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进程中的政治参与问题研究

2017-04-13 14:21谷正艳
山东农业工程学院学报 2017年7期
关键词:新生代农民工政治

谷正艳

(中原工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7)

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进程中的政治参与问题研究

谷正艳

(中原工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7)

随着我国城市化进程的不断加快,大量涌入城市的80、90后新生代农民工已经成为我国农民工的主流群体。在城乡一体化进程中,如何维护和实现新生代农民工的政治参与权已经成为社会各界所普遍关注的焦点问题。文章从维护和实现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的必要性入手,进一步分析了当前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的现状和存在的问题,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破解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的基本思路。

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进程;政治参与问题;研究

Abstract:With the acceleration of urbanization in China,swarms of 80-post,90-post neo-generation migrant workers have become the dominant ingredient of farmer workers in cities.How to protect and fulfill their political involvement rights during the process of city and countryside integration turns out to be a focus issue in our society.This article opens with the necessities of these migrate workers’political involvement,makes a further analyses of the status quo and questions facing the neo-generation workers,and provides a basic solution to them.

Key words:the Neo-generation migrant workers;Citizen process;political participation;study

当前,随着城市化进程的不断发展,我国农民工的总量已达到2.69亿,而作为农民工群体主力军的新生代农民工在2014年已经占农民工总数的70%[1]。虽然,近年来新生代农民工的生活水平和经济条件都有所提升,但由于身份的双重性、地位的边缘性以及生存的半城市化性,新生代农民工的政治权利被虚置[2],政治参与“边缘化”问题尤为突出。与他们的父辈相比,新生代农民工的受教育程度普遍提高,视野更加开阔,思想更加开放,政治参与意识越来越强烈,他们迫切希望在城镇务工的过程中,能够获得与城市居民平等参与、平等发展的权利。因此,我们必须正视当前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中所面临的诸多问题,采取切实的措施积极应对。

一、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的必要性

作为“政治边缘人”的新生代农民工,是当今时代最不容忽视的一个特殊群体,有效解决新生代农民工的政治参与问题,已经成为现阶段我国民主政治建设中所面临的紧要课题。所谓政治参与是指“普通公民通过各种方式参加政治生活,并直接或间接地影响政治体系的构成、运行方式和规则以及公共政策的政治行为”。[3]

首先,推动新生代农民工的政治参与有利于社会的和谐稳定。作为城市中新的阶层和利益群体,新生代农民工是社会各阶层中经济承受能力和心理承受能力最差的一个群体,也是合法权益最容易受到侵害的一个群体。当他们的合法权益受到侵害时,他们往往会采取一些极端、非理性、非制度政治参与的行为,这种方式一定程度上严重影响了我国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构建。更有甚者,一旦中国社会出现矛盾激化的情况,社会风险很可能会首先从这一群体身上爆发。只有推动新生代农民工的政治参与,最大限度地改变其弱势地位,为新生代农民工提供更为公平的制度安排,才能减少非制度化参与的发生,最大限度地缓解社会矛盾,实现社会的和谐稳定与协调发展。其次,推动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有利于促进我国三农问题的解决。“三农”问题一直是我国党和政府高度关注的大问题。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城乡发展一体化是解决“三农”问题的根本途径。三农问题的核心就是农民问题。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是带动实现城乡发展一体化的纽带。在市民化过程中,新生代农民工的政治融入也是其城市融入的有机组成部分。只有切实维护他们的合法权益,推动新生代农民工的政治参与,才能早日实现从“农民”到“市民”的角色转换,从这个层面上来说,新生代农民工的政治参与有利于促进我国三农问题的解决。再次,推动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有利于维护农民工自身利益,实现社会公平正义。政治参与权利是人之为人而应享有的权利。在市民化过程中,随着新生代农民工经济诉求的不断提高,政治参与的诉求也在提高,他们特别渴求与城市市民享有平等的政治参与权利。然而,在现实世界里,新生代农民工正遭受着诸如利益分配不公、政治权利贫困等不公平的待遇。推进农民工的政治参与,使广大新生代农民工都能有机会参与到现存政治体系中来,切实维护农民工的政治利益,这本身就是一种公平,也有助于社会经济、政治利益的公平分配。第四,推动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是新型城镇化成败的关键。传统的城镇化路径以对农民“剥权”为主要特征,而新型的城镇化路径则是对新生代农民工全方位“赋权”的过程。在“赋权”的过程中,通过提高新生代农民工的政治参与权利,给农民工提供表达自身话语的渠道和机会,从而促进新生代农民工的城市融入。

二、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的现状

与他们的父辈相比,新生代农民工无论在思想还是诉求方式上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他们渴望得到城市的认可和接纳,希望拥有平等的机会参与到政治生活中来。但是,由于受土地制度和城乡二元户籍制度等的限制,新生代农民工并未真正扎根城市,政治参与的现状不容乐观,他们既不能参与城市的政治事务,又不愿返乡参加农村政治事务,最终导致其政治权利的“悬空”状态[4]。

(一)“人户分离”致使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的双重边缘化

根据我国相关制度的规定,新生代农民工行使政治参与权利主要是在户籍所在地,他们长期工作和生活在城市,很少回到户籍所在地参与政治,而且政治参与的动力严重不足。有人说:行动结果越有价值,就越有可能执行行动。对于很多新生代农民工而言,他们进城的目的就是挣钱,与挣钱相关的事情,他们都十分热衷,甚至不惜以身试法。相比较而言,回乡参与政治活动是一种支出高于收入的行为。作为一个流动性和分散性较强的群体,新生代农民工的户籍所在地大多距工作的城市路途遥远,如果专门请假停工回家乡参与政治活动,那么将会带来一系列的成本支出(如误工费、交通费等)。对于这种支出高于收入的行为,不少农民工为了节约经济成本和时间成本,选择了放弃政治参与的权利。与此同时,新生代农民工大多又渴望参与到他们务工所在地的政治生活中去,年轻一代的农民工已深刻地认识到:只有有效参与务工地的政治生活,才能更好地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但是事实上,由于二元户籍制度的存在,新生代农民工很难参与到当地的政治生活中去,于是乎他们的政治参与处于双重边缘化状态。

(二)受自身因素限制,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的内在动力严重不足

首先,新生代农民工受教育程度较低。虽然较之父辈而言,新生代农民工的受教育程度有了很大提高,但与其他社会阶层相比,还处于低点。目前,我国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的意识虽有所提高,但对政治的认知和把握低下,对政治参与的价值并不明确,更多的是处于接受政策、了解政治现状的层面,并没有将选举权看作自己神圣的政治权利,缺乏政治参与的主体意识,这对其有序、有效地参与政治生活都有一定的影响。其次,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经济地位较低。公民的经济地位往往与其政治参与程度成正比。新生代农民工群体在我国的社会经济地位较低,拥有的物质基础、参与渠道、知识和工具非常有限,他们对经济利益的关注往往高于政治利益,政治参与的内在动力严重不足。

(三)政治参与过程中新生代农民工对城市政府存在不信任心理

在城镇化过程中,新生代农民工虽然为城市的发展做出了重大的贡献,但仍不被城市主流社会所接纳和认可,在进城梦想和现实出路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张力,享受不到市民待遇,得不到应有的尊重,致使他们在城市中缺乏自信心。当新生代农民工的权益受到侵犯时,他们首先想到的不是城市政府,而是向同乡或熟人求助。

当然这也与一些政府管理部门和相关人员对他们采取敷衍了事、简单粗暴的方式有关。这种方式不仅使问题没有得到及时的解决,更严重的是损害了党和政府的形象,新生代农民工对政府的不信任心理油然而生。

(四)新生代农民工法制观念淡薄,政治态度冷漠

受人情、官本位等传统观念的影响较深,新生代农民工法制观念淡薄。当处于社会底层的新生代农民工与资方发生矛盾和冲突时,他们中的大多数不是选择通过正当的法律途径来解决问题,而是选择做“沉默的大多数”。很多时候地方政府往往从自身利益出发偏袒资方,导致农民工的正当权益很难得到合理的主张。同时,新生代农民工大多认为自己在政治生活中扮演的角色太轻,对过程或者结果不会产生实质性的影响,所以对政治活动的态度相对冷漠。

(五)组织缺乏,参政真空化

新生代农民工作为我国典型的弱势群体,其政治参与行为大多表现为散兵游勇式的非组织化状态。虽在城市的各个企业打工,但由于各种主客观原因,他们并没有完全意义上加入所在单位的工会。当新生代农民工的合法利益受到侵害时,他们大多选择“上访”的形式来表达自己的利益诉求。而在政治参与遭遇困难时,他们往往把希望寄托在所谓的“老乡会”等组织上。由于农民工大多文化水平较低,自身也没有能力通过正规渠道建立合法、合理的维权组织,对于“老乡会”这种组织如果不加以正确引导的话,不但不能解决问题,甚至还可能对社会稳定产生威胁。在维权路上,由于没有可靠的党团工会组织依托,新生代农民工势单力薄、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能有力地表达自己的政治心声,政治参与呈现真空化。

三、促进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的路径选择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决议中指出,要“从各层次各领域扩大公民有序政治参与,充分发挥我国社会主义政治制度优越性。为此,政府、个人、社会等要多方努力,才能够解决此项难题。

(一)改革户籍制度,从体制上解决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的制度屏障

作为一种“社会屏蔽”制度[5],我国现存的城乡二元户籍制度是限制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的根本原因。为此,推进户籍制度的改革,使新生代农民工得到更多的政治参与机会,由城市中的边缘人变为局中人,是当前亟待解决的重要问题。

要改变现行户籍制度,要变“二元化”的城乡户籍管理制度为“一元化”,进一步完善居民身份证制度和人口登记制。逐渐剥离依附于户籍上的所有特殊功能,让全体国民享有普遍、公平的国民待遇。创新户籍制度,以居住时间和居住地作为登记选民的依据,完善对农民工选民资格的确认。推动城乡一体化建设,让新生代农民工具有平等的政治地位的局面成为现实。

(二)不断提高新生代农民工的自身素质

革命导师列宁曾指出:“文盲是站在政治之外,首先必须先教育他们识字。”[6]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缺失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自身素质较低。必须加强对新生代农民工的文化教育和培训,提升其政治参与能力和政治认知能力。首先,新生代农民工自身要转变观念,打破传统的小富即安的思想模式,树立终身学习的意识,做到工作与学习两不误,认真学习先进文化知识,紧跟时代步伐,真正扎根城市。 其次,强化政府职能,加大政府对农村义务教育阶段经费的投入,有效提高新生代农民工的受教育水平。要不断提高农村教育的教学质量和教学水平,尽量减少对于农民工子女的入托、入学限制,有效提高新生代农民工的受教育水平。再次,大力发展职业技能培训,强化新生代农民工的“生存技能”培训,让更多的新生代农民工能够有一技之长。各级教育培训机构,要坚持以市场需求为导向,本着“干什么,学什么;缺什么,补什么;差什么,练什么”的原则,开展新生代农民工所急需的技能和技术操作培训内容,提高职业技能培训的实效性。第四,加强对新生代农民工的思想教育。新生代农民工的市民化过程,也是一个“重新社会化”的过程。必须要通过各种途径不断地对新生代农民工进行责任教育和诚信教育,逐步引导他们破除封闭保守、小富即安的小农思想意识,树立新生代农民工的竞争意识和开拓创新精神。

(三)加强立法工作,完善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的法制环境

尽管新生代农民工已经成为城市建设的主力军,然而在现实生活中,他们还处于城市的边缘地位,农民工的政治参与并没有足够多的法律依据,更没有相关的法律来维护他们的权益。为此,必须加强对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的立法工作,规范新生代农民工参与政治的方式、规则和程序,做到有法可依。首先,要加强人大建设。通过立法的形式适当增加农民工代表在各级人大中的数量,增强农民工群体博弈的能力;其次,推行涉及农民工政策决策的听证制度,增加农民工在政府法定平台或者渠道上进行博弈的机会,保障政府决策的民主性和公正性。

(四)提高经济收入、健全社会保障机制,为新生代农民工的政治参与奠定坚实的物质基础

辩证唯物主义认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只有当新生代农民工的生存和发展问题得到保障,他们才会更多地关注社会事务,才会有更加充裕的时间和金钱参与到政治生活中来。将他们所获取的经济资源转化为政治资源。经济的发展为公民的政治参与提供机会。要提高新生代农民工制度化政治参与水平,增强他们政治参与的积极性,必须保障新生代农民工的经济利益,提高其经济实力,夯实制度化政治参与的物质基础。为此,一方面政府应采取措施,建立健全新生代农民工最低工资标准机制和工资支付保障、监督和处罚制度,以确保他们能真正分享国家改革发展的成果。另一方面,政府应逐步完善面向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保障制度。社会保障制度是新生代农民工的“安全网”和“减震器”。政府可以结合新生代农民工的现实需求,来构建其社会保障体系。

(五)提高组织化程度,建立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的多层次平台

塞缪尔·亨廷顿(Samuel Huntington)指出:“组织是通往政治权利之路,也是稳定的基础,因而是政治自由的前提。”[7]提高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的有效性,必须加强组织建设。只有依照一定的规则建立起一定的社会组织网络,才能争取更多政治生活的话语权。而且,组织形式越完善、组织力量越强大,其权益维护工作就越有效性。首先,要充分发挥党团组织、工会等的作用,提升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的规范化程度,引导其有序参政议政,推进参与型社会的形成。其次,建立农民工维权组织。针对新生代农民工知识面较广、信息获取能力较强的特点,可以依托各类非政府组织、民间团体为平台,形成利益表达和利益实现机制,有效地释放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的热情。再次,政府应鼓励新生代农民工建立合法的自治组织,如同乡会、工友家园、打工者俱乐部等,实现信息传递、交流、选择、整合和内化,更好地维护自身的权利和利益。正如李普塞特强调:“建立正常的渠道使一些相冲突的利益得以表达。”[8]

(六)逐步消除媒体偏见和城市居民的排斥心理

新生代农民工进入城市、融入城市、成为城里人,这是我国工业化、城市化发展的必然趋势。为此,政府的政策引导与舆论宣传要相结合,为新生代农民工的政治参与营造一个良好的社会政治文化“软环境”。媒体应发挥正确的舆论导向作用,对新生代农民工进行客观公正的评价与报道,提高社会对新生代农民工的认同度。城市居民也应主动换位思考,消除对新生代农民工的歧视心理,以更加开放、宽容的心态关怀和帮助他们,尊重农民工的社会身份、合法权益,构建平等、和谐、文明的社会人文环境,让他们从城市政治生活的的“局外人”真正转变为城市政治生活的“局内人”。

[1]人社部:新生代农民工已占农民工总数70%以上[EB/OL].http://edu.people.com.cn/n/2014/0220/c1053-24416559.html,2014-02-20。

[2][美]南茜·弗雷泽.正义的中断——对“后社会主义”状况的批判性反思[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3-5.

[3]李良栋.新编政治学原理[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1.

[4]姜胜洪.当前我国新生代农民工存在的问题及对策研究[J].兰州学刊,2011(3):89-90.

[5]李韬:“新生代农民工城市融入的障碍及对策研究”,《皖西学院学报》,2011(4):14.

[6]列宁.列宁全集(第 33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

[7]塞缪尔·亨廷顿.难以抉择——发展中国家的政治参与[M]北京:华夏出版社,1989.

[8]西摩·马丁·李普塞特.一致与冲突[M].张华青,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5.

编辑:崔月华

A Study on Political Involvement in the Process of Neo-generation Migrate Workers’Citizenization

GU Zhengyan
(Zhongyu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Zhengzhou Henan 450007)

C913

A

2095-7327(2017)-07-0018-05

谷正艳 (1975-),女,河南信阳人,中原工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硕士,研究方向:中国近现代经济史。

河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资助 :农民工市民化促进机制研究(2017-ZDJH-263);全国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科研团队择优支持计划资助 (15JDSZK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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