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辉
(河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24)
新时期高校大学生智能手机使用异化问题调研
——以河北师范大学等五所高校为例
李 辉
(河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24)
随着信息化发展步伐地加快,现代智能手机日益深度融入人们日常生活,它在不断满足人们多样化需求同时也逐渐暴露出“技术异化倾向”等负性问题,这种症状潜移默化地破坏着高校大学生正常的现实交往和理性认知,阻碍着青年学生“全面发展”的培育目标的实现。在此背景下,本课题在开展问卷调查和访谈活动基础上,对大学生的手机使用的“技术异化倾向”这一问题进行了分析与梳理,并尝试性地提出了建设性的调试措施。
大学生;智能手机;技术异化;现实交往;批判理性
随着信息化发展步伐地加快,现代智能手机日益深度融入人们日常生活,大学生使用手机的频率越来越多,对手机的依赖程度与日俱增,为数众多的学生在身边缺少手机时便会不同程度地呈现“坐立不安”、“情绪低落”等普遍的不良反应。我们将人们对手机的过分依赖和逆向服从的状态称之为手机使用的“技术异化倾向”。手机使用的“技术异化倾向”问题在越来越多的人群中凸显出来,而高校大学生则是受这一问题影响最为严重的群体。随着信息化的推进及现代通讯技术的发展,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不再是取决于我们之间的距离,而是取决于我们可以使用的交流技术。本课题就是在这种背景下,以问卷调查和个案访谈为基础,对在校大学生的手机使用的“技术异化倾向”问题进行针对性的分析研究。需要指出的是,这里的“技术异化倾向”主要是指马克思主义异化理论中所理解的“异化”—人的本质的自我异化,人的存在与人的本质的分离。
本次调研是2016年9月15日至10月20日,以河北师范大学等五所高校学生为样本,采用随机抽样方法,采用自行设计的问卷,问卷以选择题为主,同时包括部分排序题。笔者共发放问卷600份,收回问卷560份,有效问卷504份,有效率为90%。在504份有效问卷中,男生198人,占39.29%;女生306人,占60.71%。在受访者中,大一学生占26.39%,大二占41.67%,大三占22.22%,大四学生占6.55%,研一及其以上占3.17%。而在学历层次上,专科生占2.18%,本科学占94.25%,硕士及以上占3.57%。其中,人文类专业学生占43.25%,理工类53.97%,其他占2.78%。
笔者在课题调研时发现,随着互联网深入人们生活以及现代通讯技术不断变革,网络生活空间在人们活动时间中的比重越来越大,逐渐成为现代人生活方式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其中,智能手机的广泛应用已成为一种普遍社会现象。“掌媒时代”的技术风暴对高校大学生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模式产生了重要影响,手机技术正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青年学生的现代交往方式和思考方式。在此背景下,该文研究剖析高校学生手机使用异化的现状及其原因,并有针对性地提出建设性的调试措施。
(一)自主性向受控性的转化:手机使用的“技术张力侵蚀”
在调查中,当笔者问到“是否经常下意识的寻找手机并不时拿出来看看时”,有82.74%的学生选择肯定性回答。这是手机依赖症的最明显症状,表明大多数学生已经对智能手机产生心理依赖,存在非理性地使用智能手机状况。正如美国社会心理学家雪莉·特克尔所说“技术是极具诱惑力的,因为它能弥补人性中最脆弱的一面;但是当技术宣称要解放我们时,反而绑架了我们”[1]13-14。在就“周一至周五每天使用手机时间”调查中,3小时以下的占15.28%;3-6小时的占53.37%;6-10小时的占24.6%;10小时以上的6.75%。大学生本应以学习为中心,同时也应在课外进行有益于身心健康的体育运动与校园活动,但是在调研中,笔者发现“周一到周五”除去上课、睡觉、吃饭时间外,一半以上的学生几乎手机不离手,甚至连上课时间都让步给了“把玩”手机。在问卷调查中,当问到“当某天没有带手机,多长时候后感到不适”的调查中,回答1小时之内就会感到不适的占27.18%;1-4小时感到不适的占43.25%;4-8小时感到不适的占18.06%;8小时以上的占11.51%。由于该问题限制在了平时上课时间段内,因此按照大多数高校课程时间安排,这就表现出了一种非理性的心理特征,学生们被手机所主导所控制,从而成为手机的“奴隶”,为现代科技所异化。这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劳动者和自己的劳动产品相异化表现为“物的世界的增值与人的世界的贬值成正比”。[2]90-91在手机主导青年学生的时代背景下,虚拟世界的张力让青年学生对真实的生活逐渐疏远脱离,呈现出手机使用的诸多非理性倾向,也随即产生了多方面的认知缺失。
(二)从现实向虚拟的逃离:手机使用的“现实交往疏远”
作为学生在学校的心灵港湾的“宿舍”中,传统印象下的温馨亲切的宿舍交流,无话不聊的“夜谈会”似乎已经渐行渐远。在调查发现,在大学学生宿舍中,“和室友沟通交流”与“自己玩手机”的对比中,认为交流时间更长的占37.1%,表示玩手机时间更长一些的占62.9%。而当学生们在学校放假回到家中,在饭后选择“和家人交流的时间”与“独自玩手机时间”的对比中,表示“和家人交流时间长”的占到31.75%;表示“独自玩手机时间长”的38.89%,此外,认为两者基本持平的占到29.37%。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手机交流成为主宰,一人一台手机自娱自乐,忽略身边人。也许他们貌似正在你身边,但是他们的精神已经游离到了另一个世界。有些人在寝室很安静,不愿意与同学交流分享,但他们在手机中却是异常热闹的人群。“许多日本人认为手机、短信、即时信息、电子邮件和网络游戏是造成社会隔离的原因。许多人将注意力放在屏幕上,却对家庭生活不理不睬。”[1]14-15我们同时还调查了学生的家人对其在家痴迷玩手机而减少了和家人沟通的态度是如何这一问题时,其中表示默认的占到43.65%;表达出明确反对的站到56.35%。选择默认的同学进一步表示,当智能手机尚未普及时候,家人会在饭后围坐在一起沟通交流,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而现在的状态是每人一部手机各得其乐、互不理睬。
在调查“没有强制要求的情况下,日常聚会时看手机的频率”这一问题上:受访者表示“经常”的占19.64%,表示“有时”的占37.3%,表示“偶尔”的占39.86%,表示“从不”的占2.98%。各类生活聚会本是同学们为了交流感情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的共同分享交流,而如今却常常在聚会中看到“见面不知说些什么”、“距离感十足”、“专注手机信息而疏于对面交流”的诡异情况,同时在手机社交软件时热火朝天、现实见面却冰冷沉默、尴尬不已的情况也屡见不鲜。人们不再是面对面的交往,“网络带走了人际交往,而机器却被视为重塑这种人际交往的方法。科技异化了我们”[1]63-64。“人同自己的劳动产品、劳动活动和类本质相异化这一事实所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人同人相异化。”[2]97-98正是这种病态的社会大背景,一些大学生失去自我心甘情愿地服从群体,盲目从众。这种人际交往走向畸形化,在软件中大家对交往中的一言一行无需付出太多的代价,人际交往变得无拘无束,与现实社会相隔离,导致大学生对现实的交往的淡漠及现实人际交往技能的下降。
(三)文化理性让步文化感性:手机使用与深度学习的内在冲突
理性精神和批判意识是高校大学生区别于中小学生的重要特征,也是大学生自我成熟的重要标志。因此,高校大学生的学习和生活应该时刻保持对专业学习和自我生活的理性与批判,不盲从、不迷失、不轻信。尤其对待科技产品的应用和功能评价上,也应该坚持适度原则和理性态度,坚守本应该坚守的文化理性和科技理性。在科技不断进步的今天,回看过去20年的时间,有学者按照大学生使用社交软件的习惯将其划分1994—2005年、2005—2009年和2009年至今三个阶段。我们将三个阶段与高校学生的学习状态惊人相关:第一阶段,高校学生听课无聊时可能会拿着课外书来看,而当时的以MSN为代表新兴产业软件刚刚发展;第二阶段,大家上课乏味时可能会互发短信,已经用到手机;而现如今的第三阶段,智能手机的兴起各种APP的出现,大家上课无聊拿出手机的占有73.61%,而“上课有趣还会拿出手机”的占8.73%,立场坚定“上课无聊时也不会玩手机”的仅占10.12%。有些同学自制力差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地玩弄自己的手机,在课堂上也难以自拔,偷偷地玩,严重影响了上课听讲的效果,破坏了课堂秩序。同时,在上述提到的三阶段中,在第一个阶段中当高校学生遇到不会的课程问题时,第一想法去图书馆查阅资料或者和同学、老师进行交流;在第二阶段中,大家就会想到上网求助,但并未普及这一习惯;第三阶段,在我们的调查中,上网求助的占56.35%;求助同学的占34.72%;去图书馆查阅资料的占4.37%,其他途径的占4.56%。当现阶段,上网求助尤其是智能手机的“掌上控”解决方式成了主流,学习方式也随之发生改变,客观的讲,这在一定程度上给专业学习提供了查询的技术支持,但也滋生了广大同学“快速了解”、“不求甚解”的学习心态,特别是引发了学习上的浮躁和盲从,学生们更习惯惯性地服从网络解答,逐渐丧失了客观剖析、权威论证、理性批判等宝贵精神,从而导致知识获取的碎片化、快餐化,在一定程度上在不同层次上阻碍了自己的学习与成长。
(四)课外时光的麻木化退化:手机使用与课外生活的角逐
丰富多彩的课外生活是高校大学生成长成才的重要载体和宝贵财富,它对青年大学生的成长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高校大学生在课外生活中本应该充分珍惜和享受这种多彩的“第二课堂”和“第三课堂”生活,有效提升自我充实自我。但是在调查中笔者却发现,在问及“睡前玩手机的时间长短时”,表示不会玩的占11.9%,半小时之内的占29.37%,半小时至2小时的18.21%,2小时以上的占10.52%。我们如果设定学生11点准备休息,那么2个小时后便是凌晨1点,我们在调查学生“使用手机做什么”这一问题时,依照重要程度和内容相关度,排在首位的是聊天,其次刷微博朋友圈,显而易见,这些并非是赶时间完成作业或者读书等,而仅仅是纯粹的娱乐消遣。在玩手机过程中是否感觉到明显的“手机依赖症”时,被访者表示很明显的占24.21%,还可以的占46.43%,“有一点但不明显的”占22.22%。没有感觉的占7.14%。作为大学生和青少年最大的不同在于自控能力,大学生没有过度的手机依赖,曾有调查表明有手机的青少年经常手机聊天的近九成。在问到“周末怎样度过”的问题时:寝室上网(玩游戏、看电视剧)的居高,其次依次为:2、泡图书馆、自习室;3、组织工作,活动安排;4、玩出聚会游玩;5、做运动6、兼职。而在20年前的大学校园中,广大大学生在校生活均是以泡图书馆为主的,如今却因为寝室上网退而求其次。很多人放假回家从图书馆借书,怎样借的怎样还的,细追原因还是因为更多的时间进行了手机娱乐。考试周图书馆成了热门,而平时却少了它应有了火热。
当被问到“是否尝试改变现有使用手机的状态时:认为“状态很好,不用改变”的占25.99%,认为“状态欠佳,尝试过改变”的占70.04%,认为“状态欠佳,不想改变”的占3.97%。多数人不满意现有的状态,问及曾经尝试改变过的同学,尝试改变达到自己预期效果的占31.35%;坚持了一段时间后放弃的占52.58%,未能坚持下来就放弃的占16.06%.我们就其心理进行调查,当选择玩手机后,自我感觉是更加充实还是更加孤寂时,表示“更加充实”的占14.88%,认为更加孤寂的占34.72%,认为没有太多感觉的占50.4%。手机族希望改变这种手机使用异化情况,我们提出相关建议,积极实现三重转变。
(一)从迷恋虚拟交往到追寻现实交往转变。
就人际交往方面而言,我们慢慢淡忘了从前的欢乐时光,面对面的聊天畅想,人际交流变成了“人机交流”,冷落了父母、亲人与朋友,自己也变得更加孤独。因此,我们应该引导青年学生以更加健康阳光的心态开展现实交往,能够在面对面的实践活动中强化情感和社会体验,获取现实交往带给我们的真实快感和获得感。正如我们跟家人在一起时应尝试放下手机,感受弥足珍贵的亲情。在学校和同学多进行沟通交流,也要进行现实交往中思想上火花的碰撞,拓展视野,也将微信、QQ等社交软件放在合适的位置,要成为“人工智能”的主人,而不要因过度依赖。
(二)从单向度依赖到理性掌控的转变。
就学习方面而言,增强自我管理自我约束能力,有意识的改变现有状态,例如从上课不拿手机的习惯养成开始,实行课堂手机集体收纳制度,大家一起改变,互相约束,相互监督。同时,自觉培养资料收集和专业学习的线上、线下相结合的综合应用方法,应该使广大同学在学习和生活意识到“智能手机”带来的“人工智能性”双刃剑影响,不能过分依赖科技智能从而丧失了现实世界中的自我感受、自我分析、自我判断的功能,高度警惕自我批判性和创造性的丧失,避免单纯接受智能检索获得的单一知识信息源的影响,要在分析和批判的基础上生成系统的知识体系。
(三)从技术异化状态向全面发展状态转变。
而课外生活方面,将生活重心从手机上转移,摆脱被手机控制自我的技术异化状态,应该告别“永远在线”状态,重归现实交流,告别在虚拟的世界中,重新塑造一个比现实世界更加完美的“第二人生”。应该引导广大学生积极参加学校的“三走主题活动”,即:走下网络,走出宿舍,走向操场,不做宿舍的宅男宅女“手机控”,减少“手机异化”对自我交往及其它生活的直接影响。广大同学要尝试在更加广阔的校园生活天地中积极参加丰富多彩的校园文化活动,在与同学们的现实沟通交流和互动分享中不断成长,同时以取长补短的心态在互动中提升自我。
综上,在高校大学生智能手机使用问题调研中,我们发现为数众多的大学生在自我与“智能手机”的对话中,经常呈现“技术异化”的非理性状态,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青年学生在大学学习及生活的健康成长,尤其是阻碍到青年学生的理性思维和科学批判精神的塑造。因此,作为青年学生自身应该自我约束、自我干预,培育坚强的毅力和慎独精神。同时,广大高校教育工作者尤其是高校辅导员等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也要高度重视该项问题,关注青年学生的“手机使用”问题,引导青年学生培育健康科学阳光的学习和生活习惯,有效预防和调试技术异化,促进青年学生更好地成长发展。
[1]雪莉·特克尔. 群体性孤独[M]. 周逵,刘青荆 译. 浙江:浙江人民出版社,2014:13-14.
[2]马克思. 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1844年4-8月)//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90-91.
A Research on the Alienation in the Use of Smart Phone among College Students in the New Period——A Case Study of Five Universities such as Hebei Normal University
LI Hui
(College of Marxism. Hebei Normal University, Shijiazhuang 050024,China)
With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informatization, modern smart phone has increasingly integrated into people's daily lives. It has constantly met the diverse needs of people and simultaneously exposed some negative problems such as “technology alienation tendency”. This symptom is exerting a subtle destroy on real communication and rational cognition of college students, as well as obstructing the goal of “all-round development”. Based on questionnaires and interviews, this research analyzes the problem of “technology alienation tendency” in the use of smart phone in college students and attempts to put forward some constructive measures.
college student; smart phone; technology alienation; real communication; critical rationality
G645.5;G444
A
2095-7408(2017)02-0104-04
2016-12-7
河北师范大学2015年度人文社会科学校内科研基金项目(S2015X04) 。
李辉(1984— ),男,河北吴桥人,讲师,硕士,主要从事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哲学与社会发展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