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祥怎样推崇《曾胡治兵语录》

○ 贾熟村

(中国社科院近代史所， 北京 100006)

冯玉祥怎样推崇《曾胡治兵语录》

○ 贾熟村

(中国社科院近代史所， 北京 100006)

《曾胡治兵语录》由蔡锷精心编撰而成，书中对曾国藩、胡林翼带兵作战的经验教训及有关言论进行了整理，全书几万字，便于学习。冯玉祥对此书非常重视，极力推崇，经常要求部下学习、熟读此书，做到身体力行。在这种氛围影响下，冯玉祥领导的部队在抗日战争中名将辈出，对战争的胜利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冯玉祥； 蔡锷；《曾胡治兵语录》；抗日战争

一、有关人物

研究冯玉祥怎样推崇《曾胡治兵语录》，有关人物众多，仅择其比较重要者简介如下：冯玉祥(1882—1948年)，字焕章，安徽巢县人，曾任第十六混成旅旅长、陕西督军、河南督军、陆军检度使、西北边防督办、行政院副院长、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1]2046蒋介石(1887—1975)，名中正，浙江奉化人，留学日本，曾任黄埔军校校长、国民党总裁、行政院院长、军事委员会委员长[1]2236。蔡锷(1882—1916)，字松坡，湖南邵阳人，出身秀才，留学日本，学习军事，回国后，历任江西、湖南军事学堂教职，又至广西，历任新军总参谋官兼总教官、陆军小学堂总办，辛亥革命后，任云南军政府都督。二次革命后，蔡锷被袁世凯调到北京，任陆军部编译处副总裁、全国经界局督办，袁世凯酝酿帝制，他出走云南，宣布云南独立，声讨袁世凯。袁世凯病死，黎元洪继任总统，任命蔡锷为四川都督兼署民政长。后蔡锷积劳成疾，病故于日本。他曾编辑有《曾胡治兵语录》，著有《蔡松坡先生遗集》。[2]731曾国藩(1811—1872)，字涤生，湖南湘乡人，出身进士，研究程朱理学，总结历代军事学，历任翰林院检讨、内阁学士、礼部侍郎，以镇压太平天国起义之功，升任两江总督、世袭一等侯爵、大学士、直隶总督。去世后，又追赠太傅、谥文正公。著有《曾文正公全集》。[3]45胡林翼(1812—1861)，号润之，湖南益阳人，出身进士，历任贵州安顺知府、责车道道员、四川按察使、湖北按察使、湖北布政使、湖北巡抚，去世后，谥文忠公，著有《胡文忠公遗集》。[3]47左宗棠(1812—1885)，字季高，湖南湘阴人，出身举人，致力于经世之学，研究地理、农学、军事学，曾任湖南巡抚张亮基之幕僚，又任新任湖南巡抚骆秉璋之幕僚，后又历任四品京堂侯补、浙江巡抚、陕甘总督。去世后，谥文襄公，著有《左文襄公全集》。[3]67刘镇华(1883—1955)，字雪亚，河南巩县人，就读保定优级师范，加入同盟会，被开除，后毕业于北京法律学堂，曾任陕西陆军第一混成协协统、豫西观察使兼镇嵩军统领、陕西省长、陕西督军、安徽省主席、陆军二级上将。[1]2529胡景翼(1892—1925)，字笠僧，陕西富平人，同盟会员，曾留学日本，曾任陕西第一师师长、国民军副司令兼第二军军长、河南督军。[1]995

二、《曾胡治兵语录》是一本什么样的书

《曾胡治兵语录》由蔡锷将曾国藩、胡林翼带兵作战的经验教训及有关言论搜集整理，分门别类，加以编纂刊刻面世，作为军事经典，教导后人。[4]56全文共十三章，分别为《将才》《用人》《尚志》《诚实》《勇毅》《严明》《公明》《仁爱》《勤劳》《和辑》《兵机》《战守》《治心》，最前边有蔡锷作的《序》：“辛亥之春，余应合肥李公之召，谬参戎职。时片马问题纠葛方殷，瓜分之谣涿忽起，风鹤频惊，海内骚然。吾侪武夫，惟厉兵秣马，赴机待死耳，复何瑕从事文墨，以自溺丧？乃者统制钟公有嘱编精神讲话之命，余不得不有以应。窃意论今不如述古，然古代渺矣，述之或不适于今。曾、胡两公，中兴名臣中锋佼者也，其人其事，距今仅半世纪。遗型不远，口碑犹存，景仰想象，尚属匪难。其所论列，多洞中窍要，深切时弊。爰就其治兵言论，分类凑辑，附以按语，以代精神讲话。我同胞列校，果能细加演绎，身体力行，则懿行嘉言，皆足为我师资，丰功伟烈，宁独让之先贤？宣统三年季夏，邵阳蔡锷于昆明。”[5]3“辛亥之春”，即1911年之春；“合肥李公”，即当时的云贵总督李经羲；“统制钟公”，即云贵新军第十九镇统制钟麟同；“宣统三年季夏”，即1911年夏。说明这本书是蔡锷奉钟麟同之命，于1911年编成的。作为滇军军官必读的兵书，[5]288蔡锷在每一章的末尾，都加了按语，作了评论。

第一章《将材》，其按语称：“咸同之际，粤寇蹂躏十余省，东南半壁，沦陷殆尽。两公均一介书生，出身词林，一清宦，一僚吏，其于兵事一端，素未梦见，所供之役，所事之事，莫不与兵事背道而驰，乃为良心血性二者所驱使，遂使其可能性发展于绝顶，武功烂然，泽被海内，按其事功言论，足与古今名将相颉顽而毫无逊色。得非精诚所感，金石为开者欤？苟曾胡之良心血性，而无异于常人也，充其所至，不过为一显宦，否则亦不过薄有时誉之著书家，随风尘以殄瘁己耳，复何能崛起行间，削平大难，建不世之伟绩也哉？”

第二章《用人》，蔡锷的按语是：“今日吾国社会风气败坏极矣，因而感染至于军队，以故人才消乏，不能举练兵之实绩。颓波浩浩，不知所届，惟在多数同心共德之君子，相与握挈维系，激荡挑拨，障狂澜使西倒，俾善者日趋于善，不善者亦潜移默化，则人皆可用矣。”

第三章《尚志》，按语：“右列各节，语多沉痛，悲人心之陷溺而志节之不振也！今日时局之危殆，祸机之剧烈，殆十倍于咸同之世，吾侪身膺军职，非大发志愿，以救国为目的，以死为归属，不足渡同胞于苦海，置国家于坦途，须以耿耿精忠之寸衷，献之骨岳血渊之间，毫不返顾，始能有济，果能拿定主见，百折不磨，则千灾百难，不难迎刃而解，若吾辈军人，将校则以跻高位、享厚禄、安福尊荣为志，目兵则以希虚誉、得饷糈为志，曾胡两公必痛哭于九泉矣。”

第四章《诚实》，蔡锷按语：“吾国人心，断送于伪之一字。”“由伪生疑，由疑生嫉，嫉心既起，则无数恶德，从之俱生，……伪之为害烈矣！军队之为用，全恃万众一心，同胞无间，不容有丝毫芥蒂，此尤在有一诚字为之贯串，为之维系。……军队以伪相尚，其祸彰而速且烈。吾辈既充军人，则将伪之一字，排斥之不遗余力，……乃可以言治兵，乃可以为将，乃可以当兵。”

第五章《勇毅》，按语：“军人之居高位者，除能勇不算外，尤须于毅之一字痛下功夫，挟一往无前之志，具百折不回之气，毁荣誉辱死生皆可不必计较，惟求吾良知之所安，以吾之大勇，表率无数之小勇，则其为力也厚，为效也广。”

第六章《严明》，按语：“当此沓泄成风，委顿疲玩之余，非振之以猛，不足以挽回颓风。与其失之宽，不如失之严。法立然后知恩，威立然后知感，以菩萨心肠，行霹雳手段，此其时矣。”

第七章《公明》，按语：“吾人职居将校，……，于用人一端，……，则应于用人惟贤，循名核实之义。”

第八章《仁爱》，按语：“带兵如父兄之带子弟一语，最为慈仁贴切，……如此则弁兵爱戴长上，亦必如子弟爱其父兄矣。”

第九章《勤劳》，按语：“驭兵之道，亦以使之劳苦为不二法门，……劳则思，逸则淫。

第十章《和辑》，按语：“欲求和衷共济，则惟有恪遵先哲遗言，自统将先办一副平恕之心始，功不独居，乃可以言破敌。”

第十一章《兵机》，按语：“(曾胡)所论诸端，皆以实行后经验中得来，与近世各国兵家所论，若合符节。吾思先贤，不能不馨香崇拜之矣！”

第十二章《战守》，按语：“战略战术，须因时以制宜，审势以求当，未可稍事拘滞。”

1924年5月，孙中山任命蒋介石为黄埔军校校长。10月，蒋介石辑成《增补曾胡治兵语录》，颁发给陆军军官学校师生，每人一册，认为此书诚为“治兵者之至宝，实为治心治国者之良规”，要求人人遵照实行。[6]65蒋介石将左宗棠的有关语录加入《曾胡治兵语录》，又增加了《治心》一章。在此书之前，他也写了一篇《增补曾胡治兵语录序》，择要如下：“太平天国之战争，为十九世纪东方第一之大战，太平天国之历史，为十九世纪东方第一光荣之历史，而其政治组织与经济设施则尤是称焉。余自幼习闻乡里父老所谈，已心向往之。吾党总理又常为余讲授太平天国之战略战术，及其名将李秀成、陈玉成、石达开等治兵安民之方略，乃益识其典章制度之可仪，因欲将当时之军事、政治、经济、社会，各种记录，搜罗研钻，编纂太平天国战史，庶几使当时革命之故实，诸杰之经济，得垂永久，而不为前清史臣一笔所抹杀。”“辛亥以前，曾阅《曾文正公全集》一书，然其纪载，仅及当时鄂、赣、苏、皖中一部分之战事，其他如浙、如闽、如川、贵、两广与夫北方诸省之战史，皆非所及，且其所述者，皆偏重清军一方之胜利，而于太平天国之史料，则不得十分之一二，因是战史之编纂，无从着手。及乎民国二年失败以后，再将曾氏之书与胡、左诸集悉心讨究，不禁而叹胡润之之才略识见，与左季高之志气节操，高出一世，实不愧为当时之名将，由是益知其事业之成败，必有所本也。”“曾氏标榜道德，力体躬行，以为一世倡，其结果竟能变易风俗，挽回颓靡，吾姑不问其当时应变之手段，思想之新旧，成败之过程如何，而其苦心毅力，自立立人，自达达人之道，盖已足为之师资矣。”“余读曾、胡诸集既毕，正欲先摘其言行可以为后世圭臬者成为一书，以饷同志，而留纂太平天国战史于将来。不意松坡先得吾心，纂集此治兵语录一书，顾其间尚有数条，为余心之所欲补集者，虽非治兵之语，治心即为治兵之本，吾故择曾、胡治心之语之切要者，另列一目，兼采左季高之言，可为后世法者，附录于其后，非敢憻改昔贤之遗集，聊以增补格言之不足耳。”

1932年8月15日，蒋介石又编辑了一本《胡林翼军政语录》，依然是《曾胡治兵语录》的范式，也写了一篇自序，颁发给河南、湖北、安徽三省的有关官吏，用来贯彻其“七分政治，三分军事”的办法，企图以此解决各地的中国工农红军，解决各地的“苏区”[7]，这就成了他的痴心妄想了。

三、冯玉祥怎样推崇《曾胡治兵语录》

1920年，冯玉祥率所部第十六混成旅驻扎河南信阳。12月4日，他在日记中写道：“集合连长以上军官，……勉以《曾胡治兵语录》中之‘治兵，久则骄惰自生，骄惰则未有不败者’与‘楚军水、陆师之好处，全在无官气而有血性’等语。”[8]1，51921年，冯玉祥率部随陕西督军阎相文入陕，不久阎相文自杀，北洋政府即任命冯玉祥继任陕西督军。10月20日，冯玉祥自己在办公处批阅《五种遗规》及《曾胡治兵语录》。11月6日，冯玉祥集合督署全体官佐训话，说曾文正公曾说过：“用兵久则骄惰自生，骄惰未有不败者。”一人然，一家然，一国亦然。国将不国，吾等食国禄者，不当高卧而支薪俸，是必须有一番觉悟，以图救国。还说曾文正公说过：“不做新人，与禽兽何异。”大家要洗掉旧染，做一新人！25日，冯玉祥对营长以上官员讲话，要求他们念《军人读本》并圈点《曾胡治兵语录》。26日，冯玉祥召集所部第十一师营长以上军官和陕西省长兼镇嵩军统领刘镇华所部营长以上军官，请刘镇华向大家讲解《曾胡治兵语录》中的《和气》章。12月13日，冯玉祥召集连长以上军官讲话，问前不久派旅长张之江到各团、营、连参查所发之《曾胡治兵语录》是否批阅。然后又说，据张旅长说，所发之《曾胡治兵语录》部队中的人，有注解者，有仅看过者，亦有置之高阁并未曾翻阅者。今天，再各赠曾文正公所著之《求阙斋日记类抄》一本，良以近代名人若曾国藩者实不多见。观其治理自己，约束自己之精神，实足令人钦佩。

1922年1月22日，冯玉祥集合营副以上军官，要求大家训练军队，要以曾文正公为法。3月27日，冯玉祥为排长以上人员讲《求阙斋日记》与《曾胡治兵语录》各两条。5月，冯玉祥奉命参加第一次直奉战争，率部离开陕西，开往河南。6月17日，在开封，集合各营长、连长，先读《曾胡治兵语录》的《将才》《勤劳》两章，然后讲话，要求他们带兵要恩威并用，“诚”字为带兵之要道，诡诈是决不可恃的！连长要与兵士同餐，在饭前，要先读《曾胡治兵语录》的《将才》《勤劳》两章。19日，冯玉祥集合各团排长讲话，先令他们读《曾胡治兵语录》，然后告诉他们：官气少一分则血性增一分，官气增一分则血性少一分。练兵之道，当如鸡之伏卵，如炉之炼丹，昼夜从事，未可须臾稍离。兵事以夸大、矜张、鹜远为忌，以收敛、固啬、切近为贵。21日，冯玉祥至军官战术研究会，查看《曾胡治兵语录》的学习情况。8月8日，又考查郝排长学习情况，郝背《曾胡治兵语录》，不熟，被棍责两下以警告之。31日，冯在青年会集合连、排长训话，称连长为一连之父母，须恩威并用，用人要慎重。强调曾文正公说过：“吾觉事事比人强，便是吾祖宗积丁祸，吾觉事事比别人不好，便是吾祖宗积了福。”对斯言犹当猛省。9月28日，冯集合连长以上军官讲话，称胡文忠公说过，军事能脚踏实地，便是奇谋。左文襄公说过，军事均须从质实处看想。10月4日，冯对团长以上军官讲话，称曾文正公说过：“平日最好‘花未全开月未圆’诗句，盖必收啬而生机乃厚，以为惜福之道，保泰之法，莫精于此七字。”我们必须使目兵个个知晓，曰中则昃，月满则亏之理。21日，冯命传令兵黄延祊为他读《求阙斋日记》及《曾胡治兵语录》。31日，冯集合团长，要求他们，对《左传》及《曾胡治兵语录》必须认真考问。11月8日，冯对参谋长刘骥说，曾文正公曾经说过，“得人不外四事，曰：广收、慎用、勤教、严绳”，又说过“多其察，少其发，酷其罚”，左文襄公曾经说过，“非开诚心、布公道，不能得人之心；非奖其长，护其短，不能尽人之力；非用人之朝气，不用人之暮气，不能尽人之才；非令其优劣得所，不能尽人之用”，此皆先哲经验阅历之言，吾等所应借鉴者。10日，冯玉祥至北京禁卫街陆军检阅使司令部，正式担任陆军检阅使。12日，集合营副以上官员讲话，称曾文正公曾书写一副联语于座右：“不为圣贤，便为禽兽；莫问收获，但问耕耘。”我们也应该警惕！13日，再次召集会议，要求各级官佐，必须人人烂熟《曾胡治兵语录》。14日，又讲，曾文正公曾经说过，多训多练，训者即注以精神教育之谓，练者即教以操法技术之谓。口到、眼到、足到、心到，五到缺一便易出错。12月29日，又集合旅、团、营长及每连连、排长各一员笔试《曾胡治兵语录》。

1923年2月1日，冯玉祥又考试官佐之《曾胡治兵语录》。2日，冯到南苑司令部，查有营长董砚璞、梁冠英、田守谦不在营，罚他们写《曾胡治兵语录》第二章第四、五两节，连写二十五遍。3月17日，营长韩福田拜见冯玉祥，冯对他说，兵凶战危，决非不学无术者所能胜任，故学问为治军之要。盖连长不学，遇战则断送百人之性命；营长不学，遇战则送五百人之性命，所关何等重大，是安可忽？要求他务必常读《军人读本》及《曾胡治兵语录》。4月20日，冯集合营副以上官员，考试《曾胡治兵语录》。6月4日，冯到青年会监视营副以上军官及上尉以上参谋、副官考试《曾胡治兵语录》。5日，又监视连长考试《曾胡治兵语录》。

1924年4月10日，冯玉祥集合营副以上官员开读书会，集体学习《求阙斋日记》及《曾胡治兵语录》。8月21日，他又集合营长以上官员讲话，指出《军人读本》《曾胡治兵语录》是增长吾等知识之宝鉴，要用心去读。10月，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冯玉祥联合胡景翼、孙岳等发动北京政变，推翻了曹锟、吴佩孚等的直系政府，公推冯玉祥为中华民国国民军总司令兼第一军军长，胡景翼为副司令兼第二军军长，孙岳为副司令兼第三军军长。[9]371925年1月，冯玉祥因为与张作霖关系紧张，离开北京，到了张家口，担任西北边防督办。[8]62月4日，刘治洲拜见冯玉祥，冯对刘说，我送给河南督办胡笠僧的《曾胡治兵语录》，无论如何，其营长以上官员非读不可，盖人必读书，方知进退。3月12日，冯对部下官员讲话，指出我军欲救将危将亡之国家，非读《曾胡治兵语录》不可。27日，又集合张之江、孙连仲、石敬亭、韩复榘、佟麟阁等重要将领，令他们轮流读讲《曾胡治兵语录》《实战见闻录》《精神书》《简明军律》等书。5月5日，冯又带领连长们读《曾胡治兵语录》，勉励他们读书救国，效法曾、胡。11月6日，他又对旅、团长们讲话，要求他们多读《曾胡治兵语录》。

1926年3月，冯玉祥前往苏联，争取支持。9月回国，在五原誓师，参加北伐。12月2日，他对营长以上官员及地方官员讲话，说《曾胡治兵语录》中曾经谈到，将才必须智勇兼备，耐苦耐劳，诚实，有良心血性，尤为重要。1927年1月，冯玉祥到达西安。3月6日，举行朝会，他又讲，《曾胡治兵语录》言虽平淡，实有真理，望各位以英雄自期，慎勿自馁。5月，他离开西安前往河南。6月，至郑州，与汪北铭、徐谦、孙科等一起参加会议，武汉政府任命冯玉祥为河南省主席。接着，他又至徐州与蒋介石等会面，决定一起反共，继续北伐。[10]11月2日，冯玉祥举行朝会，宣读《曾胡治兵语录》数十段，并讲三民主义。后至讲堂，又朗读《曾胡治兵语录》的《勤劳》一章及三民主义一段。12月3日，刘镇华拜访冯玉祥，冯对刘说，《曾胡治兵语录》实为带兵者必读之书。1928年7月29日，冯玉祥又集合军官们，一起读《曾胡治兵语录》及《精神书》。1929年5月，因为编遣问题，冯玉祥与蒋介石发生冲突，举兵反蒋，韩复榘等倒戈投蒋，冯玉祥失败，应阎锡山之邀，于6月到了山西。1930年3月，冯玉祥离开山西回到了陕西。5月，他与阎锡山、李宗仁等联合反对蒋介石，展开了中原大战。8月11日，冯玉祥又与随员们轮流朗读《曾胡治兵语录》，又读《曾国藩语录·治家篇》。9月，张学良出兵支持蒋介石，冯玉祥等失败。11月，冯玉祥至山西汾阳峪道河隐居。

1931年9月18日，日军强占沈阳，蒋介石决定不抵抗。12月，冯玉祥应邀到了南京。1932年1月28日，日军进攻上海，30日，国民政府决定迁都洛阳。冯玉祥等离开南京北上。3月，冯玉祥因为他的武力收复失地的主张得不到蒋介石等的支持，至山东泰安隐居。8月，国民政府任命宋哲元为察哈尔省主席。10月，蒋介石将与山东省主席韩复榘开战，冯玉祥认为其意在驱逐他，于是，他离开泰安到了宋哲元的辖区张家口。1933年3月，日军进攻喜峰口，旅长赵登禹，副旅长何基沣等奉命抵抗，该旅与日寇血战十日，用大刀砍杀敌军以千计，缴获大炮十八门。大涨了中国军队的士气，大灭日军的威风。[11]418[12]2705月，冯玉祥组成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蒋介石、何应钦认为这是“赤化”“割据”，调兵遣将，要进攻张家口。8月，冯玉祥被迫离开张家口，又回到了泰安。

1935年11月，冯玉祥应邀到了南京。1936年1月，就任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1937年7月7日，日军进攻卢沟桥，宋哲元部奋起抵抗，开始全面抗战。27日，日军进攻南苑，二十九军副军长佟麟阁，一三二师师长赵登禹等殉国。29日，北平失陷。[13]1938年3月，张自忠、庞炳勋在山东临沂与日军反复拼杀，全歼了日军一个大队，日军败退。张自忠等跟踪猛追，首开抗战以来追击日军之记录，为台儿庄会战准备了条件。[12]169在台儿庄，在孙连仲指挥下，奋力拼搏，击退日军矶谷、板桓两个师团，歼敌近两万人。[11]1691940年5月，第三十三集团军总司令张自忠在湖北枣阳南瓜店与日军作战，受伤不退，壮烈殉国，此役日军伤亡达五万余人。

四、结束语

事实上，《曾胡治兵语录》应该说是曾、胡、左、蔡、蒋治兵、语录。更通俗地说，应该说是曾国藩、胡林翼、左宗棠、蔡锷、蒋介石怎样带兵打仗，怎样进行政治思想教育的名言警语。曾国藩、胡林翼、左宗棠都与太平军打过仗，后来，曾国藩、左宗棠又和捻军打过仗，再后来，左宗棠又与回民起义军打过仗。他们的言论，不是书生清议，而是长期作战的经验之谈。蔡锷、蒋介石，也曾留学日本，学习军事，又增加了国际方面普法战争、俄土战争的知识。[5]173《曾文正公全集》《胡文忠公遗集》《左文襄公全集》，都是大部头，带兵打仗的人，很难有充裕的时间，从头到尾阅读这些著作，于是，蔡锷用心选辑，编成了《曾胡治兵语录》，大约几万字，成了小册子，便于携带，便于学习，成为最实用的精品，教育带兵的人，要立志救国救民，不怕苦，不怕死，勇于战斗，乐于献身！冯玉祥对此书非常重视，发给军官们人手一册，要求他们熟读背诵，身体力行，不断督促检查。学习好的予以奖励，学习差的以军棍惩罚。不但在其西北军中全力推崇，而且推荐给国民军二军的胡景翼，镇嵩军统领刘镇华。在冯玉祥大力倡导之下，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抗日战争期间，冯玉祥集团名将辈出，涌现了张自忠、佟麟阁、赵登禹、孙连仲、宋哲元、吉鸿昌、吉星文等一大批民族英雄，打出了喜峰口战役、临沂战役、台儿庄战役、随枣战役等一系列的漂亮战，对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作出了卓越贡献！

[1]徐友春.民国人物大辞典[K].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2007.

[2]陈旭麓.中国近代史词典[K].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2.

[3]郭毅生.太平天国大辞典[K].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

[4]贾熟村.冯玉祥对湘系将帅的崇拜[J].湖南城市学院学报，2010,(2):56-60.

[5]陈志学译注.曾胡治兵语录[M].成都：巴蜀书社，1995.

[6]李勇.蒋介石年谱[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1995.

[7]韩信夫，姜克夫主编.中华民国大事记[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97.

[8]冯玉祥.冯玉祥日记[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2.

[9]王崇华.国民军史[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1996.

[10]刘绍唐.民国大事日志[M].台北：传记文学出版社，1973.

[11]王成斌.民国高级将领列传[M].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88.

[12]马先阵.西北军将领[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89.

[13]梁寒冰.中国现代史大事记[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4.

FengYuxiang’sPromotionofZengandHu’sQuotationsofManagingArmy

JIA Shucun

(Institute of Modern History, 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Beijing 100000, China)

ZengandHu’sQuotationsofManagingArmysorts out the experience of Zeng Guofan and Hu Linyi about battling and managing the army and their related remarks, which was compiled by Cai E in tens of thousands of words and easy to understand. Feng Yuxiang thought highly of it. He spared no effort to recommend this book and often required his underlings to read, study and practice it, which enabled him to cultivate a large number of outstanding soldiers and generals and make great contribution to the victory of China in the war of resistance against Japan.

Feng Yuxiang; Cai E;ZengandHu’sQuotationsofManagingArmy; the war of resistance against Japan

K825.2

A

1672—1012(2017)04—0094—06

2017-01-26

贾熟村(1930—)，男，河南偃师人，中国社科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