苏维埃政权,公开指挥红军,免除党军的毛病,更可以使群众认识红军是自己的阶级军队。”“党对军队的指挥尽可能实现党团路线,不要直接指挥军队,经过军部指挥军事工作,经过政治部指挥政治工作。以后成立上层政权,则组织党团,经过党团指挥之。”同年10月,中央在给新编第1师的信中再次指出,“党的正确作用是核心的领导作用,要以党团来实现其核心与领导作用。党的作用主要的是加强领导,不能用机关式命令式的指导”。

其次,认为应实行政治委员与政治部制度,而取消党代表制度。红军创建之初,中共中央高度重视军队政治工作,视之为对军队实行政治指导、对官兵实施政治教育、宣传发动民众、建立巩固政权的关键,在军队政治工作极端重要性的认识上不乏真知灼见。1929年8月,中共中央政治局讨论红4军“朱、毛问题”后,在给红4军前委的指示信(即八月来信)中指出:红军不仅是战斗的组织,而且更具有宣传和政治的作用,每名红军指战员都负有宣传群众的责任,“谁忽视了这一点,谁便要将红军带向流寇土匪的行径。故红军中政治部工作及宣传队组织是红军中政治命脉,其作用决不减于战斗兵”。这里,“政治命脉”一词,虽与后来的“政治工作是我军的生命线”在提法上有些出入,但其中蕴含的深意已庶几近之。

怎么开展军队政治工作呢?在此问题上,中共中央的认识变化较大。南昌起义前后的一段时间内,认为“工农革命军中,必须有党代表的制度”,各地起义军常参照国民革命军的组织系统在连以上单位设立党代表。但很快,中共中央就决意摒弃脱胎于黄埔军校和国民革命军的党代表制,转而完全仿效苏联红军。1928年5月,中共中央在《通告第五十一号——军事工作大纲》中第一次提出实行政治委员制:“红军应由苏维埃派政治委员监督军官,并负责进行政治工作。政治委员应即为党的代表”。此后,以政治委员制取代党代表制,被予以突出的强调和进一步的阐释。中共六大期间,《军事工作决议案(草案)》中规定,“采用苏联红军组织的经验,实行政治委员与政治部制度”;《苏维埃政权组织问题决议案》中明确,“政治工作人员尤其是政治委员应有很大的作用,只有共产党员才许担任,最好是工人或佃农出身的党员”;周恩来在军事报告中指出,“红军一定有政治工作,党负责政治工作,政治部是党在军队中最高机关。红军绝对取消党代表,党代表是从国民党产生的,在苏联只有政治委员,由苏维埃政府派,但多半是党员”。九月来信中,中央向红4军重申,“党代表名称应立即废除,改为政治委员”。

综上所述,可见当时中共中央对于党军关系、党领导军队的大体思路。即党对军队实行政治指导而非直接指挥;通过苏维埃中的党团领导苏维埃,再通过苏维埃政权指挥红军,由军部指挥军事工作,由政治部指挥政治工作,由政治委员监督军官。我党形成这样的思路,既源于对苏俄无产阶级革命、建军范本的热切向往,渴望能将苏联的成功模式一举照搬到中国土壤上;也出于对昔日盟友国民党的深深失望,要与国民党“以党治国”“以党治军”的党军制度进行彻底切割。然而,如此立论存在诸多问题,最主要的是脱离了中国革命和建军的实际。

中国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反革命势力过于强大而革命力量十分弱小,农民和小生产者为数众多,中国革命具有长期性、艰巨性、复杂性的自身特点,要以武装斗争为主要形式,走建立农村根据地、以农村包围城市的独特道路。南昌起义后,中共中央在共产国际“左”倾理论的指导下,误判中国革命形势仍处于高潮,机械模仿苏俄革命模式,形成以城市暴动为中心、实行全国武装暴动的总策略,以求取得一省或几省革命胜利进而夺取全国政权,结果造成革命力量的重大损失,不得不改弦易辙。

中共中央设想中的红军应该由广大工农分子参加,“须极力减少小资产阶级之成份,或旧式雇佣之兵士,因为这容易使红军的基础动摇,而归于消灭”。但当时,在旧军队中开展士兵运动又被视为一项极重要的军事工作,这二者本身就已经构成了矛盾。从各地起义军兵员构成的实际情况来看,更是与中共中央的理想相去甚远。红军兵员主要是农民和小生产者,另外还有受大革命影响的北伐军官兵以及从国民党军队中起义或解放过来的官兵,他们原先大多也是农民。以红4军为例,“红军成分,一部是工人、农民,一部是游民无产者。游民成分太多,当然不好。但因天天在战斗,伤亡又大,游民分子却有战斗力,能找到游民补充已属不易。”

总之,以农民为主体组织起来的中国红军肩负着光荣而艰巨的使命,长期战斗、活动在艰苦卓绝的农村游击战争环境中,受到各种各样的非无产阶级思想的侵蚀和影响。如果不确立党对军队的坚强领导,不间断地加紧军队思想教育与政治训练,只采取间接的、相对松散的、过于倚重政治委员个人的领导方式,不仅难以真正贯彻落实党的“政治指导”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难以锻造一支无产阶级化的、铁的红军,而且将会严重妨碍党的政治目标的实现。

还须指出的是,共产党领导的红军与蒋介石等国民党新军阀领导的国民革命军,其根本区别在于阶级性质和追求目标的不同。用政治委员制取代党代表制,在某种意义上只是技术性的问题。中共中央不也指出“政治委员应即为党的代表”么?只不过党代表的称谓来自国民党军队,因此必须弃之不用。反观苏维埃(俄文原意为工农兵代表会议)这个舶来的概念,对当时的中国劳苦大众来说,显得拗口而又难懂。他们有的以为苏维埃就是广州暴动期间广州苏维埃政府主席苏兆征的别号,有的干脆把苏维埃简称为“埃政府”(湘赣边区方言“埃”就是我的意思)。事实上,人民群众考察一个政党、一个政权,主要是看这个党和政府是不是代表自身的利益,是不是“埃”党、“埃”政府;同样地,他们确认一支军队是不是自己的军队,也主要是看这支军队有没有为了广大人民的利益而浴血奋战,不管其中的政工人员是叫政治委员还是党代表。

橘逾淮则为枳。正如简单移植往往不灵光一样,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社会中建设无产阶级领导的新型人民军队这个崭新课题,马克思主义经典文献中没有现成答案可循,靠照搬照抄别国的路也是行不通的。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农村游击战争的斗争第一线艰难探索,产生了一些与中共中央不一样的认识。

毛泽东主张党领导并直接指挥军队,探索建立了党领导军队的一系列制度。三湾改编时,湘赣边界秋收起义部队各级建立党组织,支部建在连上,班、排建立党小组,营、团建立党委,实行党委领导下的首长分工负责制,党的前敌委员会统一领导全军;实行新的党代表制度,党组织的书记兼任同级党代表,负责党务工作、政治工作和群众工作,和军事长官共同管理和指挥部队,这就创造性地使党组织和党代表制横向联系了起来,使原来党代表与同级军事长官监督与被监督的关系,变成为同在党委(支部)领导下的分工协作关系。

井冈山会师后组建的红4军中,同样建立了各级党组织,形成了党组织决定部队重大事务的制度。各级党组织的建立健全,使部队中有了坚强的战斗堡垒,促进了党员先锋模范作用的发挥,极大地增强了部队的凝聚力战斗力。1928年11月,毛泽东在给中共中央的报告中写道,“党代表制度,经验证明不能废除。特别是在连一级,因党的支部建设在连上,党代表更为重要。他要督促士兵委员会进行政治训练,指导民运工作,同时要担任党的支部书记。事实证明,哪一个连的党代表较好,哪一个连就较健全。”“从表面看,似乎既称红军,就可以不要党代表了,实在大谬不然。”“红军之所以艰难奋战而不溃散,‘支部建在连上’是一个重要原因。”

红4军转战赣南闽西后,为适应脱离根据地、艰苦游动作战的新形势,部队逐步完善党委制,不断加强政治机关建设,在此过程中,毛泽东等人更加坚定了对党领导军队的认识。1929年6月14日,毛泽东在给林彪的信中热情地赞许江西红军独立第2、第4团“一个子弹不问过党不能支配”的“绝对的党领导”,指出如果“不能如二、四团一样的完全由集体的党领导,则红军只是一个好听的名称罢了!”“绝对的党领导”“完全”的党领导,这些措辞,无不反映了认识上的深化。陈毅在向中共中央的报告中也谈到了红4军的斗争实际:“在此无苏维埃政府的指挥时期,红军的指挥,只能直接受命于党。纵然成立一个革委会,实际仍然是党的直接指挥,因为军队行动于开会后即要行动,有时连开会也来不及,多设机关,命令要经过周折是不利于游击行动,只交给军官指挥,则一个人的处置常常要错的,因此四军在经过许多讨论后,仍然觉得现在的指导方式是很方便于斗争的。”意即,在战事极为紧张频繁的情况下,先建立苏维埃政权再经其指挥部队是不切实际的,而交由个人指挥又容易犯错误,唯有通过党组织直接指挥部队最为便捷高效。党和军队之间必须是直接的、紧密的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党必须通过党委制等一系列制度牢牢掌握军队,方能从根本上有利于建军和作战,这是红4军斗争实践的产物,也是红4军广大官兵在战火洗礼中反复比较后的选择。

当然,人民军队的成长和党的建设发展,和中国革命道路的探寻相联系、相伴随,走向定型还需假以时日。毛泽东等人在党军关系、在党领导军队方面的光辉思想,如何由下至上、由点及面地为全党全军广泛接受与由衷认同,在具体制度实施上,到底是坚持党委制还是实行政委制,究竟是支部建在连上还是支部建在团上、连只设支分部,所有这些问题也都需要实践去进一步回答和检验。军魂的牢铸,党领导军队各项制度的建设,尚任重而道远。

三、党创建人民军队的伟大意义

【杨超】“开天辟地第一回,人民有了子弟兵。”伴随着南昌城头的枪声,继而经过湘赣边界秋收起义、广州起义以及大大小小百余次起义,中国共产党开始了创建人民军队的光辉历程,一支不同于以往任何旧军队的红色武装出现在世人面前。回顾我们党创建和领导人民军队不懈奋斗的艰辛历程,关照我们正在进行的伟大斗争和伟大事业,展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光明前景,作为投身强国强军伟业的新一代革命军人,对90年前中国共产党创建人民军队的价值意义和战略意蕴,理应有更加深切的理解和体认。

(一)我们党经过血与火的洗礼,深刻认识“政权是由枪杆子中取得的”这个真理,在创建和领导人民军队进行长期艰苦斗争的过程中,为中国革命找到了武装夺取政权的正确道路。马克思主义无产阶级革命理论和国家学说认为,无产阶级争取解放“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社会制度才能达到”,暴力“是每一个孕育着新社会的旧社会的助产婆”。无产阶级革命的根本问题是政权问题,而军队又是国家政权的主要成分,谁想夺取国家政权,并想保持它,谁就应有强大的军队。在无产阶级夺取政权的方式上,暴力革命、武装夺取政权,是无产阶级革命的一般规律。我们党建立之初就开始认识到暴力革命和掌握军队的重要性。党的一大就确定了“革命军队必须与无产阶级一起推翻资本家阶级的政权”的纲领,蔡和森和周恩来也曾在当时的党刊上提出“解除旧支配阶级的武装”“ 没有革命军,军阀是打不倒的”。二七大罢工和五卅运动遭到血腥镇压后,瞿秋白指出,中国的民主革命,必须组织人民自己的武力才能完全胜利。毛泽东在深入考察湖南农民运动的基础上,提出了无产阶级政党应当领导建立农民武装、推翻地主武装的主张。但是,当时党的主要领导人由于受共产国际错误指导的影响,片面地着重于民众运动,拒绝建立无产阶级政党独立领导的新型军队和开展武装斗争,不敢与国民党争夺领导权,取消了我党独立的军事工作。以至于当蒋介石、汪精卫相继发动反革命政变,向人民举起屠刀时,共产党手中没有一支坚强的革命武装进行抵抗,大批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遭受屠杀,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归于失败。

创建人民军队是我们党在大革命失败以后的当务之急。中国共产党人在血的教训中彻底觉醒,深刻认识到建立人民军队的极端重要性,懂得了党要领导反帝反封建任务的完成,必须建立自己独立领导的革命武装。为了继续将中国革命推向前进,中国共产党毫不迟疑地决定用武装起义来回答国民党的屠杀政策,用革命的武装来反对反革命的武装。1927年8月1日,中国共产党发动南昌起义,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是创建人民军队的伟大开端。8月7日,中共中央在汉口召开紧急会议,总结大革命失败的经验教训,会议特别强调必须武装工农,“造成真正革命的工农军队”,“造成真正的人民军队”。毛泽东在会上指出,党“以后要非常注意军事。须知政权是由枪杆子中取得的。”八七会议确立了土地革命和武装斗争的总方针,从而实现了指导思想上的伟大转变。一时间,各地武装暴动风起云涌。除南昌起义、湘赣边界秋收起义、广州起义外,中国共产党还在其他地区先后发动了上百次武装起义,在起义中成立了许多支革命武装,形成了群雄四起、百川汇流的新局面。从此,中国革命开始进入到党独立领导武装斗争、创建新的革命军队、建立工农政权和实行土地革命的工农武装割据的新时期。

人民军队在武装起义中诞生后,处在非常艰难的环境之中。一方面是城市中心的道路行不通,必须探索适合中国特点的革命斗争道路;另一方面由于国民党新军阀进行极其残酷的“进剿”和“会剿”,各地红军普遍遭受到严重挫折,革命处在“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危险境地。我们党领导红军紧紧地依靠人民群众,以百折不挠的斗争精神,坚持开展游击战争,创建农村根据地,并在斗争实践中不断总结正反两方面的经验,逐渐认识中国革命战争的一些规律,逐步解决适合中国特色的革命道路问题和游击战的作战原则问题。在进行革命道路设计时,以毛泽东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农业大国的国情出发,在借鉴“城市中心论”思想和马克思主义关于武装夺取政权理论的基础上,创造性地提出了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理论,开辟了一条有中国特色的革命道路,并解决了与之相关的根据地建设、土地革命等一系列重大问题,从而解决了革命过程中至关重要的道路问题。在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中,我们党领导人民军队正是在逐步克服以城市斗争为中心、企求速战速胜的“左”倾错误后,才全面将工作重心转入农村,在农村开辟革命根据地,形成在四周白色政权的包围中若干小块红色政权存在和发展的工农武装割据的局面。经过22年艰苦卓绝的武装斗争,终于打败拥有优势装备、异常凶残的帝国主义和反动派,最后赢得夺取全国政权的伟大胜利。这条具有中国特色的革命道路,是马克思主义的新发展,是符合中国国情的正确选择。

(二)我们党在创建和领导人民军队进行长期艰苦斗争的过程中,注重用进步政治精神贯注部队,锻造人民军队的主体特征和精神品格,使我军具有了不同以往任何军队的历史命运。有了党独立领导的军队,并不等于这支军队自然会成为新型的人民军队。“南昌起义时打出的还是国民革命军的旗帜,不久,各地起义队伍先后打出了工农革命军乃至工农红军的旗帜。这是我军创建史上又一重大转折,表明我军是代表工农大众利益的队伍。但旗帜的更换仅仅表明这支队伍的归属,还没有真正解决它的无产阶级性质,没有解决为谁当兵、为谁打仗、为谁服务的问题,而只有解决这个问题,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人民军队。”1927年8月,中共中央明确宣布,中国共产党要“取消一切军阀性的军队,造成真正的人民的军队”。如何将以农民为主体的革命军队改造成无产阶级性质的新型人民军队,并运用这支军队夺取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就成为中国共产党当时面临的最大的历史性课题。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把马克思主义军事理论与中国具体国情相结合,用进步的政治精神为人民军队“塑型”“铸魂”,使我军走出了一条与以往一切农民革命军迥然不同的道路。

建设新型人民军队的核心问题,是确立和坚持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我们党独立领导军队开展武装斗争伊始,就在南昌起义部队中建立了共产党的组织,以周恩来为书记的中共前敌委员会作为起义的最高领导机关,明确提出“军中党的组织是一切组织的根源”。三湾改编确定支部建在连上,连有党支部,班排有党小组,连以上设党代表,营团设党委,部队统由党的前委领导,为人民军队建设奠定了牢固的组织基础。古田会议纠正了非无产阶级思想和单纯军事观念,明确规定红军的性质、宗旨和任务,从根本上划清了新型人民军队和一切旧军队的界限,强调加强红军的政治工作,并提出在军队内部实行民主制度,建立官兵一致、军民一致的新型关系,为人民军队建设指明了正确方向。通过两年多的实践探索,我们党创立了建设新型人民军队的正确方针和原则。其中,最重要的是确立了党指挥枪的根本原则和相应的基本制度,形成了较为系统地保证党的政治、思想、组织领导行之有效的制度和措施,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解决了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的问题。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是中国共产党把马克思主义普遍原理同中国革命具体实际相结合,在长期斗争实践中逐步提出和确立起来的马克思主义建军原则,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军事理论,成为人民军队独有的政治优势。

确立人民军队的建军宗旨,是我们党用无产阶级面貌改造军队的根本途径。我们党从独立领导武装斗争时起,就立足中国革命实际,一以贯之地强调“军队须和民众打成一片,使军队在民众眼睛中看成是自己的军队,这个军队便无敌于天下”。1927年12月,毛泽东在总结工农革命军攻打茶陵的经验时,明确提出工农革命军要执行打仗消灭敌人、打土豪筹款子、做群众工作三大任务。1929年12月,毛泽东在主持起草的《古田会议决议》中指出:“中国的红军是一个执行革命的政治任务的武装集团。特别是现在,红军决不是单纯地打仗的,它除了打仗消灭敌人军事力量之外,还要负担宣传群众、组织群众、武装群众、帮助群众建立革命政权以至于建立共产党的组织等项重大的任务”。毛泽东在《论联合政府》中深刻指出,中国人民“要彻底地打倒日本侵略者和建设新中国,没有一支站在人民立场上的军队,那是不行的”。并对人民军队的宗旨作了精辟概括:“这个军队之所以有力量,是因为所有参加这个军队的人,都具有自觉的纪律;他们不是为着少数人的或狭隘集团的私利,而是为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为着全民族的利益,而结合,而战斗的。紧紧地和中国人民站在一起,全心全意为中国人民服务,就是这个军队的唯一的宗旨。”遵循这一宗旨,人民军队才能具有自觉的纪律、一往无前压倒一切敌人的精神、很好的内部和外部团结、正确的争取敌军官兵和对待俘虏的政策,形成为人民战争所必需的一系列战略战术和政治工作。这一宗旨,“真正把无产阶级同军队融合起来”,使人民军队始终保持强大的凝聚力、向心力、战斗力,是人民军队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保证。

(三)新的历史时期,我们党正在带领全国各族人民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人民军队必须切实担负起战斗队的根本职能,为实现“中国梦”提供坚强力量保证。90年,人民军队从南昌城头一路走来,前赴后继,浴血奋战,已经从革命战争时期在党领导下为夺取全国政权而进行武装斗争的重要力量,成为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巩固人民民主专政的坚强柱石、保卫社会主义祖国的钢铁长城和建设社会主义的重要力量。如果说,在革命战争时代,“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今天,巩固来之不易的政权,完成党的执政使命,同样离不开“枪杆子”。我们党领导这支英雄军队为人民打下了江山,也要领导这支英雄军队来保卫人民的江山。中国共产党人能不能打仗,新中国的成立已经说明了;中国共产党人能不能搞建设搞发展,改革开放的成功也已经说明了;但是,中国共产党人能不能在日益复杂的国际国内环境下坚持住党的领导、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还需要我们一代一代共产党人继续作出回答。面对问题,必须以只争朝夕的精神推进国防和军队现代化,只有把军队搞得更强大,我们的回答底气才足、腰杆才硬。

军队的历史使命历来同党的历史任务紧密相连,同国家安全和发展利益息息相关。虽然我军在不同时期担负的具体任务不同,但作为战斗队的根本职能始终没有改变。在新的历史起点上,我们前所未有地靠近世界舞台中心,前所未有地接近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前所未有地具有实现这个目标的能力和信心。同时,我们也要清醒地看到,前进的道路绝不会一帆风顺。我们越发展壮大,遇到的阻力和压力就会越大,面临的外部风险就会越多。当前我国国家安全内涵和外延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要丰富,时空领域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要宽广,内外因素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要复杂,这是我国由大向强发展进程中无法回避的挑战,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绕不过的门槛,必须准备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我们一定要充分认识我国安全和发展面临的新形势新挑战,充分认识人民军队的重要地位作用,增强忧患意识、危机意识、使命意识,坚决维护党的领导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坚决维护国家主权、安全和发展利益,坚决维护国家发展的重要战略机遇期,坚决维护地区与世界和平,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提供坚强力量保证,在党和人民需要的时候上得去、打得赢,续写人民军队辉煌历史的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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