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人民军队初创的关键:“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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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从1927年创建到1948年11月辽沈战役结束，不论在数量、武器装备，还是所处的环境等方面与国民党军队比较，始终处于劣势，且相差十分悬殊，但历史的天平最终倒向了人民军队。探寻人民军队走向胜利的原因，提出并不断完善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对这一历史结局的形成，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提出的历史背景

1927年的八一南昌起义，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同年9月，毛泽东领导的秋收起义部队打出了工农革命军的旗帜。11月，中国共产党人又领导了广州起义。这样，经过轰轰烈烈的武装起义，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一批杰出中国共产党人创建了人民军队。然而，面对强大国民党军的进攻，人民军队在创建过程中遇到了重重困难和危机。

(一)强敌“围剿”中的生存难题。红军初创时期，力量十分弱小。秋收起义发动之初，“虽然组织了工农革命军第一师，有四个团约5000人，但临时组织的这支部队基本上是一支松散的队伍，缺乏战斗力和作战经验，加上遭遇远比自己力量强大的湖南军阀何键反革命军队的抵抗，起义仅5天即遭受惨重失败，5000工农革命军损失3500人，只余1500人”*黄少群：《国民党新军阀混战与工农武装割据》，载《中国井冈山干部学院学报》，2014(5)。。为保存革命的火种，毛泽东从斗争实际出发，由攻打中心城市转向农村进军，创建了井冈山革命根据地。此时，红军主要由4支部队组成：一是毛泽东率领的秋收起义军余部，二是袁文才、王佐的地方武装，三是朱德、陈毅领导的南昌起义军余部和湘南农军，四是彭德怀、滕代远率领的平江起义部队*参见《汪东兴日记》，219～221页，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3。。当时，袁、王的部队各约300人，毛泽东的部队千余人*参见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党史资料征集编研协作小组、井冈山革命博物馆：《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上册，358页，北京，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87。。

井冈山会师后，新建的红4军虽一度达万余人，但湘南农军在整编后大部回乡坚持斗争，红4军剩下4个团，整编后有6000余人，但“兵的增加和枪的增加仍不相称，枪不容易损失，兵有伤、亡、病、逃，损失甚易”*《毛泽东选集》，第1卷，63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红4军成立后，又连续遭到湘赣两省国民党军队的“会剿”。1929年1月，湘赣两省国民党军以6个旅3万人的兵力，分五路对井冈山根据地发动第三次“会剿”*参见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上卷，259页，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并加紧对根据地进行经济封锁。面临数倍于己敌人的进攻和恶劣的生存环境，红4军要摆脱困境和危机，没有创新精神、先进的理念及有效的对策是做不到的。

(二)群众误解冷漠的问题。井冈山根据地创建之初，一方面由于旧军队的欺压和土匪骚扰，老百姓对各种武装既害怕又痛恨。再加上国民党的欺骗宣传，他们在刚刚接触工农革命军的时候，如同对待其他武装一样，采取了躲避和冷漠的态度。1929年2月，红4军在转战赣南闽西途径大柏地时，由于当地民众不了解红军，都跑到山上，红军吃饭成了问题。*参见金冲及：《毛泽东传(1893—1949)》，193页，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6。另外，由于工农革命军仓促组建，党在军队中还未能充分开展工作，大量人员来自旧军队，难免带有一些军阀习气。最初，湘赣边界很多老百姓见了红军就跑，造成红军“每到一处，老百姓往往是十室九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党史资料征集编研协作小组、井冈山革命博物馆：《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下册，197页，北京，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87。。时任红4军士兵委员会主任的陈毅在向中央报告朱毛红军的情况时也写到：“群众毫不懂红军是什么东西，甚至许多把红军当作土匪打”*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党史资料征集编研协作小组、井冈山革命博物馆：《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上册，368页。。毛泽东在《井冈山的斗争》一文中也感言：“红军每到一地，群众冷冷清清”*《毛泽东选集》，第1卷，78页。。这种状况显然阻碍了根据的建设和红军的发展。如何让群众了解自己，并获得群众的理解和信任，进而参与到红军队伍中来，成为事关红军生存和发展的重大问题。

(三)塑造新型人民军队的挑战。红军的成分十分复杂。在朱毛红军中，南昌起义部队约占全军人数十分之二，湘南农军约占十分之四，历次俘虏敌方士兵所改编的约占十分之二，赣南闽西新招募的约占十分之二。*参见《陈毅军事文选》，18页，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96。于是，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流寇思想及旧军队积习等错误思想和不良习惯存在在红军中，导致侵犯群众利益、不服从指挥的现象时有发生。1931年9月，红军浴血奋战打下汀州城后，正值稻谷成熟期，参加了红军的一些农民便纷纷脱离队伍回家割稻，城防无人顾及，在豪绅地主的反扑下城池得而复失。贺龙后来回忆说：“那时候的部队，就像抓在手里的一把豆子，手一松就会散掉”*代烽、朱达：《从古田再出发，生命线绽放新的时代光彩》，载《解放军报》，2016-06-24(5)。。总之，初创时期的红军面临着来自内外的多重危机，对此，“若不彻底纠正，则中国伟大革命斗争给予红军第四军的任务是必然担负不起来的”*《毛泽东选集》，第1卷，85页。。如何使以农民为主体的军队在残酷的斗争中避免滑向传统农民起义的道路，成为一支有战斗力并最终战胜强大敌人的先进军队，考验着中国共产党建军、治军的能力和智慧。

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成为红军化解危机和发展壮大的重要武器

面对内忧外患，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站在人民军队建设的高度和根本基点上，吸取千百年来农民起义的经验教训，根据秋收起义以来军队的实际情况，思考和解决红军建设中遇到的各种难题。首先是通过三湾改编建立起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的体制机制，在此基础上，又逐步建立起一套全新的、体现无产阶级军队性质的革命纪律。1927年底，毛泽东规定部队必须执行打仗消灭敌人、打土豪筹款子、做群众工作这三大任务。1928年4月，毛泽东又在总结部队做群众工作经验的基础上，规定工农革命军必须执行“三大纪律六项注意”。三大纪律是：第一，行动听指挥；第二，不拿工人农民一点东西；第三，打土豪要归公。六项注意是：上门板，捆铺草，说话和气，买卖公平，借东西要还，损害东西要赔。*参见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上卷，235页。后来，在六项注意基础上又增加了洗澡避女人和不搜俘虏腰包两项内容，发展成为三大纪律、八项注意。1947年，在中国人民解放军转入战略进攻的关键时刻，毛泽东在吸取全军智慧的基础上，亲自对“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内容作了修改，并于10月10日向全军发布了《关于重行颁布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训令》，从此，“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从形式到内容上就被固定下来。“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在人民军建设中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他体现了人民军队的本质，正确处理了军队内外关系特别是军民之间的关系，因而成为人民军队应对困境、化解危机并使自己不断发展壮大的锐利武器。

(一)红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展现了人民军队特有的风貌，成为红军赢得群众拥护的前提条件。早在1927年10月3日，刚刚完成改编的工农革命军向江西宁冈进发前，毛泽东就宣布了行军纪律：说话要和气，买卖要公平，不拿群众一个红薯*参见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上卷，220页。，这是“三大纪律”雏形。这一规定使初建的红军在作风上与国民党军队形成了鲜明对照，其要义在于构建了军民之间的新型关系，使群众尽快认识红军是什么样的队伍。

在红军和根据地建设的过程中，毛泽东始终清楚地认识到，要让群众了解红军，改变红军的不利处境，最根本的是要靠红军的一言一行影响和教育群众。为此，毛泽东把纪律建设摆在了首要位置。1928年，红军第一次从遂川县城下乡，因为夜间宿营后未能及时捆铺草和还门板，引起了群众的不满，对此，毛泽东十分重视和警觉，为了维护群众的利益，有针对性地对部队进行纪律教育，宣布了人民军队最早的“六项注意”，其中明确规定了“还门板”和“捆铺草”的条文*参见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上卷，231页。，并要求部队每到一地，都要检查“六项注意”的执行情况，真正做到了群众利益无小事。井冈山根据地的民众正是从这些细节中认识到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与以往国民党军队不同，于是对红军的态度发生了由害怕、躲避到拥护和支持的根本转变。1929年2月，红4军在转战赣南闽西过程中途径大柏地时，因为群众的躲避吃饭成了问题，为了既解决吃饭问题，又不损害群众利益，毛泽东、朱德批准各部可动用农民家里粮、油、菜，同时留下借条，张贴布告，说明日后偿还。时隔50多天后，当红4军第二次路过大柏地时，毛泽东命令军需处按借条向农民赔还现洋，只能多给，不许少付。老百姓从红军这一行动中认识并接受了自己的子弟兵，纷纷表示：“红军与国民党军队根本不一样，借条兑现，说话算数”*金冲及：《毛泽东传(1893—1949)》，194页。。“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贯彻实施形成了军民一致、秋毫无犯的新型军民关系。井冈山地区流传起这样的歌谣：“红军纪律真严明，行动听命令；爱护老百姓，到处受欢迎；遇事问群众，买卖讲公平；群众的利益，不损半毫分”*金冲及：《毛泽东传(1893—1949)》，168页。。朱德对此回忆道：“在井冈山时候，被敌人一直追了一二千里路，敌人一个也未消灭我们，反被我们消灭了很多，原因就是纪律好！过年时老百姓都跑了，部队几天没吃饭，吃了老百姓的东西，第二次回来，都算了账，还了钱。老百姓说：‘这个队伍真了不得！’红军的招牌一下就响了”*《朱德军事文选》，595页，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97。。

(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解决了人民军队为谁打仗的问题，从而使红军获得了民众的真诚拥护而迅速发展壮大。“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提出、形成和确立，以及其内容的调整补充，解决了红军为谁打仗的问题，这是红军能够赢得人民支持的根本前提。这一点也决定了红军是一支超越历史上任何一支军队的先进武装力量。同时，红军这一整套纪律的贯彻实施，密切了党同人民的血肉联系，从而也解决了红军的来源问题。随着群众对红军的了解，广大农民开始踊跃参加红军，据统计，兴国县苏区总人口 23万，参加红军8.5万，烈士2.3万余人。*参见中国井冈山干部学院教材编审委员会：《苏区风范》，194页，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这就保障了人民军队的持续发展壮大。

井冈山革命根据地是红军在群众的支持下开辟的。正是依靠群众的支持和拥护，红军先后攻克了茶陵、遂川、宁冈三座县城，而后又三次占领永新县城，取得第一次反“会剿”的胜利，边界进入全盛时期。特别是第二次反“会剿”斗争中，湘赣敌军11个团同时进攻根据地，红军“只有一个团在永新，在广大群众的掩护之下，用四面游击的方式，将此十一团敌军困在永新县城附近三十里内至二十五天之久”*《毛泽东选集》，第1卷，60页。，创造了著名的永新困敌。1928年7月初，宁冈敌军又“日夜被农民群众之包围袭击，恐慌万状，不得引退”*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党史资料征集编研协作小组、井冈山革命博物馆：《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上册，359页。。8月，当红军大部仍在湘南之际，湘赣两省敌军4个团向黄洋界进攻。红军以不足1个营的兵力，在地方武装和人民群众的配合下积极迎敌，取得了黄洋界保卫战的胜利。红军得到群众的支持就会在军事上取得胜利，离开群众的支持便会陷入失败的危险境地。对此，时任前委委员的熊寿棋指出，正是由于江西群众工作做得好，“一切都准备好了，敌人来了，我大军退了，群众坚壁清野，敌如在黑夜，我们对敌情了如指掌，故能用十六字决。后来到郴州，群众逃了，我们如在黑夜，故打败仗”*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党史资料征集编研协作小组、井冈山革命博物馆：《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下册，49页。。由于军民团结一心、共同战斗，井冈山革命根据地“虽以数倍于我之敌，不但不能破坏此割据，且亦不能阻止此割据的发展”*《毛泽东选集》，第1卷，60页。。“割据地区一天一天扩大，土地革命一天一天深入，民众政权一天一天推广，红军和赤卫队一天一天扩大”*《毛泽东选集》，第1卷，83页。。从1927年到1930年，短短3年时间，红军已发展到10多万人，这与红军的纪律建设密不可分。正如毛泽东1936年10月在陕北接受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采访中所总结的那样：“渐渐地，红军的群众工作改进了，纪律加强了，新的组织方法也摸索出来了，各地的农民开始自愿帮助革命了”*[美]埃德加·斯诺著，董乐山译：《西行漫记》，147页，北京，三联书店出版，1979。。随着红军纪律的逐步完善，党群关系也日益密切，广大农民积极参军参战，红军也开始由小变大、由弱变强。

(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为红军能打胜仗及生存和发展提供了保障。弱小的红军能够以弱胜强和不断发展壮大，关键在于他有铁的纪律。红军纪律的这一特性源于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下人民军队的先进性。“一切行动听指挥”的纪律要求规范了人民军队的政治纪律，明确了党和军队的关系以及军队内部的关系，将党和军队的思想及行动统一起来，确保了军令能在军队中不折不扣地贯彻落实，保证了军队组织指挥的协调统一。党对于军队的绝对领导和一切行动听指挥是人民军队与旧军队的根本区别，也是人民军队克敌制胜的关键所在。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作为一个完整的纪律体系，也有效克服了军队内部的纪律观念淡漠等错误思想，改善了官兵关系和军民关系。此外，“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能成为人民军队的铁律，不仅在于其内容的先进性，还在于其贯彻落实方式方法的先进性。中国共产党在建军队过程中，坚持把严明纪律与无产阶级的思想教育有机统一起来，始终把思想建设放在首位。对此，毛泽东强调：“要用政治教育去提高红军的自觉的纪律，使他们明白这是保证战争胜利的重要武器”*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宣传部：《发扬优秀传统保待老红军本色》，112页，北京，国防大学出版社，1993。。人民军队始终坚持开展革命纪律教育，引导官兵主动认清严明纪律的重要意义，强化遵规守纪的思想意识和行动自觉。“三大纪律八项主意”更是军队纪律建设的奠基石，是官兵纪律教育的入门课。早在1929年12月，三大纪律就已作为士兵的政治教育内容写入了古田会议决议，毛泽东、朱德、陈毅等还亲自给红军指战员讲解辅导。1930年，《中国工农红军政治工作暂行条例(草案)》规定，政治委员“在政治认识上、纪律上、行动上、执行党的任务上，均须为群众的模范”，政治指导员“要成为艰苦、耐劳、勇敢和遵守纪律的模范”*总政办公厅：《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工作历史资料选编》，第5册，120页，北京，解放军出版社，2004。。1931 年，朱德进一步强调：“红军的纪律是根据整个的阶段利益、革命利益和革命斗争的必需而制定的。红军的纪律，指挥员与战斗员都是一样的遵守，与白军的纪律专为压迫士兵而设，绝不相同”*《朱德军事文选》，70页。。这样上行下效，红军中就形成了普遍的自觉守纪意识，并融入各种喜闻乐见、易于被接受的文化载体中，发挥了润物无声的教育功能。

三、历史经验与启示

在长期处于敌强我弱的条件下，人民军队通过认真贯彻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既推动了军队建设的历史进程，也使自己在数量与质量上由弱变强，最终战胜了数倍于己的国民党军队，取得了革命的胜利，其经验与启示对于今天党和军队建设都具有启示意义。

首先，把纪律挺在前面是人民军队建设的成功之道。周恩来曾说，“毛泽东同志特別把有纪律放在最前面，这不是偶然的。因为这是决定党能否坚持革命、战胜敌人、争取胜利的首要条件”*这是1964年10月，周恩来在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演出人员大会上的报告中提出的。参见《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764页，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纪律的要义在于形成钢铁般的凝聚力和战斗力。两军相遇勇者胜。所谓勇者，如果没有铁一般的纪律，达到统一指挥、协同作战，即使数量再庞大的军队也不会成为勇者。弱小的红军能够成为勇者和胜者，一个关键要素在于有严密的组织纪律性。在建军之初，毛泽东就充分认识到严明的纪律是成就革命事业的根本，从而把军队纪律建设提到关系红军生死存亡的高度来对待。对此，陈毅曾经总结道：“一般军事家只能就军事言军事，除军事外看不到别的东西，而毛主席一开始抓军事问题，就首先作为是政治问题来抓，这样就能透入本质，进行军事思想的创造。”*《陈毅军事文选》，544页。这一创造成为人民军队建设的成功之道。

其次，党的绝对领导是保证人民军队纪律严密、高效的前提。任何军队都有纪律，但不同的军队纪律实施的效果不同。国民党军队也有纪律，但其在战争中却常常表现出无纪律约束。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的纪律突出特点和最大优势在于以政治纪律为统领，党的绝对领导与军事上“一切行动听指挥”的有机统一。这也是人民军队纪律严密高效的根本前提。三湾改编作为人民军队建设历史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开创了人民军队建设的新模式，实现了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这就保证了人民军队纪律实施的彻底性。正因为有了铁的纪律，军队数量虽少，但可以一当十，产生巨大能量，从而弥补了军队数量的不足。而国民党军事力量虽然数量庞大，但派系林立，内斗不断，无法形成相互配合的整体。再加之其所代表的阶级利益的局限性，自身不具备强大的动员力，从而削弱了他的战斗力。人民军队就是在与国民党军队之间的这种此长彼消中强大起来的。

第三，军队纪律的严密性和有效性离不开其先进性。作为无产阶级政党直接领导下的军队，红军纪律与中国共产党的性质、宗旨是联系在一起的。所以，“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仅是一个完整的体系，可从方方面规约军队行动及每个士兵的言行，而且充分展现了他的先进性。例如，红军的纪律是以维护群众利益为出发点的，这是其他任何军队不能比拟的，这种先进性决定这一纪律的实施将带来的是军民鱼水关系，于是红军就具有了不竭的力量源泉；再如，红军的纪律与国民党军队纪律的一个鲜明不同，就是他完全是从实际出发制定的，体现了大道至简的特征，其形式和话语表达简单、明了、接地气，易于被官兵接受。另外，由于红军将严明纪律与启发阶级觉悟相统一，因此，“红军的纪律绝不依靠打骂来维持，而是建筑在无产阶级的团结上面，用自我批评的精神、教育的精神，互相督促和勉励，达到自觉遵守纪律”*《朱德军事文选》，70页。。不仅如此，红军的纪律不同于以往旧军队的纪律，他充分体现了平等性，没有任何例外的纪律。这也是人民军队纪律先进性的表现。正是这些先进性，决定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能够在人民军队建设以及中国革命战争中，发挥出十分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