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期间中国共产党寻求外部援助的思想及其启迪

2017-04-11 02:44魏青松李建华
社科纵横 2017年1期
关键词:共产国际援助抗战

魏青松 李建华

(1.上海海事大学文理学院 上海 201306;2.江西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部 江西南昌 330077)

抗战期间中国共产党寻求外部援助的思想及其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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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海海事大学文理学院 上海 201306;2.江西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部 江西南昌 330077)

抗战期间,中国共产党提出了建立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思想,指出了“中国与世界不可分”这一重大事实,提出了“中国的抗战是世界性的抗战”的主张,强调了“目前是全世界法西斯阵线与反法西斯阵线的伟大斗争时代”的重要意义。它给我们的启迪就是:政党成长壮大在一定程度上需要外部援助;事业成功有赖于坚持独立自主立场和寻求外部力量并重的方针政策;它为建立统一战线提供了理论支撑和实践指导;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必须始终坚持独立自主立场和争取外部援助并重的方针政策。

中共外部援助思想启迪

抗日战争爆发之后,中共积极主动地寻求外部世界的友善和同情,希望能够获得外部力量如苏联等国的同情和支持,以求得民族的解放和抗战的胜利。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提出了许多有助于抗战胜利的寻求外部世界的思想和主张。概括和总结这些思想和主张对于今天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具有重要意义。

一、中国共产党寻求外部援助的思想

马克思在谈到社会发展史和自然发展史的区别时认为,人们总是通过每一个人追求他自己的、自觉预期的目的来创造他们的历史,而这种按许多不同方向活动的愿望及其对外部世界的各种各样作用的合力就是历史。[1](P283)历史活动的最终结果和状态应当是所有历史主体活动合力的集体性努力的结果。尽管抗日战争的胜利是多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但是从中国共产党的角度来看,她提出的许多寻求外部援助的思想无疑对抗战的胜利起到了重要作用。

(一)提出了建立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思想

第一,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引起国际形势的变化。20世纪初,中国处于社会经济发展极不平衡的阶段,社会经济发展极不平衡的现状又使得不同性质的多重矛盾纠缠在一起:一是殖民主义侵略与反殖民主义侵略的矛盾;二是资本主义新生产方式与中国古老的生产方式的矛盾;三是正在兴起的以基督教文化为核心的现代化工业——商业文明与以儒教文化为核心的华夏农耕文明的矛盾。[2](P237)由于中国是一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大国,世界各主要帝国主义国家在中国都享有重要利益。日本占领中国东北,打破了它们在中国的势力均衡。日本全面侵华,进一步排斥西方各主要国家的在华利益,并削弱其在中国及远东的地位。“这就不可避免地引起这些国家的密切关注和不安。”[3](P470)在中华民族面临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如何挽救民族危亡,如何联合尽可能多的力量进行抗日民族战争,成为摆在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面前的最紧迫的问题。

第二,中国共产党提出了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思想,顺应了时代和社会的历史诉求。当巨大的危险威胁国家的时候,人民往往能成功地选出最能拯救国家的公民。[4](P226)在国家和民族的生死存亡时刻,人民和历史选择了中国共产党作为革命、建设和改革的核心来领导中国,从而挽救了中国,拯救了人民。中国共产党顺应时代的要求,适时地提出了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主张。而“这一主张的提出,与共产国际战略策略的转变是有直接关系的。”[5](P411)1935年七八月间,共产国际第七次代表大会在莫斯科召开。鉴于法西斯势力在世界范围内日益猖獗的形势,会议要求纠正自1928年共产国际第六次代表大会以来在共产国际主义运动中盛行的“左”倾关门主义倾向。根据华北事变以来的民族危机加深的形势和共产国际七大的精神,1935年8月1日,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草拟了《中华苏维埃政府、中国共产党为抗日救国告全体同胞书》(即《八一宣言》),10月1日正式以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和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的名义在法国巴黎出版的《救国报》上发表。[5](P411)1935年12月17日至25日,中共中央召开了瓦窑堡会议,会议通过了《中共关于军事战略问题的决议》。毛泽东作了《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策略》的报告。“为了结成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决议和报告批评了党内长期存在的‘左’倾关门主义,指出关门主义的由来主要在于不会把马克思列宁主义运用到中国的特殊的具体的环境中去,强调党不能空谈抽象的共产主义原则,而必须大胆地运用广泛的统一战线策略,去组织和团结千千万万民众和一切可能的革命友军,才能取得中国革命的领导权。目前党内的主要危险是‘左’倾关门主义,必须坚决加以纠正。”[5](P418)

(二)指出了“中国与世界不可分”这一重大事实

第一,中国共产党及时指出了“中国与世界不可分”这一重大事实,并根据这一重大事实来制定正确的路线方针政策。对于作为中流砥柱的中共而言,抗战的全过程都顺应了这种世界潮流和大势,积极参与到这种世界历史进程中。1938年10月毛泽东在《论新阶段》中,专门谈到了“中国与世界不可分”这一重大问题,强调,“中国已紧密地与世界连成一体,中日战争是世界战争的一部分,中国抗日战争的胜利不能离开世界而孤立起来。”“中国与世界不可分”这一重大事实表明中共的抗战具有了国际背景和国际视野,中国与世界之间的信息沟通和相互依赖更加具有国际化的现实意义和理论意义。为了国家和民族利益,中共在抗战之初就积极争取通过外国建立直接或间接的联系,希望获得更多外国的关注和经济、军事、政治、道义等诸多方面的援助。1936年7月1日,毛泽东在庆祝红二、四方面胜利会师的电报中强调了“在中国西北建立中国革命的大本营,与苏联、外蒙打成一片,与全国抗日人民、抗日军队、抗日党派建立抗日救国的统一战线”[6](P556)的重要性,并凸显了与苏联、外蒙等力量联合、争取外部力量支持的重大战略意义。事实上这种战略意义在解放战争时期更加具有决定性的意义,尤其是苏联红军出兵东北、对日寇最后一击的背景下。为了更好地适应扩大对外交往的需要,1944年8月18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外交工作的指示。强调指出,“我们办外交必须站稳民族立场,反对百年来在民族问题上存在的排外和惧外媚外的错误观念。一方面,要增强民族自尊心、自信心;另一方面,要学习人家的长处,善于与人合作。”[3](P644)

第二,明确了中国与世界的紧密关系以及中国积极参与国际事务的重要意义。1945年4月24日,中共七大在延安召开,毛泽东作了《论联合政府》的报告,报告中强调了中国与世界的紧密关系、中国积极参与国际事务的重要意义,主张建立国际战后新秩序等。毛泽东强调了“在彻底打倒日本侵略者,保持世界和平,互相尊重国家的独立和平等地位,互相增进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及友谊这些基础上,同各国建立并巩固邦交,解决一切相互关系问题,例如配合作战、和平会议、通商、投资等等”[7](P1085)的战略意义。在抗日战争胜利前夕,中共表达的上述言论应当是其真实思想的流露和反映。与前所述,中共自身是一个具有国际视野的政党,在这一伟大历史时刻,中共比其它党派更希望在更大的国际舞台上展现自身的政策思想,并在面向世界、融入世界、结盟世界的历史进程中拥有与自身地位和实力相称的发言权和影响力。从某种意义上,它既是中共自身发展的内在诉求,又是国际形势演变的外在压力。1945年9月,毛泽东针对争夺东北方针部署的问题指出,不应将主力部署在满洲门口抵住蒋介石,“我发展东北的部署,应将重心首先放在背靠苏联、朝鲜、外蒙、热河有依托的有重点的城市和乡村,建立持久斗争的基点。”[8](P30-31)突出了“有依托的有重点的城市和乡村”对苏联、朝鲜、外蒙、热河等的依靠作用和战略意涵,没有后者的此种依靠作用,就无法或者比较困难建立持久斗争的基点。其中同样蕴含着面向世界、融入世界、结盟世界,希望在更大的国际舞台上展现自身的政策思想和政治主张,以有利于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

(三)提出了“中国的抗战是世界性的抗战”的主张

第一,分析了中国抗战与亚洲战争、世界战争的辩证关系,提出了“中国的抗战是世界性的抗战”的主张。1939年1月20日,毛泽东在《论持久战》英译本序言,即《抗战与外援的关系》中明确指出,“伟大的中国抗战,不但是中国的事,东方的事,也是世界的事。民主国家如英、美有广大民众,包括各个阶层的一切前进人们,都是同情中国抗战,反对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除了一部分顽固党反对中国抗战。”[9](P145)在强调中国自身力量进行抗战的同时,尤其在“世界各大国间的战争火焰已日益迫近,任何国家欲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9](P146)的情势下,毛泽东进一步强调指出,“需要外援的配合,我们的敌人是世界性的敌人,中国的抗战是世界性的抗战”[9](P146)。这种世界转向和联合战略对于任何一个国家而言,都是非常重要而迫切的。1937 年8月21日,中苏两国签订《中苏互不侵犯条约》。中国通过该条约不仅从苏联得到政治上的支持,而且得到了大量的军事和技术援助。1937年至1940年,苏联给予中国购买军火的贷款共4.5亿美元,居同期各国对中国援助的首位。[3](P473)“苏联的这种援助,对中国抗日战争起到了积极地作用。世界各国共产党和爱好和平的人们,对中国的抗日战争也给予无私的支持和援助。”[3](P473)针对中国的国情,毛泽东在《中国革命与中国共产党》一文中强调了有利和困难的方面,指出,“有利的是:和苏联接壤,和欧美各主要帝国主义国家隔离较远,在其周围的国家有许多是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困难的是:日本帝国主义利用其和中国接近的关系,时刻都在迫害着中国各民族的生存,迫害者中国人民的革命。”[10](P622)这种精确的状况分析为中国在寻求外部力量支持、分清敌友关系等诸多问题提供了客观性条件,为联合苏联建立世界反法西斯统一战线提供了客观现实,更为中国革命指出了主要的敌人和对象,从而为实现最终胜利打下了基础。

第二,动员一切力量,拥护国际和平阵线,争取抗战的胜利。1937年8月25日,针对当前的形势和任务,毛泽东在《为动员一切力量争取抗战胜利而斗争》一文认为,中国的抗日外交政策就是“在不丧失领土主权的范围内,和一切反对日本侵略主义的国家订立反侵略的同门及抗日的军事互助协定。拥护国际和平阵线,反对德日意侵略阵线。联合朝鲜和日本国内的工农人民反对日本帝国主义。”通过联合世界上一切爱好和平的国家、建立世界性的反法西斯同盟来实现中华民族的独立,也就是说,通过大力借助于和平外部力量的外交政策,能够帮助中国赢得最广泛的国际盟友,从而更加快速地推进中华民族的解放事业的历史进程。正如毛泽东在《国共合作成立后的迫切任务》中所指出的那样,“历史的车轮将经过这个统一战线,把中国革命带到一个崭新的阶段上去。中国是否能由如此深重的民族危机和社会危机中解放出来,将决定于这个统一战线的发展状况。”[10](P364)在1939年1月20日,毛泽东在《抗战与外援的关系》中就明确指出,“在伟大抗战中,基本的依靠中国自力胜敌,中国的力量也正在发动,不但将成为不可战胜的力量,且将压倒敌人而驱除之,这是没有疑义的。”[9](P146)在强调中国自身力量进行抗战的同时,毛泽东进一步强调了“需要外援的配合”[9](P146)的重要性。

(四)强调了“目前是全世界法西斯阵线与反法西斯阵线的伟大斗争时代”的重要意义

第一,调整对战争性质的认识以便建立世界反法西斯统一战线,争取尽可能多的外部援助。1939年9月1日,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9月14日,毛泽东在延安作了《论第二次帝国主义战争》的报告,报告分析了欧洲战争的性质、共产党的政策、对世界前途的估计等重点内容,认为,欧洲战争是帝国主义国家之间的非正义的战争,是“一群疯狗打架”,强调了建立民族统一战线反对帝国主义战争的意义。全国抗战初期,苏联成为中国抗日战争的主要支持者。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也是对苏联的重大威胁,特别是日、德反共产国际协定的签订,矛头直接指向苏联,客观上促使了1929年以来中苏对立关系的改善。在1941年6月22日,苏德战争爆发后,苏联共产党重新阐释了这场战争的性质,把这场战争的性质变更为世界人民反对法西斯的正义战争,并采用了相应的战略方针。正是由此种原因,中共改变了关于整个帝国主义国家之间的非正义战争的观点,为此,中共的战争策略也做出相应改变。在苏德战争爆发后的第二天,毛泽东在《关于反法西斯的国际统一战线》中就明确指出,“苏联抵抗法西斯侵略的神圣战争,不仅是包围苏联的,而且也是包围正在进行反法西斯奴役的解放斗争的一切民族的。”[7](P806)这一论断突出了苏联反法西斯的国际意义以及对中国的深远影响。在此背景下,培育国际思维方式和打通国际战略联盟通道显得尤为珍贵。对于中国共产党而言,在外交上,必须“同英美及其他国家一切反对德意日法西斯统治者的人们联合起来啊,反对共同的敌人。”[7](P806)事实上,早在1940年德意日三国同盟正式结成后,尽管中共暂时持反对蒋加入英美集团的观点,但是随着客观形势的发展,很快放弃了这种主张,并改为支持中国加入英美集团。1940年11月6日,毛泽东给周恩来发电报指出,“蒋加入英美集团有利无害,加入德意日集团则有害无利,我们不应该提倡(因为他们是帝国主义战争集团)”[11](P521)。

第二,强调了“目前是全世界法西斯阵线与反法西斯阵线的伟大斗争时代”的来临和重要意义。1941年7月7日,中共发表《为抗战四周年纪念宣言》旗帜鲜明地指出,“目前是全世界法西斯阵线与反法西斯阵线的伟大斗争时代。”[12](P164)并强调,凡是反对德意日的行为,都是正义的,都应表示欢迎,均应联合一致,反对共同敌人。上述宣言表明,中共对战争性质已经进行了实质性的变更,并对苏联和英美都采取了积极的联合态度,凸显了中共的抗日在世界舞台上拥有了更多的支持者和同盟者这一重大事实,从这一意义上讲,中共只有在世界大舞台上必须面向世界、融入世界、联合世界,才能获得自身的健康长久发展及争得民族解放。1941年12月8日随着太平洋战争爆发,英美与中国同一天对日宣战。如此中国在进一步与苏联加强联系、构建联盟的同时,进一步密切了与英美之间的联系和联盟。同一天,中共对外发表《中国共产党为太平洋战争的宣言》,党内发出《关于太平洋反日统一战线的指示》,上述事实和政策为中共建立更加广泛、更加有效的国际统一战线提供了事实上的可能性。中共认为,“这个统一战线,应当是上层的,同时又是下层的,是政府的,同时又是民众的联盟,”中国人民与中国共产党对英美的统一战线特别有重大的意义。尽管中国抗战很早就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重要组成部分并受到国际友好力量的重视,但基于中共的视角,中共直到此时才在真正意义上确立了建立世界反法西斯阵线的政策方针,并在更加宏大的国际视野中走向了面向世界、融入世界、联盟世界的历史进程。这一阵线的形成,尽管中共有出于提升自身国际政治地位和影响力、对敌作战等的因素,但主要则是基于民族解放和建立崭新国家的一种需要——是世界大环境中的一种理性选择。

第三,与上述对国际力量态度和政策的变化相适应,中共对国民党的政策也发生了相应变化。由抗战初期的“抗日反蒋”,到抗战中期的“逼蒋抗日”,再到战略反攻阶段的“联蒋抗日”,无不凸显了中共的政策重新调整及其影响,彰显了国际形势和国际力量对中共及国内政治力量的影响。为此,中共在武汉和重庆的代表机关的领导人和工作人员,可以在国统区公开活动,从事各种选择了。1944年7月4日,《解放日报》的社论指出,中共所进行的伟大事业既是孙中山事业的伟大继承者,又是美国事业的继承者,理应得到自由民主的美国的同情和支持。7月22日,美军观察组到达延安,毛泽东亲赴机场迎接,8月22日毛泽东在《解放日报》的社论中,美军为“战友”。“国共两党围绕建立民主联合政府问题进行谈判之际,美国政府从其战后的战略利益出发,表示愿意调解国共关系,帮助中国实现民主团结,并开始与国共双方接触。”[3](P643)

二、中国共产党寻求外部援助思想的启迪

自中共诞生以来,直至抗日战争期间,中共在坚持独立自主方针政策的同时,积极寻求外部的援助,努力实现多种力量的整合,从而取得了抗日战争的胜利。这一历史事实给我们的启迪主要有以下几点:

第一,政党的成长发展在一定程度上需要外部的援助。中共从诞生之际,就得到了共产国际的帮助。到抗日战争期间,中共的不断成长壮大同样也得到了苏联不同程度的帮助。1921年6月初,共产国际代表马林和共产国际远东书记处代表尼克尔斯基先后到达上海,并与上海的共产党早期组织成员李达、李汉俊建立了联系。经过几次交谈,他们一致认为应尽快召开全国代表大会,正式成立中国共产党。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于1921年7月23日晚上开幕。“共产国际代表马林首先致词,对中国共产党成立表示祝贺。他介绍了共产国际的概况,并建议把会议的进程及时报告共产国际远东书记处。随后,代表们具体商议了大会的任务和议程。”[5](P67)这表明中共的成立得益于外部力量的支持和帮助,是一个具有比较广阔的国际视野的开放的政党。中共二大决议,“正式加入第三国际,完全承认第三国际所决议的加入条件二十一条,中国共产党为国际共产党之中国支部,”而加入共产国际条件的第十四条规定:“凡愿加入国际共产党的党,必须以全力拥护苏维埃共和国与反革命作战。”[13](P67、70)共产国际认为,建立苏维埃中央政府,已经成为中国共产党议事日程上最主要的一项任务。[5](P326)1931年2月,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决定由毛泽东担任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主席,只不过这一决定必须“报告共产国际,得到批准。”[5](P327)上述事实表明,中国共产党从诞生之际就和外部帮助和支持建立紧密联系。到抗日战争期间,具有广阔视野的中国共产党更加注重外部援助的重大意义,并及时提出了有利于中国抗战的诸多思想主张,从而取得了胜利。也正是在这样的思想指导下,中国共产党才由小到大,不断发展壮大,如今的中国共产党已经从领导人民为夺取全国政权而奋斗的党,成为领导人民掌握政权并长期执政的党,已经从受到外部封锁和实行计划经济条件下领导国家建设的党,成为对外开放和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领导国家建设的党。历史和人民选择了中国共产党作为中国的执政党和社会主义事业的领导核心。

第二,任何事业的成功在寻求外部力量的支持和帮助的同时,还有赖于坚持独立自主的原则立场。抗战期间,中国共产党还始终坚持独立自主的原则立场。主要体现:1.鲜明指出了中共和共产国际、苏联的关系性质。1936年7月23日,在同斯诺谈中国共产党与共产国际、苏联的关系问题时,毛泽东说,“共产国际不是一种行政组织,除起顾问作用之外,它并没任何政治权力。虽然中国共产党是共产国际的一员,但绝不能说苏维埃中国是受莫斯科或共产国际统治。中国共产党仅仅是中国的政党,它必须是全民族的代言人,它决不能代表俄国人说话,也不能替第三国际来统治,它只能为中国群众的利益说话。”[6](P561)中共在中国革命的历史进程中在注重对外部力量重视的同时,更加强调突出了自身所具有的民族特色、民族意识以及民族利益。它是中国共产党始终立足于国内、赢得人民政治认同的主要因素之一。2.明确指出了“中国抗战主要地依靠自力更生”这一基本立场。中共历来高度重视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立场。1939年9月26日,毛泽东在和中央社、扫荡报、新民报三记者的谈话中强调,“中国抗战主要地依靠自力更生。如果过去也讲自力更生,那么,在新的国际环境下,自力更生就更加重要。”[14](P588)3.正确处理了民族文化、与外来文化之间的关系,为坚持独立自主的方针政策提供了思想文化基础。1940年1月,针对民族文化与外来文化的关系,毛泽东在《新民主主义论》中明确指出,“它是反对帝国主义压迫,主张中华民族的尊严和独立的。它是我们这个民族的,带有我们民族的特性。它同一切别的民族的社会主义文化和新民主主义文化相联合,建立互相吸引和互相发展的关系,共同形成世界的新文化;但是绝不能和任何别的民族的帝国主义反动文化相联合,因为我们的文化是革命的民主文化。”[14](P706)中共在批判继承弘扬民族文化的基础上,把历史上的逻辑继承与现实上的迫切诉求结合起来,把面向世界吸收外来文化与面向民族传统优秀文化遗产结合起来,为坚持独立自主的方针政策提供了理论依据。4.强调了爱国主义的现实意义。毛泽东指出,“一切阶级斗争的要求都应当以民族斗争的需要(为着抗日)为出发点”,“在民族斗争中,阶级斗争是以民族斗争的形式出现的,这种形式,表现了两者的一致性。”[10](P539)中共倡导爱国主义与建立世界反法西斯统一战线的努力是一致的。1938年10月14日,毛泽东在中共六届四中全会第六次全体会议上作了《论新阶段》的报告,在谈到关于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的关系时,毛泽东强调了国际主义者的共产党员可以同时又是一个爱国主义者“不但是可以的,而且是应该的”[10](PP520)重要性。爱国主义就是国际主义在民族解放战争中的实施。中国抗战首先是联合苏联,同时还要争取英、美及全世界所有反法西斯侵略的民族和国家,结成广泛的国际反法西斯统一战线。[3](P474)抗日战争的胜利,是多种力量共同作用的结果,也是多种政策共同发挥效用的结果。只有在坚持独立自主的立场和争取外部援助并重的前提下,才有可能取得事业的成功。中共在努力争取外部援助的同时,还必须始终坚持独立自主的方针政策。独立自主方针政策之所以重要,主要是因为“人类历史上,没有一个民族、没有一个国家可以通过依赖外部力量、跟在他人后面亦步亦趋实现强大和振兴。那样做的结果,不是必然遭遇失败,就是必然成为他人的附庸。[14](P29)”

第三,中共努力寻求外部援助的思想和行为,为建立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和世界反法西斯统一战线提供了理论支撑和实践指导。中共具有开放的富有前瞻性的积极寻求外部援助的眼光和思想,采取了积极争取外部援助建立联合统一战线的有效政策,从而为建立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和世界反法西斯统一战线提供了理论支撑和实践指导。

第四,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过程中,必须始终坚持独立自主的立场和争取外部援助并重的方针政策。坚持独立自主的原则立场和争取外部援助的方针政策是有机统一的,二者是不能分割的。只有促进二者之间的有机统一,才能真正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习近平总书记在《改革开放只有进行时没有完成时》一文中指出,“历史、现实、未来是相通的。历史是过去的现实,现实是未来的历史。[14](P67)”向历史上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积极争取外部援助的思想和科学态度学习,并总结此方面的经验,对于解决现在及未来实现中国梦的过程中可能遇到的各种困难和挑战是非常有帮助的。

[1]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列部、教育部社会科学研究与思想政治工作司编.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选读[C].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3).

[2]罗荣渠.现代化新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3.

[3]中国共产党历史(第1卷)(1921-1949)(下册)[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1(1).

[4][法]托克维尔著,董果良译.论美国的民主(上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

[5]中国共产党历史(第1卷)(1921-1949)(上册)[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1.

[6]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年谱(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

[7]毛泽东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8]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年谱(下)[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

[9]毛泽东文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10]毛泽东选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11]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2册)[C].北京: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

[12]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3册)[C].北京: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

[13]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册)[C].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

[14]习近平谈治国理政[M].北京:外文出版社有限责任公司,2015.

D231

A

1007-9106(2017)01-0032-06

*本文为2016年日本岛根县立大学访学项目“中日关系研究:1895-1945”和2014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课题“新形势下党的作风建设创新研究”(14ZDA012)的阶段性成果。

魏青松,上海海事大学文理学院社科部副教授,法学博士;2016年日本岛根县立大学东北亚开发研究中心访问学者,兼职研究员,主要从事近现代历史、政治思想以及政党文化的研究工作;李建华,女,江西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部助理研究员,历史学博士,主要从事中国近现代史、党史的研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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