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乡贤回归与乡村治理

2017-04-11 06:34冯俊锋唐西南财经大学四川成都6007中共四川省委党校四川成都6007
四川行政学院学报 2017年2期
关键词:乡绅乡贤

文 冯俊锋唐 琼(.西南财经大学,四川成都 6007).中共四川省委党校,四川成都 6007

试论乡贤回归与乡村治理

文 冯俊锋1唐 琼2(1.西南财经大学,四川成都 610072)2.中共四川省委党校,四川成都 610072

我国古代乡贤一般拥有较高的身份地位和渊博的学识,在乡村治理中有较高权威的话语权。借助传统的‘乡贤文化’形式,以乡情、乡愁为纽带,吸引和凝聚各方面的成功人士,用其学识专长、创业经验反哺桑梓,建设治理乡村,从而构建以乡贤为成员的多元主体治理体系。

新乡贤 乡村治理

一、“乡贤”溯源与时代呼唤

“乡贤”一词始于东汉,是国家对有作为的官员或有崇高威望、为社会做出重大贡献的社会贤达去世后予以表彰的荣誉称号。显然,乡贤是对享有这一称号者人生价值的肯定。“乡”字在许慎《说文解字》中有注释:鄉,國離邑,民所封鄉也。嗇夫別治。封圻之內六鄉,六鄉治之。从,皀聲。翻译为白话文的意思是:乡,与国都相距遥远之邑,是百姓开荒封建之乡,由乡官啬夫分别管理。国都四周划分成六个乡,由六个乡官管理。“乡”的造字原意是围着餐桌的食物相向而坐,一同进餐。本义消失后,篆文在两个“人”再加“口”变成两个“邑”便引申出“村镇”的意思来。《说文解字》对“贤”的释义是:賢,多才也。从貝臤聲,也就是多才多能的意思。反映在最初的文字中,可见汉朝贾谊的 《过秦论》,“尊贤而重士”。《三国志·诸葛亮传》中“思贤若渴”等,所说的都是“贤”字本义。依据词源可以推知,“乡贤”指的是在“乡”这一行政单位中多才多能的人。

“乡贤”一词盛于明清,“士大夫居乡者为绅”,退隐乡里的为官者成为乡贤阶层的主要构成部分,他们重构了乡村经济与社会秩序。作为时代的一个特殊群体,乡贤一般拥有较高的身份地位和渊博的学识,即使退居乡里仍然具有极大的威信,在当地有着一言九鼎的话语权。当然,乡贤们的话语权也是建立在为乡友百姓谋求利益基础上的。比如明朝时期的兵部尚书魏骥告老还乡后,在家居住20余年,为解乡民水患之苦,多次向当局提出修水利,还亲自主持修筑麻溪、西江、白露、湘湖、瓜沥等处塘堰及徐家、螺山、长山等水闸。逝世后,朝廷钦赐祭葬,谥文靖。乡民为纪念他的功德,在湘湖跨湖桥东南岸的湖山村徐家山坞修筑有雕像护卫的墓葬,至今尚有部分保存。清朝军机大臣、礼部尚书阎敬铭告老还乡后热心地方公益事业,不仅捐款修建义学,而且倡导、督促在(朝邑)县城西侧建起一座丰图义仓。这是当时全国唯一的一座民间粮仓,可储粮1000万斤。慈禧太后亲笔题写仓名“天下第一仓”。[1]历代乡贤或配合官府处理各项事务,譬如挖渠筑坝、抢险救灾、架桥修路、或利用个人影响纯化风俗、定纷止争、稳定秩序等。[2]鸦片战争后,乡贤群体盛极而衰。一方面是清末统治阶级的腐朽无能,一方面是外国列强的侵略,乡村社会也备受冲击,大多乡绅在复杂的局势中选择退隐政治舞台。少部分充当帮凶和打手的流氓顺势取代乡绅,成为把持乡村的主要势力。鲁迅在小说《祝福》中刻画的鲁四老爷,《风波》中的赵老爷就是这类乡绅的代表形象。中国共产党建立政权后,农村社会结构几度发生变动,特别是改革开放后国家提出搞活经济,允许城乡流动之后,农村很多青壮年“能人”纷纷转移到城镇,导致农村急剧衰落,乡村严重空心化。当新型城镇化重新救赎乡村时,“新乡贤”成为更多有识之士的热切期盼。

“新乡贤”一词在学术界余热不减后,继而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持续围绕“新乡贤”建言献策,推动了社会热烈广泛关注。何谓新乡贤文化?《“十三五”发展规划纲要》“解释材料”中这样解释:“乡贤文化是中华传统文化在乡村的一种表现形式,具有见贤思齐、崇德向善、诚信友善等特点。借助传统的‘乡贤文化’形式,赋予新的时代内涵,以乡情为纽带,以优秀基层干部、道德模范、身边好人的嘉言懿行为示范引领,推进新乡贤文化建设,有利于延续农耕文明、培育新型农民、涵育文明乡风、促进共同富裕,也有利于中华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3]

二、乡村治理需要“乡贤”

在传统观念中“乡绅”由“乡贤”转化而来。“士大夫居乡者为绅”,古时候,获得功名而不出山为官的儒生和前文所述的告老还乡的官员群体是乡绅的主要成员。学界关于乡绅地位的认识比较一致,在传统社会结构中,官、绅、民三种社会力量中,乡绅阶层充当了官与民的中介:“惟地方之事,官不得绅协助,则劝戒徒劳,绅不得官提倡,则愚迷弗信。”[4]但更多的还是官和绅之间的互相协助,合作提携。乡绅群体的出现,和封建统治制度有关,在我国传统的地方行政管理中,封建统治者一直在不断加强中央集权,制度上的表现是逐渐增多的行政管理层级,而行政层级增多的副作用却是朝廷的势力越来越薄弱,至乡村一级官府的势力就更是强弩之末,难以为继了,所以到宋代时就有了“皇权不下县”之说。为了弥补官府势力在乡村的弱势,保甲制得以形成并在全国推行,用以协助朝廷保证税赋徭役的顺利征收和维持地方的安定。保甲制从设立一直沿用至明国时期,为执政者带来了便利,在保甲制的实施过程中形成了传统中国农村“乡绅治村”的现象。乡绅因为常年生活在乡村,了解本土的民情风俗,并且,能够跻身乡绅行列的或者是当地具有影响力的大家族中明事理、有决断力的族长;或者是拥有一定财富,对于当地公益事业有所贡献,赢得乡里声望的士绅。他们既了解当地老百姓的生活状态,同时也有能力向官府传达乡民的呼声。

近代以来,中国社会由农耕文明迈向工业文明,城市化进程不断加快,工业化程度不断发展。尤其在新型城镇化发展的今天,传统的乡村模式被打破,乡村村落呈现出工业社会、农业社会和现代社会三大历史性变迁的“层叠社会形态”[5]中国乡村再一次面临困局,为此,中央自2004年发布“一号文件”《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促进农民增加收入若干政策的意见》以来,连续12年聚焦“三农”问题。连续几年的“一号文件”提出要统筹城乡经济社会发展,实现乡村建设现代化。在乡村现代化建设实践中,还深入推进了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和美丽乡村建设等多项政策,尤其最近的十几年里,为了改善农村面貌,中央投入到地方惠农强农专项资金不断增加,乡村建设制度日趋成熟,但中国地大物博,东西部经济社会发展差距明显,建设美丽乡村的愿景迟迟难以实现。

上个世纪80年代人民公社解体之后,乡村政治权威崩塌,那种拥有生杀大权能一呼百应、掌控大局的地方政权强势人物难再出现,社会的逐步开放,乡村的衰落,原有的地缘关系被更多的经济社会关联所取代。农民对于乡村认同感降低,信任感减少,经济的渗透使得村民相处模式的功利性色彩增加。2011年7月农业部产业政策与法规司司长张红宇在重庆举行的“中国农村经济论坛”上指出,中国从事农业的劳动力平均年龄在50岁以上,经济发达地区务农农民接近60岁,“老人农业”成为困扰中国农业发展的现实课题。[6]笔者2015年12月对四川省仪陇县观紫镇的务农农民进行实地调查发现,2014年全镇约有53%的农户常年全年外出,约71%的劳动力外出务工,约94%的青壮年常年在外,在家务农的劳动力都是60岁以上的老年人。大量农户的外出造成了该镇农村空心化现象比较严重,土地撂荒现象逐年加重。可见,当前乡村建设最大的困境乃是人才的匮乏,要实现“共谋、共建、共治、共享”的乡村现代化理念,必须开发乡村建设人才资源,探索乡村治理的多元主体协同共建的路子,给“失血”严重的乡村注入鲜活的因子,而“新乡贤”正是乡村复苏不可或缺的力量。

“新乡贤”既得到国家顶层的设计,也得到最高层的工作安排和部署。2014年9月,中宣部要求:“要继承和弘扬有益于当代的乡贤文化,发挥“新乡贤”的示范引领作用,用他们的嘉言懿行垂范乡里,涵育文明乡风,让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乡村深深扎根。”[7]同时要求,以乡情、乡愁为纽带,吸引和凝聚各方面的成功人士,用其学识专长、创业经验反哺桑梓,建设美丽乡村。此后不久,国内各大主流媒体对“乡贤”和“乡贤文化”展开了讨论,希望以当前乡村建设和治理面临的问题为导向,挖掘传统文化中乡村治理的经验。根据乡村治理的发展实际,重塑“新乡贤”,发挥“新乡贤”的精英作用和带头作用,构建以乡贤为成员的多元主体治理体系。2014年的“两会”期间,全国政协收到一份《关于在全国推广乡贤文化研究的建议》的提案,提案人是全国政协委员,香港利万集团董事长兼总裁王志良,他建议向全国推广浙江省绍兴市上虞区弘扬乡贤文化的做法。王志良推崇的“乡贤文化的上虞现象”,源于绍兴“基层治理现代化试验区建设”计划,这项计划旨在解决的社会问题恰恰就是:城市化浪潮下,农村空壳化背后的乡村治理现代化问题。

三、发挥新乡贤在乡村治理中的作用

我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农业大国,乡村是我们的根,乡村社会不管在哪个朝代都是维持稳定,促进繁荣的重点治理对象。传统时代的“乡绅治村”在历史上发挥了积极的作用。近年来,一些地方德能兼备的乡村精英和反哺乡村的各界乡贤开始显现,这些新乡贤大多是或仕或学或商成功人士,归根乡里反哺家乡。和传统乡绅相比,两者的共同点在于体现了乡村精英在乡村治理中的重要地位,为乡村的稳定、繁荣做了贡献。显然,当下提倡的“新乡贤”是对旧乡绅文化的一种传承和发扬。但传统的 “乡绅治村”是统治者借助于乡绅的力量,实现对乡村社会的控制,是为了稳定其统治基础,是一种官主民辅的行为,乡绅们治理乡村实质上是为封建政权服务。民众对于乡绅以及他们所服务的统治阶层而言,始终的从属的、卑微的。与传统“乡绅治村”不同的是,当下提倡的“新乡贤”是全国同步实现全面小康社会,切实改善农民生活生产条件的“借力”“借智”举措,希望德才兼备的新乡贤引领领中国农村走向“善治”。当然,今天的新乡贤外延更为广泛,可以是率先致富的经济能人、也可能是带领农民奔小康的村干部,当然也包括从本乡本土走出去的知识分子、企业家、海外华侨、退休干部等等。

我国目前处于从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从封闭性社会向开放性社会的社会变迁和发展的社会转型期。可以说,社会转型期的乡村政治已经碰到了非常棘手的瓶颈,治理场域内的利益主体结构发生了意外的重整。其中具有标志性的表象是基层政权的退化。进而导致全国村庄自主生产价值的能力正在快速衰落,村庄共同体本身在迅速解体。[8]个别地方农村还有黑恶势力的入侵和乡镇基层政权退化导致农村治理进入困境。如何破解农村治理的困境呢?如前所述,我国现行政策层面都是偏向于复苏振兴农村,经济上的支持也比较到位,需要提升的是整体乡村治理能力。“能人(乡贤)治村”作为一种将乡村民众和乡村精英结合起来的治理模式,无疑是一种有益的探索,因此,可以考虑将其纳入国家治理体系建设的范畴,发挥新乡贤在乡村治理中的重要作用。

(一)新乡贤的价值引领作用

“乡贤文化”是一种有着榜样力量的文化,新乡贤是行德向善、致力于公益事业的先导者。在漫长的封建乡绅时代,乡绅阶层具有老百姓所不能拥有的各种资源,所以乡绅才能在地方上推行以儒家为主的社会价值观。今天广袤的乡村应该如何弘扬好乡贤文化,让新乡贤扎根乡村?当前,中国的乡村社会正面临着公共舆论失效、村民社会道德水准下降,行为失范;人际关系出现信任危机,公共精神所需要的社会资本存量不足;公共文化空间萎缩,乡村归属感下降以及村庄公共事务的参与性降低,乡村认同感下降[9]等问题向乡村社会民众推行友善、诚信、互助、诚信、和睦、安康等价值观非常必要,新乡贤正是传播这些价值的积极力量。

乡贤是“黏合剂”,他们能把原本外出打工、离开家乡的人,和本乡的人重新黏合在一起,重新凝聚认同。在乡村的传统秩序受到冲击、传统社会纽带越来越松弛的情况下,乡贤能让乡土社会更好地粘合起来”。乡贤一方面扎根本土,对乡村情况比较熟悉;另一方面具有新知识、新眼界,对现代社会价值观念和知识技能有一定把握。因而,现代乡贤成了连接传统与现代的桥梁,让传统与现代有了“可译性”。[10]这种“黏合剂”的作用,是一种对于家乡的认同,推而广之,可以说是家族认同、乡土认同,再到国家认同。唯有强烈的认同感,才有可能深深的爱着这片土地,并为之付出。

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历来是中华民族引以为傲的文化优势,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需要以中华文化发展繁荣为条件,必须大力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前文提到的浙江省上虞市坚持“立德”为先,广泛开展 “上虞好乡贤”“十大道德模范”“十大民间爱心人物”和“学最美人,做最美事”“人人崇尚美,个个奉献爱”等评选表彰,通过典型示范,以古贤感化今贤,以前贤影响后贤,以老贤培育新贤,促进乡贤人物不断涌现,乡贤队伍不断壮大。坚持“立行”为重,大力倡导和弘扬乡贤善行义举,迄今为止全区由乡贤出资的公益基金达180余个,涉及文化文明、教育卫生、养老助困等各领域,本金总额达18亿元,《人民日报》对此喻为“上虞基金现象”。上虞市也先后获得了中国孝德文化之乡、中国信义城区等称号。乡贤以他们的嘉言懿行和友善博爱的胸怀垂范乡里,涵育了文明乡风,引导人们形成向上向善的力量,将这种力量扩展开去,传承下去,就可以成为涵育乡风、敦化民风、醇厚人心的持久力量。

(二)新乡贤在重建乡村治理秩序中的作用

中国乡村治理困局源于我们没有构建出一个有效解决当前乡村复杂局面的治理体系和治理结构。如何恢复“又见炊烟袅袅升起,暮色照大地”的乡村美景?作为现在进行时的新型城镇化,需要从中国数千年的优秀文化传统中寻找到与当前乡村治理、经济结构相结合的,破解乡村治理困局的药方。费孝通先生赋予乡土性质三个表征:社会主体的非流动性、社会空间的地方性、社会关系的熟悉性。我们从这三个表征去考量可以发现,其实乡村的乡土特质并没有改变。所谓“世之有绅衿也,固身为一乡之望,而百姓所宜矜式,所赖保护者也。”[11]在“乡绅治村”时期,乡绅在乡村治理中的作用与乡村治理模式,对于我们今天的乡村治理仍然具有借鉴和启迪意义。

乡村治理目标是为了实现乡村秩序的和谐,而乡村秩序的生成靠外力的干预很难持久,最终还是要依托于村庄的内生性。内生的村庄秩序依赖村庄内部人与人之间的联系,这种联系因其性质、强度和广泛性,构成了联系中的人们的行动能力、这种行动能力为村庄社会提供了秩序基础。[12]在传统中国乡村社会一直都存在着两种不同性质和向度的力量,一是以国家强制力为后盾的自上而下的政治和行政控制力量;二是乡村自身的内生秩序控制力量。在这两种形式的力量中,乡村自身的内生秩序控制力量离不开乡村精英力量的形成与推动。概而言之,乡村治理需要多方共同努力,既有政府主导,也有社会参与,更需要乡村精英的力量来推动治理进程的加速。

浙江省德清县针对当前村级组织事务多人手少、基层自治要求高任务重等问题,首批培育建立15个乡贤参事会,发挥熟人社会集聚效应,为村级治理配好智囊团,推动基层组织协商民主,探索以村党组织为核心,法治、德治和自治“三位一体”的基层治理新模式。有论者认为德清县因村制宜建立乡贤参事会,探索和推进了基层党组织领导方式和执政方式的转变,是基层党组织建设的创新,村级党组织放权,将一些社会事务交由农村基层社会组织、村民管理,既保证了公开透明,又缓和了矛盾,有利于新农村建设的推进。德清的乡贤参事会的做法弥补了乡贤治理体系的不足,有效整合了社会治理力量。在党政领导下,乡贤参事会参与到乡村的各个具体事项当中,充分增强了农民管理村庄公共事务的能力。

(三)新乡贤在提升乡村公共服务上的作用

我国农村的公共服务理论上都是由政府来提供。鉴于上世纪末期“国家政权建设内卷化”现象严重,群体性事件屡屡发生,2000年,国家在安徽省全省范围内启动了农村税费改革的试点工程,2006年1月1日起在全国范围内正式废止农业税。农业税的废止标志着我国进入“后农业税时代”,同时意味着农村社会治理结构进入转型期。国家通过粮食直补、新农合等一系列政策措施试图建立直接惠民的面对面关系。以往“乡政村治”模式过度压制村民的自治模式在实际运用中逐渐式微。废止农业税实现国家对乡村社会的直接治理,但结果却导致了基层政府与农民之间的联系日渐疏远。农业税取消后乡镇不再从农村提取资源,乡镇也就不参与到农村的公共事务和农业生产中。使得乡镇政府和村级组织在村级事务中的功能弱化,在事权上收、工资统发状态下,乡村两级基层只从事一些次要从属性的工作。基层政府完全丧失了治理功能,乡镇政府在农村公共服务的提供上也越来越捉襟见肘。

如果基层政府难以提供有效的公共服务,那么涉及农村公共事务的道路整修、公共水电设施等诸多事项需要依靠乡民自己来完成。在空心化严重的村庄,留在村庄的的都是老幼妇孺,劳动力缺乏只是其中一个方面。原来乡村中守望相助的淳朴风气在经济浪潮的冲刷下所剩无几,自私自利的个人主义泛滥,人们更多地是关注自己能获得多少利益,具体表现在邻里关系疏离,亲人之间互相算计。作为集体的乡村缺少共同利益,无法展开互助合作。乡村治理也出现松散化、悬浮化、边缘化等现象。有的地区空巢老人不堪抑郁、贫富分化加大等问题尤其普遍,使得乡村治理难度不断增加,乡村社会出现各类“社会病”。有学者在研究中发现,“村庄好多的道路、桥梁和水利工程都是在集体化时代维修和建设,由国家出资人力完成,现代依靠村民个人自发自觉组织能力来进行集体活动已不再可能。”[13]新乡贤中既有品德、才学出众的本地精英,也包括因求学、致仕、经商而走入城市的外出精英,这些精英群体具有地缘、人缘和亲缘优势,品德才学出众的本地精英熟知本地情况,可以参与到乡村发展项目的规划、实施当中,为乡村重大项目决策出谋划策。有着地缘、亲缘和人缘关系的乡贤以乡情为纽带,吸引和凝聚各方成功人士,用其学识专长、创业经验反哺桑梓,建设美丽乡村。合理利用新乡贤的各种资源,促进乡村经济发展,提升乡村公共服务能力。

[1]佚名.慈禧太后赐“天下第一仓”[N].三秦都市报,2013-12-26.

[2]李金芳选编.“新乡贤”未来大有可为[EB/OL].人民论坛网,2016-03-15.

[3]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纲要[N].人民日报,2016-03-18.

[4][11]王先明.乡贤:维系古代基层社会运转的主导力量[N].北京日报,2014-11-24.

[5]黄宗智,彭玉生.三大历史性变迁的交汇与中国小规模农业的前景[J].中国社会科学,2007(04).

[6]张冰歌.“老人农业”凸显农业发展隐忧[N].湖南日报,2011-07-11.

[7]刘奇葆.创新发展乡贤文化[J].党建,2014(09).

[8]贺雪峰,董磊明.中国乡村治理:结构与类型[J].经济社会体制比较,2005(03).

[9]辛宁.中国乡村公共精神的缺失及建设[J].四川行政学院学报,2016(04).

[10]张颐武.重视现代乡贤[N].人民日报,2015-09-30.

[12]贺雪峰,仝志辉.论村庄社会关联—兼论村庄秩序的社会基础[J].中国社会科学,2002(03).

[13]王丹.村庄公共精神复兴与社区整合[J].甘肃理论学刊,2009(03).

责任编辑:陈 琳

D0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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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6323(2017)02-0024-05

1.冯俊锋,西南财经大学博士后,四川省人民政府信息公开办公室副主任;2.唐琼,中共四川省委党校期刊社编辑。

2017-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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