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碑刻看明清时期禅宗与韶州社会的互动

2017-04-12 16:18黄雪晖
韶关学院学报 2017年10期
关键词:乳源教化禅宗

黄雪晖

从碑刻看明清时期禅宗与韶州社会的互动

黄雪晖

(韶关学院 韶文化研究院, 广东 韶关 512005)

碑刻在禅宗研究中具有重要的文献价值。以寺庙现存明清时期的碑刻为中心,通过对碑文的解读,从韶州民众禅宗信仰群体分析、禅宗对韶州地方社会的文治教化作用及韶州官府对禅宗寺庙的赋税减免政策三个方面,考察明清时期禅宗与韶州地方社会的互动关系。

明清时期;韶州;碑刻;禅宗;地方社会

韶关位于广东省北部,与湖南省、江西省交界,毗邻广西,素有“三省通衢”之称,是岭南文化发源地之一,佛教禅宗文化尤其繁荣。中国禅宗六祖慧能37年在韶州宝林寺弘法,并在韶州大梵寺述成一部中国僧人作品中唯一称经的典籍《坛经》,标志着中国禅宗的诞生,也标志着佛教中国化的完成[1]。此后,韶州名僧代出,其中有五代十国时期著名的云门宗创始人文偃禅师、明代四大高僧之一的憨山大师、民国时期的虚云和尚等。慧能的弘法,对南禅的未来发展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更影响到社会,影响到皇室,使猜疑、凶悍、残杀、凶毒的蛮风,都丕变而倾向于和平仁慈的生活。”[2]据史籍记载,唐以前的岭南“俗好相杀,多构仇怨”[3],禅宗的传播,有利于引导民风向善。禅宗在韶州的弘法和传播,无疑对韶州社会及民风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韶州众多寺庙碑刻中不乏这方面的记载。本文通过对相关碑文的解读,从韶州民众禅宗信仰群体、禅宗对韶州地方社会的文治教化作用、韶州官府对禅宗寺庙的赋税减免等三个方面,考察明清时期禅宗在韶州的传播。

一、韶州民众禅宗信仰群体分析

2004年12月在乳源公园施工中出土了一通康熙三十八年(1699)的《鼎建金峰寺记》碑,现存乳源民族博物馆,兹将碑文摘录如下:

吴伍君至乳,尝游览于此,叹曰:“此一邑奇观也,何圣像剥落,殿庭□□。”如是□乃更请观音、韦驮、□以真武□官,皆费数十余金,复捐资付。善信黄汉奎预物料以征修葺,遂卜吉于岁之冬,请于县主姚公□□□,寺僧明教,而喂(谓)之曰:“创建金峰寺久有此念,奈年来修城修学,诸务蝟集,未遑及此。今伍君发愿倡首,实获我心。”爰捐俸以勷厥美。□□工费浩繁也,命僧□继之。一时善信皆乐书恐后,庀材鸠工,廊其规模……此甚威德安能有此,故姚公尝击郎称赏之,不置一闲,其请遂乐与共成。此举虽香火当兴,而佛化有缘,非偶然者。僧与众信□道姚公、伍君之集福,储应当食,报于兴□也。然岂为一己种己聊益,佛之与教与儒教同,无非启昏觉迷,使人自明其性而已。公与伍君□□提心壮口厥观者,不使登是山睹金煌碧辉之庄严,以敬佛心。思而自识其性,向善之念油然兴而勃然起,不能自己者,人心趋善,风俗之□,不由是耶[4]71

碑刻所述及之金峰寺,俗称观音堂,位于今乳源县乳源公园观音山顶,明万历十一年(1583)由乳源知县赵佑卿建[4]40。赵佑卿任乳源知县期间曾大兴土木,建设寺庙,金峰寺就是那时兴建的。从碑文可看出,该寺庙至清代已经破败不堪。清康熙三十八年(1699)由乳源知县伍奕芳重修[5],县主姚公大力捐俸,民众积极捐建而成。碑文中佛教与儒学被认为同样具有“启昏觉迷,使人自明其性”的教化功能,把佛教与儒学放在了同等的地位,使人“思而自识其性,向善之念油然兴”,因而得到几任知县的提倡并重修,在这些官员士大夫的倡导下,又或许是出于精神寄托的需求,民众对禅宗的信仰更是趋之若鹜,四方信徒纷至沓来,一时间“善信皆乐书恐后”,从这一碑文可看出当时韶州民众对禅宗的信仰热情。

关于韶州善信对禅宗的捐助供奉,康熙十一年(1672)的翁源西华寺《重修佛殿碑记》也有类似的记载,兹摘录如下:

盖闻佛氏西竺教阐东来,以慈门之广大,唯法化之无穷……众信钦宗(崇),不亚孔子三千。富焉者资,巧焉者力,竖创禅林,谓曰“西华山”,迄今四十余载。师示涅槃,佛殿毁坏,有徒海亮等继述维艰,为此题化善信,克念经资。众助钱文谷米,重修佛殿,竖观音堂,造师宝塔,以固香火有灵,培植福田无穷,功动莫测,勒碑垂名,留芳不朽,因毫勿昧。谨叙。[6]106

“不亚孔子三千”,措辞虽然有溢美夸张之成份,但寺庙的兴建与重修,得到了民众的热情捐助是事实,不论是富裕的商人还是普通百姓,唯“富焉者资,巧焉者力”。

除上述儒士及普通民众,一些碑文中还可以看到一些财力稍为殷实的商人信徒,他们通过购置粮田对寺庙进行大力捐助。如现存南华寺的嘉庆二年(1797)《邱见华、邱甲凤家人施田供养碑》所记:

信士邱见华偕男思酬、思训、思敏合家诚心将自置粮田二超,土名坐落南华坡子寮。皆田大小五垢,载种田粮,载粮米八升三合三匀二共价钱四十六千文正。

信士邱甲凤偕男石成合家,诚心将自置粮田一契。土名坐落南华坡子寮皆田大小三垢,载粮一斗七升,粮米三升正价钱一十六千五百文正,名祭诚心同举一意奉送。

南宗六祖菩萨座前永为香灯供奉伏愿,菩萨扶助俾信士寿命延长,子孙振蛰千□□福骈臻福。[7]136

又如现存南华寺的乾隆五十一年(1786)《杨宏阶施田供养碑》:

佛六祖大鉴禅师,功德固无远布届,而于左近之区,恩膏尤更渥焉,其将何以报之宏远,以用价铜钱四十四千文买得本寺粮田二号土名白云堂门前大砂坝大小共田五垢,共载粮米一斗一升六合正,将红契二张送入祖殿,另有现送施铜钱一十五千文,交到当年坛主法兴用,合山十房等,见而照数点清,权输粮食年收祖上恩以益。[7]135

考察上述四通碑文,明清时期民众的禅宗信仰群体,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个阶层:官员士大夫、商人、普通民众。如《鼎建金峰寺记》中,地方官员赵佑卿因亲眼所见禅宗对民众的教化作用,从而热心支持寺庙的修建,在任期间多次对当地寺庙进行重建修缮。《重修佛殿碑记》中提到的乳源知县伍奕芳本身乐于修禅,亦同样热心发起倡导以捐助寺庙重修。这是受明代佛儒互渗社会风气的影响,积极参与了寺庙的重修。而《重修佛殿碑记》、《邱见华、邱甲凤家人施田供养碑》与《杨宏阶施田供养碑》中提及的商人与普通民众,则通过助力寺庙的修建或对寺庙捐赠田地,以“奉永远香灯”。从这些碑文中,我们不难看出在韶州,无论是官员士大夫,还是富庶的商人,抑或是平民百姓,对禅宗都极为信奉。禅宗的传播得到了当地士大夫及民众的大力支持。

二、禅宗对韶州地方社会的文治教化作用

万历十二年(1584)乳源知县赵佑卿所撰《云门山寺记碑》有这样一段记载:

尝见市井之人,为争半钱之利,虽骨肉亦不稍让。至其供佛喜舍,一无吝心。即此念推之家人,则无争于家而一家让矣;推之国人,则无争于国而一国让矣。一家让,一国让,则不必剖斗析衡,无俟鞭补捶楚,黎民相逊成风,而天下平矣。然则佛法广大,不有以阴助王化者乎。是故设教之一端,要亦不可轻弃者也。特为记之。[4]70

撰者赵佑卿,万历十一年(1583)任乳源知县。他“尝见市井之人,为争半钱之利,虽骨肉亦不稍让”,而在看到“至其供佛喜舍,一无吝心”时,因之大大肯定了禅宗的教化功能,并由此推及若“推之家人,则无争于家而一家让矣;推之国人,则无争于国而一国让矣。一家让,一国让,则不必剖斗析衡,无俟鞭补捶楚,黎民相逊成风,而天下平矣”,同时还肯定了设教扬佛之必要性乃“要亦不可轻弃者也”。在他看来,禅宗信仰,可以改变民风,有利于天下太平,对社会具有重要的安定作用,还具有引导民风向善的教化功能。

佛教禅宗的教化功能甚至还被认为大于孔子的说教,仁化县锦石岩大雄宝殿内有康熙五十一年(1712)《重装观音韦驮记》:

余读县志,知仁邑之有锦石岩,肇基唐末。自南宋崇宁间,有居士号法云者开山建庙庵……余守兹土,未往观焉,而其胜概已约略先得知矣。兹有邑生谭典章等读书庵内,发心募装大士及韦陀金身,乞余一言以著卷首。余思募缘抄化,儒者不为,余为长吏而可唱率之耶?继而不拘起请而予之说者,盖谓伕(佛)家之教,惟观音大士有合乎吾儒仁者之德焉。仁者之德,已饥已溺救之惟恐不及,故博施济众也,孔子犹以为难。而大士济度一切,现声闻每以拯人于困苦、患难、流离、颠沛之中,其所施博而所济众也。考之经典,历历不爽,维愚夫愚妇亦难道之,而岂等于说玄说妙虚无寂口之教也哉。夫世之好善而乐施者,往往以荒诞不经之论,不惜多金以种欢喜缘,矧慈悲普济有仁者之德如观音大士,而不可不共相捐助,庄严佛像以成胜果也乎!或有贫者绌于力富者靳于心,是以不可勉强以为之川怂恿也。因志其说,以告世之善信而乐为布施者。[6]121

撰者祝安国,进士,康熙五十一年(1712)任仁化县知县[8]。祝安国认为孔子的仁爱思想,对于饥寒交迫的大众显然是无能为力的,所谓“仁者之德,已饥已溺救之惟恐不及,故博施济众也,孔子犹以为难。”但是,观世音却能够“济度一切,现声闻每以拯人于困苦、患难、流离、颠沛之中,其所施博而所济众也”。可见祝安国对于禅宗的教化意义是非常肯定的,还认为某些情况下禅宗的文治教化作用甚至还超过了孔子的说教。

据史籍记载,韶州历史上人口繁荣,唐代岭南道广州中都督府户数为 42 235 户[9]1712,而韶州户数已达 31 000 户[10]1714,人口数直逼广州府,在整个岭南地区中人口数位居第二。至宋代,广州户数143 261 户[10]2235,而韶州为 57 438 户[10]2236,在岭南地区中,人口数位居第四,可见唐宋时期韶州的人口在整个岭南地区是位居前列的。明清易代之际,广东成为清兵与南明政权的主战场,韶州由于地处南北交通要道,受战乱影响更大,南来北往人口繁杂,统治者面对韶州的社会动荡既深感不安又鞭长莫及,当地的政府官员亦深感束手无策,在这兵荒马乱的社会环境下,如乳源知县赵佑卿这样的当地官员看到了孔子的“仁爱”思想显然无法安定为避战乱而南逃到这里的饥寒交迫、疲于奔命的流民,这时,佛教禅宗主张的“直指人心”、“顿悟”成佛、以及“不仅要自度,而且还要度人” 等教义,对安抚流民起到了很大的安抚作用,因此当地官府予以大力支持。

三、韶州官府对禅宗寺庙的赋税减免政策

韶州官府对禅宗的支持,除了如前所述赵佑卿等官员大力倡导捐建寺庙之外,在日常公务处理上还表现为保护寺庙的生存,如减免寺庙的赋税等等,这样的事例不在少数,《云门寺蠲免大差碑记》记载:

乳邑之有云门寺,乃文偃禅师化身处也。师始末详载碑记,余不赘。甲辰夏,余承新天子简命,甫莅兹土,案牍劳形,未暇向清净禅林中作参禅悟道计也。居无几何,学博庞君见约曰:“仲秋朔为文偃禅师降诞辰,曷往谒乎?”余如期偕庞君暨邓胡诸士往拈香。憩息未几,散步门外,高而望其山峦,山势嵯峨也;环而视其林泉,林木葱郁也。独其田有芜而畴有秽,垣有颓而栋有摧。护法之沙门,寒者寒而俭者俭。心窃疑之,谓肉身菩提在此,而可使香火之沦替乎?将其中亦有故乎?庞君暨诸士向余曰:“曩时徭轻而田垦,故僧聚;近者徭重而田荒,故僧散。”余低徊久之,憾筮仕未久,不能捐囊以助也。庞君暨诸士复进曰:“历免杂徭,奉有成例,仿而行之可乎?”余恐为民厉,未之许也。居无几何,荐绅之士三十有余人,暨六都之里老,咸以为请云:“曹溪宗派得此而衍,宝林心灯得此而传,其德著释氏者如此,昭德报功惟左右择焉。”余询之学博庞君,庞为之首肯。余于是翻然曰:“舆情允协,当一如所请。”寺僧师臣等诠次始末,勒诸石。余为之铭曰:天无私覆,地无私载,万物芸芸,各忘其宰。云门文偃,身没不颓,厥灵赫耀,能润旱灾。宜尔乳民念之哉,蠲厥差徭匪自台,惟尔乳众口之雷,持此大公以告将来。[6]200

撰者吴士恒,进士,沔阳(今湖北武汉)人,康熙三年(1664年)任乳源知县。碑文中一句“未暇向清净禅林中作参禅悟道计也”,表现出了吴士恒本人其实就是一位虔诚参禅之士。当他看到云门寺僧“寒者寒而俭者俭”,顿生疑虑,询问之下,乃知因差徭重而僧散,以致田荒。于是在众人的请求下,题字立碑以减免差徭,这是对寺庙最有力的保护。我们看到众人请求减免差徭的理由有二:其一,云门寺是曹溪禅宗的五灯之一,禅宗宝林心灯得此而传;其二,乳源是山城,旱灾严重,而云门开宗大师文偃禅师曾经“能润旱灾”,造福人民,因此,众人联名请求知县吴士恒减免云门寺的差徭。如此,本已护寺心切的吴士恒便“顺应民意”,欣然同意减免并撰写这通蠲免大差碑记。

关于寺庙赋税徭役的减免,据《韶关历代寺院碑记研究》统计,仅顺治十五年(1658)至康熙十九年(1680)就有关于蠲免各类杂派和僧夫事的记载11次之多[6]195,还不包括未列入该书的其它碑记,这样频繁的赋税豁免,说明寺庙并不能始终享受减免赋税的特权,这跟历代朝廷的宗教政策有关,也与韶州的社会变动有关。另一方面又说明了历任官员对禅宗寺庙的不断支持,尤其在这样复杂多变的社会环境中,当地政府的“外护”,是禅宗得以延续和弘扬的重要保障。当然,“无论作为社会文化还是作为社会力量,宗教都不可避免地会与政治形成这样那样的互动”[11],禅宗在得到官府支持的同时,也发挥了文治教化的重要功能,尤其对处于社会动荡中的韶州作用更明显。

四、结语

综上所述,禅宗一方面在韶州得到了各民众的热心供奉,以及朝廷和地方官员、士大夫阶层的捐助倡导、减免赋税等的支持。另一方面禅宗所表现的文治教化作用,在解决社会道德自律问题上展现了比儒家、道家更强的推动力,有利于社会秩序的治理,乃“实助皇王之化”[2]167,是护国思想的体现,为当朝所需要,因而易于得到来自朝廷及上层士大夫、当地官员的外护[12],他们利用士大夫的身份影响,倡导民众捐资助力重修寺庙,在公务处理上则表现为减免赋税,以减轻寺庙的负担,从而形成一种互动的力量,这种互动力量促进了禅宗在韶州的发展。

[1]方立天.慧能创立禅宗与佛教中国化[J].哲学研究,2007(4):74-79.

[2]印顺.中国禅宗史[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7.

[3]魏征.隋书:地理志[M].北京:中华书局,1973:888.

[4]乳源文物志编辑出版工作办公室.乳源文物志[M].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07.

[5]岑学吕.云门山志[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136.

[6]莫昌龙,何露.韶关历代寺院碑记研究[M].广州:暨南大学出版社,2014.

[7]禤细贤.曲江文物志[M].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15.

[8]广东省地方史志办公室. [同治]韶州府志[M]//广东历代方志集成.广州:岭南美术出版社,2008:115.

[9]刘昫.旧唐书:地理志:卷四十一[M].上海:中华书局,1975.

[10]脱脱.宋史:地理志:卷九十[M].上海:中华书局,1985.

[11]何其敏.论宗教与政治的互动关系[J]. 世界宗教研究,2001(4):6-8.

[12]杨曾文.唐五代禅宗史[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65.

Th e Propagation of Zen Buddhism in Shaozhou in Ming-Qing Dynasties from the Inscriptions

HUANG Xue-hui
(Shao-culture Research Institute, Shaoguan University, Shaoguan 512005, Guangdong, China)

The inscriptions on tablets are of important literature value in the study of Zen Buddhism. Based on interpreting the existing inscriptions on tablets in temples of Shaozhou where Zen Buddhism was spread and developed in Ming-Qing Dynasties, this paper examines the interactive relations between Zen Buddhism and the local social order in Shaozhou in Ming-Qing Dynasties from the analysis of the believers, the achievements in culture and education and enlightenment and the tax relief policy of the local government.

Ming-Qing dynasties; Shaozhou; inscriptions on tablets; Zen Buddhism; local society

B946.5

A

1007-5348(2017)10-0005-04

2017-05-10

2015年韶关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共建课题“明清时期禅宗与韶州社会秩序的互动研究”(GJ201515)

黄雪晖(1972-),女,广东英德人,韶关学院韶文化研究院助理研究员,硕士;研究方向:历史文化。

(责任编辑:廖铭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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