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 韵
(泰州学院,江苏泰州 225300)
·女性文化研究·
从网络“秀女”现象看女性性别角色和话语空间
丁 韵
(泰州学院,江苏泰州 225300)
女性性别角色的模糊和话语权的缺失是导致网络“秀女”现象出现的根本原因。虽然网络在客观上为女性和大众提供了话语平台,但网络“秀女”们并不能真正冲破男权话语的统治,而让她们自己成为了新型的消费品和鄙俗文化的符号。
网络秀;女性;性别角色;话语空间;男性凝视
此所谓“秀女”,并非深宫大院中的莺莺燕燕。“秀”者,“SHOW”也。它源于“脱口秀(Talk Show)”这一音意同译的精彩典范而逐渐进入常用词汇行列,意为“展示”,尤指“主动展示”。此所谓“秀女”,是指那些以出位的言行、火辣的身体、暧昧的文字、性话题的冲击力来震撼视听并进行自我展示的女人们。
(一)网络“秀女”扫描
木子美:原名李丽,某刊物的性专栏作家。她在网络上公开自己的体验式性爱日记《遗情书》,获得极高点击量。她一度成为中国内地性爱主义者的代名词。
竹影青瞳:广州某大学女教师。她在天涯虚拟社区的个人博客上发表配有自己裸照的文字,并进行实时更新。
芙蓉姐姐:原名史恒侠。曾经是住在清华和北大附近的考研“校漂”。她在北大未名论坛、水木清华BBS上不断更新另类的自拍照片、视频和文字,引起了无数学子的关注。她的行为并没有多少道德上的出格之处,她红透网络的招数是“经典S形”体态的业余照片和超级自恋的“经典语录”。
流氓燕:原名叶海燕,“天涯社区”的知名写手,以文风直率和性描写大胆著称。因在天涯社区发布半裸甚至全裸照片,引发网友极大争议。
凤姐:原名罗玉凤。她自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并且精熟古汉语,“智商前300年后300年无人能及”。其主要研读经济类和《知音》《故事会》等人文社科类书籍。她在上海地铁陆家嘴站散发征婚传单,开出数条令人啼笑皆非的征婚条件,事件被人记录并上传互联网,引起激烈讨论。
干露露:“浴室征婚门”女主角。因其“浴室征婚门”的半裸视频在网上蹿红。由于这对母女的言行所表现的素质实在低下,引发极大争议。此后干露露开始受邀参加国内车展等公众活动,衣着暴露毫无底线,加上其粗俗的言行,遭致骂声一片。
郭美美:原名郭美玲。郭美玲在网上公然炫耀其奢华生活,自称“住大别墅,开玛莎拉蒂”,在网络上多次发布各种奢侈品的照片,并称自己是中国红十字会商业总经理,由此而引发部分网友对中国红十字会的非议。
(二)网络“秀女”现象引发争论
秀女们通过自己出位的言行来求取关注。她们身上的某一特质在网络作用下被放大,与网民的审丑、偷窥、臆想、刺激、娱乐以及围观等心理相契合,在网上网下受到追捧。
李银河认为,这标志着“人们的行为模式发生了剧烈的变迁”[1],这种剧烈变迁必然引起社会各界的激烈争论。有人认为她们挑战的是全社会的道德底线,用最恶毒的语言对她们进行谩骂和攻击,在这些人眼里,她们又成了污染社会公共道德、玷污民众审美能力的“妖女”;另有人则认为她们是冲破封建的、虚伪的价值观念的斗士,是在男权话语统治下争夺女性话语空间的先锋,俨然是为了信仰而自我牺牲的“圣女”。
笔者认为,两种极端的评判都未必摸准了这一现象的脉搏。
一方面,道德的滑落不是她们造成的,刚好相反,她们是道德滑落的产物和衍生品。如果真的如她们自我辩解的那样,她们的网络“秀”并非为了追逐名和利,那么她们的这种行为就只是她们自己宣泄或者反抗什么的一种媒介。正如北京师范大学新闻研究所蒋原伦教授所说:“这种现象的出现是对精英文化的一种挑战,体现了文化的宣泄功能和投射功能。”[2]
另一方面,她们真的可以借此冲破男权话语的统治,去拓展女性的话语空间吗?殊不知,她们在寻求到了叙述和表达的平台的表象之下,确确实实地成为了被“围观”的对象。鲁迅曾说过:“假使有一个人,在路边吐一口唾沫,自己蹲下去,看着,不久准可以围满一堆人。”[3]这就是大众的趋同和猎奇的心理。更可悲的是,在商业性网络媒介的策划和推动下,她们不知不觉地跌入了商业炒作的陷阱,这样的后果只会使人们将女性与性对象之间划上等号,让她们自己成为新型的大众消费品。当然,如果她们原本就是为了追逐名利而选择这种不恰当的、低俗的、迎合大众消费心理的自我表露方式,那么“这种方式其实是自贱的、自我否定的”[2]。所以,无论她们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她们都将自己置于被围观、被消费的境地。
(一)模糊的女性性别角色
中国的女性文化是在漫长的父权主义社会文化形态中形成的,因此,女性的性别角色都是按照男性所要求的形象来塑造的。传统女性文化创设了一系列的符号来规训女性,例如温柔敦厚、卑微顺从、孱弱娇羞、沉默隐忍等等。为了成为能够被社会认可的女性,女人们不得不将这些规训符号内化为自律的规条。《仪礼》中说“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女性始终是作为男性的依附物而存在的。传统文化中的女性角色,必须压抑本性和欲望,不能表现出自主和独立的意识。
20世纪初,西方女权运动与现代女性主义观念开始影响中国,“女人要取得社会政治权益就要进入男性的领域,用男性标准要求自己,把达到男性标准认为是女性的解放”[4]。勿庸置疑,当代中国妇女是解放的妇女。“男女都一样”,反对的是性别歧视,要求的是男女平等,但它“忽视了由于生理差异和长期的社会文化差异造成的女性真实的生活状况”[5]。在打破性别歧视、争取男女平等的同时也意味着对男性、女性间的差异的抹煞。正所谓“男同志能做到的事情,女同志一样能做到。”“女性在挣脱了奴役枷锁的同时,失去了自己的精神性别。”[6]
(二)缺失的女性话语权力
话语不仅构成权力斗争的场所和平台,而且成为权力斗争的手段和武器[7]。当代中国女性的社会地位有所改变,她们不再是男性和家庭的附属物,也不再是“无法取代男性成为被社会所接纳的社会角色”[8],但是根深蒂固的男权文化并没有退出,而是以更加委婉和隐蔽的方式潜隐在社会的无意识层面,沉淀在人们的血液中。
处在传统与现代女性文化夹缝中的中国女性,共同面临着一个性别与自我的困境,可以把它概括为“花木兰式”境遇:一方面要满足“深植于中国人精神血脉中的儒家教化的温良贤善、阴柔驯服”[9],她们在成长过程中始终听到“一个女孩子家不能怎么、不应该怎么”的教诲,从她最初能够领会父母和社会意旨的时候就明白自己与男孩的不同,她们会有意识地用传统性别角色来规范自己;另一方面,现代教育理念和文化环境又要求女性自我意识的完善和加强,做到“自尊、自爱、自强、自立”,要求女性跟男性一样面临求学、求职等生存的压力。中国当代女性承受着分裂的生活与分裂的自我:一方面要和男人一样服务社会,全力支撑“半边天”;另一方面是无法推卸的女性传统角色。
总而言之,中国当代女性在她们参与历史的同时,又失去了性别身份。性别与自我的困境以及女性话语权的缺失是导致“秀女”现象出现的根本原因。她们试图营造一种话语体系来不断强调自己的文化性别与精神性别,网络“秀女”们无疑继续并强化了这种努力。她们如此一致地选择依靠展示最富性别特征的事物——自己的身体和性来消解她们所面临的性别和自我的困境,这可谓是一种最极端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一)网络为草根女性提供话语平台
1.自由准入和去中心化拓展了草根女性的话语空间。传统媒介是精英所掌控的阵地,平民大众在传统媒介上很少有表达的权利。另外,传统的大众媒介反映的是由男权中心话语所规定的主导价值观,主流意识形态中所包含的社会性别的不平等在传统媒介中留存。因此,作为平民女子,这些平凡女人在传统媒介上是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展示空间的。
较传统媒介传播而言,网络为人们提供了足够的自由传播空间。网络的“零门槛”准入和去中心化的特性,使得每个人都可以在网络世界中成为信息的传播者和接受者。“作为新的大众传媒,因特网提供了前所未有的言论多样化的舞台,以及信息自由流通的机会。”[10]作为草根女性的“秀女”们,无论是为了展示自我,还是为了追逐名利,网络都给她们提供了一种表达的可能。
2.个体“把关人”模式有利于女性话语的差异性表达。博客、微博、BBS、新闻跟帖、微信朋友圈等形式在为人们提供自由言说的空间的同时,也成为一种网络个人出版方式。从形式上看,网络“秀女”们的网络日志、照片、视频,这些本身都是非常私人化的多媒体文本,但是一旦见诸网络这一媒介,私人的书写就变成了公开的出版。德国学者Habermas对“公共领域”的阐述是:“举凡对所有公众开放的场合,我们都称之为公共的,公共性本身表现为一个独立的领域,即公共领域,它和私人领域是相对的。”[11]“秀女”们将原本高度私人化的内容通过网络转换进入了公共空间,而这种转换是直接和顺畅的,因为网媒使得人们能够避开传统媒体“把关人”的干扰,获得前所未有的书写自由。
传统新闻媒介的“把关人”掌控着话语的主导权和控制权,经过对信息的筛选和过滤,决定媒体发布信息的质量、数量和导向。但在网络媒体中:“人们在这里(网络)不必阅读来自一个信息源的消息,不必说一个话题,不必受编辑、新闻出版机构的控制,不必担心自己的言论是否离经叛道。”[12]传统“把关人”的角色在网络媒体中已经被淡化甚至缺失,每一个个体都可以成为信息的发布者、传播者和接受者,这种个体“把关人”的模式也使得女性可以改变以往被动接受男性话语的处境,尽情表达女性话语。
(二)“秀女”挑战“男性凝视”
“男性凝视”最初是由John Berger提出的:“男人看着女人,女人看着自己被观看。这不仅决定了绝大多数男人和女人的关系,而且规定了女人和她们自己的关系。”[13]男性凝视并非简单的指男人观看的目光,而是观看者被“权力”赋予“看”的特权,被观看者在“被看”的同时,“体会到观看者目光带来的权力压力,通过内在观看者的价值判断进行自我物化”[14]。也就是说,在男性中心话语的“凝视”压制下,女性沦为被控制和自我监视者。女性自觉地或无可奈何地按照男性的观念和社会意识形态审视、塑造自己。
这些尽情在网络上张扬个性的“秀女”们,她们甘愿以这样的不合“主流”的出格行为去展示自己的“丑”和“怪”。当木子美将性爱日记公诸于众,用自己的隐私挑战人们的道德底线时,她却认为,自己想说的事情就不是隐私;当芙蓉姐姐、干露露以“美女”的姿态出现在大众面前时,她们颠覆了很多人心中默认的对于女性的审美规则,例如窈窕淑女,举止得体等等;当凤姐以难以理解的自负张狂天下时,她似乎在挑战整个社会的“智商”,如此等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秀女”们特立独行的举动具有挑战“男性凝视”的意义,她们不把自己表现为“美”的形式,而是表现为“丑”和“怪”的形式,以此向男性对女性的窥视和规约提出挑战。
(一)网络“秀女”是鄙俗文化的符号和新型消费品
1.网络“秀女”是鄙俗文化的符号。网络“秀女”们成为人尽皆知的“网红”,并不是因为她们真的具有美丽的容颜、曼妙的身材和精美的文字,人们对她们的热烈关注一方面反映了大众对精英话语的抗拒,另一方面也反映出集体潜意识中的窥视欲望。
这个时代有太多的偶像、明星,他们大多被包装得过于理想化,在审美疲劳背后,大众开始有意识地寻求一种消解的愉悦和颠覆的快感。“秀女”们的共同之处是趣味的鄙俗、性格与行为的另类怪异。她们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偶像;她们的言行不仅没有正面价值,甚至有些病态和不健全;她们是网络亚文化中的“反偶像”,是鄙俗文化的一个符号。有的评论者把这种现象归结为“反智主义”,这种现象的出现是对精英文化的一种挑战[2]。
2.网络“秀女”成为新型消费品。从女性主义视角来看,“秀女”们的走红并不是因为她们作为女性的物质存在而受到大众的关注和追捧,而是因为她们成为了一种可以被大众消费的女性符号。这个符号的“所指”为怀着不同的企图、通过网络平台,以暴露自己的身体、隐私的方式寻求展示的女性。当这样的符号进入社会,成为大众的娱乐消费品时,它就成为被赋予了引申意义的符号消费品。
针对她们而进行的论争恰好是一则高效的广告:没有看过的人因为好奇心会千方百计找来看一看;已经看过的人不妨打着批判的幌子再消费一次。这无疑反映出集体潜意识中的窥视欲望。同时,商业化的媒体运作机制又使她们跌入了商业炒作的陷阱。媒体正是利用了人们的窥视欲望:“将触角伸向更具有夸张效果的事件,并将之无限放大,显现在公众面前。”[15]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是这些行为另类的“丑女”“怪女”而不是那些比她们更优秀的女性成为了网络舞台的焦点。甚至连传统媒介也参与到炒作“秀女”的媒体大战中,不惜版面地大肆报道,让她们从“网上”走到“网下”。这些女性的网络秀和她们本身便成为了一种新型的消费品。
(二)网络“秀女”是“话语暴力”和“男性凝视”的牺牲品
1.话语暴力的无情戕害。Gustave Le Bon说:“群体是个无名氏,因此也不必承担责任。”[16](P1)随着知名度的上扬,“秀女”们的个人资料也被网民不遗余力地挖掘出来张贴到网上,个别不太善良的网民“恶搞”手段不断升级,他们借此发泄现实生活中的各种不满与困惑,寻求一种刺激和快感。“群体不善推理,却急于行动。”[16](P4)在众多的网络言论中,极少见到有人关注这些“秀女”的心理感受,也没有人讨论将有损个人形象的照片和视频在网络上大肆传播是否牵扯到个人隐私权的问题。
网民群体以戏谑的态度和恶搞的方式消费着这些自我展示的“秀女”,原本以为是掌握在草根女手中的话语权就此转换成了公众的话语暴力,胡续冬称之为“喜剧暴力”。他说:“这堵自恋和起哄之间的看不见的‘墙’造就了当代中国的一个又一个的亚文化奇观,……不知情的表演者们被暴露在与他们的梦想无关的目光之下,成为新世纪‘喜剧暴力’的牺牲品。”[17]
2.女性话语的自我颠覆。互联网因其去中心化、开放性的特点,确实为女性提供了参与和表达的可能,但是究其根本,网络也不可能脱离社会建构,因此,在网络世界里必然还是会复制现实社会中既存的两性关系。男性将其在现实社会中获得的性别权力延伸到网络上。在商业利益的驱使下,网站以男性为假想受众,只为满足男性的需求,对女性性别角色充满不健康的期待。女性的身体和隐私再次成为男性欢愉的对象,而女性继续用内化的“男性凝视”的规约进行着自我塑造。即使是貌似对男权话语提出挑战的“秀女”们,她们在表达诉求的同时,其实依然在根本上顺从并迎合着男性的目光。这就是为什么这些争取自己的精神性别独立和自己的话语空间拓展的先锋们如此一致地选择依靠身体和性来实现自己愿望的原因。芙蓉姐姐的S形身段展示、安置在焦点位置的“性感”胸部,干露露的无底线的暴露衣着,她们炫耀的是女性天然区别于男性的性别特征,甚至更直接地表明“让男人流鼻血”和“勾引来男人”是她们的胜利,这些都是男权文化强制下女性的畸形表现,她们不知不觉地迎合了男性的观赏需求。刚刚觉醒的女性意识被自我颠覆,又重新失陷于男性文化的陷阱中。
网络“秀女”的出现只是价值多元时期女性渴望获得关注,渴望明确自己的文化性别与精神性别,渴望摆脱性别和自我困境,渴望拓展自己的话语空间的反映。
网络“秀女”现象并不能昭示女性生存空间的新拓展,恰恰相反,它在用另一种方式证明,貌似开放、平等的网络世界,并没有给予女性更多的话语权力。
[1] 李银河.我看木子美现象[EB/OL].http://blog.tianya.cn/blogger/post_show.asp BlogID=323121&PostID=3904229,2006-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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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胡续冬.芙蓉姐姐与“喜剧暴力”[EB/OL].http://www.newsmth.net/nForum/#!article/JC/19380,2005-06-10.
(责任编辑 赵莉萍)
Female Gender Roles and Speech Space from the Phenomenon of Online “Show Women”
DING Yun
(Taizhou College, Taizhou 225300, China)
Fuzzy female gender roles and lack of the right to speak are the primary causes of online “show women” phenomenon. Although the network provides a platform for women and masses to speak up, the online “show women” cannot truly break the patriarchal domination over speech. This results in the fact that women become a new product of male consumers and symbol of vulgar cultural.
online show; female; gender roles; space of speech; male gaze
2017-01-20
丁韵(1979—),女,泰州学院人文学院讲师,主要从事传播文化、语文教育研究。
G206
A
1008-6838(2017)02-0063-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